“怎麽樣?有沒有希望?”王嫂迎著向磨道門前走過來的張小妹等三個女人問。


    “雒安幸餘氣未消,家人怒不可遏,一趟兩趟弄回來的可能性不大。”張小妹對王嫂和正在蓋房子的一片人說,“可是,也不是沒有一點希望。從她的言談話語中可以聽出來,對磨道哥還是存在一點點、一絲絲溫情和留戀的。我們三個人該說的話也都說了,該做的工作也都做了,以後的戲怎麽唱,就看磨道哥如何登台表演了。”


    “隻要有希望就行,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咱做百分之百的努力,總可以了吧?”歡慶說,“猴子不上竿,多敲兩遍鑼。讓磨道哥多跑幾趟,給川妹子多說幾句好話,感動她,暖暖她的心。一旦心暖過來了,她就不去計較磨道哥在屁股上蹬兩腳的事了!”


    歡慶的俏皮話使在場的男人笑出了聲,女人羞紅了臉。


    “要不是怕犯重婚罪,就憑歡慶這口鐵齒銅牙,這條三寸不爛之舌,到四川帶個媳婦回來,絕對不成問題。”王嫂眼看著左虹說。


    “他有本事他去,帶十個八個回來家幹活,我也不反對。”左虹對王嫂說。


    “幹活?到哪裏找不著活幹,非得來咱這裏幹活?你得讓人家舒舒服服的,痛痛快快的,才行。”王嫂說左虹,“別說兄弟帶十個八個回來了,就是帶一個回來,你這個醋壇子的酸味就冒出來了!不把那個女人打死,也得打個腿斷胳膊折。”


    “我和歡慶說說,答應王嫂到外地帶十個八個回來,我一個指頭都不碰人家,都是好姐妹,親還親不過來呢,哪能打呢?真正床上睡不下的話,分一個給秦忠良,分一個給大牛,秦明、寶拴、秦高、大棱,凡是今天在這裏拿瓦刀砌牆的人都有份。”左虹的話引來一片哄堂大笑。


    秦忠良聽不下去了,手推著左虹、朱豔、張小妹說:“去去去!回家歇著吧!一趟苦差,旅途勞累了。別在這裏磨嘴皮,影響幹活!”


    “別別別,別走!”秦磨道攔著正欲回家的三位弟媳婦說,“你們為哥辛苦了,說啥今天也得在這裏吃頓飯,不然,我實在是過意不去!”


    “算了吧。我們幾個沒能給你把事情跑成不說,反而把你的錢給花掉了不少,還是多省幾個錢把屋蓋上,早一天把嫂子接回來才是正事。”朱豔說。


    “事情到了經法院裁決的地步,怎麽可能一下子就把她請回來呢?還是慢慢來,等大家幫我蓋好房子,我收拾幹淨了,再親自去向她賠禮道歉,請求原諒,看看有沒有希望把她給請回來。”磨道說,“爺們、弟兄們也幫我幹了幾天了,我瞞著他們到集上買了幾樣菜和幾瓶老白幹酒,讓他們都在這裏聚聚,共同為我出謀獻計,使我破碎的家庭重新建立起來。你們幾個把情況再詳細地跟我說說,我好心裏有底,對症下藥。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傷了她的心,把事情給搞砸了,沒法縫。”


    “盛情難卻,恭敬不如從命。看在磨道哥滿心誠意的份上,你們三位有功之臣就應邀上座吧!”大棱左手一揮指向廚房對三個女人說。


    “吃什麽飯,我和左虹家裏都還有孩子,出去來回幾天了,也不知道秦明在家裏是把閨女喂胖了,還是喂瘦了,我得回家,詳細情況讓她們兩個給大家說說就行了。”張小妹說完,執意要走。


    “放心吧,你們兩家的孩子都吃得肥頭大臉的,特別是你的千金已經學著喊媽媽了,可逗人喜愛了!”大牛對張小妹說。


    張小妹聽了,心裏高興,急忙問丈夫:“秦明,閨女真會喊媽媽了嗎?”


    “是的,剛學會喊兩天。”秦明對妻子說,“我按時給她喂奶,喝奶粉,長胖一點了。”


    張小妹聽說閨女又長胖了,心悅意樂,好不高興。


    秦忠良也看見磨道買菜回來了,主人沒開口,他沒法作主,在妻子王嫂和左虹瘋傻得不分場合說笑的時候,讓她們回家歇息。現在,看到磨道真心實意挽留,於是對三人說:“幾天時間都過來了,不差這一時半會的回家看孩子,留下來把你們和雒安幸的對話及反應細說說,大家在一起共同商議商議,看用什麽辦法最有效,盡快把雒安幸給接回來,免得到臨產的時候沒有親人照顧,加深矛盾,增加難度。”


    “好!為了磨道哥和雒安幸能破鏡重圓,我們就和你們這些男人們在一塊吃頓飯,細說說情況。”左虹拉著張小妹和朱豔的手說,“晚回家一會就晚一會吧,有始有終,圓滿完成隊長交給咱們的任務。”


    “死丫頭!隻聽說‘別拿村長不當幹部’,我讓大家拿我秦忠良這個隊長當作幹部看了嗎?我也是一名普通農民,和大家一般高,一樣長,沒有什麽特別的。隻不過大家抬舉我,讓我當了這個比芝麻官不知還要小多少倍的隊長,有事和大家商量著辦,我沒有獨斷專行,也沒有高高在上、不知天高地厚的感。為了咱大秦莊的每一個人都能過得去,不落下太遠過不上來,看著磨道哥落到這步田地,我於心不忍,動員你們三個去四川去做雒安幸的工作,這不是強行攤派必須完成的人物,是伸出援手拉落難人一把。三位弟媳婦,晝夜兼程,鞍馬勞頓,辛苦了!”秦忠良一邊收拾工具,一邊對左虹、張小妹和朱豔說,“讓磨道哥給你們多倒兩杯酒,犒勞犒勞!”


    秦忠良催促腳手架、跳板上的人收工,洗手。


    “忠良哥,天黑早著呢,咱抓緊時間把幾麵牆都壘齊,爭取明天上梁、校棒、擠把、掛瓦,一天完成。”歡慶一邊忙著摸磚砌牆,一邊對秦忠良說,“這麽早收工幹什麽去?”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張小妹和左虹都急著回家看孩子,讓她們幾個把情況說一下,咱們商議商議怎麽盡早把雒安幸接回來才是最主要的。”秦忠良說,“房子早一天晚一天蓋上都行,就是今天幹到四簷齊,也得等幾天讓砂礓灰凝固了,才能上梁、校棒、擠把、掛瓦,太急了,牆體承受不了,讓它硬邦硬邦,明天再幹。”


    恰巧,砂礓灰也用完了,大家收拾工具拍灰洗手。磨道把菜端上桌開瓶倒酒,大家圍坐在四周邊喝酒夾菜邊聽著三個女人和雒安幸的對話和分析。


    “雒安幸的氣還是沒消。口口聲聲怪磨道哥不講夫妻情義、虐待她,拿她不當人看,限製她的人身自由,掀著衣服給我們幾個看傷處的時候,哭得那個痛沒法形容,聲音悲切,雨淚千行。”張小妹繪聲繪色地介紹說,“在我們幾個的好言勸說下,到最後的態度,雖然比開始時的堅決有所鬆動,但是還是不同意回來。”


    “雒安幸好一點,多多少少還給我們幾個一點麵子,她那個虎背熊腰的弟弟雒安靜,鐵青個臉,走到我們幾個人說話的屋裏,吼著說:‘你們幾個女人都是秦磨道的說客,有多遠滾多遠!’我看他那架勢好像要動手,我也做好了還擊的準備。”左虹說,“我要不在場就算了,有我在,豈能容他傷著我們幾個一根汗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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