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自家小姐的背影,幼玲有些心疼,不禁上前扶起水如煙,問道:“小姐,您……沒事兒吧?!”


    “沒事兒,能有什麽事呢!”


    水如煙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腦海中卻是想著淪落於東突分子手中的那些時日。在那段日子裏,每天總是會有那麽一個男人穿梭於生死陣中來送吃的,雖然那不是特意為她準備的,甚至男人肯另眼相看,也全是因為她表妹的關係,可就是讓她感到了一絲暖意……


    想不到……這個男人,就是八年前那個少年!


    望著男人的背影,水如煙心裏又是感動又是慶幸的,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感動的,是男人賜予她的新生,在那最關鍵的一刻救下了她,若是再晚上那麽一會兒,或許就是救下了她,也不過是救下了一具行屍走肉。上天有時候安排的時機確實很奇妙,人都說天道渺渺,人道滄桑,浮華塵世中遺憾數不勝數。可有時候,上天也會給人那麽一點兒小小的驚喜,在某些事情上,為人留下一個完美。


    那一夜,刻骨銘心,碰上了一個禽獸,也碰上了一個從地獄裏殺出來的戰神,總歸……她還是幸運的,除了一些皮肉之苦,再沒有受到什麽傷害,否則,就算是到現在,怕是她也無法麵對自己的一生。


    那一柄唐刀,她一直都留著,每到閑暇時候,就會忍不住的擦拭,所以,到現在都是雪亮如新,刀刃未損傷半分,若是拿來殺人,很快!


    隻是……她從來沒舍得用,也不會用,因為於她而言,那一柄唐刀,就是一段懷念,是人生中的一種信仰,每到山窮水盡時,都會拿出來看上一眼,信念也會隨之堅定,似乎一把刀,有了生命,總是讓她充滿正能量,踩著腳下的路一直前行,縱是行至水窮處,也會笑著坐看雲起時!


    那一件白色唐裝,她也一直完好的保存著,洗了又洗,可不知道為什麽,卻是無論如何都洗不掉上麵的血跡,到了今日,那些血跡已經變成了暗黃色,就像那少年的麵容,很朦朧……


    那一口血腥的味道,她也一直銘記著,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那少年要讓自己喝他的血,可是喝了以後,自己在那樣的情況下傷口居然詭異的愈合了,而且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症,但想來……也與那個少年的血有關!


    一段記憶,一口流連在唇齒間的血腥味,一柄唐刀,一件唐裝……


    這些東西,承載了水如煙的一生,如果那日沒有這些東西出現,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會變成個什麽樣子。


    隻是從來沒想過……還會與那個少年在有相見之時!


    幼玲不是個多麽有深度的人,所以她也看不懂自家小姐神色裏的那些東西,咬了咬嘴唇,忽然問道:“我們不管李家嗎?”


    “怎麽管?你覺得我們能管得了麽?”


    水如煙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心裏卻是暢快淋漓到了極點,李家倒黴……她怎能不高興?不過臉上卻並沒有表現出太多東西,沉默了一下,道:“走吧,今日……這墨香居,怕是保不住了!”


    是啊……能保得住麽?


    那個男人的手段,她算是徹底見識過了,絕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今日既然帶兵圍了這裏,說白了就是來踩李家來了,即便不會滅掉李家,不狠狠羞辱一通,怕是斷然不會放棄的。


    言罷,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可是幼玲卻沒動,死死咬著嘴唇,有些戀戀不舍的看著那深宅大院。


    “你是在擔心你那個李家的情郎麽?!”


    水如煙回頭,瞟了翹首而望的少女一眼,淡淡道:“放棄吧,李家的人不值得托付一生!別跟我說那個李禦邪的司機是個好人,嗬嗬……那全都是裝的!這些年李家的家仆惡奴,在外麵橫行無忌,這是取禍之道,遲早有一天會踢到鐵板上引來殺身之禍,相信我……今天這一幕,絕對不是最後一次!跟了李家的人,你得做好被連累至死的準備!”


    說完,不在回頭,徑自走了。


    綠化林中,隻剩幼玲麵色陰晴不定,沉默了許久,一咬牙,扭頭就走!


    幼玲不是個多麽有智慧的人,但她也明白一個道理――往低調了做人,往齷齪了做事,太囂張了遲早得死!李家人這些年肆無忌憚,惹來大禍隻是時間上的問題。


    她還年輕,她還有很多種選擇,完全沒必要把自己綁在一個未來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會倒黴的男人身上!


    人……就是這麽現實!


    大難臨頭之際,多少雙棲雙宿的比翼鳥各自飛走?又有多少相知相守了一輩子的夫妻選擇退而自保?!


    這就是人間,這就是人性。


    ……


    此刻,李家那道橫亙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紅磚牆已經被徹底推倒了,曆史的煙塵沒有磨滅它,戰爭的硝煙卻是徹底毀滅了它!


    四處都是殘磚爛瓦,斷壁殘垣,觸目驚心!


    “將這裏完全控製起來!”


    葉無雙沒有太大的波動……今天,這隻是個開始,難道不是麽?!


    登時,兩千全副武裝的暴徒就一擁而上,嚇的那些正在圍觀的李家之人掉頭就往莊園裏麵跑,跑的慢的一個大腳丫子頓時就從屁股後麵衝上來了,直接踹飛……幹這種事的,自然是某些暗黑議會成員。


    頓時,一片雞飛狗跳!


    不過,混亂歸混亂,卻沒有人亂來,葉無雙不下命令,沒人敢亂來!


    這才是真正的黑徒,雖然暴戾,雖然凶惡,卻有著軍隊一般的紀律和絕對的服從,要不然……還怎麽跟人玩命,像盤散沙似的一擁而上,怕是被人一梭子子彈就全幹死了!


    李禦邪頓時麵色大變,仍然低著頭問道:“葉先生,這……是不是有點兒過了!?”


    “過了嗎?我怎麽不覺得?!”


    葉無雙聳了聳肩膀,淡淡道:“一般來說,我帶著我的戰士走到哪兒,哪兒就會變成我的領地。這一次,也不例外!”


    言外之意便是――這裏既然已經是我的領地了,怎麽折騰還不是我自己說了算?


    一種霸氣!


    一種高高在上,生殺予奪盡在一念之間的頤指氣使!


    山到絕巔,我為峰!


    說到底,完全可以解釋為――老子壓根兒就看不起你,想怎麽欺負,都是老子說了算,搓圓搓扁全看老子的心情!


    李禦邪麵色鐵青,不過腦袋卻是一直低著的,他不敢抬頭,因為他怕被對方看到他的不滿!


    葉無雙卻是沒搭理什麽,輕輕拍了拍手,道:“帶上來吧!”


    言罷,一名四十多歲的儒雅中年人頓時被兩名黑衣大漢從停在後麵的汽車裏押了出來,此人,不正是天狼幫的幫主陳逵麽?


    葉無雙笑了笑,一指早就被虐的鼻青臉腫的陳逵,道:“李老,可認識此人麽?”


    “隻有幾麵之緣罷了!”


    李禦邪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一條上不得台麵的土狗罷了,當初也沒有太在意。”


    “是麽?!”


    葉無雙是輕輕一挑眉,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對著那兩名壓著陳逵的大漢點了點頭,頓時,其中一名大漢伸手便撕去了陳逵嘴上的腳步!


    “我草尼瑪的李禦邪!”


    “老子給你賣命賣了那麽長的時間,現在老子一倒黴了,你立馬翻臉不認人,你個畜生!”


    “……”


    頓時,陳逵就是一通破口大罵,麵容猙獰,哪裏還有平是半點兒儒雅模樣?


    “你閉嘴!”


    李禦邪急了,趕緊對葉無雙解釋道:“葉先生,他的話完全就是子虛烏有之事,我李禦邪怎麽可能與他這種土狗相交?”


    有沒有關係,大家心裏都清楚!


    可是……這層窗戶紙,誰也不會主動去捅破!


    葉無雙不會,因為今天他是來虐李家來的,隻為泄一泄心頭之恨,不是真的來滅李家來了。而李禦邪也知道葉無雙明白這中間的勾當,隻不過……他不敢承認!一旦徹底捅破這層窗戶紙,那就是直接和葉無雙承認――沒錯,就是老子在和你作對!


    雖然不是他指使的,但是天狼幫終究是他的手下啊!黃泥巴掉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


    有時候,即便僅僅是一層窗戶紙,也非常重要!


    “我相信您說的話!”


    葉無雙笑了,輕聲道:“看來,我是需要還您一個公道的!”


    言罷,就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忽然動了,身子化成一道殘影,一閃而沒,下一刻,陳逵便被他提在手中,僅僅一拋,便甩出二三十米的距離!


    李家的大門是那種石拱門形狀的,在其頂端,凸起一顆石質獬豸頭,也不知道寓意著什麽。而葉無雙著一丟,便直接將陳逵拋在了那顆獬豸的尖角上,登時身體被對穿,竟是直接掛在了上麵!


    鮮血……染紅了獬豸頭!獬豸怒目圓睜,象征著正義,頭染陳逵這惡人的鮮血,也算是相得益彰吧!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突然了,等人們反應過來時,陳逵已經掛了!


    陰火陽火二人頓時微微眯起了眼睛,看著葉無雙的時候,有些驚疑不定……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甚至連他們都隻是能勉強看個大概……


    這個男人,比之八年前,更加恐怖了,說是深不可測一點兒都不未為過。


    而葉無雙則神色平靜,拍了拍手,負手大步離去,隻留有一句話在這裏激蕩――“陳逵汙蔑李老爺子,當真該死,就應釘死在這李家大門上,曝屍三日!如此,方才能彰顯出李家威儀!誰要是敢把他拿下來,那就是和我葉某人作對!”


    李禦邪眼角抽了抽,心裏卻是早就哀歎了起來――李家的臉,算是徹底丟光了!


    人們雖然不說,但李家和天狼幫的關係,誰心裏不清楚?如今,天狼幫幫主的屍體被釘在李家大門上,可李家卻是連為其收屍都不敢……


    這要是說出去……哪裏是在彰顯李家威儀啊?分明是在抽李家的大耳刮子!


    (還差36朵花加更,本月還有五天~嘿嘿,兄弟們加把勁兒,要不到下月開始鮮花就開重新計數了~可別便宜了老楚啊~哈哈!嗯……一定要譴責一下咱們的霸氣掌門,居然說老楚速度慢,叫老楚龜公?現在又叫2哥,,汗!!忒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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