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行欣賞了一下解揚此時的表情,心裏舒坦了,慢悠悠改口說道:“開玩笑的,他是解家塞過來的一個小玩意,未來幾年會呆在我身邊。”


    解揚:“……”


    風清霖表情僵硬。


    這答案似乎並不比剛剛的“玩笑”好多少。


    仇行見他們沒反應,表情又沉了:“這玩笑不好笑嗎?”


    風清霖忙配合地笑笑,說道:“舅舅你真幽默,你剛剛那語氣,嚇得我真以為你要找個男人給我當舅媽了。不過解家怎麽送了一個男孩子過來,舅舅你難道……”


    “你問得太多了。”仇行莫名再次變臉,站起身冷淡說道,“你好好休息。”說完直接轉身走人。


    解揚看向風清霖。風清霖注意到解揚的視線,無奈一笑,說道:“我舅舅就是這麽想一出是一出,你……你既然到了他身邊,就請好好陪陪他,謝謝。”


    不愧是未來影後的男人,演技不錯。


    解揚沒接話,轉身跟上仇行,等著看女主接下來的表演。


    原書劇情中,探病這段劇情是以女主的視角寫的。這晚,女主在應付完經紀人後不放心男主,匆匆趕到醫院探望,不小心在病房外聽到男主和仇行的談話,知道了一點男主的身世,對男主心生同情,忍不住在之後的相處中對男主關懷備至……這裏有個小劇情,女主因為偷聽得太專心,沒注意到突然出門的仇行,兩人撞了個臉對臉,女主慌忙逃跑,成功引起仇行的注意。


    很言情小說的劇情,之前解揚很嫌棄,現在解揚很想看。


    仇行已經到了門口。


    解揚雙手插兜,控製距離隻落後仇行一步,看病房門。


    仇行突然轉身,語氣陰陽怪氣:“走這麽慢,怎麽,舍不得清霖?”


    解揚及時刹車,堪堪沒撞到仇行身上。


    門外傳來一點悉索聲,然後是一陣漸遠的腳步聲,之後回歸安靜。解揚以自己混末世練出來的敏銳度發誓,女主多半是聽到動靜跑了。


    他看向仇行。


    “你這是什麽表情?”仇行低頭貼近解揚,語氣冷得像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不想跟著我,嗯?”


    “……”解揚用眼尾丟給仇行一個懶得搭理的眼神,推開他開門出去。


    門外空無一人,女主果然跑了。


    仇行一點點低頭,看自己被推的肩膀。


    解揚的心情突然好了。


    經過剛才的兩場戲他已經確定,這裏雖然是一個書中世界,但劇情似乎並不是無法改變的,劇情人物的行為模式也並沒有被限製死,比如剛剛仇行和風清霖的對話就和原書裏寫的有些不同,再比如仇行和女主的這次見麵在他沒有插手幹預的情況下自行破壞掉了。


    也就是說,隻要他扇扇蝴蝶翅膀,炮灰解揚並不一定會死。


    這是一個自由度很高的世界。


    解揚心裏有了底。


    仇行注意到解揚翹起的嘴角,陰著臉拍了拍被撞的地方,邁步越過解揚,大步離開。


    兩人先後走出醫院上車。


    司機發現仇行的臉比之前進去時臭了許多,反倒是解揚眉眼有所鬆動,一副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這是發生了什麽?


    司機小心發動汽車,瞄瞄旁邊的解揚,又瞄瞄後座的仇行,默默推翻之前對解揚“膽小、好欺負、家世低微、不用在意”的評價,在心裏給解揚改戳了一個“危險物品”的章。


    “去秋水公館。”


    司機回神,提醒道:“可是老板……”


    “閉嘴,去秋水公館。”


    司機通過後視鏡接觸到仇行看過來的陰森視線,打了個激靈,連忙閉嘴,安靜開車。


    解揚懶得去猜這兩人在打什麽啞謎,自顧自閉目養神。


    二十分鍾後,解揚知道了啞謎的謎底。他站在躍層公寓的一樓,望著樓上的仇行。


    “這裏隻有一間臥室,隻能委屈你睡客廳了。”仇行撐著欄杆,笑得惡意,“希望你能有一個美好的夜晚。”說完掃了掃肩膀處的衣服,轉身離開,走前還關掉了一樓所有的燈。


    解揚:“……”


    病的不輕。


    他環顧一圈這明顯還沒裝修好,空得連沙發都沒有一個的客廳,找了找,朝浴室走去。


    浴室很寬敞,有一個超大的浴缸,浴缸旁的架子上放著一疊幹淨的浴巾,門口處的洗臉台上擺放著嶄新未開封的洗漱用品,熱水器開著,熱水隨便用。對於混過末世的解揚來說,這種條件已經算是天堂了,他很滿意。


    他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把髒衣服丟進洗衣機,隻圍著浴巾在客廳裏轉了一圈,幸運地找到一塊地毯,把它疊了疊鋪在已經擦幹的浴缸裏,再在地毯上鋪上幹淨的浴巾,反鎖浴室門後舒服睡下。


    夜半,解揚被開門聲驚醒,睜開眼,正對上仇行陰森森的臉。他本能後躲,身體蓄力。


    仇行冷笑,一揚手,把一床被子甩到了他臉上。


    砰!


    仇行嚇完人就跑,還惡劣地把門摔得震天響。


    解揚扯下頭上的被子,瞪著浴室門,被末世磨出來的好脾氣差點破功,手掌動了動,克製握拳,重新躺下。


    這狗脾氣,真是活該搶不到女主!


    解揚一夜噩夢地睡到天亮,起床後心情抑鬱地從洗衣機裏拿出自己的衣服換上,出門上樓,一腳踹開臥室門,進去將拉得嚴嚴實實的窗簾全部扯開。


    陽光爭先恐後地鑽進房間,明晃晃刺在仇行臉上。仇行動了動,眼睛還沒睜,嘴先放了毒:“誰……拉上窗簾快滾,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解揚靠在窗前的小桌上,涼涼回道:“可惜,仇先生,我是您母親雇傭來給您衝喜的,您並不能決定我的去留。”


    仇行徹底清醒,睜眼看他,滿身起床氣:“是你……”


    解揚大馬金刀地坐下,挑釁應道:“是我,怎麽,仇先生要解雇我嗎?”


    仇行撐起身體看他,幾秒後,身上的起床氣突然散了,抬手抓了把散下來的頭發,掀被起身,哼笑:“少撥如意算盤,解揚,你爸可是賣了你一輩子,這才哪到哪。”說完徑直進了浴室。


    解揚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門後,收斂故意擺出的囂張姿勢,皺了皺眉,起身離開。


    早餐是司機送來的,有兩份,一份特別豐盛,足足裝滿了一個三層的大食盒。一份很粗糙,一個塑料袋裏裝著一碗路邊買的炸醬麵,連份喝的都沒配。


    解揚自覺拿過炸醬麵。


    “誰讓你吃那個的?”仇行點點食盒,“吃這個。”


    裝壁花的司機飛快看一眼仇行,上前把食盒裏的粥和點心分了一半擺到解揚麵前。


    解揚昨晚吃雜了,這會正想吃點清淡的,沒什麽意見的把炸醬麵推開,拿起勺子攪了攪熬得稠稠的粥,喂到嘴裏。


    純粹的米香在嘴裏散開,解揚動作一頓,垂眼看粥碗。


    這居然是一碗白粥,一點調料沒加的那種,連基本的鹽都沒給。


    仇行笑了,問道:“病人餐好吃嗎?”


    解揚把粥咽下,沒說話。煮粥用的米很好,熬煮的手法也很精細,這味道對他來說……簡直是享受。


    他又喝了一勺,細細品了品,點頭,之後一勺又一勺,很快把一碗粥喝得見了底。粥喝完胃依然很空,他轉而拿起筷子,夾起一個皮薄料足的燒麥咬了一口。


    一股純粹由食材本身味道混合而出的鮮味在舌尖彌漫,解揚眉梢微挑,看向司機:“這些在哪裏買的?廚子手藝不錯。”正合了他的口味。


    司機目瞪口呆,幹巴巴回道:“解先生,這些是家裏廚子專門給老板做的,您……您真的覺得好吃?”


    “嗯,不錯。”長久渴求食物的人吃到心儀食物的那種喜悅和滿足是掩飾不住的,解揚說話時語氣雖然依然平淡,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很喜歡麵前的食物,並且吃的很滿意、很開心。


    仇行表情凝固,略顯懷疑地看一眼麵前的早餐,忍著嫌棄,舀了一勺粥進嘴裏。


    熟悉的寡淡味道染上舌尖,司機並沒有拿錯早餐。


    他不可思議地看向解揚:“你……”舌頭壞了嗎?


    解揚剛塞了一整個燒麥進嘴裏,聞聲抬眼看他,眼神淡淡的,帶著一股被打擾的不耐煩。


    “……”


    “哈。”仇行突然笑了,靠到椅子裏,語氣快活,“多吃點,這一桌都是你的。”


    解揚懶得理他,低頭繼續吃。


    吃完早餐,仇行帶上解揚出發去公司。他的好心情持續了很久,去公司的一路上不僅沒再發神經,還頗具有長輩風範的關心了一下解揚的近況。


    “c大是不是要開學了,準備什麽時候回b市,有錢交學費嗎?”


    解揚這才想起原主現在還是學生,在b市的c大上學,學的表演,現在大三。想到這,他突然記起昨晚剛穿來時見到的那群人。


    看那情況,原主現在似乎還是個小藝人?


    可他怎麽記得劇情中的炮灰解揚是個無事業、無朋友,純被反派養著的廢物。所以這是書中設定出了bug,還是說他馬上就要失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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