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澤輝驚了, 秒回消息。


    季澤輝:真的是木周易?還是說你要坑木周易?


    解揚:就是她。去做就是了。


    和季澤輝聊完後解揚看了眼時間,八點半。晚飯後仇行又去和何鈞談起了“公事”,估計一時半會不會回房。


    他放下手機,起身去洗漱。


    九點半,房門終於被人推開。


    解揚抬眼看去。


    仇行拿著手機走進來, 和解揚對視一眼, 什麽都沒說,走到衣櫃邊拿出睡衣, 將睡衣放進浴室,然後又走了出來,停在床邊。


    靠躺在床頭的解揚仰頭看仇行, 問道:“怎麽了?”


    仇行的表情很深沉, 看解揚幾秒,突然伸手摸了摸解揚的頭發,道:“你變笨也沒關係。”


    解揚眉眼一動,稍微坐起身。


    仇行卻蹲了下來。


    解揚又低頭看仇行。


    仇行卻不看解揚, 半垂著眼,伸手、又縮回、再伸,終於徹底伸出去, 握住了解揚放在被子上的手。


    解揚沒動,任由仇行握著。


    “你變笨也沒關係。”仇行抬眼看一眼解揚, 嘴張了張,卻隻是又重複了一遍,“你變笨也沒關係。”


    糖罐子在很努力的想要主動掀開蓋子。


    解揚輕輕回握住仇行的手, 無聲鼓勵。


    仇行卻突然閉了嘴,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好一會,直起身道:“解揚,你不是商品……我們之間的交易關係結束了。”


    解揚想笑,又忍住,很是認真地問道:“你這是想跟我離婚?”


    仇行滿臉的破釜沉舟一秒破掉,皺著眉黑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解揚,聲音不自覺揚高:“什麽?”


    “我們的交易,不就是我和你結婚,你給我錢嗎?現在你說要結束——”


    “不結束!”仇行連忙打斷解揚的話,死死抓著解揚的手,憋了半天,又爆了,瞪著解揚,“你又裝傻!”


    解揚搖頭:“我沒有。”


    仇行運氣:“那你別打岔!”


    解揚乖乖閉嘴,用眼神示意仇行繼續。


    仇行看著解揚穿著睡衣乖乖靠在床頭任由自己握著手的樣子,憋了又憋,突然彎腰伸手把解揚拉抱到懷裏,抬手按住解揚的後腦勺用力揉了一下,道:“你別激我……我知道你想要什麽,我會給的,你聽話一點。”說完鬆開解揚,轉身大步進了浴室。


    哢。


    浴室門關閉。


    解揚保持著被拉抱過去的姿勢停了一會,低頭笑了起來。


    浴室裏的仇行大概是聽到了解揚的笑聲,一陣東西掉地的聲音過後,水聲突然大作,勉強把解揚的笑聲壓了下去。


    磨磨唧唧一個小時後,仇行終於洗完澡出來。


    解揚已經閉眼躺下了。


    燈被關掉,之後床墊一沉,身邊躺了一個人。下一秒,解揚垂放在身側的手被握住。


    解揚睫毛動了動,想睜眼。


    “你睡著了。”仇行把解揚的手握緊,然後一點點十指緊扣,“你睡著了,什麽都不知道。”


    解揚應道:“嗯,我睡著了。”


    “……”仇行收緊手,惱羞成怒,“睡著了不要說話!”


    “說夢話也不行?”


    “……不行!”


    室內安靜下來,解揚試著回握住了仇行的手。


    好一會,仇行翻了個身,麵對著解揚,把解揚的手往身邊拉了拉。


    ……


    一夜無夢。


    第二天解揚醒來時仇行已經起床。他看看身上捂得嚴嚴實實,就差把他包起來的被子,笑了笑,掀被下床。


    洗漱完畢後他來到餐廳,果然見仇母和仇行已經在了,道了聲早安。仇行不自在地挪開一下視線,然後又很快挪回,朝解揚道:“今天的牛奶要好好喝。”


    解揚看著仇行故作淡定的臉,應道:“好。”


    仇母的視線在兩人之間轉了轉,識趣地保持安靜。


    早餐後沒多久,風清霖到了。解揚接完風清霖的電話後回到小客廳,彎腰搭住仇行的肩膀,湊近低聲道:“他到了。”


    溫熱的呼吸噴灑過來,仇行本能地挺直脊背抓住了解揚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微側頭看看解揚,又看一眼正在翻相冊的仇母,也低聲道:“讓周淼去接他。”


    “不用,我去吧。”


    仇行考慮一下,點頭。


    解揚直起身往外走,腳剛邁出,又停下回頭,動了一下自己仍被仇行握著的手。


    仇行回神,忙把解揚的手鬆開,板著臉囑咐道:“快去快回。別偷懶,把圍巾帽子都戴上。”


    解揚應了一聲,這才走了。


    ……


    風清霖沒有療養院的通行證,車隻能停在大門外。解揚讓周淼開車把自己送出去,到門口後降下車窗朝風清霖車輛所在的位置招了下手。


    風清霖下車,上到解揚這輛車。周淼將車轉頭,又往療養院深處開去。


    上車後,風清霖道:“我和木周易分手了。”


    解揚專心翻手機,道:“恭喜你跳出魚塘。”


    風清霖安靜下來。


    車停到露天停車場。解揚收起手機下車,風清霖後一步跟上。解揚邊帶著風清霖往小樓走邊暗示道:“希望你是真的已經想清楚了。”


    風清霖道:“我不敢說我想清楚了,但我想知道我到底漏掉和錯過了多少東西。”


    解揚側頭觀察風清霖,隱約覺得他比上次見麵時沉穩了許多,抬手拍上他的肩膀。


    風清霖腳步一停,側頭看解揚,皺眉問道:“做什麽?”


    異能隔著衣服探過去,又慢慢滲透入身體,轉了一圈,沒有發現金手指殘留。解揚滿意地收回手,問道:“木周易同意分手嗎?”


    風清霖的表情黯淡幾分,收回視線看向已經出現在前方的小樓,道:“不同意……她在電話裏哭得厲害,問我為什麽要分手。”


    “你怎麽回答的?”


    “我問她《瘋狂音樂家》和跨年晚會獨唱是不是何如民給她的資源。她不說話,隻是哭,要求見麵,然後我把電話掛了……解揚。”


    解揚用眼尾看風清霖。


    “在你看來,我爸是個什麽樣的人?”


    解揚挑眉,問道:“想聽實話?”


    風清霖點頭。


    解揚收回視線,道:“我沒接觸過風典,但這不妨礙我確定他就是個欺騙感情和利用感情的人渣。當年仇家還沒有你舅舅,伯母隻有你媽一個女兒,這代表著什麽?”


    風清霖腳步慢下來,不說話。


    解揚替風清霖回答:“代表著誰娶了你媽,誰就有可能得到榮鼎。風典是風家的小兒子,注定無法繼承家業,他如果不另辟蹊徑,怎麽去和他大哥比?而且把仇人家的女兒拐到手,對風家來說,該是多麽痛快解氣的一件事。”


    風清霖徹底停下。


    解揚轉身看風清霖,繼續道:“別看那些恩恩怨怨的感情,隻從利益方麵分析,你很快就會發現一切都變得無比清晰,所有人的行為都是合理且注定的。風典接近仇晶,是為了搶榮鼎。仇家和仇晶斷絕關係,伯母還拚著高齡生下仇行,並提前立下遺囑,是為了保住榮鼎、警告風家,也是為了逼你媽清醒過來。這招一出,你媽成為了一顆廢棋,於是她和風典的婚姻狀況急轉直下。”


    風清霖臉頰緊了緊,死死抿著唇。


    “但風典不會和你媽離婚,因為他要控製住你媽,要生下你,要增加未來和你舅舅爭權的籌碼。後來,你媽自殺了,你覺得是什麽把她逼到了絕路?而她又是為什麽要在死前告訴你未來找到另一半後,一定要先帶去給伯母過過目?”


    風清霖淺吸了口氣,勉強調整好表情,道:“我要見舅舅。”


    解揚讓開身。


    風清霖邁步往前。


    “在風家做了這些事後,你舅舅想徹底摁死風家,過分嗎?”


    風清霖頓了一下,然後大步朝著小樓走去,最後幾乎是跑了起來。解揚後一步跟上,進屋後沒有進小客廳,而是在大客廳裏坐下,拿出手機刷微博。


    一個小時後,仇行走了出來,到解揚身邊坐下。


    解揚看著手機,道:“溝通完了?”


    仇行沒接話。他看了虛空很久,然後側身伸臂將解揚抱到懷裏,揚起下巴蹭蹭解揚的頭發,解脫似的閉眼放緩呼吸。


    解揚滑手機的動作停下,然後繼續。


    兩人無聲抱了一會。


    解揚突然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仇行過了幾秒才回,聲音有些啞:“……嗯?”


    “欺負過揚行的皇天要完蛋了,木周易也很快要倒黴,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成為你的外甥媳婦。”解揚側頭,視線落在仇行線條好看的脖頸上,說話時的氣息全部噴灑上去,“開心嗎?”


    “……”仇行喉結滾了滾,突然用力按住解揚的腦袋,“老實一點。”


    解揚微笑,側回頭,繼續刷手機。


    微博上,那個自殺未遂的小明星正在開一場全網直播的采訪會,#皇天潛規則#的話題高掛在熱搜榜第一位,討論度高得微博幾次癱瘓。


    解揚無論怎麽刷新,都無法刷開熱門榜單和采訪會直播間,遺憾放棄,看了看牆上的掛鍾,道:“今天是除夕夜。”


    仇行收緊手臂,語氣溫存:“我知道,你參加的跨年晚會要播了,第八個節目。”


    “我不是要說這個。”解揚再次側頭,“新年了,你會給我發紅包嗎?如果發的話,金額會是多少?未來一段時間我會很缺錢,我希望你能大方一點。”


    “……”仇行忍無可忍地又按了一下解揚的腦袋,氣道,“我什麽時候對你不大方了!不許再說話,老實待著,否則紅包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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