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總數得滋潤又腐敗。


    猛然醒來發現,哦,這就是最後一天了。


    回到學校後,日子照常。


    不過再不去活動中心了,我怕鬧心。


    後來有個什麽杯的象棋大賽,室友慫恿我參加。


    我說就我的水平對付你們還可以,出去了就見光死。


    她說,怕什麽,又不用報名費,進了前三還有獎品呢。


    我想,也是,就報名參加了。


    我本是抱著第一輪就被淘的心態去的。可是,人運氣好的時候那真是攔都攔不住啊。


    第一輪對手是個女孩,估計是才知道“馬走日,象走田”的規則就來了,我完勝。


    第二個對手是個眼鏡男,下到一半我本來占劣勢,結果中途一個電話把他call跑了。我自動晉級。


    情場失意,果然別的場就得意。


    我意氣風發地準備第三輪,隻要過了第三輪,最起碼都有條毛巾。


    比賽那天,我特地用心地準備把小扇,泡杯“爹爹茶”,提著進了比賽場地。(.無彈窗廣告)


    有個詞兒叫什麽?冤家路窄!嘿,這個詞可不是造著玩兒的。


    我坐在小木墩上,放下茶杯。旁邊的學生裁判準備介紹對手,我一揮手睨著對麵,“不用不用,我認得他。生物學院秦科麽。”


    對麵人也認出了我,點點頭問,那你叫什麽?


    我說,江雯。


    學生裁判說明了一下限時規則便開始了。


    我雖然是淘汰過兩個人的人,但對麵此君陰險異常,我步步為營,每一步力求仔細。


    所有的悲劇往前追溯都有一個源頭。


    這盤棋的失敗始於我的那一步疏忽,車被吃了,再然後,兵敗如山倒。


    其實,這一盤棋輸了也沒什麽,畢竟實力在那。


    可氣人的是,對麵那人好像並不在意將死我,而是慢慢的吃掉我的一兵一卒。


    早八百年就可以結束的戰局,他偏偏避開殺招,旨在吃子。


    我眼看著最後一個士被吃掉卻無能為力。


    終於,我隻剩下一個老將了。


    我抬頭,對麵的人淺淺地笑著。


    他抬手叫來學生裁判,裁判驚奇道,一方死的這麽慘烈的可沒見過。


    這可是裸的侮辱。


    秦科還是淺笑著看著我,承讓。


    我也笑,哪裏。


    我對自己說,挺住挺住,來日方長。


    我有一優點,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像秦科這樣不長眼,連犯兩次,我一定會拉著他死磕,化作冤魂也要環繞著他。


    象棋賽之後的那個星期五晚上,我跑到活動中心,看窗口裏坐的人就是秦科。


    我說,一張電影票。


    一張電影票隻要兩塊錢,我掏出的是火紅的100。


    像我這樣的行徑,有個專業詞匯來形容,叫“找碴”。


    秦科也是明白的,他一看來的人是我,就應該有被找碴的覺悟。


    他翻了翻售票的錢盒(真是寒酸),雖然動作明顯是做做樣子,然後晃晃頭說,不好意思,找不開。


    我要的就是“找不開”啊。


    我拿著百元大鈔扇風,斜眼看著他,哎呀,那怎麽辦?


    他從票夾中取下票,這樣吧,錢我幫你墊著。


    這可不行,我說。


    又指指他擺在窗口得小簿,裏麵不是有規定嗎?按規矩買票。


    我又拿錢扇風,而且那啥,我們又不熟。


    嗬,我不是開玩笑麽。他這麽說著,我卻沒見他笑。


    我後麵的人已經在催了,他又看了我一眼,站起來,朝外喊,楚江,過來代一下票。


    一男生吧嗒吧嗒跑來,進到售票室。


    他拿過我手裏的100塊錢,指指那邊的長椅說,請到那邊坐一下。


    不曉得是不是我心裏有鬼,覺得他的“請”字裏有無數把菜刀。


    秦科跑出去換零錢了。


    我坐在活動中心的椅子上仰著頭看電視裏播著的還珠格格(三)。


    活動中心的小姑娘忒沒品味了,怎麽看這個?


    我不敢跟她提意見,因為從剛才起她就一直惡狠狠地盯著我。


    我不能一次在這地頭上得罪太多的人,而且,表麵上,是我“理虧”。


    秦科回來的時候,額發都被汗粘在了額頭上,往昔的小白臉也被曬紅了。


    我基本上是個好人,小學時我還年年三好學生來著。


    所以看到他這樣子,我還是有點小內疚的。我在心裏說,隻要你不惹我,以後咱們就算了。


    秦科親手把票交到我手上,還笑盈盈的。


    他眉毛彎彎,嘴角彎彎,比彌勒佛笑得還慈祥:“沒完呢。”他笑著擦汗,“我是說電影,趕快去吧,等下占不到位子了。”


    他在那笑著,我隻覺得四個大字在腦海閃現。


    “笑裏藏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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