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妹雖然是同一個肚皮裏結的果,但我們的審美情趣卻存在著根本的差異。


    我喜歡的是小白臉,而她偏愛肌肉男。


    當別的女孩兒在天真爛漫的年紀裏收集周渝民,陳坤的海報時,她的房間裏卻已掛滿了施瓦辛格。


    她對肌肉塊的這種怪異迷戀由來已久,所以當我看到她那位健碩非凡的男朋友時並不是很驚訝,反而有種“果然如此”的解脫感。


    她樂滋滋地對我說,姐,怎麽樣,楊陽帥吧?他可是校籃球隊的。


    我看著她那位男友,心裏琢磨著,他這樣的體格,怕是可以把鉛球當籃球打吧。


    不過這樣也好,以後咱家拎個油扛個米什麽的就都不用愁了。


    雖然民間廣泛流傳著“肌肉發達頭腦簡單”這樣的說法,但是很顯然我妹妹的這位不是。


    別的不說,他對我老娘跟嘴巴抹了兩層蜜似的,對著秦科更是一口一個姐夫叫得歡。


    這種能準確識別當權者並進行裸的攀附行為如果不是深諳人際關係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我不得不說一聲,楊陽,你太有才了。


    秦科貌似也很喜歡他,兩名外戚就此結成了堅固的同盟。


    我覺得他們這種,與其稱做“惺惺相惜”,不如叫做“狼狽為奸”更合適。


    原本是打算乘著秦科在這兒,把附近好玩的地方都玩一遍。


    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在第三天的時候,秦科就接到了個電話,說是他母親的腿給摔了,到醫院看過了沒什麽大礙,但還是讓他回去一趟。


    我跟他說,要是能和你一起去就好了。


    秦科說,把你帶回家介紹給家裏人都要鄭重點,要是現在就這樣去了,家裏人心裏沒底,也不是個事兒。(.好看的小說)


    他又牽著我的手,看著我說,再等等,今年寒假,我就帶你回家。


    當天下午,秦科就坐著長途汽車回去了。


    他家和我家兩個市離得很近,晚上也就到家了。


    十一點多鍾的時候我收到他的短信,他說,我到家了,我媽也很好,不要擔心。


    一刻鍾後又收到一條,我看完之後就噴了,上麵寫著,忘了告訴你,不準去找那隻卷毛。


    炎熱的暑假難熬,炎熱沒有秦科的暑假更難熬,炎熱沒有秦科卻有楊陽和江晴的暑假那就是煉獄。


    隻要我呆在家裏,我的眼裏就滿是他和江晴打情罵俏的場景。


    兩人旁若無人的揪揪掐掐,嘻嘻哈哈。


    一個嗲聲嗔道,賤男。


    另一個用肉麻的調調說,恩恩~我是健壯的男人。


    隻聽到這麽一小段,我就如同被220v交流電猛然擊中並且通體而過,膈應得不行。


    每天給你來這麽幾段,是人都會受不了。


    我現在就是這種吃過了葡萄知道葡萄好吃現在沒得吃卻還要看別人吃的人,你想想,能不難受麽。


    所以當我知道要去吃喜酒時,第一反應不是“哇塞,有好吃的了!”而是“太好了,今天可以不用看到楊陽了。”


    一般來說,去吃喜酒的當天,人們自然而然會做的一件事就是提前餓上一兩餐,為的是使送出去的紅包值回票價。


    為了堅決貫徹並落實這一思想,到達喜宴酒樓時,俺和俺娘已經將近二十個小時沒吃東西了。(ps:江晴要去約會,我老頭說送那麽點錢還拖家帶口地去吃太丟人了,所以都沒來。)


    這個婚宴的男主角是我們以前住大院時的鄰居,貌似這次結婚也請了不少以前大院裏的人。


    我老娘說過,大院裏的鄰居感情都很深厚,為嘛?因為那可是萬裏的麻將長城砌出來的友誼!


    確實,那些許久沒見麵的叔叔阿姨一見到我媽,無不衷心遺憾地表現著這麽一個意思——沒有你,我們總是三缺一。


    老娘她們已經開始展開談論幾年來各自的麻將奮鬥史並列舉其中的經典戰役,裏麵充斥著大量專業詞匯,什麽暗杠,封頂,開口翻等等。


    我搞不懂他們在講什麽,順手拿了顆阿爾卑斯。


    剛把糖放進嘴裏,我就吐出來了,感覺味道怪怪的。


    再一看,我就囧了,那張糖紙“阿爾卑斯”的後麵用灰色寫了個小小的“山”。


    原來是阿爾卑斯山——糖。


    我默默地把吐出來的糖再包回去擱在桌上,突然聽到身後一句陌生且熟悉的呼喚——“江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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