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走到碧荷院的門口，曇華便敏銳地聽見了一陣訓斥聲。
“這裏不對，重新再彈！”
“知道了，娘。”
然後便是一陣不太熟練的琴聲響起。
“還是不對，你怎麽又錯了！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
“娘，對不起……”
在外麵聽了一會的曇華不自覺地皺起眉，加快步伐走了進去，進門便看見一身粉色裙裝的夏雨荷坐在軟榻上，臉色不太好看地看著夏紫薇，夏紫薇小小的身影坐在離她不遠處的椅子上，麵前放著一架琴。
夏紫薇眼眶通紅，晶瑩的淚珠還在大大的眼睛裏打轉，怯生生地看著夏雨荷，看見曇華走了進來，眼睛頓時一亮，帶著些委屈地喚道，“哥哥……”她的手好疼啊，可是娘一直要她彈琴，彈錯了就接著彈，都不給她休息一下。
曇華連忙走到夏紫薇身邊，抓起她的手，果不其然看見上麵都是鮮紅的印痕，頓時心疼地皺了皺眉，“娘，紫薇年紀還小，你何必這麽嚴格？這些東西可以慢慢學的。”
夏雨荷皺了皺眉，“我這也是為了紫薇好，她是女孩子，不學琴棋書畫以後怎麽嫁得了好人家？”
學得跟你一樣未婚先孕麽？
如果夏雨荷不是他娘，曇華真的很想這麽回她，如今他卻隻能說，“我知道娘你是為了紫薇好，可是紫薇才四歲，不用這麽著急吧。”
“四歲已經是時候了。我當初可是三歲就開始學習琴棋書畫的，紫薇已經晚了一歲了。”
“琴棋書畫用來陶冶情操便可，不必那麽認真。”曇華忍不住反駁，“紫薇學多一點管家之道才是正經。”
夏雨荷臉色一沉，“曇華，你對琴棋書畫不感興趣，我也不逼著你學，但是你不要教壞紫薇！我夏家是百年的書香門第，紫薇怎麽可以不會琴棋書畫？”
到底是誰在教壞紫薇啊？這時候你想起來了夏家是書香門第了？書香門第教出來的大家閨秀會幹出未婚先孕的事情來？
曇華冷冷瞥了她一眼，“娘，你還是繼續懷念那個男人吧，紫薇就不用您操心了。”
“什麽叫那個男人？那是你爹，曇華！”
曇華冷冷一笑，“我才不需要那麽一個不負責任的爹。娘，您到底到什麽時候才肯清醒？那個人是不會回來的。”
“你不要胡說！”夏雨荷咬牙，“他告訴我會回來找我的！”
算了吧，他要是真的有心，早就回來找你了，怎麽會好幾年都沒有消息？
曇華忍不住嗤笑。
可憐的娘親嗬，那個人不是普通人，他後宮佳麗三千，又哪裏還記得大明湖畔一個跟他有過露水姻緣的平凡女子？貌美如花又如何？後宮裏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溫柔端莊又如何？後宮裏從來不缺小家碧玉的江南美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如何？在男人眼中不過是無聊時的消遣。
早在看到夏雨荷收藏著的所謂他的那個從未謀麵的父親留下的信物之後，曇華就知道了那個人的身份，畢竟那個人並沒有對夏雨荷多加掩飾，更關鍵的是扇子跟畫上麵的印璽，他要是再猜不出來那個便宜父親是誰就真是白活了。若說本來他還有幾分心思想讓夏雨荷得償所願的話，看到信物之後他卻是完全滅了心思。
九五至尊又如何？九五至尊的私生女依舊是私生女，依舊是上不了台麵的，說出去隻會傷了皇家的顏麵，隻會讓全天下人在暗地裏恥笑皇帝偷吃忘記了抹嘴，留下了證據……
在濟南雖然很多人都知道了夏雨荷的事情，知道了他們的身世，但是事情畢竟傳得不遠，隻要他們一家離開濟南改頭換麵，他們大可以捏造一個清清白白的身世，到時候，他們就是父親早亡的正經嫡子嫡女，而不是什麽私生子女。
認了爹卻是另一回事。且不論認爹有多麻煩，即使認了，他跟紫薇在宮裏要如何自處？出生擺在那裏，他跟紫薇隻會備受冷眼。何況那皇宮又豈是好牽扯的？沒的惹了一身騷。
他寧願當一個平凡的小百姓，也不想跟那個便宜父親有任何糾葛。
“娘，你該清醒了。”
“他是不會回來的。”
“不是這樣的……”夏雨荷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會回來的……他說過的……”
忽然，夏雨荷的臉色變得痛苦，捂著心口彎下了腰，“唔……”
“娘！”曇華臉色微變，連忙上前扶住她，“翠縷，快去把娘的藥拿來。”
“娘。”紫薇擔憂地看著夏雨荷。
一陣兵荒馬亂，夏雨荷服了藥才睡下了。
曇華吩咐了翠縷好好照顧夏雨荷，拉著紫薇走出了碧荷院。
“哥哥，娘會不會有事？”紫薇擔心地問道。
“娘不會有事的。”曇華淡淡道。
如果不是思慮過重，夏雨荷的身體本來不會有任何問題。
“哥哥，爹真的不會回來找我們了嗎？”紫薇抬起頭問道。
“紫薇想要爹嗎？”是他疏忽了，忘記了即使他不需要那麽一個父親，但是紫薇隻是幾歲的孩子，怎麽會不想要一個爹呢？
紫薇想了想，搖了搖頭，“爹一直不回來，娘很傷心，如果爹回來了，娘就不會傷心了。”
“紫薇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曇華笑著說道。
紫薇小臉染上了紅暈，被哥哥誇獎讓她有些興奮。
“那紫薇呢？你想要爹嗎？”
紫薇搖了搖頭，小臉笑得很燦爛，“紫薇有哥哥。”
“紫薇，”曇華笑了，“哥哥一定會保護你的，不會有任何人可以欺負你。”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他的妹妹！
“嗯。”紫薇用力地點了點頭，看著曇華的目光滿是信賴。
“紫薇肚子餓了吧？我們去夜曇苑用飯吧。”
“紫薇要跟哥哥一起吃飯……”
“好，哥哥陪你吃。”
“吃完了哥哥要陪紫薇習字。”
“好好，哥哥今天都陪著你。”
“耶！哥哥真好！”
－－－－－－－－－－－－－－－－－－－－－－－
晴朗無雨的好天氣，曇華待在書房裏全神貫注地查對著賬本裏的數目。
“嗚嗚……哥哥……”
一個小小的身影伴隨著一陣嗚咽聲衝進了房間，衝進了曇華的懷裏。
認出撲到懷裏的身影是誰，曇華忙不迭地地放開手上的筆，避免墨汁甩到紫薇身上，伸手環抱住哭得正傷心的人兒，不無心疼地問道，“怎麽了？紫薇，誰欺負你了？”
“嗚嗚，哥哥……”
紫薇嗚咽地啜泣著，什麽也沒說。
曇華皺了皺眉，抬頭看向急急地跟進來的金鎖，“怎麽回事，金鎖？是誰欺負小姐了嗎？”
“少爺，”金鎖喘了口氣，支支吾吾道，“小姐今天出去的時候，那些人說……”
“說什麽？”曇華皺眉，他大概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他們說夫人不要臉，說少爺跟小姐都是沒有爹的……野種……”金鎖的聲音越說越小，到後來幾乎細不可聞，如果不是曇華聽覺敏銳，還聽不出他最後兩個字是什麽。
曇華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他知道隻要他們還住在濟南，紫薇隻要出門，就一定會聽到這些閑話，他不希望紫薇受傷，可是他必須讓紫薇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能讓她成為第二個夏雨荷。所以他才會答應紫薇讓她出去玩，可是……看到紫薇哭得這麽傷心，他還是覺得心疼了。這是他從小護著寵著的妹妹啊！若不是他們的出身，他何至於讓紫薇這麽難過？
“你們都先退下吧。”曇華一手輕拍著紫薇的後背安慰著她，道。
“是。”金鎖連忙退下，順便帶上了房門。
“不要哭了，紫薇。”曇華輕聲道，“沒什麽好哭的。”
“哥哥，”紫薇啜泣著抬起紅彤彤的眼睛，“為什麽那些人要說娘不要臉？為什麽他們說哥哥跟紫薇是沒有爹的野種？哥哥跟紫薇有爹的！”
“因為娘沒有成親就生了我們。”曇華淡淡道，“這是不對的。對於那些人來說，我們的出身是不光彩的。”
“為什麽娘沒有成親就生了我們是不對的？”紫薇的眼睛裏滿是疑惑。
“因為女孩子要懂得自愛，娘沒有跟爹成親，可是她卻跟爹有了我們，這就是不自愛的行為，所以那些人會覺得娘做得不對。”
“那爹呢？為什麽爹不回來接我們？”
“大概是因為他忘記了吧。”
“忘記了？爹為什麽會忘記了我們呢？”
“因為他有了別的妻子也有了別的孩子吧。”曇華勾起唇，似諷非諷，“娘對他來說隻是個新鮮的玩具，玩過就扔了，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那我們是沒有爹的野種嗎？”
“不是這樣的。”曇華輕笑，“紫薇，你聽著，是他先拋棄了娘拋棄了我們，所以我們不需要這樣不負責任的爹，但是紫薇你絕對不是什麽沒有爹的野種，你是我夏曇華最珍貴的妹妹。”
“我是哥哥……最珍貴的妹妹？”紫薇愣愣地看著曇華。
“嗯，”曇華點頭，“你是我最寶貝的妹妹，所以不要難過，哥哥會一輩子都保護你的！”
“嗯！”紫薇用力地點頭，秀麗的小臉掛上大大的笑容，“紫薇也會保護哥哥的！”
“好啊，哥哥等著紫薇長大來保護哥哥。”
書房中兄妹感情融洽，氣氛溫暖如春。
書房外，一個瘦弱的身影默默地聽完房間裏的對話，默默地轉身離去。
“這裏不對，重新再彈！”
“知道了，娘。”
然後便是一陣不太熟練的琴聲響起。
“還是不對，你怎麽又錯了！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
“娘，對不起……”
在外麵聽了一會的曇華不自覺地皺起眉，加快步伐走了進去，進門便看見一身粉色裙裝的夏雨荷坐在軟榻上，臉色不太好看地看著夏紫薇，夏紫薇小小的身影坐在離她不遠處的椅子上，麵前放著一架琴。
夏紫薇眼眶通紅，晶瑩的淚珠還在大大的眼睛裏打轉，怯生生地看著夏雨荷，看見曇華走了進來，眼睛頓時一亮，帶著些委屈地喚道，“哥哥……”她的手好疼啊，可是娘一直要她彈琴，彈錯了就接著彈，都不給她休息一下。
曇華連忙走到夏紫薇身邊，抓起她的手，果不其然看見上麵都是鮮紅的印痕，頓時心疼地皺了皺眉，“娘，紫薇年紀還小，你何必這麽嚴格？這些東西可以慢慢學的。”
夏雨荷皺了皺眉，“我這也是為了紫薇好，她是女孩子，不學琴棋書畫以後怎麽嫁得了好人家？”
學得跟你一樣未婚先孕麽？
如果夏雨荷不是他娘，曇華真的很想這麽回她，如今他卻隻能說，“我知道娘你是為了紫薇好，可是紫薇才四歲，不用這麽著急吧。”
“四歲已經是時候了。我當初可是三歲就開始學習琴棋書畫的，紫薇已經晚了一歲了。”
“琴棋書畫用來陶冶情操便可，不必那麽認真。”曇華忍不住反駁，“紫薇學多一點管家之道才是正經。”
夏雨荷臉色一沉，“曇華，你對琴棋書畫不感興趣，我也不逼著你學，但是你不要教壞紫薇！我夏家是百年的書香門第，紫薇怎麽可以不會琴棋書畫？”
到底是誰在教壞紫薇啊？這時候你想起來了夏家是書香門第了？書香門第教出來的大家閨秀會幹出未婚先孕的事情來？
曇華冷冷瞥了她一眼，“娘，你還是繼續懷念那個男人吧，紫薇就不用您操心了。”
“什麽叫那個男人？那是你爹，曇華！”
曇華冷冷一笑，“我才不需要那麽一個不負責任的爹。娘，您到底到什麽時候才肯清醒？那個人是不會回來的。”
“你不要胡說！”夏雨荷咬牙，“他告訴我會回來找我的！”
算了吧，他要是真的有心，早就回來找你了，怎麽會好幾年都沒有消息？
曇華忍不住嗤笑。
可憐的娘親嗬，那個人不是普通人，他後宮佳麗三千，又哪裏還記得大明湖畔一個跟他有過露水姻緣的平凡女子？貌美如花又如何？後宮裏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溫柔端莊又如何？後宮裏從來不缺小家碧玉的江南美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如何？在男人眼中不過是無聊時的消遣。
早在看到夏雨荷收藏著的所謂他的那個從未謀麵的父親留下的信物之後，曇華就知道了那個人的身份，畢竟那個人並沒有對夏雨荷多加掩飾，更關鍵的是扇子跟畫上麵的印璽，他要是再猜不出來那個便宜父親是誰就真是白活了。若說本來他還有幾分心思想讓夏雨荷得償所願的話，看到信物之後他卻是完全滅了心思。
九五至尊又如何？九五至尊的私生女依舊是私生女，依舊是上不了台麵的，說出去隻會傷了皇家的顏麵，隻會讓全天下人在暗地裏恥笑皇帝偷吃忘記了抹嘴，留下了證據……
在濟南雖然很多人都知道了夏雨荷的事情，知道了他們的身世，但是事情畢竟傳得不遠，隻要他們一家離開濟南改頭換麵，他們大可以捏造一個清清白白的身世，到時候，他們就是父親早亡的正經嫡子嫡女，而不是什麽私生子女。
認了爹卻是另一回事。且不論認爹有多麻煩，即使認了，他跟紫薇在宮裏要如何自處？出生擺在那裏，他跟紫薇隻會備受冷眼。何況那皇宮又豈是好牽扯的？沒的惹了一身騷。
他寧願當一個平凡的小百姓，也不想跟那個便宜父親有任何糾葛。
“娘，你該清醒了。”
“他是不會回來的。”
“不是這樣的……”夏雨荷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會回來的……他說過的……”
忽然，夏雨荷的臉色變得痛苦，捂著心口彎下了腰，“唔……”
“娘！”曇華臉色微變，連忙上前扶住她，“翠縷，快去把娘的藥拿來。”
“娘。”紫薇擔憂地看著夏雨荷。
一陣兵荒馬亂，夏雨荷服了藥才睡下了。
曇華吩咐了翠縷好好照顧夏雨荷，拉著紫薇走出了碧荷院。
“哥哥，娘會不會有事？”紫薇擔心地問道。
“娘不會有事的。”曇華淡淡道。
如果不是思慮過重，夏雨荷的身體本來不會有任何問題。
“哥哥，爹真的不會回來找我們了嗎？”紫薇抬起頭問道。
“紫薇想要爹嗎？”是他疏忽了，忘記了即使他不需要那麽一個父親，但是紫薇隻是幾歲的孩子，怎麽會不想要一個爹呢？
紫薇想了想，搖了搖頭，“爹一直不回來，娘很傷心，如果爹回來了，娘就不會傷心了。”
“紫薇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曇華笑著說道。
紫薇小臉染上了紅暈，被哥哥誇獎讓她有些興奮。
“那紫薇呢？你想要爹嗎？”
紫薇搖了搖頭，小臉笑得很燦爛，“紫薇有哥哥。”
“紫薇，”曇華笑了，“哥哥一定會保護你的，不會有任何人可以欺負你。”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他的妹妹！
“嗯。”紫薇用力地點了點頭，看著曇華的目光滿是信賴。
“紫薇肚子餓了吧？我們去夜曇苑用飯吧。”
“紫薇要跟哥哥一起吃飯……”
“好，哥哥陪你吃。”
“吃完了哥哥要陪紫薇習字。”
“好好，哥哥今天都陪著你。”
“耶！哥哥真好！”
－－－－－－－－－－－－－－－－－－－－－－－
晴朗無雨的好天氣，曇華待在書房裏全神貫注地查對著賬本裏的數目。
“嗚嗚……哥哥……”
一個小小的身影伴隨著一陣嗚咽聲衝進了房間，衝進了曇華的懷裏。
認出撲到懷裏的身影是誰，曇華忙不迭地地放開手上的筆，避免墨汁甩到紫薇身上，伸手環抱住哭得正傷心的人兒，不無心疼地問道，“怎麽了？紫薇，誰欺負你了？”
“嗚嗚，哥哥……”
紫薇嗚咽地啜泣著，什麽也沒說。
曇華皺了皺眉，抬頭看向急急地跟進來的金鎖，“怎麽回事，金鎖？是誰欺負小姐了嗎？”
“少爺，”金鎖喘了口氣，支支吾吾道，“小姐今天出去的時候，那些人說……”
“說什麽？”曇華皺眉，他大概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他們說夫人不要臉，說少爺跟小姐都是沒有爹的……野種……”金鎖的聲音越說越小，到後來幾乎細不可聞，如果不是曇華聽覺敏銳，還聽不出他最後兩個字是什麽。
曇華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他知道隻要他們還住在濟南，紫薇隻要出門，就一定會聽到這些閑話，他不希望紫薇受傷，可是他必須讓紫薇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能讓她成為第二個夏雨荷。所以他才會答應紫薇讓她出去玩，可是……看到紫薇哭得這麽傷心，他還是覺得心疼了。這是他從小護著寵著的妹妹啊！若不是他們的出身，他何至於讓紫薇這麽難過？
“你們都先退下吧。”曇華一手輕拍著紫薇的後背安慰著她，道。
“是。”金鎖連忙退下，順便帶上了房門。
“不要哭了，紫薇。”曇華輕聲道，“沒什麽好哭的。”
“哥哥，”紫薇啜泣著抬起紅彤彤的眼睛，“為什麽那些人要說娘不要臉？為什麽他們說哥哥跟紫薇是沒有爹的野種？哥哥跟紫薇有爹的！”
“因為娘沒有成親就生了我們。”曇華淡淡道，“這是不對的。對於那些人來說，我們的出身是不光彩的。”
“為什麽娘沒有成親就生了我們是不對的？”紫薇的眼睛裏滿是疑惑。
“因為女孩子要懂得自愛，娘沒有跟爹成親，可是她卻跟爹有了我們，這就是不自愛的行為，所以那些人會覺得娘做得不對。”
“那爹呢？為什麽爹不回來接我們？”
“大概是因為他忘記了吧。”
“忘記了？爹為什麽會忘記了我們呢？”
“因為他有了別的妻子也有了別的孩子吧。”曇華勾起唇，似諷非諷，“娘對他來說隻是個新鮮的玩具，玩過就扔了，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那我們是沒有爹的野種嗎？”
“不是這樣的。”曇華輕笑，“紫薇，你聽著，是他先拋棄了娘拋棄了我們，所以我們不需要這樣不負責任的爹，但是紫薇你絕對不是什麽沒有爹的野種，你是我夏曇華最珍貴的妹妹。”
“我是哥哥……最珍貴的妹妹？”紫薇愣愣地看著曇華。
“嗯，”曇華點頭，“你是我最寶貝的妹妹，所以不要難過，哥哥會一輩子都保護你的！”
“嗯！”紫薇用力地點頭，秀麗的小臉掛上大大的笑容，“紫薇也會保護哥哥的！”
“好啊，哥哥等著紫薇長大來保護哥哥。”
書房中兄妹感情融洽，氣氛溫暖如春。
書房外，一個瘦弱的身影默默地聽完房間裏的對話，默默地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