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並不比蛾皇差呀,你琴棋書畫也樣樣精通呢。”我安慰著她,“將來蛾皇……失寵之時便是你扶搖之際了。”


    我本想說蛾皇香消之際,可又覺得不妥,於是便改了說詞。


    窅娘便看著我,目光深沉,我不知道她這是何意。


    “窅娘,看我做什麽呢?”


    “薇薇,幸好你沒有進宮。”窅娘輕笑一下說。


    我明白她的意思,我若進宮,她要被封妃自是難上加難了。


    我卻隻好裝作懵懂,笑著說:“我們是好姐妹嘛,姐姐進宮了就等於妹妹也進宮了。”


    窅娘掩嘴一笑,說:“對,我們是好姐妹,一輩子的好姐妹。”


    正當我們擺脫身份的拘束聊得甚歡之時,卻有太監來通報,回宮之時到了。


    窅娘垂淚,淒婉的說:“這一別真不知什麽時候才相見了。”


    “會有機會的。”我心中也一陣悲傷,淚盈於眶。


    窅娘端詳著我說:“薇薇,你也到及笄之年了。若遇到中意的男子就嫁了吧,這做歌伎不是長久之計。”


    我含淚點頭。


    窅娘離去,與大家告別,又是垂淚一番,深情惜別。一踏宮門深似海,想再見到窅娘,卻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窅娘把朱府當作娘家的省親一行,讓朱府風光無限。朱府便更加的門庭若市了,宴客一多,我們表情得也勤了。


    朱老爺得到了門客送的娥皇補稿的《霓裳羽衣曲藝》,並交於曼蓮讓我們彈奏。曼蓮便讓我用琵琶彈奏。演練好之後,便在一次宴會上表演。


    那日的賓客並不是很多,廖廖數人。我低首登台表演,並不去觀注圍坐台側的是何許人。這《霓裳》曲果真流暢動聽,大家都鼓掌叫好。


    我輕動手指,聲色動情,目光飄向一側,卻是吃了一驚。隻見望月亭所見的那位俊美翩翩的男子正坐於賓客之中,手執玉觥,含笑的望著我。


    他何時成了朱老爺的門客了?我一慌神,竟彈錯了一個調子。好在瑕不掩瑜,終是獲得了滿堂喝彩聲。


    他亦淡雅的拍手。


    我退下台去,坐到曼蓮的身邊,端起案桌上的一杯茶仰頭便喝。曼蓮剛哎了一聲,我卻已將本是酒,卻被我當作茶的那觥酒喝完了。


    頓時,喉嚨一陣幹燥。曼蓮掩嘴一笑,說:“你被什麽慌了神呢,何時喝酒這麽豪爽了。”


    我已羞紅了臉。


    我為何要有這般扭捏之態?周薇啊周薇,你可別再犯錯誤。我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給自己敲警鍾,他可是文人,他可能就是喬裝打扮的李煜啊。


    這時,門客中有人提議作詩,大多數人附和著說好。宴席間無非就是做些喝酒賞舞,吟風弄月之事罷了。


    可是那個佳公子卻作了一揖說:“各位,在下不擅作詩作賦,隻會賞。”


    我一驚,他竟不會作詩作賦!我的心莫明的由嗓子眼回到了原位!


    他此言一出,卻讓眾人不信,有人便說:“看公子言談皆不俗,怎麽可能會不懂詩詞呢。”


    “在下隻會賞風月,至於舞文弄墨便是隻是旁客。”他笑道,“各位吟風詠月,我在旁欣賞,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我對這些文人談風論雅的場麵不感興趣,暫時又不會有人欣賞歌舞,我便退了出去。


    上次梅山相見,時隔今日已是匆匆數月,現已是初夏。陽光微辣,我快步走到花架下,坐於秋千之上輕搖,最是悠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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