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完,明歌退開,重新看向宮老爺子,問:“我要的,您給得起嗎?”


    女人眼珠烏黑而漂亮,一眨不眨地盯著你時,似兩顆流光溢彩的寶石,仿佛冰冷冷的。


    令宮老爺子滿腔怒火就在不知不覺間啞了下來,“……”


    明歌說,“老爺子,別跟我講什麽你愛他就應該為他好、離開他這樣的大道理,我不是道德上毫無瑕疵的聖人,也不是為能夠為愛無私犧牲奉獻的天使,相反——”


    “我這個人自私又貪心。”


    說到這裏,女人白淨明豔的小臉上不見一絲一毫的愧色,豔紅的唇角甚至勾了點兒笑意出來。


    “我愛一個人,定然是念著他,想著他,記掛著他,想跟他在一起,霸占他的整個人,還有戶口本配偶一欄。”


    宮老爺子沉著臉,問道:“你也是這樣想的?”


    他問的是自己的長孫,宮夜宴。


    宮夜宴聲音輕緩而堅定,開口說道:“她心,我心。”


    宮老爺子麵色緊繃,抿起唇,沒有說話。


    然,明歌從宮老爺子的目光裏,仿佛看到了對他這位引以為傲的長孫的失望。


    隻差腦門上沒有刻著四個字:


    色令智昏。


    “宮老爺子很失望嗎?”明歌不動聲色地反問道,不等宮老爺子回答,她突然轉移了話題,又問道:“您一定很愛老夫人吧?”


    宮老爺子沉默不語。


    明歌說,“剛剛……您很擔心她。幾十年的相濡以沫,攜手為夫妻,怎麽能沒有感情呢,您說是不是?”


    “……”


    “您愛您的妻子,我也隻不過是愛著我的丈夫而已。這種心情,我想您應該清楚並理解才是。”明歌握住了身旁男人的指尖,輕輕晃了晃。


    似依戀,似嬌嗔。


    她繼續道,“您的兒子、您的孫子,他們都有自主選擇婚姻和伴侶的權利,不是您和老夫人手上的工具。我知道古代宮廷的公主享受了公主的榮耀和權利,就必須得在需要時拿出去和親聯姻,維護兩國和平。但,那是公主別無選擇,阿宴不是,您的孫子是宮家繼承人,他骨子裏是驕傲的,就算今天不是我——”


    “您和老夫人也不能主宰他的婚姻,那是在打碎你們一手培養起來的驕傲。”


    話落。


    宮老爺子眸光一震。


    宮夜宴墨瞳裏閃過一抹熱烈的深焰,她從不吝嗇表現出自己的情意。


    【我也隻不過是愛著我的丈夫而已。】


    這於他來說,大概是世上最動聽的情話了。


    她站在他身前,昂首挺胸迎上爺爺的目光,維護他的樣子……


    很美。


    宮夜宴反手握緊了小妻子的手,說:“爺爺,我已經跟明歌結婚,是華國法律上認可的夫妻,不論是誰都無法插手。”


    “我此生隻會娶一個女人,就是她。”


    “沒有別人。”


    宮夜宴這話,既是對宮老爺子表明自己的決心,也是對明歌說的。


    因為她剛剛順嘴提了一句‘就算不是我’。


    宮夜宴在向她表明,隻會是她,也隻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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