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城新賽季的第一天可謂熱鬧非凡。


    第一是訓練場又需要更換一塊新的鐵絲網牆了。呃,這其實不算什麽事,新賽季換上新設施,某種程度上還帶了點吉利的味道。新賽季新氣象嘛!


    第二則是隊史“標王”科辛一場比賽沒打就徹底告別賽場了。沒錯,是徹底跟足球說拜拜了。


    被送進醫院檢查後,醫生確認科辛右腿膝蓋骨粉碎性骨折,肌腱斷裂,腎髒、脾髒有內出血現象,左右臂橈骨、左腿脛骨骨裂,肋骨斷了五根,全身十來處淤青、肌肉損傷。


    這個傷勢報告一出來,幾乎宣告了科辛可以提前退役了。甭說打比賽了,以後能正常行走他都要感謝上帝的眷念。其他傷都還好說,關鍵是右腿膝蓋處的傷,哪怕是現在最先進的醫療條件,要想將其恢複如初,也是難如登天。


    所以說科辛被李威徹底廢掉了,一點兒也不為過。


    其實李威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並未下死手了。在踹出兩腳以後,二楞子已經清醒認識到不能直接把人給搞死了,不然他完全可以指著科辛腦袋來幾腳。那樣的話,科辛也就不用進醫院躺著了,直接舉行葬禮吧。


    當然,就這樣也嚇得其他人夠嗆,特別是對於那些剛進入球隊,還不了解李威這頭人形暴龍的“新人”來說。臥槽,不是吧,一丁點兒口角,就直接把隊友給打殘廢,尼瑪還能再殘暴一點兒嗎?


    不過事不關己,除了在心裏歪幾句嘴以外,也沒人會去為科辛打抱不平。哪怕是紮耶特和門迪這兩位非洲老鄉,也隻是跟科辛剛認識而已,除了多說了幾句話,難道還能有多深的感情不成?這些新援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必須讓自己盡快融入球隊,在新環境中站穩腳跟。


    這不,在等布朗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後,他們立即領到了在新東家的第一個團隊任務——任何人問起今天的事,都隻能說科辛是在訓練中意外的受傷。


    這個任務,也讓這些新人徹底弄清楚了李威在球隊、在主教練心目中的地位。艸,都把隊友打殘廢了,你們還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這就算了,居然還要這麽下大力氣去維護那暴力狂,主教練甚至不惜親自出麵下令統一口徑,這特權大得有點兒離譜了吧?


    布朗也知道在這起嚴重內訌事件中,如此明顯袒護地李威非常不合適。老隊員們經曆了上賽季的“瘋狂”後,很清楚李威對球隊的重要性,當然也就容易理解李威這種廢了隊友不受處罰,還要受到保護的特權。而新來的隊員應該就不容易接受了,極有可能會影響布朗的權威——一個處事如此不公的主帥,誰會信服?


    可布朗沒有辦法!李威捅的這個簍子,他必須想辦法盡快擺平。之後的媒體方麵先不提,眼前的麻煩不解決掉的話,赫爾城不但要失去自己壓根兒沒使用過的“標王”,很可能還會失去“最強之人”。因為,得知自己的職業生涯提前結束後,科辛怎麽會輕易咽得下這口氣?他在醫院直接報了警。


    這才逼得布朗不得不讓球隊統一口徑,叫所有人做假證。很明顯,這也是一種違法行為,布朗是冒了很大風險的。可為了不讓李威進監獄,他一時間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主教練下命令了,並且軟硬皆施,使得赫爾城的教練、球員們不管願不願意,全都一口咬定科辛是在訓練中受傷的。至於科辛說是李打傷了他?嗬嗬,他倆有點兒小矛盾,科辛那人又比較小心眼,可能是想借機給威爾找麻煩吧?


    幾十個人證眾口一詞,所以警察來訓練基地轉了一圈兒後,也隻能讓事情不了了之,反而還詢問李威要不要反告科辛誹謗。


    最清楚事情始末的二愣子此時倒是顯得非常大肚,雲淡風輕地揮了揮手,示意咱大人不計小人過,算啦!


    其實以科辛的傷勢,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不可能是在正常訓練中受的傷。尼瑪,誰訓練時會搞得自己斷了那麽多根骨頭,並且外帶那麽多部位不同的大小淤青。真是去地域訓練了一趟嗎?


    但警察也不願沒事兒找事兒。既然證人們都那麽說,那便當事情就那樣吧!何況赫爾市的警察很多都是李威的粉絲,在沒有明顯不利於李威證據的情況下,誰會硬要去為難自己的偶像?


    事情差不多就到此為止了。科辛去醫院養傷,並滿腔不甘地計劃起自己下半輩子該幹什麽活兒來。而李威,則在新隊友複雜的目光中,像個沒事兒人般的該幹嘛幹嘛了。61


    不過布朗可不會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三百五十萬鎊轉會費,加上科辛的工資,赫爾城因為科辛的咎由自取,以及那二愣子的發瘋,起碼損失了四百多萬鎊。好吧,錢還是小事,但絕對不能讓類似的事情再度發生了。布朗覺得自己有必要跟那二楞子好好談一次。


    因此,等警察離開後,布朗把每個假期結束後例行的體檢工作交給了霍頓負責,他自個兒把李威叫進了辦公室進行思想教育。


    “威爾,這次事情,你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布朗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穩些。沒人比他更清楚,要想讓談話取得理想的效果,必須順著對方的毛捋。否則這二愣子真炸起刺來,恐怕自己都不一定拿捏得住。


    “當然有話想跟你說了!剛才不是見你一直忙這忙那的,沒找到機會嗎?”李威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大呼小叫道:“老大呀,我說你咋啥人都往球隊裏塞呀?整個神經病來,要不是我反應快,幾下幫你清理了出去,那種人肯定會影響隊裏的和諧氣氛的!”


    幸好布朗此時沒喝水,不然不知會被嗆成什麽樣,但聽了李威的話,他還是差點兒一屁股坐地上去了。我勒個去,倒好像是我的不對了?還尼瑪和諧氣氛?你小子都不是第一次動手打自己隊友了,也好意思跟我提這些?


    連做了幾個深呼吸,布朗才調整好情緒,沒理這二楞子的渾話,而是換個角度切入主題:“威爾,若是我讓你做球隊的副隊長,你怎麽看?”


    李威聞言一愣,隨即嗨了:“老大,你說真的?”二楞子根本沒去想若是他成了赫爾城的隊副,該將現在的副隊長博阿斯·邁希爾置於何地。他隻是被布朗這突如其來的說法搞得渾身燥熱。


    “你先回答我,成了副隊長的話,你打算做些什麽?”布朗一副早知道你小子會是什麽反應的高深模樣。


    “做什麽?當然是帶領球隊獲得一場接一場的勝利,拿下一個又一個的冠軍唄!這有什麽好說的?”


    “給我具體點兒!”布朗敲了敲辦公桌桌麵。


    發現老大似乎對自己的回答不太滿意,李威總算不再瞎樂嗬了,呆呆的想起一些事來。他覺得現在這場景有點兒像他上輩子在社團裏的幾次黑話問答。


    無論是升為“紅棍”還是“雙花紅棍”,都要進行儀式,而儀式上的必備程序就有當時的“話事人”與其進行一些傳統問答。諸如什麽“社團有難,你該如何”之類的問話,但那問答是有固定套路的,全是傳承了幾百年的黑話,照本宣科便成。而現在,很顯然李威不可能用固定的江湖黑話來回答布朗,而是需要他根據實際情況自由發揮。


    也不知布朗若是知道了這二愣子把他安排的交心談心當成了黑幫升職問答儀式,會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辦公室裏安靜了兩三分鍾,才又響起李威的聲音來:“呃,那好,我就詳細地給你說說。”


    這二楞子覺得此時應該如他上輩子開香堂升職一樣,也是一個神聖的時刻,所以他一本正經地肅然起來,以配合這個莊嚴肅穆的場合。


    “首先嘛,當然是帶好手下的‘馬仔’們,誰敢偷奸耍滑、不將規矩,我就教訓誰。這樣才能讓大家更好地為社,哦不,為球隊效力。然後,我凡事也會身先士卒,做好‘帶頭大哥’,保證大夥兒跟我一樣敢打敢拚。還有就是教大家分清尊卑,搞清楚以後先聽誰的,再聽誰的,誰說話更管用,恩,關鍵就是要聽話……”


    李威好像找到了感覺,說的是越來越順溜,完全沒注意到對麵的布朗嘴巴是越張越大,眼珠子也是越瞪越突出。


    這完全不是布朗想要的答案呀!都是些啥玩意兒嘛?讓你做個副隊長,你不但要繼續教訓隊友,要保證大家跟你一樣“敢打”,還要分什麽尊卑,關鍵是聽話!臥槽,哪支球隊的隊副有你這麽奇葩,當自己是黑幫老大呀?


    嘿嘿,布朗算是猜到點子上了。


    “你小子都在說些什麽啊?如果這就是你的回答,那當我啥都沒說,你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看李威一時半會還沒有結束的跡象,布朗不得不揚聲打斷了這二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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