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姑娘拙劣登陸


    七夕子夜,馬行街上人潮湧動,花燈如晝。(.無彈窗廣告)展昭受寶七之邀一同遊街,他根本無心看燈,寶七一反常態邀他夜遊必定是有所行動。為以防她調虎離山,他托卓無冬代為保護包大人的安全,自己則陪她演戲到底。她處心積慮易容成蘇琳刻意接近,目標大概是他。目標若是他倒也無妨,他亦無所懼。隻是他實在想不起來自己何時與姑娘家結怨,隻能耐著性子等她出手。


    寶七今日似乎心情特別好,不但臉上笑容多了許多,連話也多了。“展大人,你可曾同蘇姑娘一同看過花燈?”展昭抬頭看看上方的各色花燈,搖頭:“從來不曾。”他同她夜遊過兩回,一回是被她半路圍堵逼著去的;另一回是為了破案而行,兩回皆無心遊玩。而去年七夕正縫陳家血案,更無心思過節。


    “那這算是第一次?”寶七的聲音裏透出難得嬌俏,“前麵有燈謎,我們去看看可好?”展昭跟在她身後隨著人流緩緩前行,心中想著,此刻在身邊的若是那個姑娘,她必定會強行牽他的手吧?不禁握了握手,再也找不回那十指緊扣的感覺了。再看前頭的寶七,畫皮畫骨難畫心,她的人皮麵具讓他越發覺得虛假。


    頂上的花燈各異,寫著謎麵的紙條垂著,時不時被人翻動,搖曳成一片。寶七穿梭了一陣,在一個蓮花形花燈下站定,仔細看了看謎麵,似有不解,卻又喜愛這花燈,便朝展昭招了招手:“展大人,你來看這個謎語,可猜得出?”展昭擠過人群,微微仰頭看著謎麵――不見七夕難下筆。不見七夕難下筆?展昭饒有興致地思索著,這片刻的凝神讓寶七有了可趁之機。


    袖管中的匕首滑落,握緊,往展昭腰腹刺去。(.)展昭卻比她更快,身子微側,匕首劃破衣衫;繼而伸手擒住她的手腕,一施力,匕首掉落在地。寶七愕然,他竟如此警覺!展昭緊緊扣住她的手腕,腳下一踩匕首刀柄,匕首翻飛而上,落入他手中。定睛一看,刀刃處淬了毒。她倒有自知之明,知道即便刺中也取不了他的性命,便淬了毒。


    人潮擁擠,又都被頭頂上的燈謎吸引了目光,倒也無人留意到展昭和寶七的異樣。展昭冷眼看著熟悉又陌生的臉,冷聲道:“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假扮蘇琳?”寶七卸下柔弱的偽裝,眼裏怨恨盡顯,嘲諷道:“沒想到展大人連心上人都這麽提防麽?”


    “你確實讓我險些撤了心防,可惜露了破綻。”


    寶七沉著臉:“你何時開始懷疑的?”


    “那日你弄汙了手,洗手時被我發現你掌心沒有傷痕。從那時起我便確定你不是蘇琳。”說著他強行掰開她的手掌,隻見她的雙手手心皆光潔無暇。“你對蘇琳一無所知,你真以為失憶的借口可以掩蓋一切?說吧,你意欲何為?”


    “意欲何為?”寶七淒淒一笑,“展大人可還記得徐誠文?”


    徐誠文?展昭一愣,他自然記得。兩年前他為破一樁棘手的案子,尋江湖友人徐誠文相助,雖然案子順利告破,可徐誠文卻在探案過程中不幸身亡。此事讓他自責愧疚了至今,他能做的也隻是盡自己所能照顧徐誠文年邁的雙親。寶七提及徐誠文,那她同他是什麽關係?沉聲道:“徐兄是你什麽人?”


    “未婚夫婿。”寶七冷冷地看著他,展昭一驚,他從來不知徐誠文有婚約在身,這確實是毀了姑娘的一生。“若不是你托他幫忙查案,他怎麽會送命?又怎會與我天人永隔?他長眠地下,你卻平步青雲。你叫我如何甘心?”


    展昭鬆開她的手腕,極是痛心:“徐兄一事展某也萬分遺憾,但人死不能複生,姑娘節哀。”寶七紅了眼圈,眼中的怨恨化作悲痛:“展昭,你也失了心愛之人,這痛豈是節哀二字能愈的?”


    “姑娘殺了展某就能令徐兄死而複生?若是能,展某願意以命抵命。節哀雖不能愈傷,可活著的人總歸要往前看,沉湎過往如何走出傷痛?”展昭將匕首還給她,“失去所愛的痛我自有體會。往事如風,既然抓不住,何不放手?”


    往事如風?寶七眼中蓄滿淚水,殺了展昭又如何?人死不能複生,且展昭並無過錯。是她放不下心中的執念,尋不著出口,這才偏執地認為是展昭害了徐誠文。而眼下,展昭坦然麵對過往,不躲不避,她卻下不了手。與展昭何幹?罪犯已經伏法,她糾纏展昭作何?前塵往事如過眼雲煙,是該放下了。


    心中的悲涼化作淚水,在這七夕之夜,在這喧鬧之中,無人聽得見她的痛哭。展昭長歎一聲:“你走吧。若心中放不下,你可替他照顧年邁的雙親,莫要再一起用事。”


    寶七的身影湮沒在人潮中,展昭立了片刻也信步離去。形單影隻與周遭的喧鬧格格不入,索性避了人潮,往僻靜處去。不知不覺中來到河畔,草叢中飛舞著熒光點點,微弱的光芒閃在心間,依稀照亮了她的容顏。頭頂一聲炸響,水麵倒映出絢麗的煙火,刹那光芒耀眼奪目,奈何稍縱即逝。


    第一朵煙花仿若是一個訊號,接著聲響連成一片,五彩斑斕的煙花競相怒放,歡聲笑語也向四麵八方蕩開。水麵光影交錯,盛滿繁星,極盡炫目。展昭抬頭望向天際,目睹了煙花的盛開與凋零,眼中星火燃盡,空餘落寞。


    蘇琳自樓梯上腳下一滑跌了下去,之後便一陣天旋地轉,緊接著噗通一聲落入水中。她暈頭轉向無從分辨自己究竟是怎麽回事,憋著一口氣浮出了水麵。漆黑的天空,漫天的繁星讓她有了不詳的預感,難道又穿越了?這回她穿到哪去了?


    在原地轉了個圈,發現水麵寬廣,竟看不到暗,心中一陣哀歎。她的運氣怎麽會這麽差?錯信了渣男也就罷了,還因此再度穿越,穿就穿吧,姐也不是沒經驗,可這著陸點也太刁鑽了。還好她會水,不然直接等著重生吧!水麵上有幾艘畫舫,燈火通明,隱約傳出四組調笑隻聲。單看這架勢便知道又穿回古代了。


    蘇琳左右看看,見右手邊的畫舫離得最近,便朝右邊遊去。近了一看,畫舫的燈籠上寫著雄關二字,原來是卓家的船,怪不得這麽高端大氣上檔次。呃,這麽說她又穿回了北宋?這可真是造孽。也罷,總好過去其他時代,這裏至少還有她的產業,眼下先上岸再說。


    展昭難得尋著空閑同卓無冬泛舟遊湖,夜風習習,撩動輕紗,二人隨意閑適地依在欄上喝酒閑談。寶七已離去數日,她不但在展昭傷口上狠狠捅了一刀,又挖開了舊傷疤。著實令展昭煩悶了許久,心中的鬱結至今難解。卓無冬也頗為自責,若不是他輕信了寶七,也不至如此。故而,這兩人說是喝酒談笑,不如說是借酒澆愁。


    卓無冬望著水麵,思緒飄遠:“她,可還在人世?”沒有屍首,確實令人心有不甘,她若還在人世,此時身在何方?展昭覺得有些微醺,緩緩道:“她說她來自千年之後,或許是回千年之後去了也說不準。”卓無冬雖覺得蘇琳處處透著不同,卻不想她竟有這麽離奇的經曆,千年之後?


    借著幾分酒意,展昭將遇見蘇琳的經過緩緩道來。她出現的蹊蹺,毫無預兆,她的過往亦無跡可尋,即便是離去也不留痕跡。說罷蘇琳的事,酒意也散去幾分,笑了笑,無限感慨:“我勸寶七節哀,自己卻困在其中。往事如風,風不停,我便想去追,可又該往哪追?”


    卓無冬亦感慨,與蘇琳認識不足一年,她的每件事都令他印象深刻。初見時她被歹人襲擊,繼而她同他攀關係談生意。不知不覺間他們成了朋友,卻又匆匆離別,真是造化弄人。那樣的女子,世上再無第二個了。


    夜已深,畫舫靠岸,展昭告辭離去。卓無冬卻意猶未盡,與其回去麵對空蕩蕩的屋子,不如在這水波蕩漾的美景中度個良宵。畫舫又回到水中,靜靜在水中漂浮,怡然自得。正當他要趁著酒意睡去之際,有小廝來報――尤為自稱是蘇琳的姑娘要求上船。


    蘇琳?!卓無冬的睡意霎時消散,剛識破寶七,又來了一個蘇琳?這回又是何方神聖來攪局?快步到了船尾,隻見一個小廝正同水中的一個女子交談,近了一看,竟真是蘇琳模樣的姑娘!卓無冬料不準到底是不是蘇琳,畢竟蘇琳受傷落崖,幾乎不可能生還。又有寶七的陰謀在前,這回可不能大意。


    蘇琳在水中遊了一陣,耗了不少體力,有些撐不住;見到卓無冬不免心中一陣欣喜:“卓總鏢頭,許久不見,快拉我一把!”卓無冬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她:“蘇姑娘早已落崖身亡,不在人世,姑娘假扮她意欲何為?”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這周我不爬榜了,兩天一更。雖然不爬榜,還是希望大家能給個兩分支持一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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