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的踢毽子比賽在一片歡聲笑語中結束了。技巧組的冠軍由護衛營隊奪得。在場群眾和裁判一致認定大獎頒給王玉,之敏和藥藥這個最佳三人組。雖說之敏的目標直指大獎,可是這麽個得獎過程也弄得她麵紅耳赤,直搖著手不敢受獎。反到是藥藥,所到之處無不帶來驚歎聲。現在的它,被之敏喂得油光水滑,神采奕奕的。原來像被人打過一拳的黑眼框現在因為頭長大的關係,變成黑眼線鑲在眼晴旁,有點煙熏妝的感覺。立在之敏的肩頭,俯看眾人,麵帶一絲傲色。


    之敏同王玉商量以後,決定自己再出資購買十張自助餐券加上所得的十張,分發給參賽隊員,大家皆大歡喜。因為王玉出眾的表現,沐老王爺讓他出席晚上的生日宴。


    之敏回到王府,梳洗一番,換上了老王爺給她置的新裝。桃紅色的對襟小褂,滾著同色的邊。下邊是一條白色的百褶長裙。頭發被翠兒梳成兩個小髻盤在耳後兩邊,髻中嵌了兩朵小小的桃紅色的花,看上去活潑可愛。整個人就像三月盛開的小桃花。銅鏡始終是模糊的,之敏自從來了這裏就沒仔細照過鏡子。隻聽到翠兒不停的說:“以後還是要給小姐好好打扮一下才能出門的。本來就是個美人胚子,自己卻不好好愛惜。”聽得之敏皺起了眉頭,伸手捂住翠兒的嘴說:“好啦,雞媽媽的媽媽。我再打扮也沒有我們翠兒小姐漂亮。”翠兒不由得臉上飛起紅霞。三個女孩子在一起有將近一年的時間,各自身體,心靈上有著極大的變化,翠兒的外貌是變得最多的,五官眉目全部長開了,一張瓜子臉上那水汪汪的眼睛尤其勾人。之敏與她走在街上,人們看到翠兒就已經走不動路了。


    直到走到院子外,看到王玉,之敏才知道自己的這一身裝扮與平常是多麽的不一樣。本來低頭沉思的王玉,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愣住了。那個粉妝的小人兒立在自己的麵前,滿眼洋溢的笑意,一臉企望的看著他。今晚的王玉著一身黑衣,那雙眼眸在暗暗的夜色裏顯得特別明亮。他怔怔的看著之敏沒有動彈,之敏的臉慢慢的越來越紅,最後終於忍不住。伸出一隻手遮住他的眼睛,“看什麽看,不就是換了一身裝扮,很奇怪麽?”


    王玉伸手握住她的手,“敏兒今天好漂亮啊。我都認不出來了。”話說完了,卻沒有放開那隻小手。


    之敏害羞的低下頭,過了一會兒,一個小小的聲音冒了出來:“真的很好看麽?”


    王玉捏了捏手心裏的小手,給她信心。


    之敏抬起頭來,展開與往常一樣的笑容。那燦若星辰的眼睛,明朗如太陽的笑顏,引得王玉心裏一疼。這一刻,是永遠麽?


    快到議事廳時,王玉鬆開了她的手。今晚的議事廳,擺滿了桌子,椅子,曾經空蕩蕩的房間被塞得滿滿的。沐老王爺正與一旁的官員高談闊論,而沐士臣也被人拉到一旁請教問題。隻見沐貝雲上前來,“敏兒,到這邊。”轉過頭去,對王玉說:“王公子,往這裏走,請與我們同席。”王玉一驚:“這就不用了吧。”


    沐貝雲朗聲笑道:“別這麽客氣。今天看到王公子身手才知道,原來公子也是高人呢。”摟著他的肩膀往主桌走去。


    王玉不好拒絕,心中暗自歎道。今晚的事,怕是脫不了身了。他望向身邊的那個人,擁有如一束暖陽般吸引自己迎向前去的笑顏。貪婪的看著,希望能看得多一點再多一點。


    席間懷盞交錯,大部分是老王爺的同儕或手下,也不講究那些俗禮,喝了酒後沒過一會兒就開始大聲的劃拳,吆喝。更有甚者,已經捋袖子,搬凳子,就差把腿抬上去了。王管家見勢宣布川福劇團的到場。眾人如夢初醒般整理衣冠,坐下專心看戲。之敏偷偷竊笑,伸手握住王玉的手,附在他的耳邊說道:“多虧你想得周到。知道這些武人酒足飯飽以後一定會鬥酒,把戲班安排在這個時候出來。”


    王玉也不言語,隻微微一笑。


    武戲開鑼,鼓師敲打二鼓,發出鑼鼓點子,指揮“下手”的演奏者擊打大鑼、大缽、堂鼓、小鑼、馬鑼的不同部位,打出剛柔、輕重、緩急、長短的音響,表現風雲雷雨雪的自然現象。振奮了台下醺醺欲醉的人們,每個人的眼睛慢慢的恢複了清亮。


    武生登台,唱得是激越昂揚。之敏聽不懂在唱什麽,小臉四處打量,卻發現王玉的眼睛注視著自己,問道:“有什麽事麽?”王玉搖了搖頭,“沒事。”轉過身去聽戲。暗暗攥緊手心,一手的冷汗。這是怎麽回事?自成為門主以來,自己從來沒有這麽緊張過。


    曲目唱完,台上安靜了下來。過了片刻,鑼鼓點子或輕或重的敲將起來,旋律怪異,節奏挑逗,意趣俏皮,兩個醜角分別從台的兩邊翻著跟鬥上來。嬉笑耍弄一番,一人用長綾係著另一人的頸項,輕輕提起踏上台口邊沿亮蹺時,被係著頸項的那人隨著手持長綾的人的呼聲,原先蜷縮成一團的身子搖動著雙肩緩緩上升。他雙腳懸空,忽複又軟縮在地上,當那人拉著長綾轉身站椅時,左手向台右帶過長綾,被係頸項的人隨即踏空飄向台右,接著又隨著那人向左拉帶的長綾踏空飄向台左,如是反複,被係頸項的人總是隨綾飄動,身如紙鳶,而更顯腳下功夫的是手持長綾之人躍上弓馬桌,將長綾收短,這時被係頸項的人隨之蹲上桌前椅上,身子緊隨著浪動的長綾,踏空離位,忽進忽退,忽左忽右,搖蕩飄舞……


    人們看得目不轉睛,之敏也隨著台上人的動作嘴裏不時的冒出驚歎聲。王玉趁勢輕輕的點了點頭,一直注意著他的王龍轉身,淹沒在人群中。


    如雷的掌聲獻給了台上的兩位醜角。兩人鞠了一躬,也沒下台,使起了另外的花樣諸如吐火、踢慧眼,藏刀、耍燭這樣的遄戲名技,最後,壓箱保底的變臉絕技開始了,這時候人們的興致已經被帶得高高的,每個人都伸頸仰望戲台,沒有發現,不遠處的大樹上匿藏了幾名手持弓箭的人,更遠的地方還有一些人在不停的竄動。當變臉開始,人們興致勃勃的齊聲數著第幾張臉時,一排弓箭齊刷刷的飛向主桌前。目標直至沐老王爺。


    措手不及間,坐在老王爺左手邊的沐士臣反應快的格擋了一下,兩支箭失了準頭向一旁偏去,之敏愣在一旁,看到仍有兩支箭直直的飛向爺爺。沐貝雲一躍而起,伸手抓住了箭頭,卻被箭勢帶得向前踉蹌了幾步。另外有一支箭,似要經過之敏的身旁向老王爺飛去。之敏心急的想伸手卻被王玉拉住,她以為王主會為她攔下這一箭,放下手來。誰知王玉沒有放開她的手,任由箭向老王爺飛去。這一切發生在頃刻間,在之敏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箭已經射中了老王爺的胸膛。


    之敏不能置信的看向自己被握住的手,再看向手的主人。那張臉又變成麵無表情,眼眸低垂著,她整個人開始顫抖起來,緩緩掙脫被握住的手,一點點一點點的,越到後來抖得越厲害。那隻手也毫無抗拒的任她脫落。她想開口問他為什麽,卻好像有一塊石頭堵在她的咽喉間,咯得人說不出話,又好像那塊石頭有一個孿生兄弟,慢慢的從喉間滑落,直壓心裏。


    另一邊,所有人都開始行動起來,朝著箭來的方向掠了過去。沐士臣抱著老王爺喚著之敏的名字。一片的混亂,之敏的眼睛漸漸模糊起來,眼裏的那個形像也開始模糊起來,曾經以為明亮的眼睛,變得如深海般看不出任何東西。她覺得有點頭暈,想抓住點什麽,眼角似乎看到那雙眼睛裏的關心,她使勁搖了搖頭,怎麽可能呢。混亂中,她看見另外一支箭又向著爺爺的方向射來,看看自己顫抖的手,肯定拿不住的。她咬了咬下唇,縱身一躍,擋在了老王爺的前麵。那隻箭“噗”的一聲插在了她的身上,餘力未卸,尾部還微微搖晃。她暗歎了一聲,終於可以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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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回歸篇結束了,明天開始第二卷流浪篇,之敏要背著她的小包袱去江湖流浪了。卷一的結尾好像有點,,,,,,但我絕對不是後媽。


    嗯。大家,愚人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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