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灰衣者奇道:“師弟,這姑娘是誰?這麽大膽?”


    之敏搶先說道:“我是十八年前在他手下幸存的唯二之一。”羅秀將之敏拉到身前,柔聲說道:“你還不知道你雲叔?既然留書出走,那肯定是不好意思麵對麵和你說了。”


    之敏嘿嘿笑了,一個閃身鑽到白雲生麵前,想探看他的臉色。“雲叔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隻見白雲生麵露尷尬之色,“誰不好意思了?”


    弼玨在一旁解圍:“敏兒過來!先說正事。”


    白雲生已經通過灰衣者知道了無問峰上發生的事情,他簡單的介紹阿爾索:“這是我師兄,特意從西域來找我。”


    之敏好奇的看著他,“我應該見過你,五年前的武林大會。”


    阿爾索回想起,那時有人被赤兒蟄了,但是沒有聽到任何的風聲。“靈貂是你的麽?師弟的眼睛是你救的?”


    之敏點點頭。


    阿爾索總算理解白雲生這一次為什麽這麽一馬當先的籌劃這件事。這女娃娃十八年前因為他失去雙親,身中巨毒。結果幫他治好了眼睛,還一起愉快的生活了這麽幾年。這是一個惹人疼的孩子。他在無問峰上雖然配合了白雲生行事,但是之後的混戰完全沒有參與,覺得那些人反正與己無關,隻要不傷到自己就行。現在反而把之敏當作自己人,激動的詢問白雲生:“那你抓住了撫琴的人嗎?”


    “那人武功高強,若不是需要撫琴,我和他估計不分伯仲。”


    之敏咋舌,雲叔的武功本就承繼了兩人的內力,再加上十八年來自己在山洞的修為,這人居然能和他戰平,“那最後呢?”


    “他分心應對我,被我重傷,那傷勢可能要好幾年才能恢複。最後想生擒回來,被突然冒出來的兩個人救走了。”


    “還有接應的人?”這一次的無問峰之戰其實已經不是沈血宜的複仇戰,而是有些別有用心之人將十八年前的血戰做為一個借口實現自己利益最大化的一個陰謀。汪憎明便是其中之一,在逍遙社、陌塵社和無的三方合作之下,也知道汪憎明所圖隻是一個武林盟主來遮蓋自己十幾年前采花賊的醜事,在他的身後還有人,這人應該就是利用秦惜眉滿門被滅一事要脅******謀反之人。可是他一邊安排了一個武林盟主,另外一邊安排了一個皇帝,他自己要做什麽呢?


    “接應的兩個人中,其中一個人在和我交手之際被我扯下麵巾,和我在逍遙冊上看到的江湖十大公子之一撫琴公子很像。”白雲生很喜歡看逍遙冊,作為他接觸外麵世界的一個交流通道。


    “明月說過,當年邊境冒犯一事中,他去天竺時跟蹤到這個撫琴公子。”之敏沉吟道。


    “當年戰亂最先引起的是羌族。”弼玨提供腦海裏的資料。


    “這會不會是羌族人密謀的?白族長老告訴我,大陳國建立時,羌族和白族都有開國之功,羌族還猶勝白族一籌,但是樹大招風後來在一代又一代的更新換代中被打壓,以致於躲入蒼山中。”


    “很有可能。”白雲生接道,“不過能將琴撫成那麽好,還能操縱人這種事,應該是苦練多年。這次被我重創,再加上他預謀的兩件事都已經被你連根拔起,短時間內是不會再有什麽問題了。”


    大家點點頭,“不過他這個用琴操縱人,是怎麽回事呢?這些人體內沒有任何藥物,也沒有任何盅蟲,我剛剛讓五哥檢查過。”


    一旁的阿爾索說道:“會不會是蜘蛛絲?”


    大家看向他。


    “我因為成天和赤兒在一起,對於蜘蛛多有研究。有一種大型黑蜘蛛便是喜歡音樂,如果從小用古琴聲將它養大,再將它的蜘蛛絲用埋線的方法埋入人體內。那麽古琴不就可以操縱這些人了嗎?而這蜘蛛絲也沒有毒的,所以你看不到體內是否有中毒現象。”


    是啊,就像是蜘蛛可以如意的操縱蜘蛛絲一樣,古琴聲也可以如意的操縱身上埋有蜘蛛絲的人。


    “那這個辦法要如何解決呢?”仍然有那麽多人身體內有蜘蛛絲,一旦操琴人恢複,豈不是又可以讓他們失控?


    “你們有靈貂了,可以解萬毒,還怕什麽呢?”他笑道。“隻不過這靈貂要如何化解掉體內的蜘蛛絲,也要多多琢磨才行。”


    之敏和弼玨將這一切的前因後果告訴法天大師和鐵無極。之前沒有引出幕後之人,雖有猜測也不敢完全確定,所以不敢讓他們知曉。


    鐵無極道:“武兒身體內也有這蜘蛛絲,我居然不知道。實在是有愧啊。”


    “鐵師傅,這不能怪你。他這個陰謀從二十幾年前就開始布局了,一點一滴的滲入進來,一般人是察覺不到的。現在我們隻能繼續暗中探訪這操琴之人,另外想辦法解掉這蜘蛛絲,以免再受控製。”


    “老衲多年前就發現有年青弟子陸續走失,但是最後還是找到。雖然心底裏有疑問,但是後麵觀察出來也沒有什麽問題,誰知道居然是在今天才體現出來問題。”


    之敏和弼玨對於法天大師是十分敬仰的,不像是鐵師傅,因為喜歡吃東西的原因,多少有點私底下的接觸。聽到這話,也不方便回答,隻能低頭不語。


    兩位師傅在他們來之前已經有過討論,現在又得了之敏的解釋,知道了來龍去脈。法天大師道:“今天也一戰,將汪憎明捕獲,也算是解決了一大問題。至於如何解蜘蛛絲的法子,老衲回去也多多尋找古方。”


    鐵師傅聞言也道:“好歹我還是這個武林盟主,回去就通輯這個人,不再給他機會出來作亂。丫頭,你接下來做什麽?”


    “解毒這事,肯定交給五哥的,我對毒物也一竅不通,最多提供藥藥出來。至於尋人嘛,那就是三哥的事了。所以,我終於可以混吃等死了!”她高興的說。


    兩老聞言對視一笑,皆想起之敏初初回來時的豪言壯語。混吃等死!


    五年後


    在江南一個小山村裏有一間茅草房,門口掛著一幅簾子,上寫“義診十日”。


    正是夕陽西下時分,將最後一位病人送出門口,之敏鬆了一口氣,回身關上房門。“三哥,我們何時走?”


    “待天色黑盡,我們就走。”弼玨端出飯菜,招呼她過來。


    “爺爺說大運河會在十日後啟動,我們從江南到西北,僅僅十日趕得及嗎?”雖然現在之敏騎馬是沒有問題,但是十天都在馬上過,想想就股疼啊。


    “嗬嗬,趕得及的。”弼玨笑道,似乎是想到什麽可以預見的開心的事。


    之敏看他一眼,也不多問,繼續叨叨:“雲叔和秀姨自從無問峰一戰以後回了西域,我想他們了。這次運河開通,我們趁機過去看看他們吧,嗯嗯,再多走一點就是蒙妮那裏,也可以去看看的。”


    弼玨看看之敏,這兩年她陪著自己四處義診,沒有一點怨言。也是時候陪她出去玩玩了,畢竟她的夢想是混吃等死啊。“好啊,你還可以多計劃幾個地方?”


    “真的嗎?”之敏驚喜道,開始盤算起來。


    “這次大運河啟動,聽說是皇家主持的。那麽一定能看到慧姨,啊,還有你父親,”瞄了瞄身旁沒有表情的弼玨。“前兩天娘給我來信了,她說她準備原諒你爹了。”雖然兩年前鄭夫人就知道慶王爺是被人所迫做了那麽多錯事,但是身為女人還是非常計較他對於慧貴妃的執著的,是不是你娶我就是因為我和她很像?那麽在你眼裏,看到的是我還是她?於是她偶爾回去見上他一麵,住上幾個月,一個不高興又跑到江湖裏當通訊員,投點稿子。日子過得不要太愜意!


    “那很好啊。”弼玨夾了一塊豬肝放到之敏的碗裏。他已經很久沒有去想原來在王府裏的生活了,兩年裏四處義診,有時候甚至餐風露宿,他覺得很開心。娘臨走之前對他說過:“你不要再管娘的事,這一次讓娘自己為自己找回那些東西。”他放下這個擔子,相信自己的娘能做到最好。


    “本來因為四海集團每年給了很多錢在修運河上,說是要頒個獎什麽的。我覺得還不如直接將四海集團改成皇家四海集團。”自從爺爺帶著她走過那條修建中的運河,看到那些辛苦修建的人們,想到大理每年都會有無數人因為災荒被迫離家。她便和莫四海討論將自己名下的收入捐去修建運河,於是這修建速度大大提升,提前了六年峻工,讓爺爺十分高興。


    弼玨已經吃完,不停的夾菜給之敏。“是不是我話太多,你想堵住我的嘴啊?”碗裏的菜已經像小山一樣堆了起來。


    弼玨笑道:“怎麽會,我很喜歡。”就是因為喜歡,想讓她高興,想到晚上的計劃,又是一笑。


    他們果然隻用了十天就到了運河開通之地長安,之敏也沒有因為騎馬而兩股戰戰。因為這一路都是弼玨背著她飛過來的,當他告訴她這個決定進而蹲下身子等她上來的時候,之敏不好意思了。弼玨說道:“小六都背著你飛過,為什麽我不行?我要你所有的記憶都有我的樣子。”


    大運河的開通讓大陳朝全國上下的人都興奮不已,那熱鬧的氛圍維持了一周之久。在拜別爺爺、舅舅、慧姨以後,他們踏上了旅途。這一路上,她要去找小六看越族的公主,要看唐玄在江湖裏風生水起,還要帶著金世家去天竺看蒙妮,將生意做到天外去。


    混吃等死,她做到了。(未完待續推薦票、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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