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人愛看熱鬧,千百年來不曾變過。


    一前一後,兩人爭相追趕。圍觀之人紛紛停下腳步,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但並沒有一個人伸出援助之手。


    “快看,那小子快追上了!”


    “哼,我看那小子快要倒黴了吧”


    “怎麽了?”


    “你們不知道這些小偷,一般有外援的”


    眾人望著遠去的兩道身影,切切私語。就在這過程中,有幾人趁大家注意力轉移之時,手腳已然伸到別人的口袋。不知不覺之間,錢財已飛。


    幾人得手之後,相互暗暗點頭,轉而尋找下一個目標。


    “老板,我們誠實想買,你看三十一斤,我們就買二十斤,行不”楊父唾沫橫飛跟攤主講價。楊天啟在一邊,也不答話,隻是一臉微笑看著父親的“斤斤計較”,他忽然覺得這才是真正的生活。


    攤主老板滿臉苦澀:“這位大哥,你殺價也太狠了吧,至少得讓我賺點是不?這樣吧,你若想拿,三十三元一斤!”。


    楊父看了看老板的臉色,也知道價格已經到攤主的底線,當即拍手笑道:“老板爽快!行!就三十三元一斤!”。


    攤主聞言,內心一喜,不過表麵露出一副肉疼的模樣,邊割肉邊搖頭道:“哎,虧大了,虧大了啊”。


    攤主的細小動作,楊天啟完全看在眼裏。得了便宜還賣乖,即使這麽低的價格,攤主還是有的賺。攤主嘴角一閃而過的笑容,楊天啟豈會不知道,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麽。


    楊父興高采烈從一遝紅鈔票中,抽出七張,遞給攤主手中。如今,家裏富足,楊父也並不像以前那麽小氣,買任何東西,都要思慮半天。剛才的講價,隻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而已。


    楊家眾人不知道的是,剛才楊父那厚厚的一遝鈔票,已引起別人的覬覦。


    就在離楊天啟十米開外的熙熙攘攘人群中,三個眼神飄忽不定的人,相互打個眼色。


    “媽的,你推我幹什麽,找死啊”一人突然高聲喊道。


    “喲嗬,小子你找茬是不”另一人不甘示弱地推了對方一把。


    “草,我還就找茬了!”


    “怎麽,單挑還是群毆?撂下個道”


    這邊的吵鬧推打,瞬間引起眾人的目光,兩人罵罵咧咧、推推打打,已然挪到楊父的身旁。


    楊父也注意這邊的動靜,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麽。太多的人因為雞毛蒜皮之事,大打出手。年關將近,街道人來人往,摩肩擦踵,絲毫不為過。有點小磕小碰,在所難免。


    忽然一個年輕的人重重撞了楊父一把,楊父一個趔趄就要質問對方,可以一轉眼,對方就要消失在人海之中。楊父下意識地摸了裝錢的口袋,頓時一空,暗道:“糟了”。


    “抓賊啊,有小偷!”楊父條件反射喊了起來。


    楊天啟聞言臉色微微一變,當即眼角一掃,一個瘦弱身影,東躲西藏,想借著人流跑掉。楊天啟哪裏如他的願,當即就要撥開人群追趕。


    就在這時,原先吵鬧推打的兩人,有意無意擋著楊天啟的去路。楊天啟臉色微微一沉,隨即明白,這兩人恐怕也是他們一夥的,屬於團夥作案!


    楊天啟二話不說,一左一右衝開兩人。兩人旋即一驚,相視一眼,勃然大怒,揮舞著老拳,直衝楊天啟的後腦勺。


    “小心!”


    “哥!”


    就在他們出手的一刹那,楊天啟已然感受腦後的拳風,快速閃過腦袋,緊接著又以迅雷不耳之勢,捏住兩人的拳頭。


    “啊!”


    “啊!”


    兩股滲人的骨頭碎裂聲音,隨即傳了開來。然而楊天啟並沒有停止,“砰!砰!”又是兩腳,兩人像炮彈似的,倒飛堆砌在圍觀眾人的身上。


    說來這一切,也隻是在電光之間,甚至沒有人看清楊天啟的動作。直至楊天啟消失在視線之中,眾人才議論開來。


    “我靠!那小夥子夠猛啊”


    “是啊,不會是俗家少林弟子吧?”


    “爸,我決定了,明年我也要去武校學習!”


    楊家眾人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目瞪口呆的同時,夾雜著難以言明的興奮和淡淡地擔憂。


    翠兒提著一大袋香蕉,像隻驕傲的公雞,腦袋抬的很高。她在為自家的哥哥驕傲,為自家的哥哥自豪。在她的眼裏,哥哥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沒有之一。


    “麻痹的,那兩人是泥巴啊,怎麽沒攔住這個鳥毛”死死捂著錢兜的扒手,見一人朝這裏追來,麵色大變。


    楊天啟微沉著臉,要不是街上人流太多,憑借他的速度,早已追上前麵之人。


    眼見追蹤之人,越來越近,扒手越加緊張,百般思量,咬咬牙,心一橫,轉著彎,朝無人巷道跑去。


    楊天冷然一笑,任你逃到天邊,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當即加大馬力追了過去。


    被追急眼的扒手,倒是停了下來。不知何時,其手上握著發白的殺豬刀,麵色凶狠道:“小子,你活膩了是不!不想死的,早點滾!”


    楊天啟看對方不停地比劃手中的殺豬刀,卻淡然一笑。對方拙劣的表現,和一個小醜沒什麽區別。


    “把錢留下!你走!”楊天啟麵色一變,淡然道。


    “什麽?到嘴的肉,還想讓爺吐出來,也不向道上打聽打聽,哥哥是誰”瘦弱的扒手,麵露凶狠,出言威脅道。他看楊天啟也並不是五大三粗,孔有武力的摸樣,再說了他還有後手。


    “我數到三。要不是按照我說的做,必讓你生死不如”


    楊天啟並沒有給他插言的機會,口中念道:“一……二……”。


    麻痹的,叔叔可忍,哥哥不可忍,扒手當即揮舞著殺豬刀,衝了上來,這一刀要是砍實了,不死也重傷。


    楊天啟半眯著眼,抬腿就是一腳,對方連他的衣角都沒有沾到,便倒飛撞在牆角的邊上。


    “啊!兄弟們點子紮手,一起上!”說著,扒手正要爬起再戰。埋伏在四周的同夥,見自家兄弟遭受如此境遇,當即不在隱藏,紛紛抽出刀棍,一擁而上。


    “啪!”


    “碰!”


    “當啷!”


    “哎喲!”


    不絕於耳的撞擊聲與慘叫聲,瞬間充滿整個巷道。楊天啟一臉淡然走過去,在眾多扒手的驚懼目光之下,取回他們身上的錢財。


    “尼瑪,欲哭無淚啊,今天沒任何收獲不說,連自家的老本也倒貼出去,這到底誰在扒誰啊”。


    楊天啟可不管這些混混作和感想,他正要返回,把這些錢財返給那些丟失的人。這時,刺耳的警報響了起來。


    “嗚哇,嗚哇……“本已認栽的眾人,見警察來了,瞬間露出狂喜。


    “趙警官,你可要為我們作主啊”


    “這小子不僅打了我們,還搶劫了我們”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發生如此惡劣行徑,趙警官一定要查辦啊”。


    來著之人,是一個二十來歲的警察,勾鷹鼻,麻雀眼。楊天啟怎麽看怎覺得對方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趙警官極力擺出一副公正派頭,高聲朝楊天啟喝問道:“這些人是你打的?”


    楊天啟不動聲色點點頭。


    趙警官再次追問道:“錢財也是被你拿的”


    “是的,但……”楊天啟正想解釋,哪裏想到對方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既然這樣,你跟我去局裏走一趟吧!”說完不由分說的掏出手銬,“哢嚓”一聲,給楊天啟烤上了。


    楊天啟先是一怔,旋即陰沉著臉:“看來下麵的事情更有意思了”。望著手中的鐵皮手套,楊天啟心裏暗暗冷笑。隻要他願意,這個廢鐵,隨時可以掙斷。


    眼見楊天啟被控製,一個哼哼唧唧相扶站立起來:“趙警官出馬,一個頂兩”。


    “就是,這小子身手不錯,趙警官小心點”


    “是啊,趙警官我的屁股現在還疼呢”


    趙警官把眾多扒手的模樣看在心裏,表麵一副我會注意的神情,實則心裏對這些人大大鄙夷:“尼瑪,你們這些蠢貨,這麽多人連一個人都製服不了,泥巴捏的啊”。


    “趙警官,這是兄弟們的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一個頭目模樣的人貼著趙警官的耳邊,把搜尋過來的錢財又遞給了趙警官。


    趙警官看了一眼厚厚的鈔票,本還毫無生色的死魚臉露出一副欣慰笑容,低聲道:“看來,老子沒白袒護你們,不過最近查的緊,你們悠著點”。


    頭目模樣之人,一邊聽,一邊點頭哈腰。他看了楊天啟一眼,本還想揍楊天啟幾把,奈何一想到,楊天啟那變態的腿腳,硬生生止住。若要再被人家揍了,那可丟人可是丟到姥姥家了。


    楊父、楊父、翠兒三人見楊天啟緊緊不來,不由擔心起來。楊母正欲撥打兒子的電話,才發現手機在翠兒的手中。無奈,楊父提言,他們去找楊天啟。


    一群扒手在趙警官的示意下,紛紛提供口供與證據,證明楊天啟搶劫傷人。一切完畢,便衝著楊天啟得意一笑,瀟灑離去。


    一路詢問,楊父好不容才從街道口中得知自家兒子,朝這裏走,不料遇到熟人。


    “是你?”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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