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婭把事情想的有點簡單,她找到了開鎖匠,對方要她出示身份證或是房產證才能跟著她去開鎖。


    "師傅,我是出門給隔壁業主還錢的時候不小心沒帶鑰匙,身份證在家裏,房產證沒有,那房子不是我的,是我租的。"


    那開鎖匠一指旁邊的電話:"那你給你房子的業主打個電話,我才能去開鎖。"


    給薛璟譽打?開玩笑。米婭不肯,再怎麽說好話都沒用,人家就要身份證或房產證。她一咬牙,氣的直接走人,還不信了,不靠薛璟譽,她今晚就會露宿街頭。


    跑出店鋪,米婭麵對偌大的城市,還真的有些茫然,來北京這麽久她一個可以傾訴的朋友都沒有,這是不是一種悲哀?


    把所有的人際關係想了一遍,她隻能給秘書打電話,這秘書原先是高爽的,高爽走後,為了幫她更快的熟悉齊越的管理模式,秘書從旁協助做了不少貢獻,相對來說她對這個秘書還是挺信任的。


    計劃趕不上變化,秘書的電話打不通,這可怎麽辦?


    難道真要露宿街頭?


    她隻穿薄薄的一套居家服,對於五月份的夜晚來說還是有點涼,抱著身體坐在廣場的噴泉旁邊,她倔強的咬牙想幹脆在這躺椅上睡一晚得了。


    可是睡一晚又能怎樣,還不是明天要找人開鎖,也沒關係,剛才那一家正規一些,她早上去到小巷子裏找一些不怎麽正規的開鎖匠把門打開了就是。


    這樣想著,她縮成一團,閉著眼睛默默等候天亮。


    事實並不能如她所願,她坐了不到十分鍾,來了幾個衣裳襤褸的男人,滿頭打成結的頭發,一身的破衣服,手上抱了一個破的看不出本來顏色的棉被,其中一個滿臉汙垢的人說:"喂,小姑娘,你坐一會兒就得了,趕緊回家睡覺,這是咱們睡覺的地方。"


    米婭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敢情這是人家的地盤,訕訕的站起來,把位置讓出去,幾個男人便依次在廣場上的躺椅上占好位置,破棉被一蓋,呼嚕聲一時四起。


    這麽大的地方居然沒自己的容身之所,她無奈的離開。


    都說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縫,這話果然是真理,前錦競標央視廣告那天她倒黴的時候遇上了秦桑岩,這是個奇恥大辱,她發誓不允許這樣的事再發生,可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她今天又是最狼狽的時候,對手卻春風得意的出現在麵前。


    當她準備用身上的錢去找一家最便宜的旅館將就一夜的時候,又看到了秦桑岩。


    不過他應該沒注意到她,被幾個人簇擁著,其中一個人她認識,是蔡迪,他們怎麽混到了一塊兒?


    再往前是酒店前的一片開闊地,她連忙躲到旁邊的風景樹後,說話聲漸漸近了,聽到蔡迪的笑聲:"秦總,我訂了百味園,要不要現在過去?"


    秦桑岩淡淡應了一聲好,然後聽到開車門的聲音。


    米婭還在發呆,車子開出來,直接繞到她這一邊,兩聲車喇叭後,蔡迪從車裏探出頭:"米小姐,這麽巧,我和秦總正準備去吃飯,要不要一起?"


    恨不得直接躲過臉去,說你認錯人了,當然驕傲不容許米婭這麽做,收起尷尬,裝作很平靜的目光掠過蔡迪和旁邊的秦桑岩,笑笑說:"多謝蔡總,我吃過了,出來散會步。"


    這個蔡迪還真是奇怪,讓佟拉拉當齊越遊戲的代言人,當時還顧及到她的感受,這會兒車裏有個秦桑岩倒完全沒顧慮到,真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為他好哥們薛少抱不平。


    前麵剛好是街口,蔡迪的車停在那兒等紅燈,蔡迪朝米婭淡淡點頭後,車窗沒關上,很容易聽到兩個男人的對話。


    蔡迪正和秦桑岩討論晚上的消遣安排:"一條龍秦總介不介意?"


    米婭以前不懂這個簡稱,也是聽一次薛璟譽提到過,男人間討論的一條龍就是吃喝嫖賭,泡腳桑拿洗浴喝K,當然還有少不了的節目:叫小姐。


    "再說。"秦桑岩清淡的嗓音回答。


    別開臉,米婭邁步往前走,不住的在心裏冷笑,蔡迪的安排可真是合了秦桑岩的意,吃喝嫖賭可不就是秦某人的喜好麽。


    狡兔還有三窟,像蔡迪這樣有家庭背景的生意人不可能隻經營前錦這一家網遊公司,看來這蔡迪挺看中秦桑岩的,不說他們有生意往來她都不信。


    看著前麵的漫漫長路,米婭有一種鬱悶加崩潰的情緒,口袋裏的幾十塊錢在北京這大都市要想住宿幾乎是不可能的,最便宜的也要一百,她口袋掏的比臉都幹淨,要不,問蔡迪借?


    內心在麵子與住宿間掙紮了N次,她一回頭,蔡迪和秦桑岩坐的車靜靜從她身邊開過,投進熱鬧的車流中。


    誰也沒回頭多看她一眼,也是,她身上穿著居家服,誰會腦子抽筋穿著這玩意跑出來散步,他們不是沒發現,是不想多事罷了。


    現實果然殘酷,米婭跑了一圈,壓根沒找到什麽便宜旅館,不知不覺她又經過之前的酒店門口,再穿過前麵的廣場就是小區門口,她準備再找保安去碰碰運氣,看保安能不能幫她證明,好讓開鎖匠開門。


    "米小姐。"一個人影閃到她麵前,仿佛等了她很久似的。


    米婭認的這是秦桑岩的助理,"什麽事?"


    "秦總請您過去談幾句話。"耿助理指指停在幾步開外的車。


    米婭看了一眼那車,後座隻坐了一個秦桑岩,看來他是和蔡迪吃完了飯,道:"我好象和他沒什麽好說的了。"


    耿助理沒轍,轉頭看著秦桑岩,秦桑岩從車裏走出來,靠在門邊上,"我不會吃了你,隻談幾句話,怎麽你怕了?"


    在街上閑晃了一晚上米婭心中本來委屈又惱火,幾乎被他這一句輕易就點著了,瞪著眼跑過去說:"誰怕?要說什麽你趕緊說,說完我好回去睡覺。"


    "上車吧,在大街上談不方便。"秦桑岩指著打開的車門,她想也沒想鑽進去,他坐進去的時候吩咐開車。


    她走的也有點累了,車內又暖和,坐在真皮座椅裏身子不再抖,一時不想挪步。


    車子在路上行駛了片刻,米婭僵著臉,看他一眼:"要談什麽?"


    "我碰到傅楚菲了。"秦桑岩一出聲就扔了一個大消息。


    米婭怔忡,隨即問:"你在哪兒遇到的?"


    "今天在五顆鬆體育館那兒。"


    "你們說過話?"


    秦桑岩頓了頓,沒有開燈的車廂將他臉上的神色隱藏在晦暗的陰影裏:"我看到她走過去,她就跑了。"


    等於是線索又斷了,米婭陷入沉默,許久後說:"她還是無法麵對,就算把她找到也沒什麽意思。"


    "你不想讓閱閱看看他的媽媽?"


    "不是不想,我是無能為力,要不然你說我能怎麽辦?"


    秦桑岩開始緘口不語。


    米婭看看窗外的景色,"在前麵停..."


    "我有傅楚菲的地址。"他不緊不慢打斷她的話,"我沒帶在身上,擱在住的地方。"


    這是個誘惑,他的潛台詞就是你要傅楚菲的地址就跟我去住的地方,半夜一個女人跟男人共處一室,想不發生點什麽都難,米婭冷笑:"既然你有地址,改天發到我手機上。"


    "這裏很難打車。"


    "我可以打電話到出租車公司,叫車。"


    秦桑岩一言不發,然後開口對公司說:"停車。"


    米婭下車時有一瞬間的猶豫,身上的錢不知道夠不夠打車,就算夠,也不一定在下車的地方能找到公用電話。


    閉了閉眼,她快速甩上車門,頭也不回的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停下來歇息,仰頭看著天空苦笑,今天她這是鬧哪般,一直在折騰,看來真的要等天亮再給秘書打電話救急了。


    蔡迪接到秦桑岩電話時正上車準備回家,吃完飯秦桑岩就說有事告辭了,這會兒再打過來他以為秦桑岩想再繼續下麵的節目,想不到秦桑岩會讓他去鳥巢那兒接人。


    論私,秦桑岩是薛璟譽的情敵,身為發小的他不該和姓秦的接觸,論公,他又不得不接觸,他和秦桑岩算是各取所需,秦桑岩和他接近是想借他在藥監局的老頭手中的權,他和秦桑岩接近呢是想讓赫賽對前錦進行注資,前錦最近資金鏈出現問題,在齊越那款遊戲宣傳上投資過大,以至於前錦其它遊戲項目得不到資金運轉,他接觸過很多風投公司,得到的回應是最近沒有投資的意願,於是他隻好把目光投在投資業發展最鼎盛的赫賽身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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