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校其實就是那麽一種奇怪的東西,不管你愛或者不愛,她都在哪裏猶如母親般靜靜矗立著,看向你的目光有時會責怪但更多的時候是慈祥和親昵。無論你對母校有多大的反感,在人前人後曾經給過她多不好的評價,可一旦某天聽到別人在批評她,你總會是第一個跳出來的人,列舉出那個家一般的地方林林總總的好,隻有那一刹那你才會發現,原來不僅她愛著你,你也深深的愛著她……


    台上的張偲鋒心裏滿滿的都是這種愛意。從舞台上看去,微黑的夜色下無論樹木樓群,還是台下充滿著熱情的人群,都為這種愛意打上了複旦特有的烙印。放下心裏的細膩,張偲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沉肩下腰,擺出了家裏練拳時常用的一個起手式,同時雙臂一振吐出一聲悶喝!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張偲鋒這一個起手式卻讓內行外行都眼前一亮。本就肌肉緊繃的他同蒼鷹社其他人的寬袍大袖打扮不同,上身一件繃緊了的白色背心,在他發力的這一刹那繃得更緊,而裸露在外棱角分明的肌肉更在此時變得更加堅硬,這讓台下對雄性荷爾蒙充滿了期待的女性們集體尖叫失聲,仿佛此時這頭笨熊一般的男子就是他們心中的真命天子。(.好看的小說)


    一旁冷眼旁觀的部隊觀光團則幾乎同時暗道一聲讚,外行看起來這是秀肌肉的美麗場景,可在內行看,張偲鋒這一下發力從小腿到腰部再到背部和手臂,協調性和爆發力都到達了一個難以想象的高度。他們甚至可以想象,接下來如果跟上擰腰鞭腿的動作,會帶起多大的破壞力。


    沒等別人想象,張偲鋒腳踏陰陽,一套力量十足的太極拳虎虎生風的打了出來。太極本為柔和緩慢輕靈的拳法,每一拳每一腳都講究陰陽相濟,可在張偲鋒手裏,這套拳法竟然打出了慘烈的氣勢,拳腳間少了太極本身的靈動,卻多了他自身猛虎般的豪情,陳錦虎竟然有種感覺,這個少年比當年的孤身入敵陣殺敵七人全身而退的他恐怕有過之而無不及!仿佛為了證明這個推測,張偲鋒突然騰空而起,飛出一腿的時候也將自己橫橫扔在舞台之上,砸得臨時搭建的舞台發出不堪重負呻吟聲!若無其事的張偲鋒一個鯉魚打挺蹂身而起,緊接著又是一套行雲流水的八極拳遞了出去,在場上場下換得一片雷鳴般的掌聲!


    卜一卦也把巴掌拍得通紅,眼眶裏的淚水強忍著滑落的衝動,他知道,這是張偲鋒毫無保留的一次表現,他不能給這場表演增加悲傷的情緒。轉身對著輕輕摸到他身邊的陳韋恩,卜一卦低聲問道:“怎麽樣?你覺得裁縫的表現他們會不會滿意?”


    陳韋恩苦笑著搖搖頭說道:“你說呢?裁縫現在表現出的戰鬥力比我高出不是一星半點,我現在是平原之箭特戰組的組長,他們要是不滿意,也是先對我不滿意吧?我現在可以想象回家之後的日子了,有裁縫在啊,偷懶都難哦。”


    卜一卦知道陳韋恩這句話可以信一半,他知道張偲鋒此時爆發出的能量確實有把握擊敗陳韋恩,可戰爭永遠不是單挑,張偲鋒的優勢是拳腳,可弱點也是隻擅長拳腳。在參軍擁有持槍可能之後,拳腳可能會成為他可以保命的底牌,但僅憑借銅皮鐵骨想要爭得過陳韋恩,張偲鋒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台上兩套拳打完的張偲鋒麵不改色,走到蒼鷹社隊形的最後,跟著車水馬龍整齊的又打出一套太祖長拳,北方廣為流傳的這套拳法自然帶著蒼勁豪邁,可這比起剛剛張偲鋒的表演雖然多了人數上的優勢,顯得氣勢磅礴,可卻少了那種一往無前的霸氣,場下的掌聲仍然給麵子的響著,可聽起來比之前稀落了很多。


    秦穆嚴趁著大家分神的時候不動聲色的走到卜一卦身邊,湊到他耳邊輕輕說道:“你想好了?確定不讓這孩子來我們這?”


    早就想好托辭的卜一卦微笑著說:“秦叔,你也看到了,裁縫這個路子走的是大開大合的那種,說到打架他興奮的眼珠子都是綠的,可真要到了您那邊,別說情報收集和分析,就憑您那裏大家都習慣了的互相猜忌,就夠他喝一壺的。”


    秦穆嚴搖搖頭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微禿的腦門說道:“托辭。你以為我這個不長頭發的腦袋是因為什麽?聰明絕頂知道麽?”


    聽得出對方在通過這種手段拉近關係,卜一卦自然也不能伸手扇了笑臉人。他苦笑著說道:“秦叔,看破不說破啊。”


    “那曲文怎麽辦?”秦穆嚴看起來很隨意的扔出一個重磅炸彈。


    本以為卜一卦會被這簡單的一句話震驚,然後借著對方的思緒混亂騙到張偲鋒的秦副局長失望了。卜一卦的臉上絲毫沒有露出吃驚的身材,反而平靜的瞥了他微禿的腦門一眼,麵帶嘲諷的說道:“秦局長,曲文現在算是您的手下,您問我怎麽辦是什麽意思?”


    仔細思考一下,秦穆嚴不由得對自己的冒失暗抽耳光。見麵就點出他負責情報工作,陳韋恩本就是在給卜一卦打著預防針,有了這個前提,卜一卦怎麽會想不到他會知道曲文的事情?而他自己由於對眼前這個半大小子發自內心的不夠重視,才導致了現在的攻守之勢互易,轉眼就想通內裏關節的秦穆嚴輕笑著點點頭說道:“對啊,你說的對,他是我的手下了,可你一點都不擔心?”


    “擔心啊。”卜一卦嘴上說著擔心,但臉上卻雲淡風輕“我們一起出來的哥們三個分開這麽久,我怎麽能不擔心?他沒給您添麻煩吧?這小子的脾氣又臭又硬,和他那個老爹是一模一樣,真要是有什麽不懂事的地方,您多擔待。”


    秦穆嚴心中暗氣,卜一卦明明知道他說的不是這件事,可卻揣著明白裝糊塗,可事已至此,他也隻能說的愈發明白的說道:“卜一卦,你就不想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麽?”


    “忙什麽?”卜一卦重複了一次之後目露精光的說道:“還能忙什麽?忙赤膽忠心,忙為國為家,您是國安的領導,您在問我他忙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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