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德集團是最早一批苔原市國企煤礦,早年年產七百萬噸,轄區設有兩個年產六十萬噸的中型礦。


    可惜順德礦位於苔原市礦區西南,煤質偏差,頂多用於煤電。


    因為是國企,順德集團的礦產設施完備,但在能源結構益日益調控的今天,盈利慘淡,而且用煤方還老是拖欠款項,以至於順德礦早些日子總是一個季度一發工資,工人日常生活都得不到保障。


    不得已,順德煤礦選擇了破產,由本地做房地產發家的老板劉長誌接手,順德礦改成了順德集團,成為本地第三大私人礦業老板。


    起先,劉長誌認為順德礦基礎設施完備,安全性好,把國有轉為私有,充分調動工人積極性,轉虧為盈不是難事。


    可惜,劉長誌這個包工頭出身的草根土豪忽略了一個問題,順德礦開礦二十幾年,原先的設備大多已經老化,機械化生產力水平遠遠落後於季海實業和周家實業,自己早些年進入房地產撈得金全部投入了順德礦,資金鏈處於斷缺。更重要一點是順德礦是於盈虧都是國企的礦,當年開礦的礦坑本著好煤、壞煤一起采的原則,加上當年技術人員探測失誤,掘煤航道進入渣煤區,煤質讓發電廠都嫌棄。


    目前來看,順德礦現在入不敷出,資金鏈斷缺也沒錢改換設備,讓董事長劉長誌這指望買下個礦區去養老的念頭放空,礦上工人天天嚷著、撓著要


    罷工,更有甚者恐怖電話都打到礦長辦公室,匿名工人揚言:兒子在醫院等手術費,再發不下來工資就跟礦長一起同歸於盡。


    嚇得劉長誌這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一連一星期都沒敢回礦上。


    屋漏偏逢連夜雨,礦改的政策馬上要落實,誰都清楚,真正政策上收購私人煤礦給的價錢少得可憐,怕是劉長誌把礦賣給改革署,連當初一半的錢都拿不到。(.好看的小說)


    在季海實業和周家實業的專家眼裏,順德集團屬於很有潛力的大礦,礦上職工加上後勤約有一百多萬人,順德礦隻要經過重新注入大批資金,引進生產設備和技術,重新開拓掘進區,轉虧為盈是早晚的事情。


    最重要的一點,順德礦屬於苔原市西南區的最大礦存在,收購了順德礦,自然而然壓倒下一家,成為苔原市私營煤礦第一大亨。


    董事長劉長誌放出風聲要賣順德礦,季海實業和周家實業迅速做出回應,紛紛拋出橄欖枝,派出專家實地去順德礦作考察。


    季有錢更是親自帶田九流及季海實業礦業部部長李培、及行政總監吳平去礦上考察,礦長劉長誌很是熱情,差點沒有老淚縱橫了,約莫著在心裏想:燙手的山芋終於要踹出去了,這不,一見季有錢率眾人到達,劉長誌憨笑著,上前就拉著季有錢的手。


    劉長誌六十多歲,早年因為是包工頭出身,最怕別人說自己窮和沒文化,也許是烙下陰影了,在脖子上掛著好大一串金項鏈,頭上原本頹頂的厲害,隻剩下兩撮頭發也被發膠打理得整齊,明明不是近視眼,卻戴著一副純金框架的眼鏡。


    季有錢大致跟李培帶來的技術組觀察了礦區生產和設備情況,礦長劉誌軍心裏怕得要死,怕季有錢看到慘淡地經營現狀就改變決定不去收購了,忙抓著季有錢道:“季大董事長,這不都快中午了,您跟專家都是一大早就來了,咱們還是邊吃邊聊吧!”說著,正了正脖子上那根金項圈,不由分說地去拉季有錢。


    季有錢不好意思拒絕,就帶著收下田九流等人去赴宴。


    席間喝的是53度的新飛天茅台,這就算不上名貴,一千多一瓶,但是入口香醇,勁兒大,和符合爺們胃口,劉長誌豪爽得哪像六十多歲的人,祝酒詞一過,酒過三巡,上來都是三兩酒三兩酒的對碰,一會兒功夫席間人都喝得不少。


    基本不飲酒的行政總監吳平也被勸得喝下一杯,嗆得滿臉通空,不得不鬆開襯衣領帶和扣子。


    正喝在興頭上,劉長誌的女秘書匆匆跑來,很是尷尬地耳語劉長誌。


    劉長誌先前很不滿意地抹了抹鼻頭上的油漬,訓斥秘書:“還有沒有規矩!沒看到我跟季董在興頭上!有什麽事不會自己處理嘛!”說話間連帶著酒氣和嘴裏的唾液噴到女秘書若隱若現的溝溝裏。


    卻見劉長誌在秘書耳語後,登時酒意涼了一大半,直接起身端起桌上一大杯白酒一飲而盡,擦著嘴角向季有錢解釋說:“季董,不好意思,老哥我失陪一下!這杯酒算我自罰。”說著扭頭對女秘書道:“我出去一下,季董等人都是遠道而來的貴客,是給我劉長誌麵子,好好陪大家喝酒!”


    劉長誌的女秘書是一位豐滿得要命的女人,身段不算出眾,皮膚白皙,長相說得過去,但是骨子裏透出一股騷媚,顯然是跟隨劉長誌在酒桌上身經百戰的親隨,上來一杯純白的,約有半斤量的玻璃杯一飲而盡,算是自罰。


    季有錢跟田九流、李培、吳中等人麵麵相覷,顯然不知道劉長誌葫蘆裏賣得什麽藥。


    季有錢不知道的是,周王旗得到季有錢親臨順德礦的消息後不甘落後,帶著私交甚好的苔原市地下新貴李洪文等人來順德礦談判。


    對於劉長誌,最讓他苦惱的是地下勢力猖獗的李洪文,這個年輕人出道時間跟資曆算起來沒多久,仿佛是一夜春筍般崛地而起,剛出道就借口手下兄弟在劉長誌所在房地產開發工程裏斷了腿,屬於一級殘廢,起先劉長誌安排人花了五十萬賠償,後來發現事情根本沒有他想得那麽簡單,原本計劃兩年的施工期,在李洪文的幹涉下,硬生生地拖了七年。


    這七年來李洪文不是讓人去自己辦公室要醫藥費,就是教唆著村民去工地要求提高拆遷安置費用,發生衝突後,工人們總會遭受李洪文小弟們的挨打。那個斷了腿、名義上是李洪文小兄弟的醫藥費從五十萬賠到了最後三百二十萬,臨近村民原本每戶拆遷安置費從原先的六萬元到十萬元不等,後來生生漲到二十三萬,並給承諾:到時候每家每戶無償安置三室兩廳住房一套!


    李洪文肯定夠狠,第一開始,劉長誌住宅門夜裏會被人潑上汙血,後來演變成劉長誌的辦公室總會莫名其妙的多出來慘死的屍塊,嚇得他報警之後經法醫鑒定是死狗的殘肢。


    再後來,自己小兒子上學時自己接到綁票的電話,二十四小時都不見兒子,幸好後來兒子自己平安無事的回來,才讓老婆沒哭著喊著離婚回娘家過安生日子。


    最狠得還在後麵,李洪文最後一次跟自己攤牌前找到劉長誌,這個算不上高大的年輕人、鎖骨上有一處很明顯的刀疤,開門見山地對劉長誌說:“你蓋房子的北華街是我的地盤,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開弓,不合道上規矩吧!”


    劉長誌混跡房地產開發幾十年,跟什麽樣的人沒打過交道,給李洪文遞上一根煙平靜地說:“據我所知,北華街的大哥是張有量,我提前拜了山頭,送了金條的!”


    李洪文搖了搖頭:“我既然敢收他的地盤就有我的道理,看見這處刀疤了麽,是他砍得,我倆互換一刀,他的腿沒了,據說現在在老家養老等死呢!”


    說到這李洪文硬生生地用指頭把劉長誌抽著的煙撚滅,空氣裏登時散出煙頭燒著油脂的味道,李洪文麵不改色地說:“前幾次都是小把戲,都是手下人不懂規矩,讓劉老板受驚了。”


    “下一次,就是我出手了,我想入股,入幹股,你在北華街蓋得別墅群也好,還是商品房也罷!有我百分之三十的利。”


    後來,劉長誌出三百萬現金請苔原市地下各路大佬去平事,好不容易跟苔原市壟斷茶葉、水果、五金器材的金大中牽上關係,金大中一聽是李洪文有糾葛,馬上搖頭變了主意,後來劉長誌聽說這個道上的後生早年是南方人,曾經一把刀、一個人,做掉了砸爛他水果攤的三名城管,後來跑到北方入道,心狠手辣,殺人不但不含糊,而且手段利落、一般來說警察根本抓不到把柄,好多跟他有過節的對頭,莫明其妙的人間蒸發。


    以至於短短幾年的功夫,苔原市所有房地產開發,所有大小礦區都有他的幹股。


    後來,劉長誌的房地產開發遇上金融泡沫,索性撤資盤給別人,自己進軍了煤炭業,這事才算不了了之。


    現在,周王旗跟李洪文跑到自己順德礦的地盤,讓劉長誌怎能不心驚肉跳,心裏不安地揣測:自從自己接手順德礦,每季度按時交份子錢,礦上的煤泥也歸李洪文的福利,怎麽這煞星還來尋自己麻煩!


    劉長誌下了樓,看見周王旗跟李洪文,老臉笑得跟一朵花似的,還tm是狗尾巴花,一把老骨頭隻差沒有搖尾乞憐了。


    一旁李洪文默不作聲,背著手,把手扶在身後轎車車弦上,主家周王旗走上去落落大方地跟劉長誌握手,劉長誌受寵若驚地在身後用西裝狠狠地擦了擦手,才敢把手伸上去。


    周王旗倒也很直接說明來意,想投資收購順德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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