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打傷同門的雲師叔嗎?還沒卷鋪蓋滾呢?”


    雲海樓眉頭一皺,偏頭看去,不遠處站著三個清微弟子,領頭那人雙手環抱,一臉不屑地看著他。


    “喲!還瞪我?”那人見雲海樓的眼神望向這邊,更是揚了揚下巴,嘴角帶著嘲諷的意味,挑釁道:“雲師叔……!又想對同門出手嗎?”


    他故意在師叔兩個字上拖了長音,言語中的不屑之意,大家都心知肚明。


    王君可聞言臉色有些難看,可仍是溫聲說道:“霍師兄未免太出言不遜了一點!”


    被叫做霍師兄那人則不以為意地看了一眼王君可,不屑地說道:“玉虛宮的人少管閑事!幫著邪魔外道說話,誰給你的膽子!”


    “趁早滾蛋!否則,今天你也得鬆鬆筋骨!”霍師兄目露凶光地威脅道。


    他一點也不害怕和王君可動起手來,王君可雖然天賦較高,可也不過是易髓境界的武者而已,他自己也是易髓境界的武者,論起境界穩固,他先於王君可入門三年,邁入易髓已有多時,對付王君可不成問題,更何況他這邊有三個人。


    那倆人也都是邁入易筋境界多時的武者,他有著充足的底氣!


    至於雲海樓完全不足為懼,他入門剛剛兩年,根基不穩,又出了禁閉這檔子事,根本享受不到門派裏的資源,就算是再怎麽天賦異稟,進境迅速,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雲海樓兩年前剛一入門,就貴為雲中仙的親傳弟子,霍師兄等人眼紅嫉妒得很,早就看他不管,一直想借機教訓教訓他,沒想到他竟然意欲殺害同門,被關了禁閉。


    正好今天巡山碰見了雲師叔嘛,可得好好問候問候啊!霍師兄心底暗笑。


    他資質平平,入門十餘年才突破到易髓境界,此生邁入七魄境界的希望十分渺茫,而且實力在易髓境界裏也根本提不上台麵,否則早已通過試煉成為精英弟子了。


    自己辛辛苦苦修煉十多年,都隻是一個普通的清微弟子,憑什麽這個人一進門就是雲中仙的親傳弟子,活該你被關禁閉,把你逐出師門才對!霍師兄惡毒地想到像霍師兄這樣的人,在各大門閥宗派裏實在是太多了,他們懷著出人頭地,揚名立萬的憧憬加入門閥宗派,付出無數努力和精力,經曆種種困難之後,卻發現他們隻能成為門派裏默默無聞的小角色。


    長期的辛苦修煉卻沒有意料之中的收獲,這樣的落差往往使得他們的思想變得扭曲起來。


    對雲海樓這樣並沒有多大實力,就得到門中長輩青睞的人,自然是嫉妒不已,恨得牙癢癢。


    所以,雲海樓走火入魔,險殺同門的事傳遍太和山後,最高興的人就是他們,沒有什麽比看到雲海樓這樣的人吃癟更令人爽快了。


    當然,他們針對的並不是雲海樓而已,而是那些活躍在門派裏,收到門派重視、長輩青睞的優秀弟子們,隻不過他能惹得起的人隻有雲海樓!


    因為雲海樓習武的時間最短,又有入魔的案底在身,他不怕自己找不到動手的理由,更不怕自己打不過雲海樓。


    “你……”王君可臉色更加難看,語氣生硬地道:“雲師叔當初是走火入魔,非乃本意,個中緣由各脈長老早已告知門下弟子,不是你說的什麽邪魔外道!”


    霍師兄卻不答話,斜睨著看了他一眼,雲海樓在一旁看得心裏冷笑不已,這麽多年的流浪生活,他經曆過太多這樣的場麵,不論在自己身上,還是在別人身上。


    這個世道就是如此,竊鉤者誅,竊國者侯,靠一張嘴去講道理是沒用的,隻有自己的實力強大了,才有說話的資格。


    “那麽霍師兄今天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麽呢?”雲海樓盡量放緩語氣地說道“嗬?真給自己臉了啊!我隻是路過這裏而已,不過正好碰到一個邪魔外道,想教育教育他!”霍師兄冷笑著說道“就是,就憑你,霍師兄才不會專門來找你這個邪魔外道!”旁邊跟著的兩人也跟著附和道“那霍師兄想怎麽教育我?”雲海樓壓抑住自己的憤怒,他倒要看看這霍師兄想做什麽。


    王君可也放棄了爭執的打算,右手微微後移,隨時準備著動手。


    “這簡單!”霍師兄見到雲海樓的表情,心底冷意更甚,隻有雲海樓被自己侮辱挑釁到臉紅脖子粗的地步,他才會高興,所以他決定加一把火。


    “我既然教育你,就是你的老師,先按師禮跪下給我磕三個頭,師兄我再教你做人的道理!”霍師兄一臉譏諷,毫不客氣地說道自古以來,男子漢大丈夫膝下有黃金,隻跪天地君親師,而對於這些不拘於世俗的武者來說,更隻跪天地、隻跪父母恩師而已,霍師兄這般言語,連王君可都忍不住了。


    “霍通!你不要欺人太甚!”王君可溫潤如玉的臉龐此刻完全陰沉,一字一句地咬牙說道“哼!”雲海樓也冷哼一聲,反問道:“那若是我現在教育了你,是不是你也得跪下給我磕三個頭?”


    “嗬!”霍通故作誇張地驚訝道:“你還敢頂嘴了?是不是找打?”


    說完霍通故意偏了偏腦袋,問他身後兩人:“聽見了嗎?他還想教育我!是不是找打?”


    “沒錯,這小子就是找打!”其中一人連忙附和道“一定是被霍師兄氣瘋了,開始胡言亂語了!”另一人也篤定道雲海樓自信地地看著霍通,不屑道:“我是不是找打,是不是胡言亂語,你試試便知!”


    這小子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莫非是在等雲中仙來救他?


    霍通皺了皺眉,雲海樓那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反倒是讓他有些顧忌,霍通不是傻子,自然而然就聯想到了雲中仙。


    可是,雲中仙當初保下雲海樓就已經頗受非議,想來不敢明目張膽地對自己出手,隻要雲中仙不動手,自己在他趕到之前,也能好好教訓雲海樓一頓!


    不過還得提放一下這小子,是否學到了雲中仙的武學,免得陰溝裏翻了船。


    想到這兒,霍通嘴角浮起一絲得意的笑容,不懷好意地說道:“那我就來試試!”


    言罷,霍通右腿後撤半步,身上陡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他雖然在資質平平,卻也練武多年,畢竟是易髓境界的武者,一旦認真起來,也是相當有威懾力的。


    王君可站到雲海樓的身前,右手抽出腰間的細劍,恒劍身前,沉聲道:“他由我來擋著,你跑回謫仙崖,他不敢追進來!”


    在王君可看來,霍通乃是邁入易髓期多年的武者,雲海樓不久前才突破到易筋境界,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隻有同為易髓境界的自己,才能與之一戰。


    雲海樓滿是感激地看了一眼王君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讓我先試試!”


    雲海樓自小流浪,除了貧民窟那些逝去的生命之外,他沒有朋友,如今王君可願意站出來幫他擋住霍都,他自然是很感激的。


    然而,雲海樓一心想試試自己的實力如何,雖然明知道自己和霍通的境界相差太多,但鶴圈手所滋養出的強壯骨骼和古怪筋膜,未必不能一戰。


    王君可驚異地看著雲海樓,當看到雲海樓眼神中的堅定和躍躍欲試,選擇了退到旁邊。


    這是對他的挑釁,由他去打敗霍通自然是最好,即使不敵,我也能攔住霍通,讓他安然逃回謫仙崖。


    王君可心中暗自想到,雲海樓眼神中的堅定,也讓他不由得想到,說不定這小子真的能打敗他呢!


    雲海樓催動丹田內的元氣,開始在腿部經脈中運行開來,易髓境界的武者,神意開始與元氣和應,霍通的身體反應與動作速度是遠遠超過他的,想要擊敗他,隻能靠出其不意!


    隻用太清澹浮遊的驚人速度迅速靠近,打出自己渾身力氣的一拳,才能奏效!


    更何況雲海樓從雲中仙的口中隱隱知道自己如今的力量,完全超過了正常三易境界的武者,憑借太清澹浮遊的玄奇,就是速度也不遜於易髓境界的霍通。


    “砰!”


    霍通的後腿猛然發力,如出膛炮彈一樣,從原地朝著雲海樓衝過來,雲海樓也不甘示弱,以著略遜於他的速度正麵衝了過去。


    霍通見狀暗自好笑,麵對一個境界高於自己的武者,竟然選擇硬碰硬地正麵衝過來,自己的擔心完全多慮了啊!還以為在謫仙崖這兩年,這小子說不定學會了雲中仙什麽了不得的武學,沒想到竟是坐井觀天了兩年。


    想到這裏,霍通再無提防之心,將元氣匯集到雙拳上,毫無保留地打向雲海樓。


    可坐進觀天的真的是雲海樓嗎?霍通很快就為自己的想法付出了代價,隻見雲海樓眼見著要和霍通衝到一起的時候,身形陡然加速,以一種極其詭異地速度,劃過一道弧線,擦著霍通的拳風繞到了背後,一拳轟在他的背後!


    近乎萬斤的力量脫手而出,如同巨石掉落一樣砸到了霍通的後背上!


    “嘣!”


    一聲悶響傳出,霍通被這一拳狠狠地砸到了地上,濺起厚厚的塵土,雲海樓摸了摸臉蛋,他的臉上被霍通的拳風刮得有些生疼,雲海樓此刻心中還有些後怕,剛才他怕霍通有所反應,一直到了擦上他的拳風,才全力施展太清澹浮遊避開,這才出其不意地全力轟出這一拳。


    霍通踉蹌地爬起身來,衣服上沾滿了塵土,嘴角流著一絲血跡,半是憤怒半是驚懼地看著雲海樓,憤怒的是雲海樓這一拳打得他狼狽至極,顏麵掃地。


    驚懼的是雲海樓那恐怖的速度和驚人的力道!


    “你……你突破易髓境界了?!”霍通震驚地看著雲海樓,斷斷續續地說道:“不可能這麽快!……你的反應……你的速度……還有力量為什麽……為什麽!”


    雲海樓握了握拳,此刻的他終於對自己的實力有了一個粗淺的認識,盡管他還隻是易筋境界,但在鶴圈手的幫助下,他的骨骼比常人堅硬,他的筋膜比常人柔韌,加上太清澹浮遊逆天的反應和速度。


    哪怕是易髓境界的強者,他也是可以嚐試擊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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