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既然是趕來見陸師姐的,那去後院便可,為何要在這裏攔住我等?”


    在微塵粉末的加持下,不論是雲海樓本身的氣勢還是麵具所賦予的濃烈煞氣,都得到了極大的增幅,使得麵對著雲海樓的怪異青年,雖然心中盛怒不已,可還是不得不有些畏懼地說道.


    “我想做何事就做何事,與你何幹?!”雲海樓冷冷地瞪著怪異青年,故作霸道地喝道。


    被雲海樓狂傲的言語再度激怒的怪異青年,稍稍有些克製不住自己的憤怒,牙齒咬得哢哢作響,一臉憤懣之色地看著雲海樓,語氣生硬地說道。


    “閣下這樣,是不是欺人太甚了一點?!”


    “嗬!”雲海樓不屑地冷笑一聲,麵露輕蔑之色,緊跟著便是嘴角一揚,張狂大笑地說道:“我從來都是這麽欺人太甚!”


    “嘩!”


    雲海樓此言一出,底下對峙著的修士們頓時就是一片嘩然,九州大地上這囂張狂傲的人不是沒有,可像雲海樓這般直率坦蕩,卻又目空一切的人,雖不說是絕無僅有,恐怕也是鳳毛麟角,為數不多。


    “你說他這應該叫無恥還是坦蕩?”公孫靜拿手肘捅了捅身旁的王君可,言語中帶著頗多無語地問道。


    “我倒是覺得他這直言不諱的性格挺不錯的。”


    沒等王君可答話,一直被王君可照顧在身後的劉雲裳卻是忽然開口說道,一雙流轉有神的明亮雙眸,閃爍著陣陣驚詫好奇的神采,緊緊地盯著雲海樓的身影,時不時秀眉微蹙,閃過一絲疑惑的神色。


    為什麽我會突然想到你呢?——海樓。


    是因為在我心裏,我也希望著你可以像他一樣騰雲駕霧,以這等強硬的姿態來救我嗎?


    不知道你現在還好嗎?


    雲海樓並不知道劉雲裳此時心裏的想法,事實上從他出現到現在,雲海樓根本就沒有把視線挪向過身後的劉雲裳,因為他知道,現在不是他相認訴衷情的時候。


    現在雲海樓的滿腹心思都是怎麽激怒眼前這個大紅大綠的怪異青年,他知道單單憑借他這聲勢駭人的出場是不足以逼退這些不速之客的。


    這些人既然是奉陸蝶祁的命令前來圍攻楊府的,又怎麽會因為一個不知來曆的氣魄修士就乖乖退散呢,更何況他們還有著數百之眾,這其中不乏一些天衝魄修士,甚至靈慧魄修士的存在。


    這樣一份戰力就是對上稍弱一點的氣魄修士,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所以即使是周身散發著陣陣煞氣的雲海樓,在這般的聲勢逼人之下也最多隻能震懾住他們的動作,在他沒有顯露出自己的實力之前,這些人是絕對不會退下的。


    可是雲海樓也才隻是靈慧魄修士而已,以他的實力想要擊敗眼前的怪異青年並不難,可要在戰鬥時體現出一個氣魄強者的威壓和戰力,這就不是那麽好掌握的了。


    至少連雲海樓自己都不清楚,氣魄強者的戰鬥應該是什麽樣子的,唯一相當具有特征的八卦氣場,雲海樓卻是沒有辦法施展出來的。


    所以他才會三番五次地激怒怪異青年,逼他先行動手,因為雲海樓所能依仗的殺手鐧,不論是墨子劍法還是金剛右臂,都能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發揮更強的戰鬥力。


    你這雜碎!


    怪異青年的眼中一陣怒火狂燒,緊緊地攥著雙拳,咬牙切齒地看著雲海樓。


    從雲海樓剛才的言語中,他已經明白雲海樓是鐵了心要管這裏的事了,可他也得完成任務,二者之間再這麽廢話下去,也是不可能善了的。


    那就隻能靠拳頭說話了!


    早知道我還跟他廢什麽話!


    一想起前幾次被雲海樓挑釁羞辱,而他卻得忍氣吞聲的事情,怪異青年心中不由得有一陣強烈的恥辱感湧了上來。


    向來目空一切的他本就是個倨傲狂妄的人,今天居然遇上了一個比他更加狂妄的自大狂,偏偏這個自大狂還是一個氣魄修士,使得高傲的他不得不一次次地隱忍自己的憤怒。


    可雲海樓這樣三番五次的挑釁與羞辱,就算是性格溫和的也沒多少人可以忍得下來,更何況還是一個有著這樣高傲性格的人呢。


    所以麵對著雲海樓這再一次的挑釁,尤其是再得知他這般克製自己的怒意,最終不過是被雲海樓戲耍而已,怪異青年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怒火,徹底地爆發了。


    “吼!”


    怪異青年發出一聲憤怒的低吼,精純渾厚的丹田元氣陡然爆發而出,猶如火藥爆炸一般地掀起一陣猛烈的ng,以他為中心朝著四麵八法呼嘯而去。


    那猛烈的ng所到之處雖然說不上是人仰馬翻,卻也是飛砂走石,塵土飛揚,對陣雙方不論敵我盡皆掩麵後撤。


    怪異青年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雙手忽然一抖,把那寬大的衣袖一卷,雙手負於身後,裝模作樣地側著身子,拿捏著嗓子,輕蔑地說道:


    “我金……我龍門派貴為道門天心八派之首,乃是雍州第一大派,天下道門強者中南北五祖蹤跡難尋,七真之中我派獨占兩位,今日奉掌門之令屠滅秦州楊氏,爾等執意阻攔必遭大禍!”


    “莫要以為你是氣魄修士就敢如此囂張,我盛百川今日便叫你知道,個人實力高強與否比諸門派世家這等龐然大物,是何等的不值一提。”


    怪異青年雙手負於身後,微微側著身子,斜睨著看向雲海樓,一臉輕蔑之色地說道。


    寬袍大袖的棗紅色錦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看上去倒是頗有一番威勢,就在此時,怪異青年的胸前忽然彌漫出陣陣淡白色的雲霧,如幕如遮,漸漸地,整個人仿佛雲遮霧繞一般。


    “兌卦之力?嗬!雕蟲小技!”雲海樓蔑然一笑,麵對怪異青年刻意營造而出的威勢,他絲毫不為所動,也不見他有任何的動作,身上便已漸漸升起一團團熾熱的火焰。


    看那火焰的顏色分明已經開始由灼紅色漸漸地轉變蒼白色,並且伴隨著淡淡的霧靄溢出。


    在魔化雲海樓無意間的幫助下,雲海樓竟然已經觸摸到了蒼煙白火的邊緣!


    怪異青年神色一窒,頓時為之氣結,顯然被雲海樓那副淡然輕蔑的樣子給氣得不輕。


    “看見沒,這才是真正的強者,看他那不屑一顧的樣子,我估計就算比不上陸蝶祁那妖女,恐怕也和兩位長老不相伯仲。”沈睿明一臉篤定地看著雲海樓說道。


    “大紅大綠那傻貨不就是個靈慧魄修士嘛,麵對咱們還能逞逞威風,這下踢著鐵板,鐵定撲街!”


    與此同時,在那幫圍攻楊府的不速之客眼裏,雲海樓這般淡然,也是令他們心裏不由得打起了鼓來。


    統領看上去好像不是他的對手啊!


    “這人究竟是哪裏冒出來的,看上去也不像是會幫助咱們的人啊,為何要如此針對這紅袍青年呢?”楊氏宗族一名年歲稍長的族人有些狐疑地說道。


    他是秦州楊氏的子弟中所剩不多的兩名靈慧魄強者,在雲海樓趕到秦州郡之前,陸蝶祁不惜自降身份先行除掉了楊氏宗族中大部分的靈慧魄強者。


    若是秦州楊氏數十名靈慧魄強者尚在,麵對這數百人的不速之客,楊氏宗族和清微派也不至於如此不濟。


    就在圍觀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雲海樓心裏卻是有些凝重的想到。


    這貨雖然狂妄自大,可看起來應該是個硬茬啊!


    “雲小子,你不要擔心,隻要你拿出昨晚的實力來,完全能夠以雷霆之勢秒殺他的!”張景瑞感應到雲海樓心裏的想法,立即出言鼓勵道。


    老大,我都不知道我昨晚是個什麽情況!你讓我怎麽拿出昨晚的實力來?!


    雲海樓在心裏苦笑著說道,小神醫張景瑞頓時一陣愕然,半晌後才訥訥地說道:“你怎麽不早說?那你要怎麽演這場戲?”


    得,這場戲估計得演砸咯!


    雲海樓無奈地說道:“我哪兒知道你把我昨晚的實力算在裏麵了。”


    “唉,這虎皮大旗我能幫你扯開,接下來你自求多福吧!”


    “……”


    雲海樓在心底翻了翻白眼,隻好苦笑道:“那你就做好你的事吧,尚未交手,我也不知道他實力到底如何,走一步看一步吧。”


    “若是演砸了怎麽辦?”張景瑞有些緊張地問道。


    “演砸了?那我也必然得殺上個七進七出,患難與共了!”雲海樓眼神一陣冷冽,殺機重重地說道。


    “咦,這位大統領不是氣勢洶洶地要動手嗎?愣在那兒幹嘛?”陳奉庭忽然故作驚奇地說道。


    沈睿明立馬接過話茬地說道:“人家在蓄力你不懂嗎?你看那臉色紅成那樣,顯然憋得不輕……噢,不對,是蓄得不輕!”


    就在這時,向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陳奉庭和沈睿明再次的一唱一和,終於逼得怪異青年不得不拋下對雲海樓的恐懼,下定決心地出手了。


    “砰!”


    怪異青年臉色通紅,看著雲海樓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和狠厲,猛然雙腿一震,猶如出膛炮彈一般地彈射而出,一拳打向半空中的雲海樓。


    終於動手了嗎?


    雲海樓眼神一凜,暗自調動著丹田的元氣,準備著隨時出手,可令雲海樓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這時,怪異青年那聲勢駭人的身影衝到半空時,猛然一滯。


    竟是陡然化作一團白霧消散,瞬間在那空氣中漸漸地彌漫開來,已然找不到任何的蹤跡。


    自古雲無常相,這怪異青年的兌卦之力中竟是最善於隱匿的雲霧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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