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瑞作為漢末三名醫張仲景當世唯一的傳人,醫術雖不說是冠絕天下,可也算是當世名醫之一,不過不論小神醫醫術如何精湛,她畢竟也還隻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兒.


    所以當雲海樓告訴眾人,今天之所以能夠在龍門派弟子的手上救下他們,靠的是張景瑞那些稀奇古怪的物件幫了大忙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皆是一陣愕然,紛紛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不會吧?一個小女孩兒,還是個大夫,居然有著這麽大的魄力。”


    “真是後生可畏啊。”


    “嘖嘖,這要是我,麵對這數百號人,恐怕連救人的心思都沒有,這姑娘居然還能想出這樣的計劃來。”


    “你個慫逼當然了!”


    “你罵誰呢?!”


    “罵狗呢!”


    “狗再叫!”


    “……”


    這些看似謾罵的言語,其實隻是眾人發泄情緒的一種方式而已。


    站在這裏的人,除了剛才趕去援助賞善罰惡長老的幾位清微派精英弟子,以及碩果僅存的幾位楊氏族人的長者之外,其他人都隻是剛剛踏入修煉的武者修士而已。


    他們中間大多數人之前都沒有經曆過這樣的陣仗,如今危機解除之後,就算說不上是劫後餘生,也算是死裏逃生,幸免於難了,大家此時的心裏都是一陣慶幸。


    所以眼下才會出現這般謾罵的場景。


    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自然也不會對他們說些什麽,現場頓時鬧鬧哄哄的,一片歡騰。


    這時,王君可忽然走到雲海樓的身前,凝重地問道:“海樓,怎麽就你一個人?辰組的其他隊員呢。”


    雲海樓麵色一沉,黯然道:“除了我和一個如今還是下落不明的弟子之外,其他人都死了。”


    聽見雲海樓這麽說,王君可,劉雲裳等人都是臉色一變,異口同聲道:“怎麽回事?!”


    要知道清微派這些年來的精英弟子試煉雖然是危險重重,充滿挑戰,可是還從來沒有過一個組的全部成員幾乎全部喪生的事情發生過,這叫眾人如何不吃驚?


    “先是在蟒嶺遇上了凶獸蠱雕,傷亡慘重,後來又在黑山又遇上了一個來曆不明的黑袍人,要不是我正好被蝶……正好被人所救,就要全軍覆沒了!”


    “而且那黑袍人也親口承認,蠱雕也是他引來的,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屠滅整個辰組!”


    “啊!”劉雲裳一聲驚呼,捂著嘴巴,明亮有神的雙眸中盡是難以遮掩的驚詫之色。


    “怎麽會這樣?”王君可頓時眉頭一蹙,沉聲道:“你可知那黑袍人是誰?為何要這般屠戮我清微派門人?”


    雲海樓搖了搖頭,歎道:“他知道我服用過赤帝流珠的事情,應該是清微派的人無誤,不過我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更加不明白他為何要如此針對清微派的門人。”


    “他一身黑衣黑袍黑鬥篷,臉上還戴著黑色的麵具,應該是怕我認出他來。”


    “這麽說來,應該是你我熟悉的人才是。”王君可微微沉吟道。


    “嗯!”雲海樓點了點頭道:“而且看樣子他應該隻是針對辰組,或者說針對我。”


    “為……”王君可剛一張口,正要接著詢問雲海樓的時候,身後卻是忽然傳來一聲疾呼,一道身影陡然從天而降,徑直地摔在地上。


    “快……快去救……長……老。”那人摔在地上,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隻顧著伸手拉住身邊一人的褲腿,斷斷續續地說道。


    話音一落,竟是氣絕而亡!


    “謝師兄!謝師兄!”王君可臉色一變,連忙撲上前去,緊張地呼喊道,原來這人便是方才趕去救援的其中一位精英弟子。


    張景瑞連忙走上前去,青蔥玉指往後者的脈門上一搭,隨即便是搖了搖頭,歎道:“心脈盡碎,無藥可醫。”


    “唉!”


    眾人聞言都是不免有些兔死狐悲地長歎一聲,這位師兄既然能夠趕回來報信,肯定是幾人當中狀態最完好的一人,連他都在趕到之後,隻來得及說完一句話就一命嗚呼了,其他的人還會好嗎?


    “我的事稍後再說吧,長老們的處境看起來相當不妙,咱們先去營救他們!”雲海樓立馬做出決定,衝著眾人說道。


    眾人紛紛動身,各憑手段地朝著楊家後院趕去。


    雲海樓實力本就是最強,自身的身體素質也是超乎常人,所以一馬當先地趕在頭一位,緊隨其後的是楊氏宗族中碩果僅存的幾位靈慧魄修士,再然後就是王君可,張景瑞,陳奉庭等幾位天衝魄強者。


    至於劉雲裳這些尚且處在三易境界的武者就要稍慢一些了,不能元氣外放的他們,隻能靠著一雙腿趕路。


    秦州楊氏雖然是雍州八大勢力中排名最後一位的世家,可畢竟也和清微派的實力不相上下,這楊家大院占地也是極為遼闊,眾人足足用了半柱香的時間才從前院趕到後院。


    雲海樓先一步地趕到後院,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極為震驚的一幕,整個楊府後院宛如冰雪世界一般,漫天飛舞著數不盡的雪花,平坦的青石院落上凝著一層厚厚的冰板。


    一眼望去盡是白色的冰霧寒霜,宛如置身於雪窖冰天一般。


    隨後趕來的眾人也是紛紛被這一幕所震撼,盡皆歎服不已。


    “這陸蝶祁的修為竟是如此深厚!”


    雲海樓無暇多想,縱身一躍,猛然掠過寬敞的後院,站在後院正廳的房頂上,一眼便看見那宛如冰雪世界的後花園中,正有一道翩然而立的青藍色倩影,單手執著那薄如蟬翼的透明長劍,一臉冷冽地看著地上已無反抗之力的楊初。


    在楊初的身邊,正躺著十具衣著華麗,但卻被冰封成雕塑一樣的屍體,看那衣服上的紋飾應該就是楊氏宗族中被陸蝶祁先一步偷襲重傷的十位氣魄強者。


    作為在任何一個門派都能拿得出手的氣魄修士,竟是被陸蝶祁一個人屠戮得幹幹淨淨。


    她的實力當真恐怖如斯!


    雲海樓掃視了一眼,那後花園中雖不說是屍橫遍野,卻也幾乎遍地都是屍體,這其中既著清微派精英弟子和楊氏宗族的其餘強者,也有著龍門派趕來攔截的那些弟子。


    不過令雲海樓感到奇怪的是,他並沒有發現賞善罰惡二位長老的身影。


    “妖女,你滅我楊氏一族究竟意欲何為?!”楊初身上的淺綠色直襟比甲早已片片碎裂,裏麵的月白色圓領長袍沾滿了不知道多少鮮血,看著自己一片狼藉的府邸,楊初睚眥俱裂地瞪著陸蝶祁。


    “好叫你們這些覬覦法顯陵墓的人有自知之明,我不過是龍門派的一個後輩弟子,都能一個人滅掉楊家所有的強者高手,你們這些跳梁小醜最好是放棄爭搶法顯陵墓的機會。”


    “否則,不用掌門師尊出手,也必叫雍州幾大勢力灰飛煙滅!”


    嘶!


    雲海樓聞言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陸蝶祁的口氣還真大,要知道不論是隴西李氏還是法門佛寺,既然能和龍門派並列為雍州八大勢力,可都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


    那又豈是秦州楊氏可以比擬的!


    不過雲海樓一直都覺得奇怪,陸蝶祁雖然在雍州各大門派世家的年輕弟子中,可以說得上是佼佼者,可就算如此,她的實力也不至於能夠強到獨自滅掉同樣名列八大勢力的秦州楊氏啊!


    就單單是偷襲重傷那十位楊氏宗族的氣魄強者,也不是陸蝶祁一個氣魄修士就能這麽輕易辦到的。


    這份實力要麽是傳說中的道門七真出手,要麽就得有人聯手才能辦到!


    而且在雲海樓的印象中陸蝶祁雖然倨傲冷漠,但卻不是這般囂張狂妄的人啊!


    究竟是她之前對我有所隱瞞,還是有著什麽別的原因?


    就在雲海樓心中對此狐疑不已的時候,其他人也都紛紛地趕到後花園,一眼便看到這一幕,頓時各自運起元氣,隨時準備出手。


    雖然他們都知道自己沒有一個人是陸蝶祁的一合之敵,可對於楊氏族人們來說,他們心裏清楚陸蝶祁是不會放過他們的,而對於清微派弟子來說,他們也必須要救出賞善罰惡二位長老。


    所以這一戰是無法避免的!


    就在這時,楊初卻好似瘋了一般地張狂大笑,一臉輕蔑地說道:“妖女,你真以為憑你就能滅我楊氏傳承嗎?!”


    “若不是王屋之約,讓我族中長輩不能出手,你焉能逼我到如此困境?!”楊初狀若癲狂,厲聲道:“可值此危急存亡之時,便是誓約也做不得數了。”


    王屋之約?這是什麽東西?!


    就在圍觀眾人麵麵相覷,一陣疑惑的時候,楊初忽然單指插進自己腹部的傷口,蘸著猩紅的鮮血往虛空一點,連連劃動,一個個精美的篆字從他指間飄了出來,浮上半空。


    “轟隆!”


    一道驚天的悶響聲陡然響起,緊跟著便是一道璀璨奪目的光芒從楊家大院的最深處激射而出,那裏是楊府的祖墓,埋葬著無數楊氏宗族的前輩祖先。


    以及楊初口中所說因王屋之約,而受困於其中的一位楊氏宗族的長輩!


    “是哪一代的家主獻祭破除誓約的?”


    伴隨著一道悠久浩遠的聲音驀然響起,一股催人膽寒,攝人心魄的氣勢陡然迸發而出,包括陸蝶祁在內的眾人皆是臉色一變,紛紛一臉驚駭地看向那光芒綻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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