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昭言行走間不急不緩,儀態盡顯威嚴肅重,單從他那淡然的語氣中,你根本別想聽出來什麽言語之外的東西,戎裝壯漢畢恭畢敬地往一旁側了側身,衝著孫昭言躬身拜道:“屬下參見將軍。”


    孫昭言手掌輕抬,示意後者不必多禮,戎裝壯漢隨即便是挺起身來,仰首挺胸地站在孫昭言身後,像是正要接受檢閱的軍隊一般,那一臉正色的樣子倒也令人心中微微有些敬佩。


    “閣下就是清微派高足,,雲海樓少俠,”孫昭言略帶欣賞地看了看雲海樓,微微笑道:“孤身一人前來,竟然還敢先對我麾下士兵動手,不知你是有恃無恐,還是膽量過人,”


    麵對孫昭言的問話,雲海樓居然也是神色不改,直視著後者,語氣淡然地回答道:“我既非有恃無恐,也非是膽量過人,隻不過清微派弟子走到哪裏,也不能弱了清微派的顏麵。”


    孫昭言不可置否地笑了笑,也不過去理會雲海樓說的話,轉移話題地問道:“那麽閣下今日前來,口中談及需同本將軍商談的要事,又是何事呢,”


    雲海樓從懷中的乾坤袋裏掏出賞善罰惡二位長老交給他的書信,將其遞到孫昭言的麵前,好整以暇地看著後者,孫昭言也是毫不示弱地衝著雲海樓淡然一笑,大大方方地伸手接過了書信。


    “將軍,小心有鬼。”戎裝壯漢見孫昭言這麽輕易地就接過了雲海樓的書信,不由得出言提醒孫昭言小心雲海樓意圖不軌。


    孫昭言聞言拿起書信衝著雲海樓搖了搖,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後者,沒有說話,大大方方地拆開了書信,取出信封裏的信紙仔細地閱讀著。


    “嗯,”


    看到一半的孫昭言,眼中陡然閃過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精光,繼而便是雙眼微微眯了起來,嘴角不禁浮起一絲饒有興趣的笑容,雲海樓和戎裝壯漢俱是感到一陣好奇。


    不知道這信中的內容究竟是什麽,竟是頃刻間便引起了孫昭言的興趣,雲海樓雖然能夠猜得出來信中的大概內容,可他畢竟是沒有看過這封信,所以此刻不免也跟著有些好奇起來。


    就在這時,已經閱讀完整封書信的孫昭言,將信紙疊好塞進自己的腰間,臉上浮起一絲饒有興趣的神色,打量著雲海樓說道:“清微派的來意本將軍已經知曉,不過有一事讓本將軍甚是好奇,閣下可否為將軍解惑一二,”


    雲海樓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孫昭言,不知道後者想要問他什麽,但他既然是清微派的使節,這種解答疑惑的事情本來也就需要他來做主,於是也就大大方方地回答道:


    “將軍請問。”


    “閣下為何敢一人獨自前來尕讓古城,可知你縱然是靈慧魄修士,也終究抵不過我麾下五千悍勇兒郎。”孫昭言的眼中猛然閃過一絲狠厲,竟是有著一絲絲的殺氣,從他身上隱隱約約地散發出來。


    雲海樓眼神一凜,雖然他並不知道孫昭言為什麽會突然間態度大變,但此時的他還是選擇直麵應對後者殺機隱現的眼神,語氣淡然地說道:“將軍身為軍隊領袖,身負朝廷重托,執掌麾下士兵的生死,不是也敢孤身一人出來見我嗎,”


    “既然這樣,我又有何不敢來見將軍的呢,”


    “哈哈哈。有趣。甚是有趣。”孫昭言聞言哈哈一笑,方才隱隱約約升起的殺機陡然間便消散得無隱無蹤,取而代之的又是之前那般的淡然威嚴,孫昭言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雲海樓,隨即大手一揮地說道:


    “隨我進城吧。”


    雲海樓跟著孫昭言和戎裝壯漢一路走進了尕讓古城之中,古城內的城牆已經被歲月侵蝕得殘破不堪,隻剩下零零散散的土堆斷牆所勾勒而出的古城印象,還在提醒著眾人,這裏曾經是怎樣繁華的地方。


    孫昭言麾下的士兵並沒有因為駐紮在尕讓古城,就放鬆了日常的鍛煉,走進軍營的雲海樓,隨處都能見到練習武藝或是打磨力氣的人存在,看來先前看守城門的兩名守衛畢竟還是少數。


    長安六營不愧是拱衛京師的禁軍,果然是名不虛傳。


    承襲漢魏軍製的晉國仍舊是以募兵製為主,全**隊分為外軍、內軍和州郡兵三大類,其中外軍主要受駐紮在邊境四方的都督統轄,負責邊關守衛、震懾諸夷,而州郡兵卻因為門派世家的存在而形同虛設,基本上隻是維護城池中的基本治安而已。


    溫恭的傲慢無禮在天山八大寇中是出了名的,除了首領衛天之外,誰都別想讓他服氣,所以他有著這樣的態度也是不足為奇,雲海樓和王君可自然也知道溫恭的秉性。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溫恭會出現在這裏,但是這並不影響計劃的實施,相反對於計劃的下一步實施有著極大的好處,若是能取得溫恭的信任,從他嘴裏傳出的消息,更能讓衛天相信。


    “任雲河拜見溫頭領。剛才多有冒犯,望頭領恕罪。”雲海樓故意做出一副驚訝激動的樣子,躬身低頭,眼中滿是憧憬膜拜之色對著溫恭遙遙一拜,表現出對溫恭極為推崇尊敬的樣子。


    “楚昭陽拜見溫頭領。在下傷勢纏身,不能起身參拜,望頭領恕罪。”王君可也同樣是用順從的語氣,拱手朝著溫恭遙遙一拜,隻不過他卻沒有表現出雲海樓那樣的推崇和尊敬,看向溫恭的眼神中雖然帶著些許敬畏,但更多卻是一股疑惑和不解。


    兩個人的態度畢竟還是要有所差別,若是表現得一模一樣的話,反而會引來溫恭得懷疑,王君可正是采用這種細微的差別,來逐步加深自己的可信度。


    雖然說溫恭的態度確實讓人感到有些火大,不過雲海樓兩人都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也不至於忍受不了溫恭的語氣,做出因小失大的事情來。


    溫恭對兩人這恭敬的態度很是受用,滿意地點了點頭,繼而神色儼然地問道:“據鍾酋長所說,你二人受咱三弟之托,帶來了張景瑞,此言當真,”


    雲海樓恭恭敬敬地答道:“我兄弟二人受柳如惠、顧文彬兩位頭領所托,押送張景瑞至此,隻盼頭領能夠讓張景瑞為我兄弟療傷。”


    “為你兄弟療傷,張景瑞既然在你的手上,脅迫她為你兄弟療傷便是,為何要將她帶來此處,”溫恭斜睨著看向兩人,眼中滿是懷疑,忽然神色一板,厲聲喝道:“可知騙咱會是何等下場,。”


    雲海樓誠惶誠恐地說道:“在下句句屬實,不敢有半點虛言。”


    不過雲海樓兩人都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也不至於忍受不了溫恭的語氣,做出因小失大的事情來。


    溫恭對兩人這恭敬的態度很是受用,滿意地點了點頭,繼而神色儼然地問道:“據鍾酋長所說,你二人受咱三弟之托,帶來了張景瑞,此言當真,”


    雲海樓恭恭敬敬地答道:“我兄弟二人受柳如惠、顧文彬兩位頭領所托,押送張景瑞至此,隻盼頭領能夠讓張景瑞為我兄弟療傷。”


    “為你兄弟療傷,張景瑞既然在你的手上,脅迫她為你兄弟療傷便是,為何要將她帶來此處,”溫恭斜睨著看向兩人,眼中滿是懷疑,忽然神色一板,厲聲喝道:“可知騙咱會是何等下場,。”


    雲海樓誠惶誠恐地說道:“在下句句屬實,不敢有半點虛言。”


    王君可也是神色一緊,連忙順著雲海樓的話解釋道:“實不相瞞,我兄弟二人素來獨行獨往,一直想尋個靠山,柳頭領將張景瑞托付給我二人之後,我等便尋思著以此事納個投名狀,投入諸位頭領的麾下。”


    “哦,”溫恭的嘴角浮起一絲得意的微笑,喜不自禁地說道:“咱天山八雄的威名已能吸引天下豪傑紛至遝來了嗎,”


    雲海樓聽見這話,往前湊了湊,合乎時宜地說道:“那是當然,天山八雄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威名動天下,聲勢震九州,若是那些門派世家作怪,怕是天下豪傑蜂擁而至,皆要拜入頭領麾下,一展身手。”


    溫恭喜滋滋地看著雲海樓,聽見這話頓時對他充滿了好感,輕笑道:“你這人倒是挺對咱胃口的,帶咱去見見那張景瑞,待確認無誤後,咱便通知大哥派人來接。”


    雲海樓和王君可聽見這話,皆是發自內心地露出了激動的笑容,沒想到溫恭竟然這麽好騙,輕而易舉地就相信了他們的話,主動提出派人來接的事。


    王君可的突然出現徹底地斷絕了溫恭心底最後的希望,他知道自己已是絕無可能再有半點活命的機會了,溫恭開始變得害怕起來,他不想死,更不想因為自己的錯誤判斷連累下山的兄弟死。


    “咻。咻。咻。”


    十幾道青白色的風刃裹挾著尖銳的破空聲襲來,徑直地衝進了那幫手下中間,登時便有無數血箭飛濺而出,那幫手下不過都隻是些三易境界的武者而已,又不具備什麽玄奧的武學神通,又如何能抵擋得住七魄強者的一擊呢。


    王君可所覺醒的巽卦狂風之力本就是最具殺傷力的一種,伴隨著那十幾道風刃猛然衝入人群,登時便響起陣陣慘呼,溫恭的手下頃刻間便已全軍覆沒,就算是僥幸保住一條性命,也再無半點戰鬥之力了。


    七魄修士與三易武者這巨大的差距由此可見一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仙蹤劍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顧連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顧連山並收藏仙蹤劍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