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樓剛剛給劉雲裳介紹完陸蝶祁後,王君可、陳奉庭、沈睿明、公孫靜以及清微派那些還能走動的清微派弟子,也都紛紛地圍到了雲海樓的身邊,你一言我一語地詢問著雲海樓的傷勢。


    這些聲音雖然聽著頗為嘈雜,但聽在雲海樓的耳朵裏,卻還是相當溫暖的,這至少代表雲海樓經過自己的努力,終於還是得到了大家的認可。


    不是嗎?


    雲海樓笑著和眾人一一回話,場麵頓時一片融洽和諧,這時也有人注意到了下山的人隻有雲海樓和陸蝶祁兩人,並沒有賞善罰惡兩位長老的身影,當即便有人出聲問道:


    “雲師叔,不知兩位長老此時身在何處?為何沒有同你們一起下山?”


    此話一出,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是微微一愣,皆是有些神情緊張地看著雲海樓,雖然說賞善罰惡兩位長老沒有同雲海樓一起下山,已經隱隱地昭示了什麽,可畢竟是師門掌門,誰也不想兩位長老就此罹難。


    王君可等人自然也是一臉緊張地看著雲海樓,後者則是微微一怔,繼而長歎一聲,搖了搖頭道:“方才雪崩襲來之時,我親眼看見兩位長老被雪流掩埋,而那時衛天尚在,我自保尚且堪憂,根本顧不上救兩位長老。”


    雲海樓的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頓時在人群中炸開了鍋,清微派眾弟子臉上神情不一,但對於賞善罰惡兩位長老的死訊都是感到無比的震驚。


    “不會吧?”


    “兩位長老都葬身雪山,這試煉也太難了吧?”


    “沒有兩位長老,咱們怎麽回山啊?”


    “都不知道試煉到底通過沒有啊?”


    “……”


    麵對嘰嘰喳喳炒作一團的眾人,作為現存清微派弟子中實力最高的人物,雲海樓自然是需要義不容辭地擔負起責任來,隻見他眼神一凜,將自己靈慧魄修士的氣勢放出,衝著眾人沉聲喝道:


    “兩位長老不幸罹難,可你我眾人尚且需要齊心協力回到門中,向掌門匯報這次的事情才行,前方路途遙遠,艱難險阻比起來時隻會多,不會少,若是像這般期期艾艾,如何能活著回到太和山?!”


    雖然說雲海樓隻是靈慧魄境界的修士,可對於這些實力隻有天衝魄境界的弟子們來說,這份威壓已經足夠了,況且雲海樓從秦州一戰來的表現,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麵對雲海樓的發號施令,一眾弟子的心裏也並沒有什麽不情願的,更何況大家心裏也都清楚,回去的路並不一定就會比來時輕鬆,若是不能齊心協力,他們這些人中不知道能剩下多少。


    “雲師叔說得對,兩位長老的遇難的確是清微派的不幸,可咱們大家還得想辦法回太和山向掌門稟告才是,來時之路已是無比艱難,如今回山也未必會輕鬆多少,咱們還得勠力同心才是!”


    王君可是第一個站出來響應雲海樓的,在他的表率之下,陳奉庭和沈睿明也是緊隨其後地站出來響應,一時間和雲海樓熟悉的也好,和雲海樓不熟的人也罷,越來越多的清微派弟子站出來響應雲海樓。


    “雲師叔說的對,眼下咱們還得將心思放到怎麽回去上,與其在這裏期期艾艾,還不如想想怎麽回太和山!”


    “就是,我建議就由雲師叔帶領我們,踏上回山之路,如何?”陳奉庭說著說著,忽然出聲提議道。


    “我看可以!”


    “沒有異議!”


    “我也讚同!”


    “附議!”


    伴隨著一個接一個的讚同聲響起,在場的清微派弟子幾乎是清一色的支持讚同,沒有一個唱反調的出現,這樣的情況一來是因為以雲海樓為首的小團體如今擁有淩駕眾人之上的實力,二來也是雲海樓力挽狂瀾,拯救大家的緣故。


    所以說在陳奉庭提議由雲海樓帶領大家時,幾乎沒有人站出來反對,就算有人心中不忿,但在這般大勢之下卻也是無可奈何,雲海樓神色如常地點了點頭,衝著眾人朗聲說道:


    “既然如此,還望諸位今後能夠遵守命令,我不希望有任何單獨行動的情況出現!”雲海樓神色儼然地說道:“大家可明白?”


    “我等明白,一切但憑師叔號令!”眾弟子齊聲應道。


    陸蝶祁眼角閃過一絲不經意的笑意,衝著雲海樓淡淡地說道:“沒想到,你在清微派倒挺有威望。”


    雲海樓輕笑道:“威望談不上,隻不過大家信任我能夠帶他們回山罷了!”


    陸蝶祁目光灼灼地看著雲海樓,接著說道:“這發號施令的感覺,可是讓你迷戀了?”


    雲海樓神色不改,輕輕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權力越大,責任也就越重,我可不認為發號施令有什麽值得迷戀的,相反它讓我感到極大的壓力。”


    陸蝶祁不置可否地輕輕一笑,眼眸間滿是意味深長的笑意,一改她之前冷若冰霜的孤傲氣質,倒是讓雲海樓驀然一愣,緊跟著陸蝶祁陡然間身形一縱,足下生風,化作一道流光唰地一下朝著天際掠去。


    “雲海樓,很快我會作為龍門派的使節拜訪清微派,希望那時你還能像今日這般意氣風發!”


    陸蝶祁就這麽走了,正如她來時一樣,陸蝶祁的離開也是這般突兀,隻留下這麽一句稀奇古怪的話,雲海樓眉頭微皺地看著陸蝶祁消失的方向,心中不經意間升起一股淡淡的擔憂。


    而他卻不知這擔憂是從何而來。


    賞善長老的死亡對清微派隊伍的實力是一個非常嚴重的打擊,幸好劉雲裳也是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破了一直困擾她的怪病,解放了那一身堪比氣魄強者的渾厚元氣,一舉成為了這支隊伍中的最強一人。


    在枹罕城稍事休息後,清微派眾人便在雲海樓的帶領下,連夜趕回臨洮城。


    天山八大寇雖已全滅,可枹罕城畢竟身處安多地區的腹地,各方勢力犬牙交錯,複雜至極,清微派這麽大一幫子人,很容易就會引來其餘勢力的關注。


    試問,一隻近百人的隊伍出現在自己的勢力範圍中,誰不會格外關注他,更何況這支隊伍還是來自於道門天心八派之一的太和山清微派。


    所以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雲海樓當機立斷便決定率領眾人連夜趕回臨洮城,那裏雖然也有著羌氐等族混居於此,可畢竟還是距離漢人聚居地較近的地方。


    而且那裏是鍾羌一族的地盤,清微派與鍾利期的關係也算是相對融洽,回到臨洮城可以避免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後來的事實也證明雲海樓的決定是正確的。


    積石山上發生的大戰周圍幾方勢力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這般浩大的陣勢他們沒理由不知道,尤其是在知道長水營折衝將軍孫昭言死在衛天手上,清微派賞善罰惡兩位長老葬身雪山之中的時候,他們也是紛紛動起了小心思。


    究竟是出於怎樣的考慮,長水營和清微派兩方勢力才會不遠千裏來到這天寒地凍的昆侖山,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這本身就是一件相當值得注意的事情。


    長水營自是不必說,早在兩個月前便已駐紮在尕讓古城的他們,一直都是附近地區各方勢力的眼中釘肉中刺,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孫昭言駐紮在尕讓,對他們來說就是如鯁在喉,芒刺在背。


    而清微派遠在荊州也是不遠千裏,帶領大批弟子來到此處,所圖之事也是頗為可疑。


    之前礙於孫昭言和賞善罰惡二位長老的實力,他們不敢有所異動,眼下三人既然已死,不知道劉雲裳已經突破到氣魄境界的他們,自然心裏有了一些小小的想法。


    所以在雲海樓等人離開後不久,便有數名探子潛入枹罕城,追查雲海樓等人的下落,而此時的清微派眾人已經遠遠地離開了安多地區,踏足隴南地界了。


    走在朦朧的夜色下,雲海樓也是感觸頗深,這一趟下山經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多到讓他有些應接不暇,身心疲憊了。


    先是所在的辰隊在蟒嶺遭遇蠱雕和黑衣人的襲擊而幾乎全軍覆沒,至今也不知道除了他之外還有沒有幸存者,繼而又是在長安拜訪張景瑞時,與陸蝶祁一路追到陳倉,在隱見和尚的幫助下,誅殺顧文彬和柳如惠。


    而後到達秦州郡城時,在麥積山再次遭遇黑衣人,兩敗俱傷之後又不得不趕回秦州郡城,參與到秦州楊氏的自我防衛戰中,隨後也是因此得到了碧藍魂石和一息之停。


    再後來好不容易抵達臨洮城,先是上演了一番間諜的戲碼,將溫恭和夙興夜成功斬殺,隨之出使尕讓古城的行動也是讓雲海樓險象環生。


    而在積石山上的那最後一場大戰,也是一波三折,令人猝不及防。


    想到這些天來的遭遇,雲海樓也是不禁有些感慨起來,這修士之間的爭鬥當真是無窮無盡,踏入這個世界的我,又該是如何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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