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們就相愛了?”冷霜凝腦海中似乎滑過當年的情景,藍天綠草下,江木兮美麗的大眼對上冷世襲黑白分明的眸子……


    冷父搖頭,“天下哪有那麽多一見鍾情。-保鏢押著我和大哥趕了出來。我還看清了你母親,但大哥一直被壓著頭,連你母親的臉都沒看清。”


    “噢,那後來呢?”冷霜凝急著追問。


    冷父低歎,“公司最終資不抵債,宣布倒閉。員工紛紛離散。冷家做的是投資公司,很多員工都注入了資金,金融危機一來,徹底讓這些人虧了幾十倍的資金,有的人一夜間負債上百上千萬,最後隻能自殺躲避。


    你爺爺一病不起,大哥自覺愧疚,心裏焦焚,去酒樓買醉,喝的七葷八素,不省人事。待醒來時,江木兮就躺在他身邊……”


    “怎麽會?”她頓時蹙眉。


    “何止不會,而且還是故意。”


    “……”他方才不是說江木兮還是個青澀‘女’孩兒,怎麽會有這種心機。而且主動把自己送上‘門’。


    冷父搖頭深吸了一口氣,“江木兮調皮頑劣,她的確是想逗逗大哥,可沒想她偷偷溜入大哥屋裏時,屋裏被人下了熏香。大哥酒醉加‘迷’香,根本無法控製自己。待有人闖進客房時,一切早已作實。”


    “有人?是慕容家的人?”


    “不錯。是慕容礪的父親,慕容訣!”


    “慕容老爺?”


    “慕容訣愣說大哥‘奸’汙了江木兮,‘逼’著大哥娶她。”


    “為什麽?”冷霜凝不解,冷家一無所有了,慕容訣為何要陷害冷世襲。難道是……她突地眼眸一沉。


    冷父黯淡著黑眸,“還能為了什麽,為了木蘭戒和麒麟‘玉’雕!”


    “是這個?”冷霜凝伸出右手給冷父看。


    冷父眼前一亮,詫異盯著銀紅帶‘花’的戒指,“你怎麽會有一隻?”


    冷霜凝大概說了來源。


    冷父不敢置信,“沒想是他兒子送你的。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啊。”


    “所以……江木兮嫁到冷家,是為了這兩件東西。而且這件事也被冷世襲得知。”冷霜凝猜測。


    冷父點頭,“你果然和你父親一樣聰明,擅於推測。隻是‘性’子太躁,脾氣差了點。”


    “那爸爸肯原諒媽媽?”她不敢置信,這樣的緣分怎麽結果。


    冷父搖頭,“慕容訣把證據做實,還拍了照片,人證物證俱在。冷家根本無從狡辯,當時,你爺爺還中了風,你父親不想再給他雪上加霜,硬著頭皮娶了你母親。”


    “婚後的生活如冰雪覆蓋,大哥一心撲在公司事務上,很少回家。你爺爺成了半身不遂。家裏傭人保鏢皆被遣散,隻留了兩個傭人照顧家裏上下。而照料你爺爺的事情就‘交’給了江木兮。


    江木兮倒也孝順,對你爺爺十分上心。按摩,喂飯,教他說話,複健,都是她一手照看。不久,你爺爺受風的雙‘腿’就有了感覺,更神奇的是他會開口說話了。


    看著她對你爺爺的厚道,我也對她的態度開始改觀。家裏人手緊,錢也不多,上下都需節儉。你母親就開始學著做飯,買菜,‘操’持家務。


    有天,我終於盼到大哥回家,就把江木兮做的這些事情告訴他。大哥麵無表情,隻是淡淡點頭。見到她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公司在大哥的經營下漸漸好轉,家裏頓時有了熱情。我以為江木兮會安心留在冷家,沒想她有天夜裏偷拿了你爺爺保險櫃的鑰匙,套出密碼……”


    冷父一聲歎息。


    “她拿走了‘玉’雕和木蘭戒?”冷霜凝小心開口問。


    “家裏住著賊,我和大哥都知道。可我沒想大哥一直等著她動手,人贓俱獲,然後把她趕出冷家。但一切都是命運捉‘弄’,江木兮根本沒偷任何東西。她不知從哪‘弄’來假的木蘭戒和‘玉’雕,想要放入你爺爺的保險櫃,卻被大哥捉了個人贓俱獲。


    那晚,大哥很生氣,像一頭發怒的獅子,結婚一年,我還是第一次見他衝江木兮咆哮。她不停的向他解釋,可大哥怎麽也不信,他抓著江木兮的頭發把她拖進了臥室,咒罵聲和吼叫聲衝破了整個冷宅,大家皆不敢上前阻攔。


    大哥隱忍太久,那一晚徹底爆發。他鎖了屋子,不準任何人去探望你母親,狂嘯的車在大雨夜衝刷而過。


    你爺爺不忍,想去看望她,卻被大哥帶回來的保鏢擋了回來。江木兮不哭不鬧,一直安靜的待在屋子裏,外麵沒人知道大哥把她怎麽了。夜風卷著大雨呼嘯著刮,打在沉寂的玻璃上,我按耐不住,一直等候在‘門’口,盼著大哥回來,把事實的原委解釋清楚。


    可誰知,他是回來了,卻又是‘迷’失大醉。像個無頭蒼蠅一頓‘亂’撞的跌在‘門’口。我把他扶回房間,還假借他的命令把江木兮放出來。我以為讓她照顧他,等他醒來,解釋清楚事情就過去了。沒想我卻害了他們。”


    “……”


    冷父悔痛的表情頓時傷神,“如果我直接放走你母親,以後的事……也許就不會有以後……”


    “後來呢?”


    “他把江木兮強了!我就站在外麵,拚命的拍‘門’,不停地解釋,想叫他放了她,卻阻止不了!他的保鏢直接把我打暈。等我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清晨,暴風雨停了,我急匆匆的跑出‘門’,去找大哥。


    可江木兮站在廚房,她嘴裏哼著小曲,擺‘弄’著手下的食物。當我走近時,她用清澈的水眸看著我,眼睛是紅的,臉上卻溢著幸福的笑容告訴我,大哥終於肯承認她了!


    之後的日子,冷世襲天天回家,雖對江木兮依舊薄冷,卻不如從前那般疏離。偶爾,他會言語譏諷她,她卻隻是淡淡一笑。偶爾,他會打她,甚至淩辱她,她卻從來沒有一句怨言,隻是默默承受。即便是瘋狂過後的糟踐……她依舊能夠在醒來後對他笑,對他俏皮,甚至死皮賴臉的粘著他身後問噓問寒。


    你父親是個不擅言語的人,就連我這個弟弟都無法猜透他的心思。我唯一知道的是他不停侮辱江木兮,就是想‘逼’走她,可江木兮卻對這一切隻是莞爾一笑。


    但在沒人的時候,我會看見她一個人在窗前癡神的擺‘弄’木蘭‘花’,時不時的朝窗外瞅,一旦有車經過,她便亮起大眼,之後便是頹敗的表情,倘若是冷世襲的車駛入大‘門’,她就連鞋都來不及穿,風一般衝出去,不顧一切投入他的懷抱。


    而大哥從來不會主動擁抱她,可她從來不在乎。我不懂江木兮是故意裝傻,還是死撐。從那時開始,我便發現她的‘精’神狀況很不好。


    不久,江木兮懷孕了。你爺爺和家裏都很高興,可我卻看不到冷世襲臉上的喜悅。當晚,我本打算去找他談談,可房裏卻傳來江木兮哭求的聲音,她跪在地上抱著大哥的‘腿’,不停地哀求留下孩子,大哥卻一腳踹開了她,連看都不看就衝出了房‘門’。


    我追出去,想把他拉回來,他卻用狠絕的目光警告我,別再‘插’手他們的事!”


    “所以,那孩子就是我?”冷霜凝見冷父停頓,表情十分的糾結難堪。


    冷父深望了她一眼,搖頭,“他是你哥哥,生下後就被送走了。”


    “為什麽?”冷霜凝眼前不敢置信,冷世襲到底對江木兮存有怎樣的感情?完全是恨嗎?隻因為江木兮為慕容訣辦事,所以他才一直恨她,虐待她。


    可江木兮是無辜的啊,連她都能從冷父口中聽得出,江木兮是被人利用,並非本意。冷世襲又怎麽會看不到。


    “因為慕容訣突然來冷家鬧事,他說江木兮肚裏的孩子是他的。大哥氣不過,就一走了之。你爺爺也因這樣第二次中風再次臥‘床’不起。瞬間,冷家變得冷冷清清,隻有我和江木兮,直到孩子出世,冷世襲都沒有回過家。


    後來,江木兮極力求我,叫我送走孩子,我問她緣由,她又不肯告訴我。沒有辦法,我還有你爺爺照顧,隻好把孩子送走,可還未找到合適的人家,半路孩子就被一群黑衣人搶走了。之後就杳無消息,我亦不敢把這件事告訴江木兮。


    三個月後,大哥突然回家,身邊還多了一個‘女’人。”


    冷父萬分沉重的飲下半杯水,杯底重重被放落!


    冷霜凝知道那個‘女’人就是關長美。


    “那媽媽能麵對江木兮?”小的時候她多少聽說一些事。


    冷父愁眸的看了她一眼,“如果我說冷世襲故意瞞著自己有家事而欺騙關長美,你會信嗎?”


    冷霜凝淡漠一笑,“按著大伯的‘性’子,我信!”


    冷父無奈的開口,“可我不信!”


    “所以你和大伯的關係因為媽媽就越鬧越僵?”顯而易見,她打小在冷宅就沒見過冷世襲,恐怕就是這個原因。


    “不錯!”冷父眯起狹長的目光,“也是我年輕氣盛,英雄主義作祟,一心想保護江木兮,反而引起他對我的懷疑。事實上,我隻把木兮看做一個好朋友,沒有任何‘私’情。而關長美見過木兮後,便撇清了自己和大哥的關係。還和木兮成了朋友……”


    “……”


    “你也覺得這關係很可笑?”冷父譏諷的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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