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君喻在傅家,和他們一家人坐在一起吃著。(.無彈窗廣告)//


    傅齊華偶爾親切地和君喻說著什麽,君喻簡單地點頭應答著,言辭簡練,嘴角是揚著淡淡的笑的,禮數周到,教養良好,有著對長輩的尊敬,可那笑卻絲毫達不到眼底。


    傅家人對他是十分滿意的,關係熱絡。


    沒有人能從君喻的眼底窺探出什麽,無從探究,琢磨不出半分。


    任是在商場上打拚了大半輩子的傅齊華也探不出多少,不知是他的道行淺,還是君喻的偽裝深。


    之前,傅齊華給遠在美國的兒子打過一通電話,其間話語裏不乏提到過君喻,帶著些誇獎也帶著些對兒子的教予,從中取長,誰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傅施年的態度很冷淡,三言兩語就掛下了電話。


    “快給你君喻哥倒酒。”傅母見狀,催著女兒,給她提了提醒。


    傅念晴端起酒瓶欲向君喻的酒杯裏倒酒。


    “不用了,我不太喝紅酒,等一下還要開車。”他婉拒了。


    她笑了笑,不好堅持,隻好放下了酒瓶,轉而幫他剝蝦。


    傅母坐在一旁看著這一幕,隻笑不語。


    “你和念晴都在t大,她平常難免會有許多不懂做得不好的地方,還要拜托你要多照顧照顧她。”傅齊華笑著說道,話語爽朗。


    君喻夾了一口菜,優雅地咀嚼著,“我相信她一個人會做得很好,無論是學業還是人際關係上,她從小處理得就很好。”


    傅念晴剝好了蝦,放在君喻的盤子裏。


    “謝謝。”君喻見了盤裏的蝦,向她道謝。


    “不用謝。”傅念晴是享受做這樣的事的,願意每天每餐都可以這樣的。


    傅齊華吃著桌上的菜,輕啜了一口紅酒,頓了頓,開口說道:“時間過得真快,女兒已經上了大學,長大了,到了該有男朋友的年紀了,可她至今連一個男朋友都沒有交過,真替她著急,我有一次問她,到底喜歡什麽樣的人,她說,像君喻哥這樣的人,原來這小姑娘有這樣的想法。”


    說完,嗬嗬地看著女兒笑了兩聲。


    傅念晴的頭低著,手拿筷子撥弄著盤裏的菜,一句話都不說,心裏是極其期盼著什麽的。


    君喻吃著菜,嘴角淺笑,“嗯,到了時間,以後會有的。”


    這答案,模棱兩可,聽不出什麽來。


    傅齊華的話料是誰都能聽出其話裏夾雜的意思,君喻又豈會不知。


    一頓飯上,人人各存了不同的心思,真正在吃飯的人很少,這頓飯從一開始就不是簡單純粹的。


    午飯吃完後,君喻率先離開了,“叔叔,阿姨,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好,有事就先走吧。”傅齊華理解地說道。[]“念晴,送送你君喻哥。”


    傅念晴起身跟在君喻身後走出家門,送他走下台階,看著他坐上車,“君喻哥,下個星期三是我的生日。”動了動唇角,出聲說道,還是說了出來。


    生日,成了一個完美的可以見到他的借口。


    “嗯,生日快樂。”他望著她,笑著祝福道。


    聽著這句祝福,傅念晴頓時覺得比收到什麽禮物都珍貴,那聲祝福在耳邊聽來格外好聽,希望便又多了幾分。


    那個心裏的希望,說得清楚透徹,就是貪心,貪心就又多了幾分。


    “下個星期三下午五點半在豪都酒店舉行生日晚會,你可以來嗎?”她小心翼翼地邀請道,這個邀請比任何邀請都要期盼,是期盼得到他點頭的,一個回答變得珍貴。//


    因為他簡單的一個點頭答應,就足以她一直高興到生日那天,天天都能高興地笑著。


    君喻聽到她生日晚會的時間地點,略帶歉意地回答道:“那天下午正好有事,恐怕不能去了。”


    “沒事的,你的事要緊,生日以後還會有。”她很大方,善解人意,表現地淋漓盡致。


    他淺淺地笑了笑,“再見,先走了。”


    傅念晴笑得得體,“好。”揮了揮手,站在車窗旁,親眼目送著他的離開。


    車每開得遠一點,她臉上的落寞就越多了,眼底的光黯淡了,站在原地許久沒有離開,笑,僵硬得不知所蹤,方才的大方得體破碎了。


    她不知道那善解人意的一句沒事,是怎麽從嘴邊說出口的,無謂地表示不在意,事實上,她是多麽想不顧一切地拽住他的手,求著他來參加她的生日晚會,可是她忍住了,不想打破她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象。


    就是要大方,得體,善解人意,這樣才能做他的妻,配得上他,君喻哥會知道的。


    傅母收拾著飯後的餐桌,擦拭著桌麵,一個盤裏剝好的蝦蟹原封不動,一口沒有動過。


    平常,何姿放學的時間若是早,會獨自一人去超市購買新鮮的食材,回家做飯,和君喻在一起耳濡目染,挑選東西的眼光也亮了許多。


    到了晚上一定的時間,君喻回到天明園。


    餐廳裏,熱騰騰的飯菜早已盛放在精致的盤子裏,端放在餐桌上,很有家的味道。


    “回來了。”他一回來,總能聽到這樣的一句聲音,在外的疲勞一下子煙消雲散了,什麽都變得不重要了。


    “嗯。”在玄關處換上了拖鞋,走進廚房。


    菜做得很香,工作了一天,回家有人親手做好飯等你吃,很幸福的一件事。


    “馬上可以吃了,去洗洗手。”她在鍋裏炒著最後一盤菜,係著圍裙,頭發綁著馬尾。


    “嗯。”他去了盥洗室洗手,幫她端出最後一盤剛炒好的菜。


    兩人同坐在一桌上吃飯,很純粹的一頓飯,無非是她記掛著他的身體,他掛心著她的健康,沒有其他什麽目的,不說一句話,眼神卻能在空中交匯,夾菜盛湯,再自然不過。


    吃飯,難道不就是這樣嗎?為什麽一定要加上這麽多繁瑣複雜的條件呢?讓一頓飯吃起來那麽累。


    君喻一天中最喜歡的時間,就是和何姿呆在一起,那時的時間隻是屬於他們兩個,什麽也不做也覺得舒適放鬆,心得到了最大的舒展。


    隔天,君氏名下的一項房地產舉行奠基儀式,這是計劃已久的一項工程,在媒體記者的見證下舉行了。


    特地挑選了一天好日子,恰好這天的陽光也是明媚的。


    安雅和君喻一同出席這場奠基儀式,共同站在台上,曝光在媒體的鎂光燈之下。


    他們兩人隔得遠,中間站了好些人,全城無言語交流,交匯的目光也是甚少。


    當天並沒有安排記者的采訪,被工作人員全部擋在了門外。


    奠基儀式完畢後,君喻在助理的保護下離開了現場,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隻留給媒體一個背影。


    安雅隨後也離開了。


    助理按照往常的慣例遞給君喻一杯白開水,是溫熱的,他放到嘴邊喝了幾口。


    走到中途,在半路上遇見了安雅,很湊巧。


    安雅迎麵朝他走來,似是有話和他說。


    “你去門口看一下車,引開記者耳目。”他對身側的助理吩咐道,淡淡地好似白開水般,支開了身邊的人。


    助理點了點頭,踩著步子走開了。


    這裏就隻剩下君喻和安雅兩個人。


    今天的奠基儀式,他穿著一身襯衫西裝,熨得平整不見絲毫褶皺,沒有打領帶,雙手插兜身影挺拔站在原地,纖塵不染,眉間不冷不淡。


    誠然,他一句話不說,也能帶來不可忽視的存在感。


    兩人麵對麵站著,還是安雅首先開口的,“上次我生病的事,謝謝你了。”


    這句道謝其實是她早早想要對他說的,隻是沒有見麵的機會,又被之後發生的事耽擱了,隔了好長時間拖到現在才有機會說出口。


    說實話,她和君喻其實並不熟悉,見麵的次數可數,更別提說上話。


    “不用謝,應該的。”他對那件事並不太在意。


    “無論如何,感謝是少不了的,更何況那個人還是我。”請來醫生給她看診的事,謝字是不能少的,再說她不是一般的病人。


    君喻看著她,眸底平淡,“因為你是小姿的母親,她很愛你。”


    理由很簡單普通,隻因為她是何姿的母親,對於何姿很重要。


    很簡潔的一句話,卻能從裏麵看出許多來。


    “你對她很好,謝謝你在她身邊時時陪著她,彌補了我不在她身邊的遺憾,我對你不單單是心存感激的。”她揚起了唇角,過了這麽長時間,特別是在小鎮上他陪著何姿走著外公離去的那段時間,對他是真正放心了。


    “無需感激,都是我應該做的,她也很好。”他是認真的,無論是對於眼前的這個長輩還是何姿,他用了十二分的認真。


    這是他們兩人第一次,為了何姿的事站在一起談話。


    安雅動了動唇角,靜默了幾秒,“對於你母親,阿姨和表姐,我不能做到無愧,連帶著你,我們見麵和說話的次數很少,了解更少,我不知道你心裏對我的怨恨是否也很深,如果有的話也是理所當然,但你能把我單純地當做是小姿的母親,對此我替她感到高興感動,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做到的。”


    “她是何姿,我是安雅,你要的那人是何姿一個人,沒有其他。”末了,她這樣說道,說得慎重。


    君喻明白,點了點頭,“我一直知道,和我過一輩子的人是何姿,其他的附加就不重要了,我不會在意。”


    他說了這一句話,君喻要的隻是何姿那個人,無關其他了,有了她,剩下的都不重要了,他隻要她。


    ??????


    何姿顧及到君喻每天的忙碌,難免進餐會不規律,工作起來沒有時間觀念,這樣會傷了身子,於是每天親手做了點心打包讓他帶上,可以吃得方便些。


    晚上把材料搭配做好,揉好麵團發酵,第二天起來蒸一下就好,方便得多。


    隔幾天換一種花樣,君喻不時會看到不同的點心,做得精致用心,他會全部吃完。


    這點心不是一次就能做成功的,何姿試了多次,也吃了多次,覺得好吃時,才會給他做,這點,她沒有讓他知道。


    但她不說,君喻未免就會不知道。


    晚上走出書房倒水時,他透過廚房的玻璃看見了她一次次重做,一次次吃,時而蹙眉,而後又舒展眉頭,這點心用了她最大的心思。


    做得不好的點心,她也未扔掉,一口口吃了下去,想來,一方麵扔掉是怕他知道吧。


    他吃在嘴裏的點心,覺得是他吃過最好吃的點心,再也沒有什麽可比得上了。


    公司裏的助理員工每天都能見到他桌旁放著的白色袋子,時常會看見君少會吃,吃點心的那一刻,眉間是無比柔和的,和平日裏一絲不苟,平淡疏離的君喻不一樣,對於他們來說,柔和的君喻是無比陌生的。


    他和她都是一樣傻的人,做了什麽,都是為了對方好,但從來不說,都放在了心裏。


    清早去學校時,樂寶兒的桌上又有了一小束鮮花,五顏六色,花朵鮮豔,上麵還附了一張彩色卡片。


    這已經是第五天了,送花的人身份不明,隻是送花給樂寶兒,令人不禁遐想議論。


    這神秘的人不但送花,也送巧克力,其代表的意義不言而喻。


    樂寶兒每天來到座位上時,看見送來的這些東西,都會一番驚訝,再不知所措,又會很是苦惱的樣子,絮絮叨叨地埋怨著那個送花人的執著。


    “花挺好看的,也挺香。”何姿看著她手上的那束花,開口說道。


    樂寶兒左右看了看手上的那束花,又翻開卡片看了看,很是煩惱,“是誰啊,每天早上都送,真煩人,我記得好像並不認識這個人吧?”


    前後桌的人打趣道,也有人追樂寶兒了,老天有眼,一朵桃花終於開了。


    直到被樂寶兒拿書拍了一下頭,會趕忙嬉皮笑臉改口,“我的意思是你這顆埋在土裏的珍珠,終於撥開泥土見光了。”


    何姿聞言淺笑。


    樂寶兒把花和卡片塞進了抽屜,臨到上課前,微微轉頭看了一眼方子城,看了好久,又失落地低了頭,把頭埋進書本裏。


    何姿望著她這一神色,又想了想她抽屜裏的那束花和卡片,好像明白了些什麽。


    這姑娘,可謂是用心良苦,心不好受。


    為了方子城,傻事做得不少,可那個男孩怎麽看不見呢?


    周三,一高裏有一些人被傅念晴邀請去了參加生日晚會,都是她以前認識的人,何姿聽到些大家互相傳來的流言,才知,今天是傅念晴的生日。


    下午五點半放學,她在校門口看見了君喻。


    “今天怎麽來接我了?”看見他來,她是高興的。


    “今天難得工作少有時間,就來了。”他幫她拿下了肩上的書包,拎在手裏。


    “不去參加傅念晴的生日嗎?”她疑惑得問道。


    君喻笑了,“要我去參加嗎?”


    “不要,我很自私。”她回答得斬釘截鐵。


    君喻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嗯,自私的小孩,愛吃醋。”


    上了停在路邊的車,君喻把她的書包放在了後座,何姿坐在了前座,動了動腳,腳下好像踩到了什麽東西,覺得疑惑,低頭一看,是一個藍色的信封。


    彎腰撿起,上麵寫了大大的英文,更醒目的是,還畫上了一個大大的愛心,還是紅色的。


    傻子都知道這是什麽。


    “給你。”她把信雙手遞給了他。


    君喻看了一眼她手上的信封,“情書嗎?”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麽來。


    “不知道,給你的。”她搖了搖頭。


    “你幫我看看。”他示意道。


    何姿搖了搖頭,“多不好。”


    “看看。”


    何姿還是看了,字寫得工整秀麗,語言優美,還不錯。


    “你好像從沒寫過情書給我,學一學,給我寫一封,你文章寫得很好,我還是挺喜歡的。”他轉過頭,對她說道。


    何姿無語,沒話說了。


    隻是覺得這商人的身份當得很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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