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林易真唱完歌之後,就分道揚鑣了,可是他不想回家去,駕著車子漫無目的地駛著,一直駛到了計怡霏家的門口。


    他幾次下車想去敲她家的門,然而到了最後一步卻又停住了。如今他該用什麽樣的身份去找她呢。霍靖昊跟她已經分了手,本來這是一個好時機,但是他卻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接近她了。


    這時遙遙地看到一條人影朝自己走過來,他愣了一愣,原來正是計怡霏。她紮了一條馬尾辮,原本就尖尖的下巴這兩天更顯得消瘦,手上則提了一隻鼓鼓囊囊的塑料食品袋子。


    “你怎麽來了?”她的麵容僵了僵。


    “我……我想找你一塊吃飯。”一時之下他急中生智。


    “我都已經買好了,你來之前為什麽不打電話給我?”她揚起了手上的袋子,微帶驚詫地說道。


    透過那塑料袋子,隱隱約約地透出啤酒的外包裝。


    他說不出話來。


    “進來吧。”想不到她主動地開口了。


    他正求之不得,跟她進了門。


    走上二樓,看到外麵那間房空著,便問道:“伯母呢?”


    “她出去旅遊了。”她說著,將東西放在裏屋的桌子上。“要吃點嗎?”


    “有什麽。”他興衝衝地說道。


    她從袋子裏拿出幾罐啤酒,還有幾盒壽司。


    “這幾天你還好嗎?”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她拿起一罐啤酒,想打開,卻怎麽也打不開,最後還是在他的幫助之下才打開了。她還遞了一罐給他。


    剛才在ktv裏,他已經喝了好幾罐啤酒,於是他拒絕了。在牆角,他發現有一隻袋子,袋子裏有許多空的啤酒罐子,粗略地計算了一下,大概有十幾個。


    “這幾天你喝了這麽多?”他的眼底有一抹奇異的光芒。


    “不喝酒,我晚上睡不著。”她喝酒的速度很快,轉眼間手上的一罐啤酒便喝得精光,朝牆角的方向一擲,穩穩地落在那個袋子上。


    “別喝了。”他看到她白皙的臉頰上,稍微喝了點酒就馬上見紅了。


    “你如果不想看我喝酒,那麽你走吧。如果你想留在這裏,就不要幹涉我喝酒。”她的臉色攸然地變化,滿臉慍怒地從他的手上奪去霓啤酒。


    “你有什麽難過的事,可以跟我說嘛。何必要喝酒呢。有一句話說舉杯消愁愁更愁……”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她犀利的眼神給打斷了。


    “你是不是不想呆在這裏?如果不想,那麽請你回去!”她說完,又一口氣喝了大半。


    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今天到底是怎麽了,先是他在ktv通過唱歌來發泄,爾後再傾聽林易真的訴苦,到現在又要看她喝酒。


    一轉眼功夫,她又喝完了第二罐。即使是喝白開水,也沒有人喝得像她那樣。


    第二罐扔到牆角的時候,手已經開始發抖了,落在了袋子的外麵。


    “愛一個人好難。”從她的口中出其不意地蹦出這麽一句歌詞。


    他先是一怔,差點想要笑出來。


    “怎麽?我唱得不好聽嗎?”她喝起了第三罐啤酒。


    “說實話嗎?”他微笑著看著她的臉,“還是假話?”


    “你是什麽意思嘛。我唱歌難道很難聽嗎?”她不滿地說道。她那對喝過酒的眸子顯得水波蕩漾,特別有光澤。


    “是很難聽啊。”他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她的眼睛瞪得溜圓。他以為她要生氣了,想不到她也跟著他一起笑起來:“我從小學到高中,我們音樂老師都說我五音不全,每次點名唱歌的時候,一見到我就自動忽略了。我朋友說聽我唱歌,他們還不如去死。”


    “真的有這麽嚴重嗎?”他大笑了起來,笑得簡直難以自抑,“我唱歌也算難聽了,不過比起你,簡直不是一個檔次的。”


    “可是你知道嗎?有人說我唱歌很好聽啊。”她突然認真了起來,板起麵孔對他說道。她那一對含醉的眸子,顧盼生輝。


    他悶聲不語。


    “他是個大騙子,欺騙我的感情。壞蛋,背著我不知道找了多少個女人,我有眼無珠,才會暗戀他這麽多年。那天他來找我,跟我說,他跟那些女人都是玩玩而已,都是她們主動找上他的。你說他說的話有多麽地可笑。”她笑了起來,笑著笑著,淚水流了下來。“可是你知道嗎?我發現自己真的很沒用,因為我還是很愛他。那天我狠心把他拒絕,我的心裏有多痛。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試過這麽絕望,這麽痛苦。”


    說著她又喝了滿滿一大口。直到他醒悟過來,搶下她手上的啤酒罐。


    “好了,我知道你的心很痛,那麽請你不要再喝了。”


    “為什麽不喝?”她生氣地嚷嚷了起來,雙眼也惘然了,“快給我。”


    “你還要喝是嗎?那麽我陪你!”他賭氣地將她剩下的啤酒一骨腦兒地悉數喝完了。


    “你……”她吃驚地說不出來的,酒精已經緩緩地滲透到她每一根神經裏,她的意識也渙散了,迷茫地盯著他,“你為什麽要喝光我的酒?你賠我酒!”


    “怡霏。”他雙手捧起了她的臉,望著她如夢如醉的眼眸,嬌紅欲滴的嘴唇,心裏蕩起了重重的漣漪。“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


    她笑了,笑得很迷人,雙手揪住他襯衫的領子,口齒不清地說道:“你說過你會永遠愛我的,不會傷害我。你說過你從來沒有想過要跟我分開是嗎?”


    他的臉變得刷白,他知道她口中說的是誰。於是扶住她臉頰的手不由自主地垂了下來,心裏像是受到了重創一樣。


    然而她卻握住了他的手,握得緊緊的,甚至還有些痛楚。


    “你回答我啊。你說過的話不會忘記吧,難道當初你隻是哄哄我就算了嗎?你愛的隻有我一個吧。”她焦躁不耐地衝著他喊道。


    他的心就像被不知名的蟲子啃噬過一樣,壓迫得他心肺劇痛。


    “當然不是,我愛你。”末了,他按捺住滿心的傷痛,不是滋味地回了一句。


    “真的,沒有騙我?”她眼睛攸然地變得晶亮,並主動地撲入到他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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