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喜歡女主人。


    看貓貓一臉向往的模樣,連陸小鳳都不由有些為它擔心,這隻貓兒似乎太單純了些。陸小鳳有著可以接受一切事物的粗大神經,花滿樓對任何生命都懷有善意,他們可以輕易接受貓貓,並不代表其他人也會這樣。畢竟這世上隻有一個陸小鳳,也隻有一個花滿樓。


    摸摸貓貓的頭,陸小鳳道:“以後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會變化的事情,知道嗎?”


    貓貓點頭:“知道,梅管家說了,被人知道就會把貓貓做成燒烤吃掉。”


    “真聰明。”陸小鳳叮囑道:“要記得,是任何人,除了西門吹雪、梅管家、花滿樓和我以外,任何人都不能知道。”


    貓貓認真點頭:“任何人!”


    陸小鳳仍不放心,道:“包括你未來的女主人。”


    這次貓貓不明白了:“為什麽?”既然是主人,就是貓貓最親密的人,為什麽不讓主人知道?


    陸小鳳頓了頓,他不願意對單純的貓貓去講訴人性如何險惡,隻得道:“因為這件事應該由你主人親口告訴她,等到合適的時候,西門吹雪自然會告訴她的。”


    也許西門吹雪強大到可以不用懼怕任何麻煩,更不會特意交代貓貓如何去回避麻煩,但是作為朋友,無論是為了西門吹雪還是為了貓貓,他都不能看著他們惹禍上身而置之不理,畢竟貓貓的身份,世所難容。所以才會有這番未雨綢繆的交代。


    花滿樓亦撫著貓貓的發頂,道:“聽話。”


    見貓貓似懂非懂的點頭,陸小鳳不再多說,轉向花滿樓道:“霍天青這次告我一件事情。”


    “什麽事?”


    “上官丹鳳失蹤了,霍天青等著她去接收珠光寶氣閣,可是隻等到一封信,一封給我的信:‘丹鳳難求.小鳳回頭,若不回頭,性命難留。''”


    花滿樓沉默了片刻,道:“你似乎一點都不擔心?”


    陸小鳳聳聳肩,道:“你別忘了,上官飛燕也失蹤過。”


    上官飛燕也失蹤過,在花滿樓為她憂心忡忡的時候,她在掛了一具屍體的破廟裏唱歌。


    花滿樓歎了口氣:“你認為她們又想故技重施?”


    陸小鳳道:“也許在他們看來不是故計,因為他們並不知道我們已經看過了那具屍體,聽過了那隻歌。”


    “他們”,也許是上官飛燕和上官丹鳳,也許是擄了上官丹鳳和上官飛燕的人。


    花滿樓不說話了,陸小鳳轉移話題道:“你可知道我回來的時候遇到了誰?”


    花滿樓搖頭。


    陸小鳳笑道:“是那個又可愛又可憐,說起謊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小妖怪。”


    貓貓好奇道:“妖怪?”


    花滿樓摸著它的頭微笑道:“不是真的妖怪,是個漂亮的小姑娘。你遇到了雪兒?”


    “是啊,你可知她對我說什麽?”


    “說什麽?”


    “她說……”陸小鳳一滯,忽然後悔的想割了自己的舌頭。


    “什麽?”


    陸小鳳苦笑道:“她說她找到了上官飛燕被害的證據。”


    花滿樓嘴角的微笑漸漸僵硬,緩緩道:“也許她這次沒有說謊……”


    陸小鳳強笑道:“如果上官飛燕已經死了,那在破廟裏唱歌的人是誰?”


    花滿樓道:“我們聽到的,隻是貓貓唱的歌而已,我摸到的,也隻是留在梳子上的頭發。”


    這句話,本是陸小鳳自己說過的話,陸小鳳終於笑不出來了,道:“你本來是很看得開的一個人,為什麽遇到上官飛燕的事總要朝壞裏想?”


    花滿樓沒有說話。


    陸小鳳卻歎了一口氣,如果太關心一個人,難免就會多想,花滿樓也許隻是太愛她。


    很快陸小鳳又笑了,他道:“雪兒還說,柳餘恨也被上官丹鳳殺了。可是你可知道她現在去哪兒了?”


    花滿樓搖頭。


    陸小鳳一字一句緩緩道:“她回家了,被活生生的柳餘恨接回了家。所以,她說的話,簡直一個字都不能信。”


    花滿樓露出微笑,無論事實如何殘酷,身邊若有一個像陸小鳳這樣的朋友,總是還可以笑出來的。


    這時院門忽然打開,一個人慢慢走了進來,雪白的衣衫上,一塵不染,背後斜背著形式奇古的烏鞘長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陸小鳳在他從身邊經過時,終於忍不住喚道:“西門。”


    西門吹雪停下,冷冷道:“什麽事?”


    陸小鳳道:“……你去幹什麽了?”


    “練劍。”


    “之前你去找老實和尚……他怎麽樣了?”


    西門吹雪冷冷道:“還活著。”


    陸小鳳鬆了口氣,西門吹雪既然說還活著,那自然是還活著,不過恐怕也就是還活著而已了,但能在西門吹雪手上還活著,已經相當不錯了。


    “……聽說你要成親?”


    西門吹雪目光在花滿樓身上掠過:“是。”


    雖然知道花滿樓不可能撒謊,但聽西門吹雪親口說出這樣的話,陸小鳳仍忍不住失聲道:“你怎麽會成親?”


    西門吹雪道:“我是人,是人都會成親,我為什麽不能成親?”


    陸小鳳今天第二次被這句話打回來了,訕訕的摸摸鼻子不說話了,他不是覺得西門吹雪不該成親,隻是西門吹雪的決定未免來的太過突然。


    西門吹雪目光落在貓貓身上,貓貓的一頭長發已經梳理整齊,正沒骨頭似的趴在花滿樓身上,用花滿樓的肩膀蹭耳朵,發出舒服的嗯嗯聲,目光一寒,道:“貓貓。”


    貓貓疑惑的抬頭:“嗯?”


    “去練劍。”


    貓貓撅起嘴:“貓貓不想練劍……”盡管不滿的嘀咕著,貓貓仍然知道自己想還是不想不在西門吹雪的考慮範圍之內,戀戀不舍的從花滿樓身上溜下來,蹭到西門吹雪身邊。


    …………………………………………………………………………………………


    好容易出來玩,好容易不用坐馬車,卻還要練劍,而且連每天變貓玩的福利也沒有了。貓貓滿腹的怨念中,夕陽西下。


    當上弦月掛上樹梢的時候,木葉的濃蔭擋住了月色,陸小鳳舒服的泡在熱水中,貓貓撐著頭昏昏欲睡,西門吹雪的手拂過它的長發,內力過處,帶走騰騰的水氣。


    五條人影無聲無息的落在院中。月光灑落在他們臉上,當先的是一個英俊的青年,豁然正是他們在水閣中見過的和花滿樓交過手的蘇少英,另外四個竟是四個女人,年輕而美麗的女人,不但人美風姿也美,一身窄窄的衣服,襯得她們苗條的身子更婀娜動人。


    一陣無聲的交流後,蘇少英留著院中,四個窈窕的人影向陸小鳳房間悄然行去。


    看著她們推開房門走了進去,蘇少英無聲無息向屋簷的暗影處潛去,忽然聽到一把完美的不見沒有雜質的清靈嗓音,正任性的撒嬌:“不要!貓貓不變貓睡,貓貓就要這樣睡!就要這樣睡!”


    聲音軟軟糯糯,撒起嬌來帶著濃濃的鼻音,聽在耳中就像一隻小手在心中輕輕的抓撓,讓人莫名的心軟如棉。


    貓貓?


    他記得這個聲音,這分明就是那天跟隨在花滿樓身邊,喚西門吹雪為大哥的少年上官飛羽的聲音。


    他在和誰說話?


    變貓睡又是什麽意思?


    “聽話。”一個冷冷的聲音道,不知為何,他竟從這樣冷冽的嗓音中聽到了幾分無奈,幾分寵溺。


    是西門吹雪!


    “不要!”少年軟軟的聲音央求著:“不要,主人……貓貓不要白天變人晚上變貓,貓貓晚上變人白天變貓!”


    蘇少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驚駭,發出一聲低呼,旋即迅速掩住自己的嘴,強行鎮定心神,悄然無聲的向後退去,退後幾步後,忽然覺得有一股寒氣逼人而來,一轉身便看見月光下站著一個人,長身玉立,白衣如雪,長發披散如瀑,正冷冷看著他。


    僅僅是被他冷冷的看著,便覺得整個心神被牢牢撰住,半點掙紮不得,寒意隻透骨髓,似乎將血液都要凝固。


    蘇少英好歹也是名門弟子,盡管手心已盡是冷汗,麵上卻露出笑容:“西門莊主……”


    西門吹雪冷冷道:“拔劍。”


    “西門莊主,在下是峨眉劍派的蘇少英,今日之事實屬誤會,在下奉家師獨孤一鶴……”


    西門吹雪冷冷道:“傳言中峨嵋劍法,獨秀蜀中,為何連劍都不敢拔?莫非隻不過是徒有虛名而已。”


    蘇少英咬了咬牙,手握上了劍柄,手心的汗水讓他入手處一片濕滑,這是他慣用的寶劍,往日隻要一握上劍柄就會感覺到無窮的信心,今天卻隻能感覺無盡的空虛。


    西門吹雪冷冷看著他的動作,道:“你的劍握的太緊。”


    劍握的太緊就會失去變化,十分劍法也隻能使出七分,這不該是名門弟子會犯的錯。


    蘇少英深吸一口氣,道:“多謝莊主指點。”


    西門吹雪當然不是為了指點他,他隻是不願殺一個連鬥誌鬥失去了的人。


    蘇少英取出絹帕,將手上的冷汗仔細的擦幹淨,心神漸漸沉靜下來,手又重新握上劍柄。


    西門吹雪的手向劍柄按去,蘇少英的瞳孔瞬間收縮,呼吸頓止,心髒都為之繃緊……


    “吱呀!”仿佛拉斷了緊繃的弦。


    門開了。


    蘇少英彎腰大口大口的開始喘息,剛才西門吹雪的手按上劍柄的一刻,他真的以為自己已經死了,那種咽喉被刺穿,心髒被攥緊的感覺是如此真實,真實的讓他不想在體會第二次。


    他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顫抖。


    然後他聽到不滿的抱怨聲,清靈如仙音:“貓貓要睡覺,要睡覺要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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