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川冰月輕輕的揉了揉月嵐的頭,“拐走了殘的寶貝妹妹,我真是覺得對不起他啊。”


    “這是我的願望,冰月殿下。”月嵐迎上了紫川冰月漆黑的瞳仁,清秀的臉依舊帶著猶如魔咒一般的癡迷。


    “青城殿下會來吧。”月嵐探視性的問了紫川冰月一句,實際上她的心裏還是存有疙瘩的。


    “他會。因為他是我的青城哥哥。”


    紫川冰月說的篤定,臉上的笑意完全舒展開來。


    “隻是苦了,莫蓮哥哥,這次我似乎做了一件多餘的事情。”紫川冰月微皺秀眉。


    半個月後莫蓮收到了一封來自西涼的短書,短書不過是寫了短短的三個字-,,‘對不起’。


    莫蓮皺起眉頭,信上的字體稍顯陰柔,近似於顏筋柳骨,卻又稍遜力道,這樣不俗的風骨,自然是不難看出是出自誰人之手。


    隻是他不懂,那個許久都未曾聯係的小鬼頭又為何要跟他道歉。


    莫蓮的心中突然籠罩了一絲不安,這種不安與之前和莫寒的相遇不斷重疊。


    冰月……


    此時的紫川冰月正陷入了一個華美的夢魘,夢魘中的他還是一個天真無憂的孩童,那日莫熙的陽光那般燦爛,揚起了一張美麗的飛揚跋扈的臉,他這樣對莫寒說,“這世界上的男人這麽多,而我隻要抓住青城哥哥一個就夠了。”


    而夢魘之外,他的青城哥哥,終於如同所願對他伸出了援手。


    就猶如五年前的那一日一樣,他的青城哥哥在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對他微笑。


    他的聲音依舊溫柔,似是不願吵醒了沉睡中的蝴蝶,“月,我們回家。”


    他的雙眼瞬間便濕潤了,帶著幾分哽咽她回握住哥哥的手,“青城哥哥,我們回家。”


    “青城哥哥?”在握住兄長的手的那一刻,原本溫柔的麵容盡數褪去。紫川冰月的整張臉瞬間緊繃,他起身飛快的捏住了麵前之人的手臂,少年的聲音冷硬,“好久不見了,日渡奈炎!”


    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牙齒縫中擠出來的。紫川冰月死死的攥住日渡奈炎。


    一張和紫川青城萬分相似的臉上卻帶著不同於紫川青城的邪肆,“該說這句話的應該是我吧,冰月殿下,突然從領地青城失蹤卻來到這種地方。您對我的不坦誠,不覺得是對我這個未婚夫的失禮麽?”


    “未婚夫?”紫川冰月高抬起了下巴,“日渡奈炎還真是太高看你自己了,我可從不曾把你當成是我的未婚夫婿。早就說過,我們之間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告訴你,你將月嵐怎麽樣了?”


    “那個小丫頭麽?”邪肆的臉勾起了一個溫柔的弧度,“月家的幺女我又怎麽會動,隻有你跟我回去。我絕對不會為難她。”


    “卑鄙!”紫川冰月的聲音淡淡,剛想放下的手突然一顫,他的聲音聽起來還帶著抖動的戰栗,“你……”


    “如何?”日渡奈炎的唇邊勾起了明豔的弧度,“這可是專門為您設計的毒藥啊,冰國的司毒使這個禮物你可滿意?”


    紫川冰月在心裏暗叫著自己的大意,身為暗殺者,竟然輕易的被人製住,簡直是恥辱!


    但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日渡奈炎會做到如此。可是,仔細想想日渡奈炎和他一樣骨子裏都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因此,又有什麽事情是這樣的男人做不出來的?


    “你想做什麽?”即使全身酸軟無力,但是紫川冰月還是帶著一臉傲然,即使是處於這樣被動的狀態他也沒有展現出一絲弱勢。


    看著少年桀驁的臉,日渡奈炎的心裏橫生出了惱意,“紫川冰月,做我東瀛的皇後不好麽?紫川青城有什麽好值得你這般留戀?”


    “嫉妒麽?”眼角一挑高傲的瞥向他,“日渡奈炎,你永遠比不上青城哥哥。”


    日渡奈炎不怒反笑,輕輕的挑起紫川冰月的下巴,“如此你就試試好了。”


    紫川冰月的臉上終於顯出了少許的慌亂,“日渡奈炎,你會後悔的!”


    “獨借佳人一夜,何悔之有?”


    紫川冰月緊握住拳,“日渡奈炎,隻要我不死,他日一定踏平你們東瀛。”


    當紫川青城抵達倚月軒的時候,看到了月嵐驚慌失措的臉,紫川青城握緊了拳,他看著日渡奈炎。


    邪肆的男人望著眼前一臉暴怒的男子。昔日溫和完美的青城殿下,如今一臉的殺氣,那副溫和儒雅的麵具被徹底的撕碎。


    “來的真快,連讓我做到最後的機會也沒有,紫川青城,當日你親手把紫川冰月托付與我,他原本就是我的未婚夫,我們做些什麽也是天經地義的,還是說,事到如今你要告訴我你後悔了?”


    打橫懶起了弟弟,紫川青城的眼睛裏似乎有火焰的光芒閃過,望著一片慵懶之色的日渡奈炎,紫川青城道,“日渡奈炎,隻要我不死,我冰國的鐵騎他日必定踏平你們東瀛!”


    日渡奈炎望了望紫川青城笑了,“求之不得,青城殿下。”


    紫川青城抱起了視若珍寶的弟弟,閉上眼睛輕柔的在紫川冰月的耳畔說了一句,“對不起,月,是我來晚了。”


    “月,我們回家。”


    緊緊的抱住紫川冰月,他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在紫川青城的身後是一片火海。


    從此揚州的第一樓館皆成為了過去,從此世間再無倚月軒……


    倚月軒的老︶鴇怕是致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惹到了多麽了不起的人物。


    “小寒。”莫寒剛回到莫熙就看到了坐在恭王府靜候的八王爺。


    莫憶蕭微笑著望著他,“此行可滿意。”


    望著莫憶蕭臉上的幾分玩味,莫寒道,“皇兄你也莫和我賣關子,你又是聽到了那些不實的傳言麽?”


    “不實的傳言?”


    莫憶蕭一挑眉,“若這樣的消息是那個紫川家族的小鬼告於我的呢?”


    “多事的小鬼。”莫寒的眉頭微皺,“皇兄,我已經不打算再和莫蓮有任何糾葛了。”


    莫憶蕭不敢置信的望了莫寒一眼,“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帶走莫闌和莫離麽?”


    莫寒垂下眼眸。“皇兄,我見過他們。”


    “無論旁人這麽說,那兩孩子究竟是我莫熙皇室的骨血。我的確想過要帶走他們。但是我亦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


    莫寒的聲音淡淡的,帶著幾許淡然的從容。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好了。”


    莫憶蕭苦笑著,望了望若有所思的弟弟。


    “皇兄,他不愛我了。”


    莫寒的一句話,讓莫憶蕭收住了滿臉的澀然,“他不愛你了?”


    “我以為你早就知道的。”


    莫寒搖了搖頭,“皇兄,我卻是以為莫蓮這一生都看不破一個情字,他這一輩子都該是被我緊握在掌中的。”


    “是麽?”


    莫憶蕭的臉上顯出了玩味,“可是,小寒你想過沒有世界上哪裏有那麽多的想當然。”


    “那麽皇兄你呢?你想過有一天繚亂他會不愛你麽?”


    對於莫寒的提問,莫憶蕭臉上的淡然不再,整個人陷入了低沉,即使是時間過去了這麽久那個人始終是他心頭抹不去的傷,這種深入骨髓的痛苦會一直伴隨著他走入墳墓。


    “繚亂,繚亂他是何等聰明的人物?又豈會像莫蓮一樣執著於一個看不透的謎麵。其實他什麽都清楚,隻有我一個人還蒙在鼓裏。”


    莫憶蕭的聲音瑟瑟,“繚亂,他最後的死亡,他的不愛,是我這一生中最大的背叛。”


    聽著莫憶蕭的話,莫寒沉默了,最大的背叛麽?


    那麽,莫蓮當初飲下西涼神水的時候,又何嚐不是對他的背叛呢?


    他和皇兄一樣,都是那樣的自以為是,以為早已將那個人緊握在掌中,殊不知,那個人從來都不再他們的掌控之內。


    其實,他們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證明著對他們的報複。


    對他們的不愛,對他們無心的懲罰。


    莫憶蕭突然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澀,昔日紅衣美人豔麗無雙的身影仿佛在他的眼前顫抖。


    那一夜,離家純白無暇的小少爺,笑容嫵媚,他褪去了純白若雪的素袍,換上了血一般鮮豔的紅衣,他的聲音輕柔,“你是君,我是臣,你要忠誠,我便給你忠誠。”


    是的,他對自己說,“你是君,我是臣,你要忠誠,我便給你忠誠。”


    莫憶蕭突然覺得好笑的緊,一切就如同一個走不出的魔咒,昔年,繚亂的愛他不屑一顧,即是如此他要的是忠誠,繚亂便給他忠誠,他的千秋霸業,由繚亂為他一一實現,除此之外,他們卻別無其他。


    別無其他……


    “皇兄,你愛他麽?”


    小心翼翼的問出了這個問題,當然這個問題的答案莫寒心裏也清楚,如何不愛?


    如果不愛,又怎會因為他在過往的日日夜夜裏不再展顏?


    “我從未對他說過一句我愛你。”莫憶蕭的聲音淡淡。


    “小寒,我沒有資格。”


    莫寒想,皇兄的話他大概是懂了,生前從未珍惜過的存在,死後僅憑一句我愛你就能抹平所有的傷痛麽?


    其實,他和皇兄一樣,他欠莫蓮一句喜歡,同樣的他也沒有資格對莫蓮說出這樣的話……


    這段寫的略微的糾結……


    那個冰月呢……熊孩子吃虧了吧……你以為世界上誰都像你哥哥青城那樣寵你,嬌慣你啊,你以為所有的男人都是君子啊……好在吃虧是福,這下知道你哥哥好了吧,乖乖跟你哥哥回國吧,聽話別鬧~


    日後轉回莫蓮的視角繼續寫西涼的事情的,西涼那一攤子爛事,也足夠讓人鬧騰了,莫熙這邊莫寒也沒什麽好交代的了,畢竟連他自己都知道了他都沒有資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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