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台上,隨著一位位修士的倒下,沒入血祭台中消失不見,諸多修士的分布越發地散亂。


    這點,非是某位修士能夠控製的。


    宣泄的法術,大威力的戰技所帶來的是死亡威脅,徹骨的恐懼,皆為進入地皇宮,無人願意身死於此,衝殺過後修士交錯,為了保住性命,要麽逃竄周旋,要麽是拚力廝殺,在場修士皆是元罡境,誰都無法做到以寡敵眾,實力較強者為了保全自身,豈會豁出用以應變的餘力,去為別人分擔壓力,各自為戰,不可避免。


    兩宗修士之間,玄明宗弟子與散休之間,淩峰宗弟子與散休之間。


    甚至是散休與散休之間的廝殺。


    都是為了活下來,進去地皇宮,再尋到寶物出來!


    不僅此次如此,可以說次次皆是如此。


    因不是雙方的戰爭,是三方的混戰。


    林傑依舊在施展風影身在血祭台的邊緣逃竄,不與其他修士接近,亦是不讓古鋒靠到近前。


    而古鋒已然是暴怒之極。


    但如今諸多修士幾乎散亂在整個血祭台上,他亦是不敢隨意攻擊其他修士,否則他一旦與其他修士打鬥在一處,他相信林傑絕對不會錯過此個機會!


    “隻知道逃竄的廢物,現在如你所願了,你不會遭到圍攻了,就憑你,還不配讓本修聯合他人來對付你!”


    速度不及,如此落於被動讓古鋒倍感恥辱。


    他不允許林傑在任何一麵勝過他,因這被他視為恥辱!


    “林傑,你在三年前不是意氣風發嗎,如今卻成了縮頭烏龜,廢人,怎麽有些仇你忘記了?”


    古鋒一度挑釁,不隻是為了羞辱,而是用以激將。


    本不急不躁的林傑,聽到這話,殺機驟然,見遠處的彭奪擊殺了一位散休後,瞄向他這裏,隨後去躲避其他廝殺的修士向他接近,心道“是時候了!”


    倏然止住了腳步,身形如罡風極掠,衝向古鋒。


    見此,古鋒暴怒惱火的心頭一喜,激將成功,他就怕林傑如此逃竄下去,盡管到了地皇宮內,同樣可將其斬殺,但他萬分不願等到那個時候,口中怒喝道“惱羞成怒了?你也隻有這點能耐!”


    幾句狠厲的話,剛到嘴邊又被他咽了回去,他擔心會驚得林傑再次四處鼠竄。


    二人間的距離愈發接近,古鋒心中除了暴怒,亦有喜色與緊張。


    再近一點,便可攻擊!


    再近一點,任憑你生有翅膀,任你速度再快,也休想再逃出本修的掌心!


    “鏘!”


    “唰!”


    二人同時祭出了各自的元器,施展大威力的禦劍術,拚出最強的攻擊。


    紫金劍化作一道狹長流光,如流星破空。


    風隱劍的劍身發生模糊,一陣罡風驟起,吹在血祭台的岩石上,如同雙刀互削。


    似乎,兩柄劍剛離手,已然在空中交擊在一處!


    “鐺!”


    巨響乍起,空氣嗡顫。


    頃刻間光芒迸射、氣浪激蕩、狂風肆虐。


    雙劍交擊的威勢登時超過了血祭台上的任何一位打鬥,再其附近打鬥的修士,皆是麵色微變,極有默契地暫緩攻擊,向兩邊閃去,在打鬥中被如此攻擊殃及到,可是會要命。


    再觀雙劍的交擊,紫金劍勢如破竹之態戛然止住,而風隱劍顯出了劍身,淩空折了幾個跟頭。


    “哈哈,這般上等的元器,落在你手中就如破銅爛鐵一樣,廢人如此,那便受死!”


    古鋒厲然大笑一聲,前所未有地暢快。


    盡管林傑所展現的實力,比他預料中要強一些,但到了此時此刻,他已是勝券在握,如此距離下,林傑已在他的禦劍術範圍,不需擔心林傑會跑掉,如此便無所顧忌了,之前追擊不到的惱火,此刻宣泄出來。


    在空中注視這一幕的古慶輝夫婦雖覺得林傑掌握風之力有古怪,但見到這一幕,同樣是麵露暢快笑意。


    “你高興得實在太早了!”


    林傑冷然一笑,積壓在心頭六年的殺意全然爆發,雙手一掐印訣,風隱劍的劍身快速模糊。


    旋即,再次襲擊!


    “僅靠嘴硬是無用的!”古鋒厲然譏笑,紫金劍破空而去。


    在雙劍交擊的前一瞬,風隱劍消失不見,又有一道玄青光線在罡風中乍現。


    “鐺!”


    紫金劍暴然拋飛,而玄青光線在稍一模糊後更為凝實。


    以不可躲避的速度,從古鋒的胸口一貫而過。


    而古鋒驚慌凝聚出的罡氣盾,在玄青光線下,無甚防禦力。


    驚恐與難以置信的神色,在他的臉上擴散開來。


    就見被玄青光線貫穿過的胸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風化著,眨眼間成了拳頭大的窟窿,前後通透!


    玄青光線並沒有就此停止,於古鋒攔腰而過。


    “不!”


    孫氏的驚恐尖叫響起,但任憑她有靈胎境的修為,亦是救不得古鋒。


    林傑更是沒有就此停手,雙手一結印,一小股紫風極速散落,將古鋒的頭顱包裹,宣泄風化之力!


    在林傑恨然注視中,無頭的古鋒轟然倒下,隨後快速地沒入血祭台。


    “鏘!”


    紫金劍摔落,刺在血祭台上。


    林傑冷然回望了一眼臉皮扭曲的古慶輝二人,隨後不去管身軀沒入血祭台大半的古鋒屍首,亦是不去管紫金劍,一招風隱劍回到手中,繼而看向麵色狂變,驚慌逃向其他玄明宗子弟方向的彭奪。


    而在附近的修士紛紛在遠離。


    林傑壓在心頭數年的殺意已然沸騰,身軀周圍罡風肆虐。


    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見彭奪逃走,心無放過他的想法,身形極掠追擊過去。


    因彭奪之前過於接近林傑,短暫的工夫,已被林傑追擊到近前,彭奪實力不如古鋒,如何是他的敵手,一祭風隱劍,一道玄青光線便將彭奪貫穿了。


    旋即,林傑手印一變,一小紫色旋風一推而出,見風便漲,待足有十餘丈大小時,將尚未即刻身死彭奪包裹其中,宣泄著風割之力,待旋風斂去,其屍體很快沒入血祭台。


    連殺兩人後,林傑停下了手,心頭的殺意依舊翻騰。


    持著風隱劍隨意站立,其周圍三四十丈的範圍內,無修士靠近。


    其他修士的廝殺打鬥,不由得緩了下來。


    在空中的古慶輝夫婦痛不欲生,死死地盯著林傑,身上的氣息如瘋如狂“敢殺我兒,本真人必讓你痛不欲生!”


    縱然是木辰等靈胎境修士,亦是緊盯著林傑!


    林傑未再動作,亦是未有修士主動攻擊他,其附近如成了禁區,在血祭台上,他如閑人一般。


    而範書真更則是麵隱驚駭,避到血祭台的邊緣。


    “林傑他……好殘忍的手段啊!”池嬌嬌神色略呆,不自覺地說道。


    佩靈兒亦是首次見到林傑如此對待仇敵,對池嬌嬌的話,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佩浩山則是輕笑了一聲,


    約摸一炷香後,主持此次血祭台的修士仔細注視下方的情況,此時場上尚餘一百七十五人,而此些修士的廝殺陷入了十分平緩的階段,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他們都是知道距離半數很近了,誰都不願成為最後一個,亦是怕到了最後,因與他人離得太近,被聯手偷襲。


    如此過了小半盞茶的工夫,兩位散休先後身死!


    “停!”


    主持此次血祭台修士的聲音將諸多修士籠罩。


    一百七十三位修士隨之停手,皆是遽然鬆了一口氣,一些修士的臉上浮現急促過後不由自覺的笑容。


    “打掃血祭台、認領元器!”此位修士再次開口道,隨後上來兩行修士,將屬各宗修士的元器收起,其中屬於散休的元器由玄明宗弟子收起,其後送到觀戰中散休中。


    陪同前來的修士或是悲傷、或是痛哭。


    相比於散休,兩宗的弟子麵對同宗弟子的身死,則要平靜得多。


    這會兒,血祭台上的諸多修士分開後又匯聚,兩宗弟子各站一處,散休在一處,人數之間相差不多,或多或少都有些傷勢,神色各般模樣。


    而無所屬陣營的林傑,隨意而站,氣息如常、麵色如常。


    兩宗的弟子對他皆是不隱敵意,一眾散休也是避而遠之,盡管他們均是見識到了林傑的實力,但被諸多玄明宗弟子所仇視,無人願意與他為伍招來殺身之禍。


    對於被孤立,林傑無甚反應,換做是他,亦會如此,此刻,相隔甚遠地與佩靈兒對望。


    一旦踏上血祭台就隻有兩個選擇,要麽死、要麽進入地皇宮。


    佩靈兒嘟著粉唇,俏臉間盡是不舍與擔憂。


    在這六年來,此次地皇宮之行是最不可預測的,盡管說進入地皇宮的修士不止林傑一位,甚至其中尚有元罡小成的修士,但這無法將地皇宮視為尋常。


    稍許的工夫後,兩位靈胎大成的修士先後到來。


    無甚廢話,各自掐出印訣,就見血祭台的血色逐漸大盛,到了最後血柱衝天,將台上一百七十三位修士籠罩,待光芒有所收斂後,一眾的修士的身形已然消失不見。


    兩位靈胎大成修士暫且停下手,這是曆次開啟血祭台的規矩,為元罡境修士,與靈胎境修士間留出距離,避免因某些原因發生一場屠殺,畢竟,靈胎境修士不是去帶領元罡境修士,亦是為尋寶而去。


    之後,兩宗各自十餘位靈胎境先後落在血祭台上。


    古慶輝夫婦已經皆是神色悲慟、殺意凜凜,這等待的工夫,對他們來說簡直是折磨煎熬。


    隨之,血祭台上的血光再盛,靈胎境修士消失不見,很快,血祭台的光芒恢複至較為微弱後,一直在維持著,此刻的血祭台無進無出,在明日這時,才可以出,並且會維持半月許的工夫,而待即將關閉之前,地皇宮內會有異象提示,過時不候!


    “回去吧”佩浩山如常道


    佩靈兒俏臉的擔憂濃鬱非常,心頭滿是不舍,嘀咕道“哎,閉關去,不然日日為小林子擔心,怎麽熬啊!等你回來的,看本仙子怎麽教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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