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我過來是要偷學伯母的武功?”楊過不由心頭一跳。(.)


    “怎麽是偷學了?我娘親說這打狗棒法天下無雙,乃是兵刃中的最厲害的武功,很是難學。咱們在這裏看上一會兒,也就是學個樣子。”郭芙說道。


    楊過不由心道:“打狗棒法雖是神妙無比,但要說是天下兵刃中最厲害的武功,卻也未必。至少我古墓派的玉女素心劍法和全真劍法相結合,就不在打狗棒法之下。”


    “若是學不會,隻看個樣子有什麽用處?”楊過問道。


    “學個樣子也夠用啦!大、小武哥哥練了一陽指,我就練打狗棒法,到時候我用打狗棒法將他們兩個打敗,看那大黑炭和酸書生還神不神氣!”郭芙說道。


    楊過心想:“我從洪前輩那裏獲授了打狗棒的心法和口訣,沒想到這麽快就能看到招式了,左右那魯有腳也是學不會這打狗棒法,就便宜了我吧。”


    “楊大哥,咱們躲到樹上吧。每日的這個時候,我娘親都會在這裏傳魯幫主棒法,現在我娘親也該來了。”郭芙說道。


    二人躍身上了一棵大樹,一邊說著話,一邊等待著。過了片刻,遠處果然出現一個老者,向這邊走來。


    “魯幫主來啦!”郭芙輕聲說道。


    楊過向老者看去,見他頭發灰白,滿臉都是皺紋,而且臉色和那點蒼漁隱一般,也是黑黝黝的,令人一看之下,便不由想到“愁苦”兩個字。


    “嗯,這魯幫主不愧是丐幫的下任幫主人選,就憑這長相。任何一人都沒有他更有資格做那乞丐。”楊過隨口調侃道。


    “哼!楊大哥,你可是看不起丐幫?我娘親可是丐幫幫主呢!”郭芙聽了有些不滿,說道。


    “我最佩服的就是丐幫中人,哪裏會有取笑之意?更何況,我自小也是一個乞丐,總不會自己取笑自己吧。”楊過說道。


    兩人說話間。魯有腳已是到了樹下五六丈遠的地方,手中拿著一根晶瑩碧綠的竹棒,開始一招一式演練起來。[]


    楊過望了那根竹棒一眼,心道:“這就是丐幫名聞天下的打狗棒麽?”


    郭芙本來對打狗棒法頗為好奇,此時便睜大了眼睛去看。但她看來看去,隻覺得魯有腳東一指、西一劃的,也沒何奇妙之處,頓時便失了興致,心道:“娘親說打狗棒法是天下第一等的功夫。看來魯幫主是沒學會了。”


    她轉頭去看楊過,卻見楊過正雙目炯炯地盯視著下麵,不由心中感到奇怪,心道:“楊大哥的武功比我高多啦,連我都看不上魯幫主的武功,他怎地還看?”


    她自是不知,這打狗棒法的招式須和心法口訣配套使用才能發揮作用,她不知心法口訣。自是看不懂魯有腳所練的招式有何奧妙。但楊過不同,他早已熟記心法口訣。此時一看之下,便知其中妙處。


    魯有腳將三十六路打狗棒法反反複複習練,也不知疲倦。


    郭芙卻是看得累了,見母親這麽久了還不來,便趴到楊過耳邊用蚊蚋似的聲音說道:“楊大哥,娘親興許是有事不能來了。咱們要不回去吧?”


    楊過此時早已將打狗棒法的招式記全,隻感這打狗棒法果真是奧秘莫測,隻是他心中卻又有些奇怪,暗道:“這打狗棒法每一招每一式都極是高明,但招式之間卻未免太過零散。若真是臨陣對敵,如何克敵製勝?”


    他心知魯有腳定是還未將棒法盡數學全,自是不甘心就此離去,便道:“郭伯母之前有事在身,現在應已經忙完了,咱們再等上一等。”他剛和黃蓉分開,自然知道黃蓉為何會現在還未到來。


    二人又等了一刻,郭芙突然一拍楊過的肩膀,伸手向遠處指了指,輕聲歡呼道:“我娘親來了!”


    魯有腳也發現了黃蓉的到來,收了竹棒,走過去迎接。


    楊過心知黃蓉可不是魯有腳,他與郭芙在一起,必瞞不過黃蓉的耳目。他剛剛才與黃蓉鬧了不快,那黃蓉豈會容他在旁偷看?


    “哎喲,我肚子有些痛,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方便一下,很快就會回來!”楊過突然捂著肚子說道。[]


    “楊大哥,我娘親很快就要傳授打狗棒法了,你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鬧肚子?”郭芙有些不滿地說道。


    “可能是之前被武家兄弟打的,別問那麽多了,我先下去了。”楊過縱身下了大樹,向林中跑去,很快就沒了蹤影。


    郭芙一個人頓覺無聊之極,鼓起腮幫子生著悶氣。


    楊過一離開了郭芙的視線,便繞路到了另一側,然後飛身上了一棵大樹,藏身於枝葉之內,收斂了自己的氣息。


    黃蓉和魯有腳一前一後走了過來,在樹邊停下。


    楊過透過枝葉的縫隙向下望去,見黃蓉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從郭芙藏身的那棵大樹上掠過,便知郭芙的行跡已被她發現了,不由心道:“幸好我見機得快,我就知道以黃蓉謹慎小心的性格,必不會讓丐幫的鎮幫絕技輕易泄露了出去。”


    雖然原著中黃蓉發現了楊過等人在樹上偷看也沒有禁止,但原著中的那個楊過可遠不像他現在這般鋒芒畢露,要說黃蓉能因為他一番話而對他失去戒心,他可是絕不相信的,相反,他倒認為黃蓉的戒心會更加嚴重。


    黃蓉沒有叫破女兒的行藏,不動聲色地讓魯有腳演練了一遍打狗棒法,然後說道:“魯長老,打狗棒法的招式你已經都學全了,現在我開始傳你口訣心法。”


    魯有腳早已經代理幫主之權管理幫中事務,隻是還未正式接任,所以在他人麵前,他的身份是“幫主”,而在黃蓉麵前,自然就仍是“長老”了。


    楊過在樹上聚耳傾聽。將黃蓉所傳的口訣心法與自己腦中所記對照,發現黃蓉所傳的卻是比自己所記的要少了不少,暗道:“看來黃蓉為了讓魯有腳能盡快學會打狗棒法,已經將口訣和心法簡化了。”


    魯有腳記性不好,黃蓉一連念了多遍他也是記之不全,最後黃蓉說道:“先記這麽多吧。我將打狗棒法的使用之法再傳給你。”


    打狗棒法有絆、劈、纏、戳、挑、引、封、轉八決,攻守兼備,巧妙無雙,黃蓉從第一路開始講起,將每一招每一變都詳細講明,並讓魯有腳試練。


    楊過邊聽邊暗自吃驚,心道:“原來不但前招後招之間有著精妙的變化轉接,而且每一招都有這麽多的變化,如此一來。打狗棒法雖隻有三十六路,但一經施展開來,卻是變化莫測,奧妙無窮。黃蓉稱之為兵刃中的第一等功夫,卻是沒有誇大。”


    黃蓉將打狗棒法從第一路一直講到了最後一路,講完之後,讓魯有腳將所有的招式變化連在一起演練,但魯有腳記前忘後。記中間忘兩頭,黃蓉又提醒了數次。魯有腳始終是不能練全。


    “你在這裏接著練吧,我先休息一會兒。”黃蓉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來到大樹下的一塊大石上坐下,靠著大樹微微眯著眼睛。


    而她所靠的那棵大樹,便正是郭芙藏身的那棵大樹。


    楊過閉著眼睛將三十六路打狗棒法的招式和變化在心中存想了幾遍,睜開眼之後。見魯有腳還在那裏顛三倒四的弄不清楚,不由心中暗道:“多謝你的愚笨了,承你恩情,我卻是已將這打狗棒法學全。他日若有機會,我會還你這份恩情。”


    他又轉過目光去看郭芙。就見她緊張萬分地盯著樹下的黃蓉,連氣都不敢大出,憋得俏臉通紅,不由暗暗發笑。


    又過了一會兒,魯有腳過來問了幾處疑問,黃蓉隨口答了,又道:“魯長老,今日就教到這裏吧,你回去之後好好習練,若有不明白之處,可隨時再來問我。”


    魯有腳應下,然後告辭離去。


    黃蓉從地上撿起一根枯枝,折斷下一寸後拿在手中,然後屈指一彈,那一小截樹枝已是不見。


    “哎呀!”樹上的郭芙捂著額頭痛叫了一聲。


    “已經偷看這麽長時間了,還不給我滾下來?”黃蓉沒好氣地說道。


    郭芙笑嘻嘻地從樹上躍下,埋怨道:“娘親,你幹麽偷襲我?”


    “誰讓你在樹上偷聽的?你不知道這打狗棒法隻能丐幫幫主才能學嗎?”黃蓉將她身上的灰塵拭去,又問道:“你學到了多少?”


    “娘親,魯幫主使的一點兒都不好看,我才不要學!”郭芙說道:“娘親,你幹麽不早點讓我下來,我蹲得腿都酸了。”


    “那是你自個願意的,怎能怪我?”黃蓉笑道:“好了,現在時間已經不早,咱們回去吧。我待會兒還要將幫主之位傳予魯長老,你要不要去看看傳位儀式?”


    她卻是知道郭芙愛玩鬧的性子,便隨口說道。


    “好啊!”郭芙歡快地應下,不過轉眼又道:“不過我還要在這裏等楊家哥哥。”


    “過兒也在這裏?”黃蓉不由一驚,忙轉目四望。


    “楊家哥哥是和我一起來的,不過他在娘親來之前就已經離開了,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郭芙哼聲說道。


    黃蓉聞言,這才放下心來,說道:“興許過兒已經將你忘了,我們到前麵去看看他在不在吧。”


    郭芙點了點頭,和黃蓉一起向前麵走去。


    “芙兒,你覺得過兒怎麽樣?”黃蓉邊走邊狀似無意地問道。


    “很好啊,武功既高,又知道很多好玩的事情。他與以前在桃花島上之時相比,可是完全不同呢。”郭芙回道。


    黃蓉看了女兒一眼,又繼續問道:“那過兒與武家兄弟相比,又是哪個更好一些?”


    “大武哥哥和小武哥哥也很好啊,不管我說什麽,他們都會聽我的。”郭芙回了一句之後,突然警醒了幾分,有些懷疑地問道:“娘親,你怎麽了?幹嘛突然問這個呀?”


    “沒什麽,看看你們相處得好不好。”黃蓉說道。


    楊過聽著對話聲漸漸遠去,心中卻是疑惑起來,暗道:“黃蓉為何突然關心起我來?還拿我和武氏兄弟相比?”皺著眉頭想了一陣,突然間醒悟過來,又想道:“莫非是郭伯父提了我與郭芙之間的婚事問題?”


    他越想越覺得大有可能,原著中郭靖便當著眾人的麵提出了婚姻之事,由此才引發了之後一係列的風波。現在郭靖如原著中的一般為他許下親事,也是預料之中之事。


    “若真是如此,我該如何去做呢?”楊過不自禁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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