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誌常性烈,他若是留下來,不但於事無補,反而易生事端。大師不妨將他放走,單獨留下趙誌敬。”楊過說道。


    金輪國師說道:“老衲正有此意。”


    楊過道:“不過這樣一來,那李誌常必不肯獨去,多半要和大師以命相搏,以求與同門患難與共。”


    金輪國師皺眉道:“若當真如此,卻是一件麻煩事。”


    楊過說道:“解決此事倒也不難,大師隻需將他製伏,交由在下將他帶走即可。”


    金輪國師點頭道:“這倒也是個法子,如此就勞煩楊居士了。”


    楊過說道:“舉手之勞而已,大師隻要記著在下的心意就好。”


    金輪國師不由笑道:“楊居士放心,我已經命人去辦你的事情了,必不會讓你失望。”


    兩人商議好了解決之道,金輪國師回轉,向李、趙二人問道:“怎麽樣?兩位道長可是商量好了?”


    二人觀點不一,一直都爭執不下,自然是沒有商量好的。


    趙誌敬正想開口說些緩和的話,李誌常卻已經搶先說道:“貴王爺的難題我們解決不了,大師還是另請高明吧。”


    金輪國師目光一寒,問道:“你們不再多考慮一下嗎?”


    李誌常說道:“我們早已經考慮清楚了,大師還是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金輪國師沉聲道:“兩位道長既是如此不識抬舉,老衲為了維護王爺的威望。也隻好對二位不留情麵了。”言罷一步邁出,雙掌向前推出。


    李、趙二人雙劍齊出,向金輪國師掌心刺去。後者雙袖一拂便將長劍震開,然後探出雙手向下一按。


    金輪國師出掌時距離二人尚有五尺之遠,但雙手按下去之後卻是按在了二人的肩膀之上,其身法之快,無疑已臻絕頂。


    李誌常和趙誌敬二人隻感肩上重如山嶽,幾欲將身上的骨骼壓折,心中大驚的同時。忙全力運息相抗。


    這時二人雖仍手持長劍,卻是連一絲多餘的力道也分不出了。


    金輪國師逐分加重力道,直到二人的身體開始顫抖。才陡然將左手一收。


    李誌常猝然之下,不及收力,身體立時便向上彈去。


    金輪國師微微一笑,左袖拂出一股柔力。拂在李誌常的胸前。說道:“去吧!”


    李誌常不由自主地便騰空向後飛出,落地之時,正好落在楊過身邊的馬上。


    楊過一拍馬臀,健馬揚蹄向前奔去。


    李誌常全身麻木無力,隻能任由馬匹帶著他遠去。


    金輪國師轉回視線,又收回右手,向趙誌敬問道:“趙道長現在可願隨老衲前去拜見王爺?”


    楊過和李誌常騎馬奔出一裏,李誌常已經恢複正常。他調轉馬頭便要回返,卻被楊過攔在前麵阻下。


    李誌常著急地說道:“楊過。你快讓開,我要回去救趙師兄出來!”


    楊過問道:“你回去之後當真便能從蒙軍之中將人救出?”


    李誌常說道:“即便是無法救出,我也要前去一試。”說著話已是繞過楊過,向回路奔去。


    楊過這次卻並未再次攔阻,而是揚聲道:“李道長,你莫非是與趙道長有深仇大恨?”


    李誌常不由一勒馬韁,轉頭問道:“你此話何意?”


    楊過歎道:“那金輪國師既然未傷你分毫,顯然對你們二人並無殺意。我費盡唇舌才讓那金輪國師答應放你離開,你現在回去壞了我的籌劃不說,還會連累趙道長為此喪命,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結果嗎?”


    李誌常聞言不由沉默下來,他剛才隻是情急之下無暇多慮,現在仔細一想,自然能明白楊過話中的意思。


    金輪國師現在是有求於他們二人,故還能對他們手下留情,若是他一意不從,定會激得金輪國師生出殺機。


    楊過察言觀色,見他已經想通,便又說道:“此事我們二人都無能為力,還是盡快回到山門為緊。”


    李誌常問道:“你與那蒙古國師是何關係?他為何肯聽從你的勸說?”


    “怎麽?李道長是在懷疑我嗎?”楊過搖了搖頭,說道:“那金輪國師有把柄在我的手中,我隻是和他做一個交易罷了。至於是何把柄,請恕我不便明說了。”


    李誌常這時想到楊過在英雄大宴上力挫蒙人,怎會與蒙古人勾結,不由在馬上鞠躬行禮,歉然道:“你救了我一命,我卻還懷疑於你,實在慚愧!”


    楊過說道:“可以理解,若換做是我處於道長的位置上,也會產生懷疑。”


    李誌常又問道:“你既是有他的把柄,為何不將趙師兄一並救了?”


    楊過無奈道:“我所能做到的也隻有這個程度了,那金輪國師可不會對我言聽計從。”


    李誌常希望落空,不由望著蒙軍的方向歎氣。


    “李道長,你不是還有急事嗎?我們該出發了。”楊過說道。


    李誌常聞言又歎了一聲,說道:“走吧,此事也隻能交由師門處置了。”


    兩人快馬向前馳去,中途幾乎並無停頓,到得天黑十分,已馳出數百裏地。


    “咱們在這裏休息一下吧,馬已經累得快不行了。”楊過放慢馬速,說道。


    黃瘦在途中被楊過暗暗輸送內力調養,尚能繼續堅持,不過李誌常胯下的那匹馬卻已經開始口吐白沫了,再奔跑下去,非得累斃不可。


    李誌常心中無奈,但也隻得停身下馬。


    二人所處的是荒無人煙的曠野,也無法換馬,隻得在原地等著,看馬匹何時能夠緩過勁來。


    楊過輕輕地撫摸馬背,暗中輸出一絲內力助那匹累脫的馬恢複氣力,口中問道:“李道長,不知馬真人身患何病?”


    李誌常沉默了片刻,才悲然歎道:“大師伯於一年前忽患頭疾,遍請名醫不治,而且夜中常感劇痛難眠。如此境況維持了半年左右,大師伯心力交瘁,身體極度惡化起來,又開始難以進食。直至最近的數月,大師伯的神智已漸漸不清,全靠師父和幾位師伯、師叔以內力來延續生機。此次病情又重,恐怕是……”


    楊過聽著聽著,便不由心中悲痛莫名,眼中直欲落淚,實不敢想象馬鈺如今是何等的境況。


    李誌常說完之後二人都開始沉默起來,誰也無心情繼續說話。


    過了兩三刻之後。


    “好了,這匹馬現在可以慢慢走路了,咱們到前麵看看有無客棧投宿。”楊過強行抑製著自己的悲傷情緒,深吸了一口氣,背向李誌常說道。


    李誌常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猶豫了一會兒,又是說道:“師父早就已經後悔了。”


    楊過身子不由一震,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什麽?”


    李誌常牽著馬匹在前而行,話語隨風傳來:“你離開教中之後,師父一開始還很是氣憤,不過時間一久,他老人家便時常長籲短歎起來,有時還會去你住的房間中一坐就是數個時辰。你那間房子,師父特意留了下來,並未讓其他弟子居住,而且房間中的物品也未更換過一件。”


    說到這裏,他又是一歎,然後接著說道:“師父對你的情緒從不會在我們一眾弟子麵前顯露,但我一直隨侍在師父身邊左右,這些事情又怎能瞞得過我?雖然師父對你認歐陽鋒為父之事尚有些耿耿於懷,但我知道,他對當年之事已經感到後悔了。”


    “楊過,不管以前你和全真教有何過結,但現在大師伯病危,師父也已經年邁,你有什麽心結也都該放下了。有時間的話,還是回去看看大師伯和師父吧,相信他們兩位老人家都會歡喜的。”李誌常最後說完之後,便停下腳步,轉頭望著他。


    楊過的腦中一直閃現著馬鈺和丘處機教他武藝的場景,二人的一言一語都猶似還在眼前,再聽著李誌常感慨的言語,心中一直築起的堅強和冷漠之牆,便在這一刻,轟然斷裂,倒塌開來。


    “我一定會去的!”楊過眼中淚光瑩然,語氣堅定,又說了一句:“多謝你了,李道長。”


    李誌常欣然道:“有許多話、許多事,師父無法說,也無法做。身為弟子自然要在這個時候為師解憂,你說呢?”


    二人行出數裏,總算見到了一個鎮子,便在一間客棧中留宿了一夜,讓店家好好喂養馬匹,以令馬匹盡快恢複。


    第二日,二人又毫不停歇,又急趕了數百裏路,總算在天色又黑之時,來到了終南山腳下。


    闊別一個多月,楊過再看山上的一樹一木,心中莫名地溫暖起來,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喜色。


    這種溫暖,這種喜悅,無關乎山,無關乎景,隻關乎山中之人。


    不過他這種喜悅很快又被心頭的抑鬱衝散,臉色又變得沉痛起來。


    這種沉痛,自然也在於山上之人。


    “上山吧。”李誌常見他久立不動,開口說道。


    楊過平複了一下心情,牽馬而上,至半山腰時,向西邊的那處樹林看了一會兒,然後便又收回了目光,繼續向山頂而去。


    二人很快便到了山頂,這時夜幕已完全落了下來,山頂的四處燃起了點點燈火,與天上的繁星相互映照。


    楊過望著眼前一片靜默肅穆的道觀,既感熟悉,又大是陌生,偶然間抬頭,天際正有一道流光劃過,眼淚頓時便無聲無息地流了下來。(未完待續。。)


    ps:感謝頂頂頂汪峰的打賞!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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