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臂被以最為極限的角度壓製在頭頂之上, 關節交錯處因為過度扭曲傳來一陣陣的疼痛, 那讓埃及的王弟將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刺痛的肘關節之處。


    強硬地按住他的手腕的淺褐色的有力的手沒有絲毫放鬆的意思,他卻不敢掙紮,肩上和肘上傳來的陣痛讓他很擔心自己隻要稍一掙紮, 手臂就有脫臼的危險。


    為了緩和被壓製在頭頂的雙臂彎曲的弧度,遊戲不得已盡力弓起後背, 可是這樣又讓他呼吸有些困難,稍微放下身子雙臂又是一陣刺痛。


    他的身體以略微弓起離開柔軟的床鋪的弧度艱難地停滯在一個困難的姿勢。


    知道無法靠自身的力量擺脫這種艱難的姿勢的年少王弟不滿的目光瞪向將他壓製成這幅模樣的罪魁禍首。


    因為憋屈而氣鼓鼓的模樣, 連帶著本就圓圓的頰都氣鼓了一些, 越發顯得圓滾滾的。


    雖然是一副讓人忍不住很想掐上一把的模樣,但是年輕的法老王卻沒有看見。


    他閉著眼,俯下的額頭近乎貼在遊戲的頰上。


    他就保持著這樣強行壓製著他的王弟的姿勢, 閉著眼, 臉上神色不動,似乎在想著什麽。


    黑色的細長睫毛偶爾動一動, 在掠過白色的頰的時候帶給人一種癢癢的感觸。


    隨著貼在遊戲頰上的額頭而同樣垂落在頰上的純金色的發絲仍舊帶著與生俱來的那一絲銳利的痕跡, 幾根極細的純金發絲刺得遊戲的眼角隱隱有些癢痛。


    呼吸時吐出的溫熱的氣息掠過白色的頸上細小的絨毛,不知為何帶起一抹湧入身體的顫栗感。


    瞪了亞圖姆半晌卻因為亞圖姆根本看不見而徒勞無功,年少的王弟一時氣苦,可是雙手被壓製得死死的動一下都動不了。


    遊戲琢磨了一下,幹脆使勁動了動腦袋, 用自己的頭撞了撞亞圖姆的額頭。


    當埃及的少年王從沉思中醒來微微抬起頭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眼的便是他家王弟一臉不忿地瞅著自己的目光。


    亞圖姆哼了一聲,手上毫不客氣地進一步使力。


    遊戲疼得唔了一聲, 立馬把怒氣衝衝地瞪著亞圖姆的目光收回來,墨染似的大眼睛滴溜溜轉了轉,落在亞圖姆臉上的時候,露出了小心翼翼的討好討饒的神色。


    轉眼間便學會了審時度勢的埃及王弟表示現在形勢比人強,服個軟而已無所謂。


    一貫寵愛自家王弟很吃這套的少年王雖然仍舊是神色未變,手上的力道卻是鬆了幾分。


    看著那雙眼巴巴地瞅著自己滿是期望的眼,少年王右手的指尖按在對方的眼角上,淺褐色的指腹輕輕回來摩擦了幾下,落在對方臉上的緋紅瞳孔帶上幾許意味不明的神色而突兀地顯得暗深了幾分色調。


    他再一次低下頭,那是近得近乎鼻尖相觸的距離。


    墨染似的瞳孔睜得大大的看他,仍舊是清亮見底,他能清楚地看見自己倒映在瞳孔深處的影子。


    那讓他自看見他的王弟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奔向那個人的身邊以來一直都焦躁不已的情緒忽然間好了很多。


    細長的睫毛半垂下來,讓銳利的緋紅瞳孔柔化出一點光的痕跡。


    他的臉進一步低下去,低到遊戲幾乎以為他會就這樣親吻下去的地步。


    可是顏色頗有差異的雙唇已經貼近到了薄薄的隻有一張紙片的距離,卻仍舊沒有接觸在一起。


    年輕的法老王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不再動,隻是用那雙火焰灼燒般的瞳孔灼灼然注視著他的王弟。


    本還有些困惑的黑亮瞳孔靈活地轉了轉,看著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的緋紅的眼,遊戲突然就醒悟了過來。


    他一刹那間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至於嗎?


    他如此腹誹著某個法老王的小心眼,終究還是不敢違逆對方的意思。


    雖然雙臂被壓製在頭頂無法動彈,頭還是能自由活動的,所以少年王的意思也就很明顯了。


    年少的王弟乖乖地抬起頭,主動將自己的唇貼上少年王那近得近乎看不出距離的有著銳線條的深色的唇上。


    親一親,縮回來。


    睜開眼瞅著那雙仍舊是不動聲色盯著自己的卻明顯帶著不滿的鮮紅瞳孔,王弟隻好再一次抬起下巴。


    再親一親,繼續親親。


    眼見著年輕的法老王在他貓舔似的親吻下眼睛漸漸眯成了細長的模樣,遊戲鬆了口氣縮了回去。


    雖然隻是一個抬起下巴的輕微的動作,但是身體本就因為雙臂被向後壓著呈現艱難的弓形的姿態,一仰頭,呼吸就更加困難了一些。


    少年王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眯得細長的緋紅瞳孔盯著此刻已是呼吸急促的王弟,按著對方手腕的手緩緩地鬆開。


    他更深地俯下身,手臂剛剛得到自由的遊戲還以為他這次是真的要親吻下來而下意識閉上眼。


    可是下一秒,卻有一隻手按在自己的後腦,連帶著另一隻按在自己後背上的手以一股大力將他重重地按進年輕的法老王的懷中。


    遊戲略帶詫異地睜眼,越過眼前淺褐色的頸,他看見了房頂華美的雕紋。


    他的手下意識按在那雙抱著他的淺褐色的手臂上,突然意會到自己領會錯了,亞圖姆沒有親吻他的意思,頓時尷尬得臉都微微發紅了起來。


    可是還沒重重地吐出那一口覺得尷尬的氣,他被亞圖姆抱緊的身體突然就一僵。


    “王、王兄……”


    他結結巴巴地喊了一句,雙手下意識扣緊了抱著自己的雙臂。


    白色的手指深深陷入淺褐色的肌膚之中,他的身體卻是僵硬得厲害。


    某種尖利的東西惡狠狠地叼著他毫無防備之力的耳垂,敏感的耳部將那種因為銳利堅硬而帶給人的可怖感放大到了極致,讓王弟不禁想到下一秒自己的耳垂是不是就會被那種尖利的東西撕裂。


    這一刻遊戲隻覺得自己像是被獅王叼住喉嚨的獵物,動也不敢動一下。


    何況亞圖姆本就是整個身體都壓在他身上,重得讓他根本沒法動彈。


    年輕的法老王沒有回答他的王弟的呼喚。


    他的牙齒此刻正毫不客氣地輕輕地在王弟軟軟的耳垂上磨動、齧咬著。


    剛才隻是一時看到那微微發紅的細小耳垂不知為何輕輕一動,卻竟是帶得他某種奇異的情緒也跟著動了一動,想也沒想就一低頭含住了那近在唇邊的白色的耳朵。


    本是打算狠狠咬上一口就鬆開,就像上次他咬住王弟的脖子一樣,留下個深深的印記。


    可是當齒尖落到耳上的一瞬,那種完全不同於頸部的柔軟到不可思議的感觸讓他下意識放輕了咬下去的力道——與其說是咬,反而更像是用齒尖摩擦一般。


    他還在猶豫著是算了還是狠狠咬下去,突然感覺到瞬間在自己懷中僵硬的身體,突然湧上來一種奇異的情緒讓他故意放輕了力度卻又是毫不客氣地不停地齧咬著那隻被他含進唇中的耳朵,還惡意輕輕舔舐了一下。


    被他抱著的王弟不安地扣著他的手臂,卻不敢掙紮。


    白色此刻卻是泛紅的柔軟的耳垂可憐兮兮地在他牙齒下動了一動,又微微顫了一顫。


    亞圖姆忽然覺得莫名的胸口跳了一跳,想也沒想最後一口再也沒有放輕力道狠狠咬了下去。


    不出意外聽到遊戲痛得唔了一聲,年輕的法老王這才滿意地鬆口。


    他側著頭看著同樣側過頭來看著他的遊戲,那雙黑亮瞳孔轉過來看著他,其中有著明顯的不滿還隱藏著幾分委屈無聲地控訴著他的神色。


    年輕法老王的心情突然大好了起來。


    緋紅色的瞳孔再一次細長地眯起來,在黑色的睫毛的對比之下越發豔麗的鮮紅色調像是發光一般透出來。


    薄薄的暗紅色調的唇,以一種極其銳利而又傲氣的弧度展開。


    “朕說過,準你咬回來。”


    年輕的法老王這麽說著,看也不看遊戲,自顧自地閉上了眼。


    而遊戲繼續盯著他繼續無聲地用眼神控訴他了半晌,發現一直對方閉著眼一動不動隻是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時不禁愕然。


    他這是……睡著了?


    就這麽壓在自己身上睡著了?


    他難道就不知道他很重麽麽麽麽麽——


    一時氣急的年少王弟使勁想要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家夥,在成功地將亞圖姆翻過了半個身子側躺在了床上之後,他身子一拱一拱的,費了老大勁兒才一點點從亞圖姆的雙臂之中拱出來大半個身體。


    他停下來喘了口氣,然後手腳並用準備爬起來。


    誰知道王弟剛一撐起上半身,大概是因為缺乏抱枕的溫暖而察覺到有什麽不對的少年王的手忽然動了動,然後半睜開了眼,隻是明顯還睡得迷迷糊糊的,連睜眼都很費勁的樣子。


    那半睜的緋紅的眼左右一晃,落到正要爬起來的遊戲身上,頓時一定。


    長臂一舒,將遊戲整個人一把拽回去重新摔回了床上。


    抱住,閉眼,繼續睡。


    費了半天勁兒,喘了半天氣兒,在最後一刻卻是徒勞無功的王弟頓時氣得夠嗆,一張白淨的臉都憋得通紅起來。


    雖然很生氣,遊戲卻沒有用力掙脫亞圖姆抱著他的雙臂的打算,因為那樣一定會吵醒亞圖姆。


    他想讓亞圖姆安安靜靜地睡會兒。


    自從被抓進了奴隸窟那一天,亞圖姆肯定就沒能好好休息過。


    然後連接著和邪神的戰鬥,一路趕回王都,接著又是和迪亞的大戰。


    然而昨晚在結束和迪亞的戰鬥之後,亞圖姆就是一分也沒有耽誤地直接在那幾個大神官的簇擁之下離去處理堆積起來的政務,一直到現在全部處理完了才肯回到休息室中……


    這種強硬的意誌實在是不知道讓遊戲說什麽才好,現在將亞圖姆吵醒他怎麽都不忍心。


    年輕的法老王閉著眼陷入深深的沉睡之中,眉心舒展開來,那是一張毫無防備的的麵容。


    它讓那輪廓分明顯得頗為銳氣的麵部線條都放柔了開來。


    或許隻有這時候,少年王威嚴而肅冷的臉上才透出一絲剛成年不久的少年稚氣的痕跡。


    縮在少年王懷中的王弟仰著頭看著那張近在眼前的俊美麵容,終是忍不住伸手,指尖戳了戳那淺褐色的頰。


    看著那淺褐色的頰被他按下去又彈回來按下去又彈回來,而亞圖姆卻是動也不動時,遊戲更是得寸進尺用手指掐住了亞圖姆的頰。


    遊戲捏著那淺褐色的臉上的頰,手指使勁搓一搓,揉一揉,將那張俊美的麵容揉捏成奇怪的模樣。


    因為過於疲憊而睡得死死的法老王隻能任由自家王弟對自己尊貴的臉為所欲為。


    “你啊,還是什麽都不記得的時候比較好。”


    玩得不亦樂乎的遊戲突然想起了還在那個地下奴隸場的時候,失去記憶的亞圖姆安靜地讓自己喂他吃東西的聽話模樣。


    ……雖然就算那時除了喂食之外其他時候還是那麽拽啦……


    這樣一想,揉著那淺褐色的臉的手指更是用力將少年王的頰扯開。


    就算這樣,王弟還尤不解氣,衝麵前那張被他揉搓扯開變得怪模怪樣的臉齜了齜牙。


    不就是吃準了自己不敢真的咬他嗎?


    遊戲如此不忿地想著,磨了磨牙,一股氣衝上來,張嘴就湊過去。


    隻是在那雪白的牙齒即將落在和它顏色完全相異的淺褐色臉頰前的一瞬又遲疑地停頓在空中。


    有賊心沒賊膽的埃及王弟嘴大張了半晌,最終還是蔫頭蔫腦地合上嘴縮了回去。


    好吧,他不敢就是不敢。


    再說要真在埃及的法老王臉上留下那麽個明顯的齒痕,賽特絕對會立馬來找他麻煩肯定會大吼他一頓。


    法老王丟了臉,他這個王弟也跟著丟臉是不是?


    如此給自己的找借口安慰自己的王弟不知道是根本沒想到他完全可以在亞圖姆肩上或是其他被衣服遮住的地方狠狠咬幾口泄憤還是有自我意識地避開了這另一個選項。


    悻悻地重新躺下去,仍舊是半側著身體的姿態。


    遊戲看著那張仍舊在沉睡中的麵容,再一次伸出手,摸了摸那張即使透出幾分疲憊仍舊年輕而傲氣的麵容。


    他的目光稍微黯了一黯。


    “……你在生氣嗎,王兄。”


    他說,喃喃低語。


    似乎是疑問句,卻是已經自我肯定的語氣。


    肯定是會生氣的啊,畢竟他說出了那樣的話。


    可是他隻是在訴說一個事實而已。


    邪神被成功地打敗,會跟著死去的自己自然無法回到王宮。


    若是失敗,那就更不可能……


    若是不能好好地道別了結一切,那麽他這一次回到王宮還有什麽意義?


    搖晃的燈光熄滅了下來,夜色將大地籠罩,一切逐漸歸於平靜。


    …………


    然而,第二日陽光普照的清晨。


    “王兄!”


    年輕的法老王任由身邊的侍女們忙綠著給自己穿戴服飾,側著頭理都不理那個遲他很久才醒來此刻正跪坐在床上怒氣衝衝地衝著他放肆無禮地大喊的王弟。


    “這些是什麽啊,王兄!”


    一覺醒來卻發現自己掉進了挖得深深的陷阱裏的埃及王弟衝著少年王高高地舉起了他的雙手。


    兩個漆黑色調上雕琢著神秘而複雜的符文的與其說是手環其實更像是手銬的東西牢牢地圈在了埃及王弟的手上。


    烏黑的色調和白色的手腕呈現出異常鮮明的對比。


    年輕的法老王繼續無視他的王弟對他不滿地質問,當一位侍女將鮮紅的披風為他披上之後,一側身,鮮紅披風頓時就飛揚起來。


    下一秒,想要邁步走向安靜地等在門口的馬哈特大神官的法老王那鮮紅的披風的一角就被跳下床來的王弟死死拽住了。


    王弟赤裸的腳踩在地上,白色腳腕上扣著兩個和手腕上一摸一樣的烏黑腳環。


    “幫我弄下來,王兄,你知道我最討厭這種東西,我會生氣的!”


    他還有很多事沒做完,魔力被封印住了讓他怎麽去做!


    “王弟殿下,這些是為了封印住邪神的邪惡黑暗力量,請您暫時忍耐。”


    就在年少王弟拽著法老王的披風死活不放他走的時候,站在門口的馬哈特大神官苦笑著開了口。


    “我們會盡快和大祭司商量出不傷害您又能封印邪神的辦法的,所以無論如何這段時間,請您……”


    那四個用來封印魔力的咒銬環是西蒙大祭司花了很大的精力和心血製作出來的,最關鍵的是環內側烙印著被太陽神拉祝福過的最強力的符文。


    大祭司希望能用它們暫時鎮壓住邪神的力量,避免邪神奪走王弟的身體,從而有更多的緩衝的時間讓他想出解決一切的辦法。


    “可是我不喜歡這樣,幫我打開,王——”


    尚未來得及說出口的後半截話被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王弟揪著自己披風一角的手,少年王突然一個轉身,俯下身來。


    淺褐色的雙手一下子牢牢捧住遊戲的頭一把拽過來,法老王深暗紅色調的唇貼上去將他的王弟尚未來得及說出後的後半句話幾乎是以可以用惡狠狠來形容的姿態強硬地堵回口中。


    狠狠的一吻結束。


    少年王直起身來。


    “閉嘴。”


    年輕的法老王說,高高昂起的頭,用近乎命令的口吻對他的王弟下達了命令。


    “給朕老實待在這裏。”


    然後,也不容對方反駁一個字,緋紅的銳利瞳孔最後瞥了一眼。


    他再一次轉身果斷離去,鮮紅披風隨著他大步的離去而翻飛不休。


    而在前一秒被突然襲擊從而導致拽著紅色披風的手下意識鬆開的王弟在呆了半晌之後終於反應過來。


    想跟出去,卻發現門已經被關得緊緊,怎麽都推不開。


    遊戲憤然使勁錘了錘了門。


    “這種突然襲擊太過分了王兄——”


    為什麽他又被關起來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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