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第二卷終於完成了,覺得小蘭花前麵的片段眼熟的人不用懷疑了,當初第一卷的時候小魷魚的夢境就是我用這章裏麵的內容改出來的。


    順便撒花慶祝一下亞瑟王朝的杯具結束!(←此人已瘋)


    接下來是慣例的半個月休息期,因為還有Justlooking和獨角獸至少要各更新一章,並且Fate的第三卷也需要讚點存稿,所以本文的下次更新至少要等到12月2日了(隻會遲不會早……)


    另:空軌依舊是六天一更。


    於是允許我放鬆下去喘口氣去……真是的,越寫越累,考慮L姐的那篇FF和Fate混合體要不要放到薇薇安三部曲的第一部CG(反叛的魯魯修)完成後再去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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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沒有親眼見過,恐怕不管是誰都想象不出,那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優美地方。


    乍一眼去,入目的是半邊是滿眼燦爛的金黃,而半邊則是碧波粼粼的幽藍湖泊。


    青色的樹幹在耀眼的金色中隱隱綽綽,地麵芳草茵茵,各種絕對不會出現在外界的灌木叢和鮮花點綴其中。


    芬芳的氣息混合著泥土的芳香湖水的清冽縈繞於鼻翼。


    和煦的光線自樹葉的間隙投射而下,映得周圍的環境有一種朦朧的暖意。


    風拂過,樹葉震動的沙沙聲如同不知名的歌手所低吟淺唱的呢喃,配合上偶爾滑過湖麵上空轉入樹林的飛鳥清越的鳴聲,形成了一種玄妙而優美的旋律。


    而從樹林的縫隙中,隱約可以看見一片空地,而空地邊沿靠近湖邊方向的一棵樹下,正倚坐著一名女子。


    她穿著一身輕便的綺族傳統便服,一頭烏黑的長發上沒有任何的裝飾,隻是那樣如流水般披泄而下,而在她旁邊放著兩個水瓶還有一個上麵擱置著汗巾的果籃,幾隻樹林中常見的小動物正在她的周圍鬧騰著。


    而女子正微垂著頭,隨意的曲起一條膝蓋,翻閱著放在膝蓋上的書籍,時不時的翻過一頁。


    如此祥和而安寧的場景,是那樣的熟悉。


    就好像隻要出聲,那名女子就會抬起頭看過來,然後露出代表著她心情很好的微笑,開口喚他“蘭斯”,然後遞過一邊的水瓶和汗巾。


    但是張開的唇,最後卻隻能沉默的合上,一如那雙在探出後頹然垂下的手。


    因為明白,眼前的一切不過隻是一個虛影——源自於他的記憶,僅僅隻是看得到聞得到卻碰觸不到的影像而已。


    因為知道,整個世界,能真正讓他碰觸到的,除了那空曠無比的王座之外,再無它物。


    沒錯,此刻的他所擁有的,隻有這空曠寂寞的英靈王座。


    位於時間軸之外,就連次元都無法涉及,過去與未來也幹涉不到的特殊存在。


    在被世界的法則所召喚之前,作為這個空間王座的主人,所能做的,隻有等待。


    無法離開王座,隻能靜靜的等待。


    就在這個可以反應內心印象的世界中,獨守王座,千秋萬世的等待著。


    等待著,“世界”的再一次召喚。


    因為時間,對於這個空間來說,早就全無意義。


    、


    曾經反反複複的,夢到不相同的,不連貫的,破碎的畫麵。


    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那畫麵之中所出現的,同一個人。


    即使和太陽的碎片相比較起來,也絕對不會遜色到什麽地方去的,砂金色的發絲。


    擁有著無比硬度還有清澈度的,仿佛經由精靈的巧手所雕琢過的,金青色的雙眼。


    那是對於他來說,如此耀眼的存在。


    想要去碰觸,想要去追隨,甚至……想要去保護。


    這樣的心情……到底是什麽呢?


    他不明白。


    他知道的隻是,在每一個做夢的夜晚,當他在夢境中向著那個人伸出手,並且以為會握住對方的瞬間,夢總會醒來。


    而他,隻能睜開眼看著空落落的手,再難入眠。


    這樣下去不行。


    他這樣的告訴著自己。


    然後,他鼓起了勇氣找到了撫養自己長大的,身為湖之秘境的主人同時也是他的養母的薇薇安·Vi·不列顛尼亞。


    再之後,他終於離開了湖之秘境,踏上了尋找的旅程。


    沒有名字,沒有聲音。


    唯一擁有的,隻有那人仿佛刻入腦中的模樣。


    再然後,他和她在塞利頓森林之中相遇了。


    而彼時最初的見麵,他尚不知曉她的身份


    從小到大,他能看到常人所無法看到之物——而到了後來他才知曉,這種特殊是因為他體內那四分之一綺族血脈的關係。


    也正式因為此,才會在茫茫的人群中,第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特殊”的存在。


    非關外表,非關性別,非關物種。


    隻是單純的,被那一份特質所吸引。


    現在回憶起來的話,才恍然驚覺,原來,其實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的心其實就已經給與了他指引——隻是,那個時候的他,終究還是忽略了過去,從而錯失。


    而一旦錯過,就是終身的錯失。


    為了追尋著自己夢境中的那個身影,他忽略了心的指引,於是……


    錯過的,終究錯過。


    、


    即使已經過了不知多久的時間,蘭斯洛特依舊可以很清晰地回想起當時那個時候的場景。


    那段讓他此後的人生徹底褪色的遭遇。


    在進入卡莫洛特的時候因為幫桂妮薇爾擋了一箭而陷入了昏迷,而在迷迷糊糊的時候也曾感覺到發生過什麽事情,而等到清醒過來的時候卻得知自己已經人在湖之秘境中最初的小屋之中。


    因為無論如何都找不到自己的養母,而好不容易找到了師傅後,卻被告知“一切已塵埃落定。桂妮薇爾已因‘不貞’之名而被判處‘火之試煉’。”


    錯愕是第一反應,然後隨後的反應就是不信——以他對桂妮薇爾的了解,這種事情怎麽可能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因為在萊戈拉斯先生的幫助下,他已經回憶起了在他意識不清的時候所發生的一切。


    是他害了她……


    明明在當初知曉了她身為“王妃”這一身份的時候,就應該約束起自己的全部心思的。


    但是最初僅僅隻是想要在能看到她的地方默默的守護就可以了,所以才會去競爭騎士團的首席。


    隻是每次越是接觸,對於那位大事精明小事迷糊偶爾會孩子氣的掀桌暴走但是最後總是可以將事情完美處理完畢的女子,自己的心就越無法控製。


    甚至他也能感受的到,對方也是同樣的心意。


    隻是他們同時也很清楚這種感情,是不應該存在和外顯的——於是理所當然的繼續壓抑。


    因為,她和他的身份。


    並非“女人”,也不是“人類”,而是支持王治世的,名為“王後”的那個部件。


    而他,也並非“男人”,也不是“人類”,而是為王盡忠的,名為“騎士”的那個部件。


    陪伴著“完美的王”的“高貴的王後”。


    侍奉著“完美的王”的“完美的騎士”。


    他和她,隻能以這種受人期待,受人矚目的方式活下去,並為此而死。


    他和她的人生並不屬於本人,而屬於追隨著“王”並為此而獻身的全體人民。


    忠義兩難全。


    應該冷酷到底,貫徹理念而舍棄自身的感情?


    還是舍棄忠義,為愛戰鬥而放棄騎士的榮耀?


    現在……終究是到了要讓他做出一個選擇的時候了。


    而他的選擇,則是……


    “弗瑞伊,你確定要這麽做麽?”


    麵對他的選擇,萊戈拉斯並不讚同,“一旦真這麽做了,你的榮譽你的名聲就全毀了。而且,也不一定能夠成功。”


    “謝謝萊戈拉斯先生您的關心。我已經考慮好了。”


    而他,則是在下定了決心之後露出了微笑,“我很清楚。如果不去做的話,那麽在往後的歲月之中,我也不可能會比現在更加的後悔。”


    “……哎……果然不愧是薇的養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一樣的固執。”


    似乎是放棄了一般,萊戈拉斯遞給了他一枚指環,“這是薇讓我轉交給你的。如果你決意去救人的話,就把這個給你。不過老實說,薇也說過,你成功的可能性真得不大。”


    “有些事情,不去試試的話,誰都無法肯定最終的結果會是什麽樣子的。”


    放手一搏,總比什麽都不做要強。


    至少,他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


    、


    在萊戈拉斯先生友情讚助的獨角獸的幫助下,他總算是趕在行刑日期前從最近的湖泊那裏趕到了卡莫洛特。


    雖然有著加赫雷斯和加雷斯的幫助,以及拉莫洛克和高文在暗地裏提供的地形圖還有巡邏路徑圖,但是事實證明,身為騎士畢竟比不上專業的刺客或者盜賊,偶爾客串一下是可以,但是真正做起來總是會出或多或少的狀況。


    努力到最後的結果,也不過就是在屬於教會的神聖火焰點燃的時候,堪堪突破了重圍進入了刑場罷了。


    而那個時候他所麵對的,卻是在解開了身上的鎖鏈後,全身立刻繚繞上了清晰可見的黑色不詳氣息,雙眼一片赤紅,迸發著無盡殺意與戰意,甚至連他都沒有認出來的桂妮薇爾。


    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他無從得知,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因為這突然的變故,加赫雷斯因為閃避不及而被桂妮薇爾一槍穿胸,而加雷斯也在瞬間重傷。而自己如果不是因為反應比較快的話,那麽恐怕也會受傷。


    這種狀況,似乎也曾經發生過,而此刻的狀況恐怕隻會更加的糟糕——而唯一可以期望的,就是桂妮薇爾可以自己盡快的清醒過來。而在那之前,他所能做的,就是一邊慶幸周圍的神聖火焰阻隔了別人的視線,一邊像過去一樣約束她的暴走程度,防止混亂進一步的擴大。


    桂妮薇爾清醒的很快,不過方式卻絕對不是他所樂見的。


    畢竟,不管是誰,即使明知道那隻是一柄沒有傷害功能的儀式匕首,眼睜睜看著它紮入另外一個人的心髒位置,都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即使接住了她軟倒下來的身體,隻聽到了她模糊的一句“盡快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的要求後,就眼睜睜看著她倒入了自己懷中陷入了昏迷。


    而他能做的隻有照辦,帶著她騎上了為了預防萬一而留在卡莫洛特外圍的獨角獸,全力趕往最近的湖泊。


    沒有問題的,隻要能返回到湖之秘境就一定可以找到解決的方法的。


    那麽就算這一世隻能留在湖之秘境也沒有關係,因為他一向都知道她欲求很淡並且從來都不會在意這種事情,哪怕就算是背負上罵名也沒有問題,因為他也從來不在意這種虛名。


    以王的性格一定會原諒的。


    他是這樣相信著。


    “以薇薇安·Vi·不列顛尼亞之名命令!”


    然後就在那個時候,他聽到了自己養母的聲音,“英格蘭地域上的所有人類,皆遺忘屬於‘桂妮薇爾’的真實容貌和相關的事跡。”


    什?!


    思維在一瞬間打結,但是隨後就因為從懷裏的戒指中傳來的暖流而恢複了清醒。


    在理解了那個因為魔力的作用響徹了整個英格蘭上空的聲音所陳述的內容之後,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弗瑞伊。”


    然後,他見到了梅林先生,還有站在他身側的……明顯神色很不對勁,好像被人操縱了一樣的莫德雷德,“把桂妮薇爾交給我。”


    之後的事情,非常的混亂。


    和莫德雷德的交戰之中,因為梅林先生的出手而被搶走的桂妮薇爾突然清醒,然後就那樣一記飛刀割斷了正抱著她的梅林先生的喉嚨。


    而正在和他交手的莫德雷德仿佛突然失去了動力的的傀儡一樣停下了動作,讓他收勢不及錯手重傷了他。


    “被你算計了那麽多次,這次隻是利息罷了。”


    就那樣說著的桂妮薇爾走到了正在發呆的他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知道我們之間不需要那麽矯情,不過還是要說一聲,謝謝。”


    張了張口,他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明明有那麽多想說的話,但是此時此刻,看著她那雙幹淨的看不到任何暴戾的異色雙眼的時候,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方才在刑場的時候我的樣子你也已經看到了,現在我清醒的時間很有限所以長話短說。雖然我知道這對於你來說可能會比較為難。”


    說到這裏的時候,她微微停頓了一下,“但是除了你之外,再也沒有別人可以做到這件事情了。”


    “什麽事……”


    雖然有不妙的預感,但是他還是問了出來。


    “等下我會取出我體內的賢者之石移植到莫德雷德的身上——不用懷疑,他還有救,所以你不用自責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抬頭看向了他,“然後,我要求你趕在我失控之前,用‘無毀湖光’殺了我。”


    “!”


    “你聽我說!我體內已經和聚集著亡靈祈願,懇請破滅的‘世之惡’鏈接在了一起,現在能保持清醒還有行動的機能隻是因為我的情況特殊。原本舉行火之試煉就是為了淨化我體內的這個東西,但是很遺憾的失敗了。為了防止我被聖杯化,隻有選擇肉體抹消……而現在有能力消滅這具身體的,隻有擁有聖劍的人。阿爾托莉亞和高文遠水救不了近火。”


    “可是……”


    為什麽偏偏要是他,要他對她下手,他真的……


    “因為,我不想死在除你之外的人手上。”


    就那樣,她看著他,異常認真得說出了讓他無法去忤逆的話,“這算是我唯一的請求,可以麽?”


    “您真得……很狡猾啊……”


    她這樣,要他如何拒絕?明明知道,他唯一不想違背的,就是她的意願。


    這就算是,對於他的懲罰麽?


    “啊啊……因為是蘭斯,所以我才會這樣拜托的。英格蘭不適合你,蘭斯……”


    在完成了賢者之石的移植後,當他手中的聖劍貫穿了她的胸膛的時候,她就那樣安靜的,麵帶著微笑靠在他的懷裏,注視著他,“等這次的事情結束後,去耶路撒冷吧……就算是,代替我去見識一下那裏的風景也好。”


    “桂薇……”


    他能做的,就是擁緊她的身體,默默無言。


    有什麽東西,在他的腦海中閃過,似曾相識……


    “呐,蘭斯……我從來都不後悔,認識你呢……”


    說完這一句之後,原本似乎想撫上他的麵容而抬起的手,就那樣重新垂了下去。


    “……為什麽……”


    而抱著帶著微笑,就那樣逐漸自自己的懷裏消失的身體,他則是閉上了眼。


    為什麽,一直到現在才會看清楚……


    為什麽,一直要到現在才能完全的記起……


    “桂薇……為什麽……為什麽到現在才讓我真正想起來……”


    飄散著淡淡光芒的光點,逐漸逸散在了空氣之中,懷中隻留下那淡淡的,曾經擁有過的氣息。


    “……我要找的人……想要守護的人……一直……一直……”


    有什麽東西,自眼眶中溢出,然後緩緩滑落麵頰,低落地麵。


    消失無痕。


    “……我所追尋的人,所想守護的人,並不是王……並不是擁有著同樣外表的王。而是……而是你啊桂薇……我的……恩奇都大人……”


    、


    四周原本清晰的景物突然開始了扭曲變形,最後消逝成了一片虛無的時空。


    而不遠的王座下方的地麵,出現了一個閃爍著紅色光芒的召喚之陣。


    同時,也打斷了他的回憶。


    【弗瑞伊,我可以通過阿賴耶讓你契約成為守護者,但是我所能做到的,也僅僅隻有這些了。】


    【僅僅是這樣就已經足夠了,謝謝您,薇薇安小姐。】


    【說真的,我一點也不認同你這種僅僅是為了‘想要再見到她’而和阿賴耶契約的做法,不過算了。既然是你的要求……希望你能得償所願吧……】


    【承您吉言。】


    放棄榮耀,放棄“蘭斯洛特·達·隆司”的真名,隻是為了那唯一的祈願罷了。


    而現在,似乎已經到了當初那契約實現的時候了。


    站起了身,他沒有絲毫猶豫的邁向了那個赤色的召喚之陣。


    能呼喚他“弗瑞伊薩裏恩斯·月歌”這一真名之人,隻有那少數幾個人而以。


    所以他相信,會選擇使用這個名字召喚他的人。


    一定是她。


    想要與您重逢,想要守護在您的身邊。


    這是他,放棄了所有的,唯一的祈願。


    、


    尾聲·重逢·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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