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榮親王在心中有了計較,這邊陸行遠與霍衍也沒閑著,榮親王走後,霍衍這一整日都悶不吭聲,本就話不多的人更顯沉悶,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往事,陸行遠暗自猜測,卻又覺得不像,霍衍不是糾結於往事的人。


    “你……恨榮親王嗎?”猶豫半天,陸行遠還是問出了口,手上抹藥的動作卻沒停。


    霍衍盤腿坐在床榻中間,裸著上半身讓陸行遠擦藥,聞言搖了搖,道:“無恨也無怨,隻是不想與他有瓜葛。”


    陸行遠手指一頓,道:“我給你招來麻煩了?”


    霍衍又搖搖頭,道:“你別多想,我能如此得救確實是出乎意料,若按我原本的打算,未必能這樣全身而退,隻不過他既然知道了我還活著,難免生出些別的心思,我倒希望他當我死了。”


    “當你死了絕不可能,讓你認主歸宗也是天方夜譚,若我猜的不錯,榮親王八成會保你日後的官途,現在你是戴罪之身,他不好動作太大,等過個三年五載,白虎營都尉這個小官職怕是都留不住你了,”陸行遠輕歎一聲,突然有些惆悵:“看來西北也不是安生地方了。”


    “大仇已報,我不必再回白虎營,”霍衍轉身看著陸行遠,鷹眸閃過一絲亮光,道:“既然西北不再是清淨之地,待我恢複自由之身,你與我一同歸家可好?”


    “你……家?”陸行遠愣住。


    霍衍伸手將陸行遠圈在懷裏,解釋道:“就在盛京去往西北的路上,群山之中有個蟠龍澗,我的爹娘與兄弟姐妹,都住在那裏。”


    蟠龍澗?陸行遠麵上露出疑惑,搖頭道:“我從未聽說過此地。”


    霍衍難得的勾了勾唇角,道:“當地人都鮮少知曉,你當然不知,那裏說是世外桃源也不為過,我爹與他的弟兄從五十幾年前便在那裏隱居,如今那裏已是小小的村落,隻不過從未被外人發現而已。”


    世外桃源?隱居?


    捕捉到這兩個詞,陸行遠雙眼亮了起來,語氣裏難掩興奮:“你爹難不成是世外高人?”此時陸行遠腦中閃過某些不著邊際的念頭,道:“武功蓋世、獨孤求敗,他不願再沾染世俗,索性與家人隱居於山野之中,過著與世無爭的悠閑日子?”


    “家裏那麽些人要吃要喝,怎麽可能不沾染世俗?”霍衍頗為無奈道:“再說他哪裏是什麽世外高人,不過就是個武夫罷了。”


    說起童年,霍衍難得的打開了話匣子:“家裏其他兄弟都嫌學功夫苦,當年我與娘初到那裏,也隻有我傻,一心想學蓋世武功,這下子我爹那套刀法可算有了傳人,我那幾個叔伯的功夫好不容易有傻小子肯學了,之後二十多年裏,我日日被他們輪番教導,操練的都快沒了人形,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這一身功夫,就是他與家裏的叔伯給逼出來的。”


    說的是埋怨的話,陸行遠卻聽出霍衍的話裏沒有一絲苦意,若不是家裏長輩的悉心教導,霍衍也不會幾年之內就報得大仇。


    “算上你爹,你一共有幾個師傅?”


    霍衍噎住,竟然一下子沒答上來,片刻後才道:“七個。”


    “咳!那還真是……”陸行遠忍住笑意,道:“那你還真是不容易。”


    腦補出四五歲的霍衍整日被一個個師傅呼來喝去的場景,陸行遠感歎霍衍不容易的同時也忍俊不禁,也不知霍衍的冷臉是不是從那時起被磨出來的。


    好像知道陸行遠心裏在想些什麽,霍衍收了收雙臂,悶聲道:“那時苦是苦了些,可我每日都很快活,若不是娘將往事全部告訴我,我這一生怕是也不會從蟠龍澗裏出來。”


    霍衍得知往事後選擇了為不曾謀麵的族人報仇,將壓在母親身上幾十年的擔子卸下背在了自己身上,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若不是去了西北,霍衍也不會遇見落了難的陸行遠。


    若當初沒有遇到霍衍,陸行遠的日子或許會比現在糟,但更可能會比現在過的好,二人走到今日實在不易,早就難分彼此,無奈天意弄人,陸行遠想與霍衍退居蟠龍澗,還有大段時日要熬,這中間若是再出什麽變數,陸行遠怕自己再也無力抗下了。


    “過好當下就是,日後的事不要多想,”霍衍輕輕撫摸陸行遠的後背,沉吟道:“還有件事得跟你說,那魯家兄弟原是我的下屬。”


    陸行遠似乎一點也不意外,隻是用下顎點了點霍衍的肩,道:“你在我身邊還留了什麽人?”


    “對門那間藥鋪的主子……”霍衍清了清嗓子,道:“那是我六哥,不過這次確實是巧合,他早在兩年前便遊曆到盛京,算不上我留的暗手。”


    “這個鄰居我倒沒在意,不過他家那個小徒弟倒有趣的很,”陸行遠輕輕歎了口氣,道:“原來我始終都在你的羽翼之下,虧我還以為自己能撐起一片天。”


    “你我之間不必計較這些,”霍衍撫了撫陸行遠的發尾,道:“魯家兄弟在明,六哥在暗,你在這裏我也能安心些,不過這半年你行事還是要小心為上。”


    “我知道,”陸行遠也反過來叮囑道:“你我都謹慎些,等你緝匪歸來,我就隨你回蟠龍澗,再也不回這是非之地。”


    二人又說了會兒話,見離深夜還有些時辰,也不知是誰先起的意,待陸行遠回過神時,他已經被霍衍按在了床榻上,身上的衣物也所剩無幾,反觀霍衍,仍隻是赤著上身。


    從前與陸行遠歡好霍衍還有所顧忌,如今彼此早已熟知對方的身體,霍衍在房事上便露出了本性,如在戰場上一樣殺伐決斷,毫不拖泥帶水,見陸行遠沒有推拒的意思,幾下便把陸行遠最後蔽體的衣物褪的精光,俯身吻了上去。


    幾月來的憂心與惶恐總算放下,陸行遠也不扭捏,抱住霍衍的肩膀與之唇舌糾纏,感覺到一陣清涼湧入體內,陸行遠微微轉頭,避開霍衍的唇舌定睛一看,竟是霍衍將剛剛的傷藥給他用上了。


    “這藥是給你用的,”陸行遠喘息著道:“別浪費。”


    霍衍咬了咬陸行遠的脖頸,不滿他此時還有心思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與其心疼銀子不如心疼他自己,今晚霍衍可不打算輕易放過陸行遠。


    好像意識到有哪裏不妥,陸行遠動了動腰,道:“你可別使勁兒折騰我。”


    說話間霍衍的手指已經從陸行遠體內退了出來,陸行遠隻感覺身後一陣脹痛,人便被霍衍拉坐起來,穩穩跨坐在了霍衍腰胯之上。


    霍衍輕撫陸行遠的後背,待陸行遠順過氣來才扶著身上略顯細瘦的腰肢動了起來,陸行遠剛緩過來沒多久,呼吸便又急促起來,抱住霍衍的肩頭配合著上下動作,唇卻抿的死緊,沒發出一點聲響。


    知道陸行遠要麵子,不是被弄的狠了絕不可能哼唧出聲,霍衍也不在意,一隻手輕按陸行遠的後腦,微微低頭便撬開了陸行遠緊閉的雙唇,這才有低低的哼聲從陸行遠喉嚨深處傳出。


    幾月來第一次如此親密,霍衍也漸漸失了分寸,動作間越發控製不住自己,衝撞的越發激烈,二人一同紓解幾次後,陸行遠的體力告罄,終於忍不住癱在霍衍懷裏求饒出聲:“天都快亮了。”


    霍衍側頭親了親陸行遠汗濕的額頭,道:“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


    陸行遠低低哀嚎出聲:“我實在沒力氣了,你也別折騰了,身上還帶著傷呢。”


    霍衍笑了笑,將陸行遠反倒在床榻上,道:“不礙事。”


    也不知指的是他的傷不礙事還是陸行遠沒力氣不礙事,陸行遠的頭一沾上枕頭便昏沉起來,半夢半醒間卻又感到霍衍的東西衝了進來,神智已經不清的人再也顧不上麵子,帶著春意的呻-吟聲在天明時分毫無掩飾的在屋子裏響起,霍衍動作間溫柔不少,加上體力不在,陸行遠便在霍衍的親吻睡去,卻不想這一睡,倒睡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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