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吳菱早早地起身,準備去往樓頂收集雨布上的露水,卻發現今天世界格外安靜,連喪屍的動靜也聽不見半分,朝窗外看了看,才發現外麵是濃重地化不開的大霧。[.超多好看小說]


    樓頂的霧比窗戶裏看起來的還要濃,在腳下像雲,一步步散開又聚攏,雙手舞了幾下,有風,霧便如水般流動起來。淨淨的,倒使人精神了起來,僅剩的困意也全消了,想到末日前霧霾的時候一直提醒廣大市民要戴好口罩,吳菱輕聲笑了笑,很不怕死地深深吸了幾口空氣。


    本以為這麽大霧會有許多露水,誰知每個床簾的凹陷處都隻有一點點水,全收了,才小半瓶子水,吳菱附庸風雅地喝了一口露水,滿意地咂咂嘴,又接連喝了幾口,慢慢在樓頂上轉起圈來。


    老半天不見吳菱下來,朱悅和杜雨上樓找她,打開通往樓頂的門,所見隻有身邊兩米範圍,喊了幾聲不見吳菱回應,不禁怕了起來,“杜雨,你去把楊斌叫來。”


    三人各自持著武器,小心翼翼地前進,吳菱不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她若不應,必定是出事了。


    朦朦朧朧瞧見一個人影伏在地上,離她最近的杜雨當先衝了過去。吳菱雙目緊閉,臉色蒼白,渾身上下如同淋了雨一般濕漉漉的,杜雨拍打著她的臉,大聲喊她的名字。


    吳菱突然睜開了眼,大口喘息著,她眼裏白多黑少,血絲密布,直勾勾地盯著天空,杜雨嚇得鬆了手,吳菱轉瞬又暈了過去,這下無論如何都搖不醒了。


    “她……難道變異了?”


    “怎麽會!她又沒有被咬!”朱悅把吳菱扶起來,楊斌說錯了話,主動把吳菱抱了回去。


    吳菱還在不斷地出汗,幾乎沾濕了床單,幾人隻能隔一會兒就給她喂次水以防她脫水。忙碌了一上午,吳菱還是沒有轉醒的跡象,隻是不斷地說胡話,聲音很低,杜雨貼上去聽,卻聽不清說了什麽,許久才聽出說的一直是對不起。


    她眉頭緊鎖,身上一層層地出汗,表情很痛苦,但是始終沒有說任何人的名字,也沒有說其他的。


    杜雨為她擦幹淨額頭上的汗水,輕聲問一旁的朱悅,“你說小菱到底是在和誰說對不起?”雖然吳菱平時對誰都淡淡的,但是很少有不開心的時候。


    朱悅搖頭,幾乎快把床單扣出洞來,“誰知道,你等她醒了問她好了。”


    吳菱在夜裏轉醒,濕漉漉的衣服緊貼著身體,難受的緊,她抬起手,摸索了一下周圍,是在自己的地方,帽子好端端的放在床頭,可剛才不還是白天嗎?頭疼得厲害,微弱手機的冷光照了過來,是杜雨,“你醒啦。”


    “我怎麽了?”吳菱坐起來,衣服上的水竟然黏黏腥腥的,惡心地像唾液一樣,趕緊把衣服脫了。


    “不知道。你暈倒在樓頂,我們還想問你怎麽回事呢。”


    “我暈倒?”


    “是啊,一天了。”


    吳菱納悶極了,自己竟然無端端暈倒了一天,而且根本不記得原因。思來想去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隻得暫且作罷,身上也沒什麽問題,除了臭了點,連個傷口都沒有。


    第二日朱悅就把她按下了,說什麽說不定是營養**或者疲勞過度導致的暈倒,非得讓她今天休息一下。


    大霧還沒有完全散去,吳菱就一邊看二號宿舍樓前的喪屍,一邊慢慢地喝水補充失去的水分,昨天出了那麽多汗,簡直有一種皮膚都要萎縮了的感覺。


    二號宿舍樓前的喪屍如同雕塑般一動不動,已經稀薄的白霧在他們身邊創造了一種詭異的寧靜,吳菱看著看著,忽然愣住了,他們周圍的霧氣緩緩地打著旋,如同人類的呼吸一般規律,沾染到喪屍的白霧便在這詭異的旋轉中漸漸消失。


    那些白霧,竟是滲入了喪屍的皮膚!


    “二十,二十一,二十二……”朱悅正在窗邊跳蛙跳,稀薄的霧氣在她的帶動下緩緩流動,吳菱緊張地盯著她,生怕她突然有什麽奇怪的舉動,比如,變成喪屍?


    “哎,你看著我幹什麽?”


    吳菱捂著口鼻,為難地問:“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朱悅不以為意地補充了一句,“感覺特別活力四射算不算?”


    直覺上自己昨天的暈倒肯定和這場大霧有關係,吳菱隻能把楊斌和杜雨也叫過來,把事情解釋了一遍。


    “我沒什麽感覺啊。”


    “我也是。”楊斌張開巴掌,“而且覺得力氣特別大,練了這麽久也不累。”


    喪屍還在靜靜地吸收霧氣,吳菱甚至懷疑自己現在在他們中間跑個往返跑他們都不會有反應。


    四人趴在窗口看著他們了他們許久,一部分原本幹癟如紙的喪屍漸漸可以感覺到肌肉,一部分本就高大的喪屍身量更加長了,肌肉也更紮實。還有一部分卻如同縮水了一般矮小下去,幾乎是在朝球的方向發展。


    “這些霧簡直就是喪屍的十全大補丸啊。”朱悅感慨了一句。


    吳菱突然覺得人和喪屍在這場大霧裏沒什麽區別,楊斌他們的變化,都是在朝著好的方向變化。


    “這也是我們的十全大補丸。”所有的工作停了下來,幾人站到樓頂上,隻穿短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霧氣,為了增加呼吸量還又跑又跳的,要是被別人看見了準得懷疑他們是不是瘋了。


    吳菱下意識地認為霧氣才是提高人體素質的關鍵,對今天的露水也沒太放在心上,隻是想著好歹露水還蘊含了一點霧氣,就找了個保溫杯裝了起來。


    她全然想不到,真正的至寶就這麽委委屈屈地被她忽略了。以至於後來她一直懷疑自己是不是一直存在著一個巨大的腦洞。


    一直到大霧消散後的幾個小時,大喘氣的幾人才不甘心地撤了下去,霧氣的確能讓他們跑得比以前快跳得比以前高力氣比以前大耐力比以前好,雖然沒有太大的進步,現在每個人的身體,也都達到了運動員的水平。


    一想到第一天濃重如水的大霧被白白浪費了,幾人都有一種痛心疾首的感覺。浪費,實在是浪費。


    大霧過後,喪屍活泛了起來,高大的喪屍成了撞牆撞門主力軍,縮水喪屍暫時看不出特別,但是看看最尋常的瘦排骨喪屍也成了糖醋排骨的水準。吳菱對學校的牆壁越發沒信心。


    喪屍的腦袋逐漸光亮,遮身的衣服也成了一動就脆的玩意兒,看看他們依舊灰黃的臘肉皮膚,頓覺火攻的把握少了很多,但是敵眾我寡,也隻能寄希望於大範圍殺傷性武器――火了。


    衣服要多少有多少,特別心疼地是動用了僅剩的煤氣,一件件衣服被點燃,然後扔在喪屍頭上。


    火攻的效果是顯著的,哪怕是恐龍照樣被烤成恐龍肉何況是喪屍,大批的喪屍燃起火來,其餘的也不知道閃躲,看見亮光還湊過來,有些傻傻地揮舞著雙手,有些更加瘋狂地撞牆,隻有縮水的喪屍把身子彎了下去,如同皮球般滾來滾去。


    喪屍燃燒的味道就跟烤肉差不多,但是有一點酸味,到後來完全燒焦了就成了臭味,風過處,喪屍不約而同地出現了四處亂轉狂躁不安的症狀,吳菱幾人就仍然用高空墜物法清理校園裏的喪屍。


    等七日過去,吳菱已經能奔跑在校園裏以身吸引最後的喪屍,吸收過霧霾的喪屍比初時靈敏度有了很大的進步,尤其是球形喪屍,幾乎可以和人類的速度一樣。


    唯一遺憾的是食堂早就已被為數不少的人占領,但他們沒能堅持下去,最後的人困在堆放糧食的小房間,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或許是絕望,自殺了,打開門的瞬間吳菱就發誓寧願立刻自盡也不要吃這個房間裏的東西,屢屢回憶起來都有吃不下飯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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