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知情的平民也趕到了,麵前的狼藉和縱橫的喪屍讓他們驚恐莫名,一些人推推搡搡,已經不肯向前,那當先走出的老人依然第一個地走出去,費力地扔出手裏的石塊,落在喪屍身上無異於瘙癢,老人淡然地看著一隻普通喪屍朝他撲來,不閃不避,將手指去插它的眼睛,用牙去咬它的耳朵,不消一秒鍾,他卻缺了脖子上的肉,仍如一堆枯柴般倒下。[]


    每個人都被嚇呆了,有一部分人呐喊著衝出去,一部分人往回跑,也有站在原地呆若木雞的,巨大的蛇鱷在喪屍群裏遊走廝殺,攪起滿天的塵土血肉,甚至那些血肉會遠遠地落到征地前,砸得人措不及防。


    楊斌領著自己的隊伍到了,卻沒有看到朱悅和掃帚,隻依稀看到吳菱遠遠乘在蛇身上,還隻當時她馴服了蛇鱷。


    韓闖看見了他們,神色忽然大變,再頓了一時,主動湊上來,“你們也是來幫忙的吧,快,我們已經頂不住了。”


    “朱悅呢?還有我們家大狗呢?”


    “他們,都在殺喪屍啊,人太多了,我剛才還看見他們。”


    楊斌皺著眉,手裏的鏟子舉了起來,四百人的氣勢忽然淩厲起來,手中的竹進藤退換了方向。


    “韓隊長,別拿我當小孩子哄。”


    韓闖瞬間變了表情,閉上了眼睛。


    吳菱遠遠看見了自己的四百人,楊斌和韓闖對峙著,忽然就抱著頭倒了下去,那些普通隊員根本不是異能者的對手,沒幾下就倒下了一大半,蛇鱷收到了吳菱的指示,加速遊動,幾乎是一路強行衝撞開,人們驚慌不已,以為蛇鱷又要吃人,但是它隻是停在了韓闖麵前,仍然用尾巴絞殺喪屍,大口一張,嚇得人跌倒在地。


    韓闖在蛇鱷投下的巨大陰影下仰著頭看著高高在上的吳菱,她渾身浴血,幾乎已經瘦成的骷髏,手臂卻有了一個發育不完全的雛形,神情可怖,根本不去看自己的樣子,隻用毒蛇般的眼睛盯著他,她似乎,不會疼,不知死。帶兵幾十年,什麽樣的傷員都見過,卻也心悸不已,他指著痛苦蠕動的楊斌幾個:“你不把喪屍殺退我就把他們弄死。”


    仿佛可以看見他已經自知必死,卻仍然握著最後的稻草不肯放,“我數三下。你不停下我讓蛇神殺人。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然後是全人類。”


    “你不會的。”


    吳菱笑了笑,眼角去瞥掃帚的屍體,“我會的。”


    “三。”韓闖後退了兩步,驚疑不定地看著她,“你不要你朋友的命了?”


    “二。”蛇鱷已經揚起了頭,毫無疑問它一動沒有人能跑得掉,空氣都靜止了一般,帶著濃重的硝煙與血腥凝聚起來,仿佛預示著一場屠殺。


    韓闖終於崩潰了,“好,我停下!”


    “朱悅呢?”


    “來人,去把朱悅帶過來。”


    她並未受傷,隻是眼睛已經哭紅了,看見吳菱的慘狀又是忍不住地捂住了嘴,含著淚一一去查看楊斌幾人。


    沒了蛇鱷發威的人類更加潰不成軍,也顧不得蛇鱷吃人的危險,下意識地往它身邊聚攏,韓闖不禁著急,“你要殺我沒關係,你得保護好剩下的人。”


    什麽道理?對一個差點成了死人的家夥的請求?條件?


    認得清形式的異能者迅速倒戈,壓著韓斌跪在地上,卻還有一些軍人天性裏服從長官,拿著槍對著吳菱,顫顫巍巍地不敢開槍,蛇鱷一口就把他們連皮帶骨地吞了下去,吳菱冷冷地開口,“我隻是想在你臨死之前告訴你。如果你告訴我你的計劃,我願意冒死一試。你不該傷害我的狗。”


    韓闖苦澀道:“那我是,為狗償命?”


    “不僅如此,但它比很多人都值得活。”


    韓闖冷哼一聲閉上眼睛,吳菱眼裏冒出血色來,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拳打在他的眼眶上,自己的拳和他的眼角都流出血來,她情緒激動之下竟然嘔出一口血來,“我要你看著自己怎麽死!”


    徐心念遠遠地看著,吳菱向她揮揮手,隻用輕飄飄的一句話決定了他的死亡,“讓他比掃帚死的痛苦一百倍。”


    “哈哈哈哈哈哈,我死得其所!”


    他嘴上這麽說著,眼睛卻突然看向了吳菱,壓著他的兩個異能者都倒了下去,吳菱隻覺得眼前突然暗了暗,一些潛藏在心底的夢魘就要出來,卻忽然恢複了光明。


    韓闖倒在地上,已經翻了白眼,蛇鱷一口咬斷了他的下半身,叼到掃帚的屍體身邊。


    他終究是隻老狐狸,死前也要咬人一口,如果不是蛇鱷在場,誰能抵過他的精神攻擊。


    徐心念抬起手來,封住他的大血管不讓他太快的死,一點點使得他的皮膚發熱,燙出泡,流出水,落下皮,燒出洞,他已經傻了,卻必須得承受比掃帚更痛苦百倍的折磨。


    看著她眼睛也不眨的樣子,之前的靦腆小綿羊不知去哪兒了,現在她的神情,和關關特別的像。


    楊斌幾個敲打著頭,冷汗涔涔,還沒有完全恢複,看到吳菱都傻了眼,吳菱寬慰地笑了笑,“別擔心。我沒事。”重新登上蛇鱷的背,就算不為了保護這些人,也得保護好自己的夥伴。


    “異能者留下,其他人撤退!回城!”


    蛇鱷橫過身子,硬是依靠著自身的強大把屍群生生地給阻擋開,忽然又有了活的可能,誰也不想死,剩下的人麵麵相覷,能跑的人丟盔棄甲地逃跑了,留下那些重傷未死的人,吳菱不屑地看了他們一眼,對自己的四百人說:“一人扶一個輕傷,回去等我。”


    肌肉男孩兒隊姍姍來遲,看也不看那些逃跑的人,隻在看見不成人形的韓闖時愣住了,為首的傷疤男孩舒了一口氣,領著自己的夥伴卻是一心求死,哪兒有喪屍就敢赤手空拳地往上撲,他們完全是以格鬥技巧來打喪屍,年紀畢竟還小,哪裏是喪屍的對手,薛紅雪見不得他們送死,全給趕鴨子一樣地趕到邊上去。


    有蛇鱷在,喪屍的數量再多也隻有被當做爛泥碾壓的命,吳菱說是在觀戰,其實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來維持自己的活動了,唯一能堅持的就是腦海裏的一點清明,不讓自己昏倒,那些生長出新肉的地方並不比割掉他們的時候好過,兩層的衣服,竟也被汗水濕了透。


    喪屍群忽然停止了攻擊,安靜地往後撤了一段,正中潮水般分開一道空地,像是君王駕臨的禮儀,所有人都遙望著這條路的盡頭。


    蛇鱷凝重地抬起了頭,吳菱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無形壓迫,一方麵來源於蛇鱷,那另一方麵,必然就是來源於那所謂的屍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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