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宗把所有事務全部丟在腦後,再一次單獨返回了血盟大殿,通過極其隱秘的暗門進入了血盟最為核心的一處地方——秘密寶庫。


    這個秘密寶庫是這個地下總部建立之初就存在的,為的就是搜羅天閑的各種奇珍異寶,而真正能支配這裏一切的,也隻有沒一任血宗而已。


    經過曆代血宗的不斷努力,這裏的珍寶已經堆積如山,甚至第一代血宗堆放在這裏的貨幣早已經不再流通,要想拿出去用隻能先融化成金銀重新鑄造。


    這個地方,完全不比一個中等富裕的國家金庫寒酸,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而除了財富之外,這裏也存儲著血盟諸多存在根本的東西,比如大批量的低階聖痕,大批量的遠古典籍,資料,關於現在大陸上可能存在的古神遺跡的研究文獻,以及這許多年來血盟一直堅持自己鍛造聖痕的秘法和獨到的手段。


    可以說這裏幾乎有血盟立身保命的一切。


    而且,這裏還會存放一些十分奇異的東西,比如一些找不到合適地方存放,具有一些奇特性質的罕見物品,畢竟這裏是被強大的隱形法陣保護,周圍擁有無比堅實的厚厚地下寒冷牆壁包裹的最安全的寶庫。


    血宗其實很少來這個地方,因為這裏太過廣闊,而那些自己必須要掌握的東西他也早就爛熟於胸,而出於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保密心態,曆代血宗都很少來這裏,減少一切這個地方被其他人發現的可能性。


    而今天,血宗不僅來到這個地方,而且沒有很快就離開,而是慢慢的在無數奇珍異寶中走著。


    地上的金器玉石被血宗周身如有實質般浮動的氣息嘩啦啦的推開,血宗就像一隻嗜血的猛獸,渾身充滿了危險的殺氣。


    他深知自己這樣做十分危險,因為自從不久前得到了那件寶物後,這個寶庫就變得不能隨意走動了。就算是自己,如果一不小心也可能有生命危險,畢竟那是古神曾經以之叱吒風雲的無上武器。


    然而,隨著血宗的腳步慢慢加快。他的心也徹底的沉入了穀底。


    在這個寶庫中走了好一會兒,可是周圍隻有無盡的黑暗,還有寂靜中自己的腳步和金器碰撞的聲音。


    沒有光。


    就連一絲光線都沒有,原本那危險至極的光芒在這個密閉的寶庫中消失了,甚至連一點碎渣都沒剩下。


    血宗慢慢停下了腳步。至今還是沒有被那件東西攻擊。他已經完全明白其中的原因了,顯然天閑留下的話並不是胡說八道。


    那件耗費了血盟上下無限人力物力,瞞過聖靈殿遍布天閑的耳目冒險從地下遺跡中得來的重寶,居然被偷走了!


    居然被偷走了!!


    這件讓自己都受了傷的寶物居然在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寶庫中無聲無息的被偷走了!


    血宗仰天一聲怒吼,吼聲中是無盡的憤怒與瘋狂!


    “小雜種!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伴著血宗的怒吼,環繞他的黑色氣息瘋狂膨脹,在黑暗中如洶湧的暗流衝刷著這個寶庫中的一切,頓時猶如刮起了一道龍卷風,血宗周圍所有的東西全被向外吹飛,一時金玉俱碎。不知道多少價值連城的寶貝變成了廢物。


    無限的憤怒堵塞心中無處發泄,血宗 一時簡直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自處,而正當他被怒火燒穿腦子的時候,一縷光不經意的闖進了他的視線。


    這個發現讓血宗瞬間冷靜了下來。


    這光芒是因為血宗吹飛了周圍的一切,這才在堆積如山的寶物後發現的,很遠,很微弱。


    血宗望著那微弱至極的光芒一時間欣喜若狂,如一個孩子般大叫著向那邊跑去,完全沒了平日的威嚴模樣。


    但是他還沒接近那光芒的時候就感覺到了異樣,但他還是滿懷希望。畢竟在這個寶庫中,那個東西是唯一能發光存在。


    那光芒十分微弱,在寶庫的財寶中微不可見的反射著,血宗飛快的向那光源靠近。在轉過裝滿了不知名黑色水晶的巨大木頭櫃子後,他愣住了。


    因為他聽到了水聲。


    水聲?


    血宗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個巨大的寶庫雖然存儲了無數的寶物,但是絕對沒有任何流體性的東西,而且這水聲顯然不是什麽小物件,而是好像湖水波動般的聲音。


    絲絲的寒冷之氣觸到了血宗的皮膚。


    他立刻抖了一下。瞬間意識到了什麽。


    逐漸的靠近光源,逐漸聽清了那水聲,逐漸的感覺到空氣裏迅速增強的寒意……


    當血宗來到光源處時,無以倫比的憤怒和完全無法理解的疑惑開始瘋狂的折磨他的腦子。


    血宗沒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重要寶物,卻隻在牆壁上發現了一個大洞。


    地下寒脈上漲讓這個大洞裏不斷的傳出潮汐般的聲響和驚人的寒氣,隨著潮汐的聲響,漣漣波光從洞穴中反射出來,照應的周圍的寶物一片光怪陸離之色。


    ……


    當血宗回到雜役區臨時設立的指揮所時,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因為血宗身上濃稠的黑暗就好像一個氣團,已經幾乎將他完全包裹在裏麵,外人不僅無法看清血宗的模樣,甚至於連他的衣著都看不真切。


    瘋狂至極的殺氣自血宗身上噴湧而出,這殺氣讓每一個血徒心驚膽戰,連大氣都不管喘一下,生怕引動那殺氣瞬間讓自己丟了小命。


    血宗坐在位子上,一言不發足足有十分鍾。


    侍立在兩旁的血徒們都低著頭,誰也不敢吭聲,雖然沒人知道血宗為什麽忽然間如此震怒,明明在離開之前還不是這樣,但現在每個人都知道,如果你現在受到了血宗的注意,那麽也就離死不遠了。


    在可怕的沉默之後,血宗終於緩緩問道:“那個小子,在哪裏?”


    一眾血徒你看我,我看你看。一時都是有些心中惴惴,最後其中一個還是走了出來,“血宗大人……”


    這人的話才說到這裏,之間血宗身上一道烏光暴閃而來。“噗”的一聲閃電般縮回,這人的腦袋已經飛上了天。


    “咚!”


    直到這人的腦袋砸在地上,周圍的其餘血徒們才如夢方醒,瞬間跪倒了一大片,“血宗大人息怒!”


    血宗周身的黑氣緩緩的如粘稠的膠水般蠕動著。好似活物,看著眼前跪倒一片的血徒,緩緩說道:“現在,立刻告訴我,那個小子在哪?”


    “血宗大人!”


    一個血徒這次立刻垮了出來,“屬下已經派人全城搜索,並且封鎖了所有出口,但他十分狡猾,現在下落不明!”


    說話的正是羅都。


    羅都這一開口,所有人都為他捏了一把汗。在這個當口,挖個坑把自己買進去,千萬別讓血宗看到自己才是上策,隻要你敢說話,那麽命就已經丟了大半了。


    血宗可不是殺人不眨眼,他殺人甚至連記都不會記得,曾經有一次在宴會上他怒然殺了幾個部下,隔天居然還責怪他們沒能來回報負責的工程進度……


    被血宗殺掉的話,完全是白白送死……


    血宗凝視羅都,周身的黑氣洶湧波動。所有的血徒把頭都壓得更低了。


    “羅都,你去抓那個小子!”


    良久,血宗的話才從牙縫裏蹦出來,“我準許你使用神劍!抓不到活的。就給我帶回他的腦袋!還有四丫頭!還有尤金!全部給我帶回來!!”


    “是!”


    羅都深深低頭,但又遲疑道:“血宗大人,真的……要啟用神劍嗎?”


    一片無光迎頭罩來,羅都話音未落,已經被血宗一擊抽出老遠,重重的砸在背後的岩壁上翻滾落地。


    吐了一小口血。羅都奮力爬了起來,原地跪倒大聲說道:“屬下知錯,這就去抓那個小子回來!”


    再不多言,羅都立刻轉身離開。


    現場再一次陷入了壓抑無比的寂靜,血徒們依舊跪在地上,垂著頭,誰也不敢先起身。


    “呼……”


    血宗長長吐了口氣,環繞他周身的濃稠黑暗一陣翻滾,猶如解封了一樣變得稀薄飄逸了起來,“算了,都起來了吧!”


    所有人如蒙大赦,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望著血宗。


    “那個小雜種把我們所有人都耍了!”說起天閑,才剛剛平息怒氣的血宗又感到心中怒火再燃燒,“但他跑不出這裏,就算是四姑娘和尤金也沒有辦法擅自離開這裏,他們隻能在這裏被困死。”


    說著,血宗的目光掃向所有人,頓時讓每個人都垂下了目光。


    “這一次我們每個人都失敗者,都應當重重處罰,包括我在內,現在我宣布每個人切下三個指頭來,以示謝罪!”


    眾人一聽,頓時臉都白了。


    血宗手一抖,“奪奪奪”三聲,三根斷指還跳著鮮血插進了堅硬的岩石地麵。


    眾人不由一聲驚呼,“血宗大人,不可!”


    血宗放聲怒喝,“一群廢物!如果一個毛孩子都抓不住,還要手腳做什麽!?能抓到那個小子免罰!否則都給我留下三個指頭來!”


    所有人被血宗這聲怒吼震懾的不敢說話,血宗的三根指頭就插在地上。


    “除了負責防守的,都去給我抓那個小雜種!一旦找到他的消息,立刻報告給羅都!”


    “血宗大人!”


    又有一個血徒挺身站了出來,“羅都雖然實力不錯,但大多依賴他的武器,以他的能力……”


    黑芒如饑餓的猛獸一閃而過,當那純黑的氣息閃回血宗身上輕輕飄動時,這個說話的血徒無頭的石頭“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眾人臉色又是一陣發白,今天血宗看來是動了真怒。


    血宗冷冷說道:“你們不是那個小子的對手!或許從前是,但現在你們隻有送死的份,與其到時候被殺掉放跑那個小子,不如現在就死在這裏,再有疑問,自己提著腦袋來問!”


    再沒人敢說半個不字,眾多血徒連滾帶爬的離開了雜役區,立刻召集自己所有能召集的人手,開始在城市中瘋狂的搜捕。


    “我感覺……有蹊蹺。”


    血宗坐在原地。一個聲音忽然在他身邊響起。


    “什麽蹊蹺?”血宗一點也沒有奇怪這聲音的來源,盡管他身邊現在一個人也沒有。


    “那個小子沒有機會,卻還是選擇逃跑。”


    “他拿走了瞬影!!”血宗低聲咆哮。


    “瞬影也不能離開這裏,他……”


    那個聲音說到這裏。忽然之間停下了。


    血宗猛然站起身,目光望向了大裂隙的方向。


    一種奇怪的聲音正從裂隙的方向傳過來,聽起來似乎是某種遙遠的咆哮,又好像僅僅是海潮的聲響,這聲音似乎有著某種韻律。忽強忽弱。


    “這是什麽聲音?”血宗喃喃自語,他成為血宗多年,但是在自己的城市裏卻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的聲音。”


    “裂隙方向……”血宗身邊的聲音若有所思,“我想,那個小子或許已經在啟動什麽手段了。”


    氣勢磅礴的厚重聲響開始在這地下城市中傳播開來,猶如大海的潮汐在咆哮,正聲音從地下裂隙中傳來,逐漸開始變強,很快強到震的人心神不寧的程度。


    這仿佛大海呼嘯的聲音徹底將城市攪成了一鍋粥。


    這幾天一直持續的那種巨響聲隻是來自於很遠的地方,透過岩石傳進這裏而已。而且隻是間歇性的傳來一次,而這從裂隙中傳出的厚重聲響卻如同永不停息的號角,瘋狂的吹響著。


    “不明的生命在咆哮。”血宗身邊的聲音輕輕說道。


    血宗眼角直跳,“難道說,那些寒脈中的怪物,和那個小子有什麽關係嗎?”


    “我不知道。”


    “來人,立刻去把地下裂隙給我封住!用一切手段把那裏給我封住!!”血宗怒吼著。


    “轟隆!!”


    就在這時,一聲蓋過一切的爆炸聲衝天而起。


    在采石場的那塊可以的岩壁忽然間發生了爆裂,表麵的岩石猶如彈片般向四麵八方飛射,頓時守在那裏的血徒們慘叫連連。被打的東倒西歪,驚叫和呐喊聲緊接著爆炸聲響成了一片。


    而在那附近的居民們更是發狂般驚叫著逃跑。


    這個城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之中,不知道多少讓人心驚膽顫的爆炸和巨響在空中交織,就好像世界末日的轟鳴一樣。街上全是武裝到牙齒的血徒,這些人已經紅了眼,根本不問三七二十,到處瘋狂的抓人,地上的冰霜似乎已經把街道上所有的坑窪全部填平了,整個城市的地麵已經變成了一塊厚厚的冰層。水已經幾乎全被凍住了。


    人們發瘋般狂奔,可是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每一個地方都有吃人般的血徒,每個地方都在轟鳴,每個地方都寒冷的讓人無法忍受,這座城市就好像馬上要沉入深淵般陷入了瘋狂。


    守衛在雜役區的血徒們心驚膽顫的望著那已經破爛不堪的岩壁,說不定什麽時候這裏也會出現問題吧?


    血宗冷冷的注視著城裏的混亂,平靜的好像眼前的一切隻不過是和他完全無關的雞毛蒜皮。


    “混亂,為了逃脫。”血宗身邊的聲音同樣冷靜無比,或者說根本沒有感情。


    “還有聖靈殿的配合,已經這裏密探的活動。”血宗盯著采石場方向升起的煙塵,雙眼的寒光如有實質般閃爍不定。


    “羅都真的能抓到他嗎?”


    “能得到瞬影,就是因為羅都。”血宗閉上了雙眼,“再多的損失也沒什麽,聖靈殿也不可能真的貿然進攻,一切都是為了瞬影!!隻要羅都找到他!一切就都結束了!”


    “但,麻煩似乎遠遠不止這些。”


    那個聲音似乎若有所指。


    血宗猛的睜開眼,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飛快登上不遠處的高台向城市的一個邊角望去,在這個視野開闊的地方,他發現足有上千人,正在瘋狂湧向一個出口。


    負責守衛出口的守衛們已經全副武裝的迎了上來。


    這可能是這座城市建成以來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就連那些生來就隻為了守護這個門戶的守衛們都有些遲疑了。


    城裏的居民們湧了過來。


    這近乎讓人發狂的一切讓人幾乎突破了一切之前所不敢去想的想法!


    “退後!退後!!”


    望著那些瘋狂撲上來的人群,守衛們居然後退了。


    畢竟他們隻有數十人,雖然每一個都能以一敵百,但當數不清的居民瘋狂的直上來時,他們完全不知所措。


    就算突破了入口也絕對無法自己走到地麵的,這一點每個人都清楚,可是這些人。


    “我有腰牌!讓我出去!!”


    不知道是哪個人先大喊了一聲,隨後一枚腰牌被扔到了守衛的臉上,這個守衛吃驚的看著手裏的腰牌,這是一塊證明身份的腰牌,作為專門核對身份的衛兵,他自己知道這是血宗親自頒發的秘密腰牌。


    這腰牌有一個簡單的驗證辦法,那就是用衛兵自己身上相同的腰牌對接一下,如果豁口互相吻合,又能互相吸住的話,那麽就是真的。


    心中疑慮的守衛立刻核對腰牌的真假。


    結果居然是真的!


    這守衛望著那個一身粗布衣衫,帶著老婆孩子和父母的男人不由發愣,而這時,另一塊丟到了他的臉上。


    這次是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五歲的小女孩,“我也有腰牌!讓我過去!!”


    “我也有!”


    “我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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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有五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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