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約約的,好像聽到有陣陣哭聲響起,接著,‘門’外便傳來了腳步聲。


    “都閉上眼裝睡。”紹遠趕忙叮囑道。嬌顏和宏韜兩個人,立即閉上眼睛,裝作睡熟了。


    然後,就感覺有人把他們都抱了出去,放到了一輛寬大的馬車上頭。這時,哭聲比剛才要明顯多了。那麽多人的哭聲,這是哪裏,是在做什麽?嬌顏心中十分疑‘惑’。


    所有的孩子都被放到了一輛馬車上,嬌顏和紹遠還是挨著的。等到那人離開了,紹遠就低聲對嬌顏說道,“暫時別出聲,待會兒我先幫你把繩子咬開,然後咱們想辦法逃跑。”


    嬌顏點點頭,卻並沒有說話。


    又過了好長時間,外麵的哭聲才漸漸小了些,然後就感覺到馬車開始動彈了。紹遠努力的掙紮起來,然後低頭去啃咬嬌顏背後的繩子。那麻繩‘挺’粗的,紹遠費盡了力氣,牙齒都咬的疼了,好不容易,才把麻繩給解開了。


    雙手獲得自由,嬌顏立即就把腳踝上的繩子也解開了,那繩子捆的真結實,嬌顏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弄’開。之後,嬌顏便把紹遠手上的繩子給解開,紹遠又扭頭去給宏韜解了繩子。三個人費了好大的工夫,這才算是獲得了自由。


    他們都被繩子捆的時間很長了,身體裏血脈不活,有些發僵。三人各自活動著身體,又要小心翼翼的,不被外麵的人發現了。好不容易,紹遠將手腳活動開了,然後悄悄地掀開馬車旁的簾子往外看了一眼。


    這一眼,直接就把紹遠給嚇壞了。外麵鋪天蓋地的都是白‘色’,好多人都披麻戴孝,手裏舉著白幡等物。看樣子,這是送葬的隊伍了。


    此時,送葬的隊伍行走在城外的路上,四周,都是些山林和田地。“都準備好了,我說跑,咱們就從馬車上跳下去,然後往那邊的林子裏跑。聽到了沒有?”紹遠低聲的叮囑著。


    “好,聽到了。”嬌顏點頭道。


    顧承勇等人連夜趕路,直到天亮時,才趕到了義州城外。此時城‘門’已然開啟,眾人便直接進城。“顧大哥,這件事咱們不能擅自行動,在下必須得先去州衙,跟這邊的人說清楚了才能去動手抓人的。”劉捕頭一進城便說。


    “你去州衙吧,我先去桃‘花’巷,孩子們生死不知的,我哪裏有時間去等啊?”顧承勇雖然理解劉捕頭的做法,但是此刻,他卻根本沒有時間等待了。多等一刻,孩子們找回來的希望就少一分。


    於是,也不等劉捕頭出聲阻攔,顧承勇和阿喜阿祿三人,就趕著車,直接朝著桃‘花’巷奔去了。


    劉捕頭看著顧承勇離去的背影,搖頭歎氣之外,倒是也十分理解。這要是自家的孩子丟了,恐怕自己更是心急呢。“你們幾個,也跟著去桃‘花’巷,我去州衙。”劉捕頭吩咐了一句,當下就有幾個捕快,跟在顧承勇的身後追了上去。


    顧承勇心急如焚,孩子們已經被抓走一天了,也不知道此刻是個什麽情形。再者,他心裏總是有些覺得不太好,怎麽還非得要五男五‘女’呢?這裏麵到底有什麽蹊蹺?


    顧承勇一邊想著,手裏的鞭子就朝著馬兒一個勁兒揮舞著,馬車急速的朝著桃‘花’巷奔去。不多時,就來到了地方。顧承勇跟人打聽了一下,知道了那個姓霍的人家具體住處,然後就趕到了那裏。


    到地方之後,顧承勇什麽也不顧了,抬腳就踹開了霍家的大‘門’。


    而霍家此時,正好有四五個人,圍著一堆銀子正在算賬呢。


    “這一回,於老爺給了咱們一千兩銀子,正好一個孩子一百兩。好家夥,我做夢也沒想到,咱們能掙這麽多的銀子啊。來,來,咱們大家夥一起分了這些銀子。以後要是還有這樣的買賣,大家夥可是還要多出力才行啊。”有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麵帶微笑的說道。


    其餘四個人,也都是高興的不得了。他們做這一行年頭也不短了,卻還從來沒有一次掙到過這麽多銀子的。“哈哈,霍老大說得對,以後要是還有這樣的買賣,咱們大家夥就都跟著一起發財。”另外的人笑著接話道。


    有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長得矮矮瘦瘦的,這時卻是滿臉的擔憂,“老大,咱們這件事做的是不是有點兒喪良心啊?以前那些孩子,雖說是被賣了,可好歹還有條命在啊。這一回,於老爺,那可是要讓孩子們殉葬的啊。那都是活生生的小娃,咱們這麽做,會不會遭報應啊?”


    矮個子的男人這話一出,眾人臉上的笑容都收斂了,半天,那個霍老大才說道,“老四,不許瞎想了,咱們這也是‘混’口飯吃,沒辦法。你也不想一想你家那個丫頭,有了這筆錢,你就能給你家丫頭請個好點兒的郎中看病,也能抓得起那些貴重的‘藥’材了。”


    矮個子的男人一聽到這個,就不再說話了,家裏的‘女’兒,永遠是他心口的痛。


    正在這個時候,外麵忽然砰的一聲響,眾人心中一驚,趕忙起身就要去查看。卻是沒想到,還沒等他們有什麽動作呢,屋‘門’也被踹開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手裏拎了一把刀,氣勢洶洶的就從外麵進來。


    “什麽人?竟然敢到我家來撒野?”屋子的住人,姓霍的那人開口問道。


    顧承勇看著屋子裏這五個男人,又見到桌子上明晃晃白‘花’‘花’的銀子,心下便明白,這回是找對人了。“孩子呢?你們把孩子‘弄’到哪裏去了?快說,不說的話,今天就要了你們的命。”


    屋子裏的五個男人,見顧承勇一進屋就問孩子的下落,情知眾人的所作所為已然暴‘露’了。那姓霍的男子一見這樣,不由得惡從膽邊生,“各位兄弟,事情既然敗‘露’,咱們也沒什麽好果子吃。不如宰了這個人,咱們帶著銀子到別處去過日子算了。”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便立時做了決定。今日之事,斷然難以善罷甘休的,他們眼下,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於是,眾人便一擁而上,朝著顧承勇攻去。


    顧承勇這一天一夜,滿肚子的火氣沒地方發泄呢,如今對麵眾人找上‘門’來送死,他正好拿來出氣。於是,也不用大刀,就這麽跟這些人打在了一起。


    阿喜和阿祿兩個人在顧承勇的身後進來,見到這情形,也都加入了進來。戰局其實根本沒有懸念,隻憑顧承勇一個人,就足以打敗對麵的五個了,更不用說,還有阿喜兩人呢。


    幾個呼吸之間,五個男人都被打趴下了,顧承勇一腳踩著其中一個,厲聲喝問道,“快說,孩子在哪裏?你要是說了,我饒你一命,要是不說,此刻就讓你人頭落地。”他已經急眼了,孩子走失了這麽長時間,萬一有個好歹,這日子真的是沒法過了。


    “要殺就殺,我們不能出賣了買家。”姓霍的還想裝一回好漢,於是咬牙不說。


    顧承勇彎下腰,伸手就拽住了姓霍那人的胳膊。然後一用力,那人的胳膊,就被顧承勇捏斷成了好幾截,疼的那人差一點兒便昏了過去。


    “快說,我沒有耐心。”顧承勇雙眼通紅,惡狠狠的盯著那人再次問道。他的手,卻是扯起了另一條手臂。


    那人疼的渾身冷汗直流,一條手臂就這麽廢掉了,他要是再不說,怕是另外一條也剩不下啊,“我說,我說。是州城裏的於家,於家老太爺病重,已然就快要不行了。於家二爺找人選了一塊墓地,據說是僅次於皇陵的絕佳風水,葬在那裏,可以保子孫後代富貴綿延。”


    “隻是選墓地之人說了,還要布置一個風水陣,護住地氣不散,同時要五個童男,五個童‘女’殉葬,葬在幾處陣眼中,才能確保地氣凝聚。然後於家就找了我,讓我幫他們‘弄’十個男孩‘女’孩來。昨晚孩子到了,我就給送去於家了啊。”


    事到如今,他哪裏還敢隱瞞,便全數的說了出來。


    顧承勇一聽這話,眼前一黑,差點就栽倒。“該死的,你們竟然敢做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真是該死。於家在哪裏,快,帶我去。”


    “昨日孩子齊了,今日於家老太爺便要出殯的。此刻,怕是已經到了墓地埋進去了。”姓霍的男人搖頭道。


    “墓地在哪裏?快,帶我去。”顧承勇焦急萬分,大聲喊道。


    “不知道在哪裏,隻聽說今日是從西城‘門’出去的。”那人搖了搖頭。


    顧承勇哪裏還顧得上別的,這時邁步就出了屋子,衝到外麵,趕著馬車就衝了出去。於家是想要用活人生殉,那樣的話,或許還會有一線之機。畢竟人被埋到地下,是不會頃刻間就死掉的,還能‘挺’一陣子。


    “嬌兒,紹遠,你們‘挺’住了,爹爹來救你們了。”顧承勇一邊趕車,心中呐喊道。


    阿喜和阿祿這時也衝了出來,兩人七手八腳的把馬匹卸下來,然後阿喜飛身上馬,去追趕顧承勇,阿祿則是在後麵跟著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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