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勇見到四弟這個模樣,當即就板下臉來,“老四,你成天就把心思放在這些沒用的上頭,你怎麽就不能尋思點兒別的?家裏家外那麽多的事情,你成天就這麽一甩手走人,你把活全都扔給咱爹,你當咱爹還是年輕的時候啊?”


    “我可告訴你,顧承信,那房子是留給咱爹養老的,可不是給你們住的。-你們對老人好,咱們啥話都不說,你們就在裏頭住著,伺候爹娘。你們要是就這麽一天不著家,還得爹娘幫你們伺候孩子,我看你就可以從那房子裏滾出去了。”顧承勇板起臉來,訓誡顧承信。


    顧承信愣了一下,他沒想到二哥竟然在這個時候把他一頓臭訓,“二哥,你都分家出來另過了,你還管我們幹啥?二哥有能耐,能‘逼’著爹娘分了家,我可是沒那個狠心分家另過的。二哥,你這日子過好了啊,還有府城的人來找你,你這是腰杆子又硬了唄?不是你剛回來夾著尾巴做人的時候了,那時候,你敢這麽說話麽?”


    顧承信本來就是個‘混’的,剛剛他想著跟顧承勇打打溜須,套套近乎的,想從顧承勇嘴裏打聽出來些有用的東西。再不然,也能分一點兒人家送來的東西回去,那些東西一看就不錯,不要的是傻子。


    可是他沒想到,顧承勇非但沒有說出任何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反而是把他給一頓臭訓。顧承信的‘混’勁兒又上來了,再加上中午也是沒少喝,仗著酒勁兒,就指著顧承勇的鼻子來了這麽一通。


    顧承勇那個脾氣,也就是麵對老爺子不敢發火罷了,其餘的人,他還不會顧忌什麽。見到顧承信敢指著自己的鼻子,說一堆的‘混’賬話,顧承勇那還能慣著他?“好啊,你這是中午喝多了,在這跟我耍酒瘋是不是?好啊,來,我給你醒醒酒。我讓你知道知道,你二哥的厲害。”


    說話間,顧承勇一把就拽住了顧承信的胳膊,另外一隻手向前一抓,就把顧承信給舉起來了。“你還跟我耍渾的?就你這成天正事兒不幹的東西,要不是看著咱爹的麵子上,我早就把你給攆出去了,還能留著你在這耍橫?小樣兒的,住家過日子你半點兒活不伸手,我看你以後怎麽過日子?你以為咱爹能管你一輩子啊?”


    顧承勇一邊說話,一邊就邁步往外走。直接出了屋子,朝著大‘門’口就去了。


    屋子裏的眾人還都有點兒反應不過來呢,這怎麽剛剛還好好的,這一會兒哥倆還動起手來了?“老二,快把老四放下。”顧老爺子連忙喊道。


    顧承忠顧承義也急忙追了出去,“老二,二哥,你當心點兒,別摔著老四。”哥倆在後麵喊道。


    顧家大‘門’的對麵兒,有一處大雪堆,平時顧承忠他們都是把院子裏的雪收拾出來,就倒在那邊。東北的雪,雪質其實很硬,很結實。剛下完雪的時候,覺得‘挺’暄,但是兩三天之後,就被變的很實誠了,上麵會結一層雪蓋子。而這樣的大雪堆,那雪就更實誠,基本上踩一腳也不會落下去多深的。


    顧承勇一使勁兒,直接就把顧承信給扔進了大雪堆裏頭。顧承勇用勁兒不小,這一下,顧承信直接就被埋在了雪裏麵,竟然折騰了好幾下,愣是沒起來。


    顧承勇就站在雪堆前麵,瞪著裏麵一個勁兒手腳‘亂’動,卻站不起來的顧承信。“我告訴你,今天這是第一回警告你。從今天開始,你就在家老實的呆著,沒事上山撿柴禾去,家裏家外都收拾板正利索的。你要是還滿哪的去喝酒耍錢,要是讓我知道了,下一回我就給你扔大江冰窟窿裏頭去。你給我等著啊,你就看看我能不能狠下心來。”


    顧承勇說完,轉身就進院子去了,留下顧承信在大雪堆裏撲騰著。“二哥,你就這麽對你弟弟啊?你還是我二哥麽?大哥,三哥,你倆倒是上來拽我一把啊。”他知道,老大和老三都過來了,就在那喊。


    “老四,別怪哥哥們不拉你啊,本來我們哥仨就想收拾你一回的。今天你二哥先動手了,那是你小子撿便宜。我告訴你,你小子要是再不正幹,當心你大哥我揍得你爬不起炕來。”顧承忠見到老四並沒有什麽危險,也就放心了。他站在大雪堆的外頭,根本就不管老四,反而也說了一通。


    此時老爺子已經從屋子裏追出來了,見到老大和老四站在大雪堆跟前兒說話,然後雪堆裏有老四的動靜兒。老爺子這下也放心了,“行了,老大,給他拽出來吧,大冬天的,時間長了再凍出‘毛’病來。老四啊,你二哥也是為你好,爹歲數大了,還能活多少年?以後不是還得你自己過日子麽?你就成天這麽吊兒郎當的,以後可咋整?”


    顧二叔等人也都跟著出來了,聽到顧老爺子的話,也是搖頭不已。莊稼院裏,像顧承信這樣又饞又懶,還淨使歪心眼子的人,真是不多。顧二叔歎了口氣,這就是偏心的結果啊,成天的偏著老四,家裏家外的活都是老大和老三的,早就養成了習慣,哪裏是一朝一夕能改回來的?


    顧承忠和顧承義上前,伸手使勁兒把顧承信給拽了出來。此時顧承信已經渾身都是雪了,連脖頸子裏麵都是,雪進了衣裳裏麵,冰涼冰涼的。顧承信就凍得直哎呦,趕緊的跑回家去換衣服了。


    顧承信急忙的跑回家,就開始翻櫃子找衣裳,裏麵的單衣進去雪了,總得換件幹爽的啊。外麵的衣裳倒是好說,用手一撲打,雪也就都掉了。


    可是顧承信把櫃子裏都翻遍了,也沒找到一件自己的幹淨衣裳,“孩子他娘,我的衣裳呢?這咋一件兒也沒見著啊?”顧承信就喊道。


    徐氏並沒有在家,剛剛那邊才吃完飯,徐氏就直接走了,她可是不想留下來幫著刷碗呢。徐氏成天逛街習慣了,吃飽了就是滿哪的逛遊,這會兒早不知道跑到誰家閑嘮嗑呢。


    顧承信氣的不行,嘴裏就在嘟囔著,“你給我等著,等你回來再,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說話間,也隻好把身上的大棉襖脫下來,把裏麵的單衣也脫了,然後扔到炕上烘著,就這麽光著膀子又套上了大棉襖。


    顧承信覺得奇怪,他的衣裳不算少啊,裏麵的單衣也有五六件的,這咋還一件也沒看見?反正他這個樣子出‘門’太冷,就在家裏四處找,找自己的衣裳。


    結果,就在廚房角落的大盆裏,顧承信發現了自己的衣服。徐氏用草木灰水泡著好多件衣裳呢,看樣子是打算要洗的。顧承信皺眉,早晨好像沒看見徐氏泡衣服啊?這是哪天泡的?他上前去,伸手拽起一件衣服來。


    可是,卻沒想到,那衣服根本就沒拽起來,而是直接就被他給拽爛糊了。顧承信一愣,好好的衣裳,這咋還直接就破了呢?顧承信從來也不洗衣服,當然是‘弄’不懂咋回事,於是就去找李氏了。


    李氏一聽,趕忙過來看看,她伸手往外撈衣裳,結果那些衣裳,卻是撈上來就變成一條一條的了。李氏大怒不已,“這個敗家的娘們兒啊,她這是泡了多少天的衣裳?好好地衣裳,全都給泡爛了。”


    別看草木灰水裏麵堿‘性’物質含量並不高,但是這個年月的衣裳,大多都是棉布,在草木灰水裏浸泡的時間長了,就會爛掉。徐氏這一盆衣裳,很顯然不是泡了一兩天,結果,整個一盆的衣裳,全都完蛋了。


    “老四,你還不去把那個敗家娘們兒給找回來?就這樣的,咱們老顧家還留著她幹啥?趕緊休回娘家去,留在家裏白吃白喝,一點兒活都不幹。養頭豬還能吃‘肉’呢,要她這樣的有啥用?”李氏心裏這個生氣啊,誰家遇上了這樣的兒媳‘婦’,當老婆婆的也能氣冒煙。


    隻是,李氏卻從來沒想過,徐氏變成如今這模樣,到底是因為什麽?要不是李氏成天偏幫著徐氏,家裏的活都不用徐氏幹,也不至於把徐氏養成了這個懶惰的習慣。十幾年下來,什麽人也都給養廢了。


    顧承仁見到這樣,也顧不得自己是光膀子穿的棉襖了,直接就出‘門’去找徐氏。找了好幾家,總算是把徐氏給找到了,顧承信也不管那些,上去就是給徐氏個兩拳頭。“你個敗家的玩意兒,你還有閑心在這說話呢,今天我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你男人。”說話間,上去就拽住了徐氏的頭發,薅著頭發就往外走。


    那家人姓王,她家的媳‘婦’最是願意跟人扯嘴皮子,跟徐氏還有幾個愛說閑話的正一起說的火熱呢。沒想到顧承信來了這麽一出,可是把幾個媳‘婦’都給嚇壞了。“哎呀,老顧四哥,你這是幹啥?快點兒鬆手,你看你把四嫂給打成啥樣兒了?”


    顧承信頭也不回,用力的就拽著徐氏往外走,“你給我回家,回家看我怎麽收拾你。好好的衣裳,你給扔盆裏不知道泡了多少天,全都給泡爛糊了,你個敗家老娘們兒,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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