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紹遠進入軍營後,並沒有跟之前青山村的那些人一起,而是被分到了北遼靠近北狄的一片區域。<strong>.</strong>。更新好快。那裏十分‘混’‘亂’,戰局膠著又危險。不過,越是這樣的地方,也就越是容易立功。紹遠來到軍營不過兩個月,殺敵無數,立下諸多戰功,一路從一名小兵,升到了副將的位置。


    隻因為紹遠在戰場上,一身銀盔銀甲,雪白戰袍,人又長的那樣出‘色’。偏偏戰場之上凶悍非常,英勇無雙,所以北遼將士,就給紹遠起了個外號,叫他‘玉’麵修羅。可以說,‘玉’麵修羅的名頭,足以讓北遼將士聞風喪膽。


    文修聽說了紹遠的戰績,也是為紹遠開心,他們都沒有別的想法,隻要紹遠平平安安就好。當天晚上,眾人就在軍營裏休息了下來。


    可是還沒等到半夜呢,就聽見外頭一陣‘騷’‘亂’。文平跑來說,是大齊方麵派來求援的,不是別的軍隊,正是紹遠所在的那一支。原來,紹遠奉了軍令,前去追擊一股潰逃的北遼軍隊,不想卻是中了人家的圈套,竟然整個被圍在了一處山穀裏。


    紹遠率領的兩萬將士,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於是有人拚命突圍,跑來求援。那山穀離著朱澤青的駐地不算太遠了,也隻有一百多裏路,當即朱澤青就帶人,趕去救援。


    文修一聽說這個,哪裏還能呆得住了?於是就跟著一起,騎馬飛奔,前去救援。卻是沒想到,等他們趕到時,大齊兩萬將士,竟然全軍覆沒。文修文平看著滿地的屍體,發了瘋一樣的尋找,一具一具屍體翻找。最終,在距離眾人二三裏之外的地方,發現了二十幾個人的屍體,其中一人,身穿銀盔銀甲,素白戰袍,但是頭顱卻被砍掉了。


    文修從那具屍體之上,找到了一個荷包,那是嬌顏親手縫了送給紹遠的,紹遠時刻不離身。至此,才算是確認了那屍體的身份。眾人見此情形,全都傷心不已,文修文平文慶等人,更是哭的不行。


    哭夠了,文修這才反應過來,他應該回家去報信,他必須得讓家裏人知道這個消息。於是,文修也顧不上別的了,隻跟文平‘交’代了一句,然後就騎馬往家裏趕。<strong>.</strong>


    這一路上,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策馬狂奔。半路上還搶了人家的一匹馬,一共用了三天三夜的時間,總算是回到家來。等著到了家,他也整個人累得虛脫,直接就昏過去了。


    “爹,娘,這是我從紹遠身上取下來的荷包,這個東西我們都認得,這是嬌兒親手做的。”文修眼中含淚,顫抖著手,將荷包遞給了馮氏。


    馮氏哪裏會不認得自家閨‘女’的針線?這上麵的一針一線,都是她親手教給閨‘女’的啊。馮氏捧著那荷包,嚎啕大哭,“紹遠啊,紹遠,你這是要疼死娘啊?我的好孩子,你怎麽就這麽走了呢?嬌兒啊,我的閨‘女’,你怎麽這麽命苦啊?”馮氏哭的不行,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


    顧承勇也是滿臉淚水,紹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他對紹遠的感情,不亞於文韜。那樣優秀的一個孩子,就這樣戰死在沙場之上,顧承勇的心裏,怎麽可能好過?“紹遠,我的好徒弟,你怎麽就這麽走了?你這是要讓師父心疼死啊?”


    屋裏屋外的眾人,全都傷心垂淚。苗家在村子裏人緣好,紹遠更是深得眾人的喜愛,誰也想不到,紹遠竟然會這樣就沒有了。一時間,整個顧家院子裏,全都是眾人哭泣的聲音。


    咣當一聲,大‘門’被敞開了,從外麵進來了麵‘色’慘白的苗素問。“文修呢?他在哪裏?還有嬌兒,嬌兒怎麽樣了?”苗素問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腳下也是踉踉蹌蹌,要不是身邊有人扶著,隻怕是直接就能摔倒了。


    有人朝著實驗室那邊指了指,苗素問就在紫草的攙扶下,跌跌撞撞的走進了屋裏。一進屋,苗素問就發現文修醒了,正坐在那裏。而嬌顏卻是躺在炕上,麵‘色’蒼白,昏‘迷’不醒。


    馮氏一見苗素問進來,便忍著哀戚,上前扶住了苗素問,“親家,你要節哀,紹遠他,唉。”說話間,馮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苗素問搖搖頭,朝著馮氏擺擺手,“先別說這些,趕緊看看嬌兒。”說話間,便勉力支撐著自己,來到嬌顏身邊坐下。苗素問閉上眼睛,深吸了幾口氣之後,這才睜開眼,抓過來嬌顏的手腕,給嬌顏診脈。


    半晌,苗素問才歎了口氣,“嬌兒這是悲傷過度,傷了心脈,需要好好調理。”苗素問說著,就取出銀針,在嬌顏的人中等‘穴’道紮了幾針,過了一會兒,嬌顏便醒了過來。


    “師父?我這是在哪啊?”嬌顏還有點兒‘迷’糊呢,竟然忘了眼前人是自己的婆婆,張嘴就喊師父。


    屋子裏的眾人一見嬌顏醒過來了,便趕緊上前,“嬌兒,你醒了,可是覺得哪裏不舒服的?”馮氏焦急又關切的問道。


    嬌顏的目光從馮氏臉上略過,然後又看向顧承勇,最後定格在文修身上。腦子裏一個念頭閃過,嬌顏才意識到,好像有什麽事情,是真實發生過的。“爹,娘,你們告訴我,我是在做夢對不對?紹遠他沒事,對不對?”嬌顏很是‘激’動,伸手就抓住了馮氏的衣服,一邊問,眼淚又控製不住的掉了下來。


    馮氏瞧見閨‘女’這個樣子,哪裏還能再回答什麽,隻是哭著摟住了嬌顏,“我苦命的閨‘女’啊,你怎麽就這麽命苦啊?”


    嬌顏皺眉,伸手推開了馮氏,然後一下子抓住了文修的衣袖,“大哥,你告訴我,你是跟我鬧著玩的,對不對?紹遠他沒事的,紹遠他答應過我,他不會拋下我不管的,他絕對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文修有些哽咽,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嬌顏了,“小妹,你要想開些,人死,不能複生的。”


    嬌顏搖頭,點點淚珠飛濺,“不,我不信,我和紹遠魂夢相依,若是他真的有事,我不可能一點兒也感覺不到的。不對,紹遠沒事,他肯定是沒事的,你們都騙我,你們騙我。”嬌顏大喊道。


    馮氏把荷包遞給了嬌顏,“嬌兒,這是你大哥親手從紹遠身上取回來的。你看看,這是不是你親手縫的?這是不是紹遠一直戴在身上的?”馮氏一邊說,一邊哭著。


    嬌顏顫抖著手,接過那荷包,那上麵的一針一線,都是她親手縫製,她如何會不認得?當初她送荷包給紹遠時,紹遠的樣子她還能記得呢。紹遠說過,他要一直把這荷包戴在身邊,時刻不離的。


    “不,我不信,這不是真的,不是。”嬌顏手一抖,將荷包扔掉,雙手抱頭,“不會的,紹遠絕對不會有事,絕對不會。這不是真的,不是。”她不願意相信,她也絕不相信,她心愛的男人,就這樣離開了。不會,紹遠絕對不可能就這樣走了,絕對不會。


    “娘,紹遠沒事,對不對?你是紹遠的親娘,紹遠若是不在了,你一定會有所感覺的,對不對?娘,你告訴我,紹遠他沒事。”嬌顏此時已經方寸大‘亂’了,她慌慌張張不知所措。就如同一個快要溺水的人,在努力的尋找一塊救命的浮木,此時此刻,苗素問就是那塊浮木。


    苗素問手裏拿了一個小瓶子,從瓶子裏倒出來兩粒‘藥’丸,然後把‘藥’丸送到嬌顏麵前,“對,你說的對,娘也沒覺得,紹遠離開了。紹遠肯定會沒事的,娘跟紹遠相依為命這些年,若是他真的有事,娘早就有感覺來。來,先把‘藥’吃了,吃了‘藥’你才能好一點兒,然後咱們一起等紹遠回來。”


    隻有苗素問知道嬌顏此時的情形有多麽嚴重,眼下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最重要的,是醫治嬌顏。作為一個母親,苗素問失去了兒子當然心痛萬分,恨不得跟著兒子一起去了。可是眼前這個狀若瘋癲的‘女’孩,是兒子的心上人,是她的兒媳‘婦’。難道她失去了兒子,還要再失去兒媳‘婦’麽?


    所以,苗素問隻能忍著心頭的痛,勸著嬌顏。“乖,嬌兒乖,先把‘藥’吃了啊。你吃了‘藥’,身上的傷就會好了,等你好了,娘陪你一起去找紹遠,好不好?娘相信,紹遠肯定會沒事的,咱們兩個都要好好的,咱們倆都不信紹遠會出事。等你好了,咱們一起去找他,好麽?”


    嬌顏目光直直的看著苗素問,然後‘露’出了傻傻的笑容來,“嗯,娘說的對,咱們一起去找紹遠去。我就說紹遠不會有事的,他們還都不信。”嬌顏伸手接過來‘藥’丸,然後直接服了下去。


    旁邊眾人見到嬌顏這個模樣,更是心疼的不行,嬌顏這樣子,分明就是刺‘激’到腦子了啊。這可怎麽辦才好?怎麽樣才能讓她恢複正常,讓她接受現實?


    旁邊的人剛想要開口問苗素問,卻不想苗素問搖了搖頭,“沒事,嬌兒隻是一時受不住刺‘激’,神智有些‘混’‘亂’罷了,過一陣子就會好起來的。都不用擔心,還有我在呢。”苗素問說著,也是忍不住掉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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