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淡然一笑,卻是十分苦澀,“金蝶在醫院的時候,提及錢紫彤的時候,不是說她是自己的閨蜜,而是說錢紫彤是許賀的女友,而且在提及這個名字的時候,有些別扭。在田敖背著她往醫務室跑,她短暫清醒的時候,她嘴裏也一直念著錢紫彤這個名字,其實不是因為她在為難時刻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自己的好友,而是她的這個願望就是跟錢紫彤有關,而她之所以會被床仙纏上,導致她昏睡不醒,在夢裏遭受床仙折磨,也是因為錢紫彤,因為她的這個願望,這個惡毒的,難以啟齒的願望。對不對?”


    程數的眼裏噙滿了淚水,放棄抵抗似的坦白道:“沒錯,無論是第一次還是第二次,我許下的願望,不由自主說出來的願望都是希望王思聰能夠暫時失聲,給這個八婆的男生一個教訓,而許賀的願望都是希望能夠跟錢紫彤永遠相愛,永不變心,錢紫彤的願望也都是希望母親的病快些痊愈。而金蝶,她第二次進入了床仙的遊戲夢境中,她當著我們三個人的麵,講出的最真實的願望竟然是,是,希望錢紫彤能夠像焦裕祿那樣永遠沉睡不醒,在夢中受盡折磨,無法解脫!”


    許賀不住地歎氣,“我不明白,就是不明白,就連紫彤也不明白,金蝶為什麽會有這樣的願望,她和紫彤是閨蜜啊,從高中就是死黨啊!”


    初雪深深吐出一口氣,淡淡地說道:“你們男人可能無法理解,女人間微妙的關係,往往最好的朋友,最親近的閨蜜,就越是喜歡對比,應該說是暗中的攀比,女人們什麽都愛比,而金蝶恐怕就是這攀比之心太過於重了。處處被錢紫彤比下來,時間長了,心裏便積壓著憤恨,恐怕金蝶自己也沒察覺到。可是一旦到了床仙麵前,她這個黑暗的願望便無所遁形了。”


    “可是床仙並沒有讓錢紫彤陷入沉睡,去達成金蝶的願望,而是,反而讓金蝶陷入了沉睡?”華生不解,這個床仙還有自己的是非觀?她也喜歡孝順好女孩,討厭狹隘壞女孩?


    程數和許賀一齊點頭,事實已經回答了華生的問題,也就無需他們再說了。


    “那麽,金蝶應該是在這間屋子裏陷入沉睡的吧。為什麽她卻在自己的寢室裏呢?”李悟不解地問,“是你們把昏迷的金蝶送回去的?”


    “不,我們醒來的時候,金蝶已經不在了,”許賀回答。“我們都以為她是沒法在麵對我們,尤其是紫彤,所以才自己先醒來回去的。後來紫彤偷偷回到女生寢室後,也沒再聯係金蝶,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聽說金蝶昏睡不醒的事。”


    “那麽江永洛又是怎麽回事?”初雪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最為關鍵的江永洛身上,金蝶的秘密已經解開。就差這位江永洛了,“江永洛許下了什麽願望嗎?難不成是他的願望觸怒了床仙?他的願望也是黑暗邪惡的那種?”


    許賀焦急地搖頭否定初雪的說法,“黑暗邪惡的是那個床仙啊,江永洛還沒來得急說話,就在他剛要說話的那一刻,床仙看到了他。沒錯,一定是看到了他,她,她,床仙。就像是看見了鬼一樣,哦,不,見鬼的是我們。總之,床仙就像是瘋了一樣,從床上坐了起來,眨眼的功夫就出現在了我們麵前,她一把抓住了江永洛的脖子,江永洛就不見了!”


    “就在那一瞬間,我們看見了,看見了那個床仙的樣子,”程數迫不及待地表達著,“她好恐怖,她的眼睛是紅色的,嘴巴裏也是紅色的,頭上還有傷口,傷口上還有蛆蟲!”


    初雪渾身一個激靈,看來這個床仙還真是慘死的,要知道,死飄一般都會幻化成自己所認為的自己死前一刻的模樣,床仙展現如此形象,也就是說明,她死的時候就是這副尊榮。(.好看的小說)還有一種可能,就像張大成說的那樣,人死了五天才被發現,死者的靈魂也被困死在屋子裏,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屍體腐化,所以也會認定自己就該是這副尊榮。總之不管是哪種可能性,有一點幾乎可以確定,那就是這個床仙,的確是慘死在這一地帶的女鬼。而且還是一個死後仍舊持有生前是非觀,好惡感的女鬼。


    “看來,江永洛是特殊的,”華生摩挲著下巴,猜測著,“搞不好是床仙生前認識的人,甚至就是害死她的凶手,所以床仙才會驟然發怒,讓江永洛沉睡不醒,永遠在隻有她和折磨痛苦的夢境中受罪,這比殺了江永洛可是要狠毒百倍,畢竟江永洛就連死,這個解脫都做不到。”


    “江永洛是殺人凶手?”初雪不願相信這樣的推測,就算江永洛真的是殺人凶手,也不該遭受如此的刑罰啊,該把他交給法律……等一下,在華生的世界觀裏,恐怕不是如此,就像華生私自給譚力處以死刑一樣,也許華生認為像江永洛這樣的殺人凶手,遭受這樣的結局是活該。


    想到這裏,初雪一把抓住華生的衣角,苦口婆心地說道:“華生,現在還不能確定江永洛就是殺人凶手啊,咱們不能就此放手不管的!”


    華生挑了挑眉毛,莫名其妙,“誰說要撒手不管了?我也隻是猜測說江永洛是凶手,也許他不是呢?也許他隻是長相酷似凶手?也許是床仙搞錯了?我想八成就是床仙搞錯了,她要是早就知道還是自己的凶手是誰,估計早就發難了。”


    初雪這才放心,看來是自己想多了,華生怎麽可能冷血又是非不分呢?哎,要怪就怪之前事件中,華生利用全息偷投影的魔術殺死譚力的事,給她的印象太深了。


    “而且按照張大成的說法,這個床仙不是被她的死鬼嫖客給害死的嗎?江永洛應該不會是凶手吧?”李悟幹笑著說道,聽他的語氣,對於“死鬼嫖客”這個說法,他自己也覺得離譜又重口。


    田敖沉默了許久,一直沉浸在這離奇的故事中,這會兒終於回過味來,提出了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我想,咱們有必要去找張大爺問問清楚,畢竟床仙這事兒是從他那裏傳出來的。”


    華生打了個響指,率先站起身,“走吧,咱們這就去找他。”


    半小時後,一行人終於等回了不知道去哪裏偷懶回來的張大成,大家都擠在他那間不足十米的小辦公室裏,等待著他給出一個答案。


    “什麽?編的?”程數最先壓不住火氣,一把揪住了張大成的衣領,“你個臭老頭,居然編出這麽一個故事騙我們?”


    華生連忙製止程數,把程數的手從張大成的衣領上拉下來,然後冷靜且嚴厲地質問張大成:“張先生,床仙的確存在,已經有兩個學生因為聽信了你的故事,玩床仙遊戲而導致昏睡不醒了,隨時有生命危險,你一句瞎編的,就想擺脫責任嗎?”


    張大成一見自己被這麽多人包圍了,還有三個校外人士,其中一個高個子外國人尤為威嚴,立刻就變成了熊包。


    華生從口袋裏掏出了錢夾,打開來露出一個全是英文的什麽證件,衝張大成展示了片刻,隨即收起來,再次嚴厲說道:“張先生,這件事已經驚動了國際刑警,我是美國fbi探員,專程來此調查此事的,如果你不坦白,我可以依法把你帶回美國總部,那裏有的是辦法和工具能讓你開口。”


    張大成徹底傻了,“fbi?不會吧?美國的嚴刑逼供?”


    華生自信地點點頭,雙臂環繞,坐在椅子上,等待著張大成的回答。


    張大成愣了片刻,普通一聲跪在了華生腳下,“探員先生,我真的沒撒謊啊,這些真的是我瞎編的,我這個人天天無所事事,就喜歡編故事,不單單編了這個故事,還有好多版本別的故事呢!騙你,我不得好死啊!”


    在華生為首,其餘人為輔的威逼之下,張大成徹底舉旗投降,坦白交代。據張大成說,他那個故事前半部分的確是真的,他真的是小賓館的老板,他的賓館裏也的確死了個女人,死後五天才被發現的。但那個女人不是什麽妓*女,更不是什麽坐陰間生意的妓*女,就是一個三十四歲左右的漂亮女人,死在了賓館的床上。張大成之所以會根據這個女人編出一個妓*女的故事,那是因為根據當時的傳言,這個死去的女人是個被包養的二奶,跟妓*女一樣,都是屬於賣肉之類的不光彩的身份,而這個女人傳言是被原配下毒殺害的。就隻是如此而已。至於說死者的名字,原配的身份等等,張大成一概不知。


    “難道你們幾個人請來的床仙是這個二奶?”初雪的思路馬上轉彎,“那她應該去找她的情夫或者情夫的原配不是嗎?”


    田敖突然一拍大腿,驚聲叫道:“也許,也許是因為,床仙奈何不了真正的仇人,所以才,才遷怒於江永洛?搞不好,江永洛長得就酷似那個有錢人?”


    “奈何不了?酷似有錢人?”李悟一把抓住顯然是想到了什麽的田敖,問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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