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冤枉啊!明明是這小子要刺殺於我!”林力宏大聲吼了起來。


    “?r!”馮成又是一拍驚堂木,“肅靜!”


    “你且先說。”馮成早就認出了林力宏,自然也就猜到出了什麽事。


    還能有什麽好事?這小子除了欺男霸女,還會什麽?要不是他有個好老子,隻怕早就被人大卸八塊了。


    但自己也不能不管他,好歹那黑虎幫主每年貢獻的年金都上十萬兩,再加上在帝都,有些事,也隻能交給這些小混混去辦。別看自己官居四品,很多事,離了黑虎幫,還真辦不了,黑白兩道都是互存互依的關係。


    “謝大人。”林力宏心中暗喜,明白這是這位張大人讓自己先說話占理,叩了個頭後,林力宏到:“啟稟大人,小的我今日本打算出城圍獵,誰知才出城門,就被這小子呼哨聲驚了馬,這馬原本就是他家的,這肯定是暗號。我被掀下來後,這小子就上前持刀想刺殺於我。要不是我還有點功夫,隻怕現在就死在他手上了。”


    聽到這裏,馮成就放心了,今兒的事好辦,這小子很少有占理的時候。至於為何那人要刺殺林力宏,馮成根本就沒打算去追究。


    “你又待怎講?”馮成對著薑雲道。


    “非也,非也。”薑雲笑得那個得意,自覺有包不同的風範,“啪”的一聲,收了折扇,拱手問道:“請問大人,誰能證明那呼哨聲是我的苦主發出的?”


    “嗯?這個…”馮成遲疑了下。


    “是啊,是啊,誰能證明啊?”堂下的老百姓是一邊倒。


    “誰又能說那是什麽暗號?這一切都是猜測,大人,我隴海帝國可是依法治國的,一切都講證據。這位什麽公子所說的,都是猜測,而猜測是上不了公堂的啊!大人。”薑雲笑嘻嘻地對著馮成笑道。


    “說得有理。林力宏,你可什麽證據?”馮成再想偏袒那林力宏,也不敢在大是大非上有非法之舉,何況現在是大開府門,開堂公審。朝裏盯著自己位子的人可不少,尤其是那些令人厭惡的禦史們,被他們咬上一口,得疼幾年。


    “大人,那小子還拿了刀呢!這又作何解釋?”林力宏急了。


    “刀?什麽刀?刀在哪裏?”薑雲暗自好笑,早就讓薑元化處理了。


    林力宏也傻眼了,他壓根就沒想到要來過堂,哪兒有心思留下證據啊!


    “那是一匹寶馬,上等寶馬,怎麽可能無緣無故地受驚呢?”林力宏兀自不服。


    “說的也是。”雖然此話有點牽強,但馮成知道,偏向一點,沒人能說什麽。


    “大人真是英明。”薑雲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過,馮成也不是吃素的,臉都不紅一下。


    “大人可知,那馬是公是母?”薑雲可不打無準備之仗。


    “公母有區別嗎?”


    “大大地有區別啊!大人,那位公子騎的乃是一匹母馬。聖人曰:男女授受不親,這個男人要去騎那匹母馬,母馬當然不願意啊!自然要把他掀下來。”


    “胡說八道!”馮成也是被薑雲給氣樂了,“禽獸焉能與人相比?”


    “非也,非也。大人,豈不知,聖人有曰: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幾希。也就是說人和禽獸就差那麽一點點。是與不是,大人。”


    馮成沉聲道,“聖人書,不用你教我。”


    “大人英明。”薑雲再次鞠了一躬,“此馬受我苦主教誨,知書達理,深知男女授受不親之理。而這林力宏非法奪馬在前,意圖不軌在後。聖人又曰:此與禽獸奚擇哉?禽獸何難焉。這樣的人和禽獸有什麽區別呢?而對禽獸又有什麽可責難的呢。”


    薑雲哈哈一笑,“請問大人,禽獸向善,知書達理,又有何可苛責的呢?”


    “強詞奪理。”馮成突然有種感覺,有隻蒼蠅,不停地圍著他腦袋上麵嗡嗡亂叫。


    馮成一生為官20餘年,今日卻還是第一次碰見這樣打官司的。但是那薑雲一口一個聖人曰,一口一個聖人言,你還真不能說他錯了。


    堂下圍觀的老百姓心中也是有數的,自然都是齊聲叫好,一股腦地偏向薑雲。


    “大人啊!禽獸都能知書達理,乃是好事啊!聖人都教誨我們要善待禽獸呢。”


    “是啊!是啊!大人,男女授受不親,那馬做得對啊!”


    “如今世風日下,大人不能做傷風敗俗的幫凶啊!”


    ……………………


    林力宏一見眼前這形勢危急,大聲疾呼,“大人,我都騎了它三年了啊!”


    “啪!”薑雲飛身過去就扇了他一巴掌,“禽獸,你真是禽獸不如!你居然非禮了她三年!”


    “放肆!”馮成又拍了下驚堂木。


    一旁的眾衙役真的是忍得好辛苦,不過這馮成平日治理嚴謹,眾衙役也不敢太放肆。


    “大人恕罪。”薑雲行禮道,“我是聽了此人如此的惡行,才忍不住動了手,還望大人寬恕。如果大人真要處罰,等事後再判吧。”


    “算了算了。”馮成擺擺手,“那林力宏說得也有理,為何今日才摔啊?”


    “啊,這個…”薑雲故作猶豫道,“大人,我說這馬今日才剛剛頓悟,立地成人了,不為過吧?”


    馮成真是好氣又好笑,這小子的言詞處處是漏洞,但你就真的能去問那母馬去?馮成丟不起那人。


    “大人,可以讓個男人上去試試,看摔也不摔就知道了!”林力宏也不是傻子。


    “啪啪!”薑雲上前又是兩個耳光,還沒等馮成說話呢,一拱手道,“大人,此等禽獸居然在我隴海帝國的帝都府衙,讓人做非禮這種人神共憤之事,請問,大人顏麵何在,我隴海帝國顏麵何在?”


    “這個…是有不妥…”馮成知道不妥,卻不是薑雲所說的那種不妥,實在是被這薑雲給弄暈了,他隻感覺有一堆的蒼蠅圍著他嗡嗡地轉。


    “我的苦主,霍元,好心好意地攙扶這位落馬的公子,卻被這人恩將仇報毒打一頓,還被他誣告謀殺,這事,在場的人有不少都看見了,人證、物證俱在,請大人為小民做主。”薑雲是一揖到底,做足了架勢。


    “對啊,對啊,請大人做主啊!”堂下的人對這個林力宏可是深惡痛絕,平時隻能忍氣吞聲,今日到了這裏,呐喊助威,這膽還是有的。


    “大人,冤枉啊!明明是他要刺殺我啊!”林力宏不停地磕頭。


    “啪!堂下聽判。”馮成實在是不想再和薑雲扯下去了,“鑒於林力宏縱奴行凶一事,證據確鑿。林力宏,你是認打還是認罰。”


    林力宏知道,既然馮成這麽說,今日這官司贏不了了。聽他的意思賠錢就是,錢,我可多的是。


    “小人認罰。”


    “罰你白銀1000兩。這位狀師,可行?”


    “大人英明。”


    “啪。”馮成一拍驚堂木,“退…”


    “慢,大人。”


    “還有何事啊!”馮成惱了。


    “大人,方才這林力宏也說了,這馬可是霍家的。”薑雲可不想就這麽放過林力宏。


    “行了行了,就這點破事,那馬也判給你了。”馮成再也不想見到這蒼蠅了。


    “大人英明。”


    “啪,退…”


    “慢,大人。”


    “你又有何事啊!”馮成氣得站了起來,就沒見過這號人。


    兩旁的衙役實在忍不住了,紛紛別過身去,掩嘴而笑。這馮成為官也還算“清正”,嚴以律己,對待下屬也是規矩多多。審案從來都是快刀斬亂麻,就沒見過他今日這吃癟的樣子。


    “我們還要狀告這林力宏,3年前為了奪馬,殺害霍元全家上下4口人。還請大人明察。”薑雲冷冷地看著林力宏,就像看著一個死人。


    薑雲看著那霍元血紅的眼睛,想想這小子將成為自己手中的一把利劍,那林力宏和個死人確實沒什麽區別。薑雲也知道,今日是不可能把這林力宏怎麽樣的,他隻是要讓霍元看看,究竟,應該怎樣去報仇。


    “請大人為我做主。”霍元趴在地上,一聽薑雲之言,趕緊爬前幾步,不停地對著馮成磕著頭。


    “嘶。”馮成暗吸一口冷氣,坐了下來,沉思了下,先前都是小事,不過錢啊馬的,給他就完了。現在可是牽扯到人命官司,這林力宏可是黑虎幫幫主的小兒子,怎麽也要給幾分薄麵的。


    “3年前的事,那麽久的事,怎麽現在才來告啊!有證據嗎?”馮成打起了官腔。


    薑雲雙腳往前一跳,頭一仰,雙手一叉腰,大聲喝道:“沒有。”


    理直氣壯。


    “沒有?沒有你還來告什麽狀!”馮成給氣樂了。


    “就是讓大人立案偵查。”


    “無憑無據,本官如何立案?再說過去的事再重提有什麽意義呢。都那麽久了,就算了吧!”


    “切!”堂下一片噓聲。


    “過去的事都沒什麽意義了,是吧?大人。”薑雲對著馮成眨巴眨巴眼睛。


    “不錯,死者已矣。”馮成看都不看薑雲,閉著眼,搖搖頭。


    “既然如此,那麽大人想畢不會反對我去挖你家的祖墳了?”薑雲眉毛一橫,他媽的,老虎不發威,你當我病貓?


    “反正你家的祖宗都死去多時了,都沒什麽意義了啊。”薑雲收起了那張笑嘻嘻的臉,臉上的神色冷得可怕。


    “大膽!”馮成真的給氣瘋了,一拍驚堂木,“來人啊!給我打!”


    “打不得!”薑雲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輕搖著折扇,“我有功名在身,按律不能打。”


    “退堂。”馮成今日遇到薑雲這個刺球,是說也說不過,打又打不得,驚堂木也不拍了,直接退堂。


    為官幾十年,馮成從來就沒有這麽狼狽過。


    “騰”地一下,薑雲跳到馮成跟前,非常囂張地指著馮成道,“你奶奶個熊,馮成,老子今天是給你麵子,不要給臉不要臉。今日,你要不立案,我就挖你祖墳,你信也不信?”


    敢在帝都府衙,公然口出穢語辱罵堂倌的,隻怕這薑雲是隴海帝國第一人。就算那王侯將相,甚至皇親國戚來了,也得給府尹幾份薄麵。


    馮成也氣瘋了,站起身來,渾身直哆嗦,手指著薑雲道:“你…你敢!簡直無法無天了。本官今日不管你什麽功名,來人啊!給我打!”


    兩旁的衙役忍住笑,正待上前按住薑雲,卻被薑雲一個縱身跳到案上,居高臨下地指著馮成的鼻子罵道:“你奶奶個熊,馮成,今日話就撂在這裏了,你立還是不立!不立,你家的祖墳我是挖定了,這世上還沒我薑雲不敢做的事,”


    “薑…薑雲?靖王府的薑雲?”馮成傻眼了,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臉色青白。


    帝都四大害之首,靖王的唯一嫡孫,居然來當狀師?


    馮成沒見過薑雲,可不代表他沒聽過啊!


    “看清楚了,我薑家的令牌。”薑雲收起折扇,慢悠悠地從腰間解下塊金色的腰牌,伸到馮成的眼前。


    馮成湊過臉去,見上麵寫著“靖王府雲”。


    “我的媽呀,怎麽把這小祖宗給惹來了。”馮成擦擦額上的汗,瞥了林力宏一眼,心道:“你要找死別扯上我啊!立案不立案的倒沒什麽,這小祖宗可說得出做得到啊!真要是挖了我家祖墳,那不是要我老命嘛。”


    “薑雲,就是那帝都四害之首的薑雲?不會吧?”


    “是啊,就是他,我說怎麽這麽眼熟呢。”


    “和傳言有些不符啊?”


    ………………


    四周的老百姓開始議論起來,不過片刻,不知誰喊了聲,眾百姓開始興奮起來了,齊聲高呼:“薑雲,薑雲!”


    這估計是第一次,帝都的老百姓這麽心甘情願地不叫四害之名,而稱呼姓名的了。


    其實老百姓的要求真的很低,無論你以前做了什麽事,隻要你現在向著老百姓,他們就擁護你。


    不過片刻,馮成主意已定,整理了下衣衫,咳嗽了兩聲,回到案前,一拍驚堂木,對著薑雲道:“此案,本官接了。”


    “大人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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