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花計就算再風流,也應該知道誰的拳頭大,在別人的地盤上勾-引別人的小妾,怎麽看都是一件太過愚蠢的行為,巧的是前兩天她和林允聽到赫蓮和那個男子的對話,很明顯是吩咐那人做事,自己的部屬應該用不著帶到桃林裏密談,還一個走南一個走北,其中八成有鬼,會不會這件事就是赫蓮做的?但是動機是什麽呢?


    正在法意思前想後之際,歸真抱著兔妖走了過來,法意在他的目光中讀到了憐憫,不由心中奇怪。[.超多好看小說]


    歸真撫摸著兔妖的頭,“法意,有件事情我就和你直說了。我今兒一早收到師門傳信”,他歎了口氣,“或許是禍不單行吧,你們的大師兄無硯回來了,隻是他是被弟子抬回來的,無硯心神受到重創,肉身多處損毀,如果不是你們師祖傾力保全,或許就這麽去了也不一定。”


    這段話信息量有點大,無硯不是和簡娘私逃了嗎,他是被誰打傷的,元嬰老祖還傾力救治,最起碼說明無硯不是私逃吧?


    不給她細想的時間,歸真又說,“無硯的命雖然保住了,但真靈仍然蒙昧,他誰也不認得,隻是偶爾會叫你的名字。他是老祖最愛的弟子,這你們原本就是知道的,所以你也要理解。”他頓了頓又說,“他老人家下令,讓你速回山門,照顧無硯。”


    歸真心中歎了口氣,個中情由,別人不知,他卻是知道一些的,依照老祖的性子,若是無硯就此好不了,這孩子定然會被強配給無硯做道侶,這事又不是沒有發生過。


    對於回山門,法意是無所謂的,在哪待著都一樣。但回去照顧無硯,這她就不樂意了,合著無硯念了兩句她的名字,她就得去陪著?老妖怪的這種強硬作風太讓人生氣。


    歸真看出法意不樂意。“無硯的傷,有老祖觀照,早晚會好起來的,看在同門之誼的份上,照顧照顧他也不過分,你以為如何?”


    法意歎了口氣,“師叔,你不用這麽勸我,這件事還有我選擇的權利嗎,對於自己的輕重。我很清楚。”她第一回跟結丹真人流露真實情緒地說話。


    “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你若是不想立刻回去,我幫你拖兩天也使得。”


    “不用了,回去晚了老祖一定會怪罪的。師叔,我想買點遠距離傳信符。你知道哪裏能買到嗎?”她不能留下來,但還有西吾在這,有了他,也是一樣的。


    “天道宗的傳信符名義上不會賣給外人,你可以找個天道宗的弟子讓他幫你代買。”


    得了歸真的提示,法意多花了兩塊靈石,買了二十張傳信符。五張交給西吾,十張自己留著,五張交給無硯,給無硯的是讓他以後回了師門和自己聯係用的,在天道宗的話,還是西吾和她聯係比較正常。囑咐西吾每隔幾天就給自己傳信後,法意一人一劍,趕回天雲門。


    也不知道天道宗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居然輕輕鬆鬆就同意她回來。


    她手裏有臨走前歸真給她的防身符篆,怕的就是她會遭遇變異妖獸。歸真本意是再派一人和她一起回去,法意沒同意。


    結果一路上果然殺滅了七八隻變異妖獸,這還得說她運氣好,碰見的都是零散的,要是碰見成群的,少不得要負傷掛彩了。


    守門的弟子一聽說是法意,連忙帶著她往裏走,說是火玲真人吩咐專人在等她。法意一瞧,等她的人正是應君壁,“我就說無硯對你情根深種,怎麽樣,沒說錯吧?”


    法意瞧瞧四下無人,做了個鬼臉,“你說得對,所以我才攤上這種倒黴差事。”


    應君壁帶她穿過不少建築群,才到無硯的院子。


    院子不大不小,卻布置得很精致,有幾個煉氣弟子在院中聽令,應君壁說,“看來有哪位真人在了。”


    果然,進屋發現火玲真人在,見到法意回來他很高興,“以後這院子裏會留下兩位煉氣弟子換班照顧無硯,我會告訴他們一切都聽你的,無硯有什麽需要你就叫他們來做。他這兩天已經醒了,隻是還不大認人,你多陪陪他吧。”


    法意心中不爽,也不敢寫在臉上,應是之後,火玲真人就帶人離開了,應君壁留下來和她說了一會話也走了,剩下她一個人對著個病號。


    無硯還在睡著,法意叫來今天白天值班的煉氣弟子,這弟子看樣子就是頗精幹的人,煉氣四層,叫做川柏,川柏把無硯這幾天的情況仔仔細細和她說了一遍,還說了每日何事吃藥,吃什麽藥,吃多少,怎麽服,總之事無巨細都說到了。


    法意叫他下去了,搬了個凳子坐在無硯旁邊,他也真是可憐,聽說若不是本門弟子發現得早,她就被變異妖獸啃了。


    她才問過川柏,據說無硯在邊裁鎮受到一群神秘人士的攻擊,不光帶走了簡娘,還搶走了他身上的東西,而本門弟子剛好經過,將重傷的無硯及時帶了回來。


    法意以為,這段話水分甚大,一來無硯不是和簡娘私逃的嗎,怎麽會那麽恰好被師門弟子給撞見了,二來無硯回來又受到這麽高規格的救治,這像是一個罪人應有的待遇嗎?所以,那些恰好發現他的人沒準就是師門派去跟著他保護他的,話又說回來,天雲門的實力排位雖然第四,但也不低,無硯又是各派皆知的天雲門得意弟子,這豈不是赤裸裸的挑釁和打臉嗎?


    正在此時,無硯睫毛動了動,醒了過來,法意見他看著自己,便問,“你醒了?”


    無硯嘴唇一動,法意聽見他在叫自己的名字,她十分高興,“你認得我?你醒過來了?”結果無硯並不回答,還是看著她叫法意。


    如此幾次,法意終於確信,往日那個頗有威嚴的無硯是真的不見的,眼下的這個,就是一個毫無防備之心,也無還手之意的癡呆傻。


    逗了他半天,他就說了兩次法意,其他時候無論法意說得多熱鬧,笑得多開心,他都一言不發,法意心道,行啊無硯,傻了都沒個傻像,像你的人一樣,太無趣了。


    他身上有傷,沒有十天半個月是下不來床的,法意也不擔心他會自己跑出去,叫來川柏給他喂了藥、擦了藥之後,她就坐下來練功。話說老祖真是閑得,無硯這個病號多麽乖巧,該吃藥吃藥,該睡覺睡覺,不吵不鬧,相當省心,就這還找她來陪著,簡直就是浪費別人的時間。


    到了天要擦黑的時候,法意收了工,無硯還在睡著,她叫川柏,進來的卻不是川柏,“回稟師叔,弟子姚黃,是接替川柏值夜班的。”


    法意眼珠一轉,也詳細問姚黃照顧無硯的各種問題,結果和川柏的回答差不多,法意暗自點頭,“那成吧,你在這好好照顧著,我回去了。”


    她抬腳要走,姚黃麵露難色,“這……”


    法意住腳,“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回稟師叔,火玲真人吩咐了,您的臥房在出門偏廂,他說您住的地方離這裏太遠,不方便,所以安排您在這院子裏住下了。”


    法意一聽,氣憤不已。


    火玲這是什麽意思,她還不能回自己的地方了?晚上也要在這住,對無硯是沒什麽了,她呢,她一個女修和人家能比得起嗎?就算她沒有找個道侶的打算,就這麽私自把她留在這,也不問問她的意見,是不是也太過分了點?


    法意打開乾一小隊的傳信玉符,給火玲真人傳信,可是半天都沒收到回應,法意當機立斷,腿長在自己身上,說走就走。


    姚黃不敢攔她,她心情不好也甩了句狠話,“好好看著,若有什麽好歹可要唯你是問。”姚黃自然明白個中厲害,法意沒回來之前,他們也是這麽過來的,因此痛痛快快地應了。


    她回去的時候,角震不在,肯定和那隻蛟出去瘋了,她趕了遠路,還是喜歡睡上一大覺才舒服,因此直睡到第二天寅時三刻,才磨磨蹭蹭地出門。


    到了無硯這裏,川柏已經來了。


    無硯是醒著的,仍然像昨天一樣,看著她一言不發。法意指揮著川柏給無硯擦臉、喂藥、擦藥,一套程序下來,無硯都十分聽話地任人擺弄。


    法意坐在他床邊,“無硯,你到底還認不認得我了?”無硯一直盯著她看,法意說,“你要是能聽得懂,我可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問你呢”,無硯眨眨眼睛。無硯肯定是沒聽懂,法意歎了口氣,“想你往日是什麽樣的,再看今天,我是決計想不到的。你放心,我到底還是記你的好,當初在靈雲山的時候,沒有你的大還丹,還真不一定有今天的我,所以不管你為人如何,你都是我的恩人,這一點,我不會忘的。”


    對牛彈琴了半天,法意又打算繼續修煉,正在此時,一直白鴿從堂中飛了進來,一頭落在她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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