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鳥吃,自然是逗著小家夥玩的,但安安當了真,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小鳥兒就被他們開膛破肚啃得骨頭渣都不剩,從揀到小斑鳩之後,她就一直將它護在自己的身邊,不讓那幾個虎視眈眈的家夥有觸碰的可能。


    “你們誰說烤鳥吃的,自覺點,給我寶貝去弄個裝鳥的來。”女兒控的紀君陽,自然是寵著他這閨女。


    他不就稍稍晚起了那麽個把鍾頭嘛,這些人就拿他的寶貝尋開心了,這些人呐!


    幾個男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一個眼神,在心靈感應之下,齊齊將目光望向了白無邪。


    白無邪立馬聞到了一股叫陰謀的味道,“你們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阿南諂著笑說,“白哥,這事,還真得勞煩你了。”


    “為什麽又是我啊?說烤鳥吃的人又不隻我一個,你們可都有份的。”白無邪恨恨地一個一個地敲過這些人的腦袋。


    表麵上看來,他們是老板與下屬的關係,其實私底下,根本就沒有那麽多條條框框的規矩限製。


    “誰讓最先提出吃野味的是你呢,這可不能怨我們啊。”阿南作無辜狀。


    “你們這群得寸進尺的家夥,伺候這小祖宗的是我,做飯是我,叫你們老板起床的是我,現在造個鳥窩的又是我,我堂堂一黑幫老大,都成了你們這群活爺們的保姆了,太過份了你們。”白無邪憤憤不平地說。


    紀君陽鄙視了他一眼,“你堂堂黑老大就那點出息,烤什麽鳥吃,最少也得烤個野豬是不是?”


    阿南問,“這山上有野豬嗎?”


    紀君陽笑道,“等事辦完了,你們可以上林子裏溜一圈,看能不能打一隻回來烤著吃。”


    安安好奇地,“野豬長什麽樣呀?”


    白無邪對她揮手,“去去去,你連農民家的豬長什麽樣都沒見過,問什麽野豬。”


    安安哼道,“白叔叔你小看人,誰說我沒見過,爺爺奶奶帶我到鄉下去喝喜酒的時候,我就認識了雞鴨鵝豬牛羊,還有蛐蛐和螞蝗。”


    有人笑道,“老大,這次你又看走眼了。”


    這人叫東方晨,其實四個人和阿南完全可以組成一個東南西北中的組合,另外三個叫西路,北冥和鍾亞寶。


    “閉上你的嘴,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白無邪橫了他一眼。


    “亞寶,叫你呢。”東方晨甩肘撞了一下鍾亞寶。


    鍾亞寶懶懶地從電腦上抬了下眼皮,沒有搭理他,複又垂了下去。


    鍾亞寶有個外號,叫啞巴,平時不太愛說話,在熱鬧的場合中也是很沉悶的一個男人,但做起事來,卻是個拚命三郎。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紀君陽看著這些男人們,湊一塊也是一台戲,搖了搖頭,進了廚房,端出早餐招呼千尋一塊吃。


    千尋吃了一口,笑道,“嗯,挺好吃的,白無邪,沒想到你一大老爺們,還有這麽好的手藝哈。”


    “這回輪到你看走眼了吧,老子七歲就開始給自己做飯,能差得了嗎?”白無邪眉峰一挑,甚是得意地。


    紀君陽卻是不給他麵子,“跟我家丫頭的比,還差那麽一點點。”


    白無邪佯裝怒意,伸手將他嘴下的碟子給抄在手裏,“不好吃你就別吃,讓你家丫頭做去,別吃我做的。”


    紀君陽又給搶了回來,“我又沒說不能吃,還湊合。”


    “湊合?”白無邪一副又要撲上來搶的姿勢。


    千尋笑嗔著,“好了,你們倆啊,越來越沒個正形,都三十來歲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地。”


    白無邪哼哼地,往旁邊的椅子上一紮,對安安勾了勾手,“小妞兒,過來。”


    “幹嗎?”安安有幾分戒備地。


    白無邪說,“你爹不是讓我給你的鳥兒造個窩嗎?”


    安安卻是將小斑鳩緊緊地護在懷裏,“不要,瞧你那樣,一定沒安好心。”


    這小東西,還挺會察言觀色的嘛,知道他心裏正拐彎抹角算計著她,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這紀君陽不簡單,女兒也不能小瞧,他還得時刻擔心著自己被她捉弄呢。


    “寶貝,別怕,給他,有爸爸在,你白叔叔要是敢讓你的小鳥兒少了一根羽毛,我就敢讓人抓了他壓著,讓你給他剔光頭。”紀君陽對女兒的寵,幾乎到了縱容的地步。


    “真的?”小東西的腦子裏開始想象著和尚的樣子,光溜溜的,那一定好摸好玩兒。


    “去你的。”白無邪淬了他們父女倆一口,“老子還沒娶妻生子,怎麽可能讓你剔個和尚頭去。”


    安安這回倒是不猶豫了,將小斑鳩朝他手裏一塞,“白叔叔,不想當和尚那就乖乖地替我把小鳥兒照顧好哦,要不然,我會慫恿文靜阿姨把你的頭發剃光的,她現在可在我的閨蜜隊伍裏哦。”


    白無邪顯然很不能接受被一個小娃娃給威脅了,正要發作,安安又不怕死地繼續道,“白叔叔,我知道你不服氣,可歌裏麵都唱啊,女人是老虎,別輕易惹毛了哦,你看我那個大胡子師傅吧,一不小心他的胡子就被芝婷阿姨給哢嚓掉了。”


    小東西一邊說著,還一邊做手勢,稚氣的臉上滿是算計人的精明,白無邪怎麽看都怎麽覺得這臭丫頭此刻並不是為了保護這小斑鳩兒,而是巴不得他動它幾下,好讓她有機會來給他剔光頭。


    小小年紀,心思便這般邪惡了,長大了那還得了,難道真的得等著沈家那小子才能收拾得住?


    “我說千尋,你到底生了怎麽樣的一個怪胎,太難纏了。”


    千尋還沒來得及張口,紀君陽就護女出聲了,“什麽怪胎的,真不會說話,我閨女這叫早慧,你還不一定生得出這麽聰明的呢。”


    “誰說的。”白無邪自然是不服氣,“等這邊的事一了,我就回去跟文靜生他十個八個,個個比你家這魔女強,氣死你。”


    紀君陽笑道,“隻要你家女人願意,你多生幾個,我家閨女多幾個伴,我高興還來不及,生什麽氣。”


    而東方晨則是很不厚道地說了一句,“老大,你要生十個八個的,是不是打算以後開始你的種馬事業啊。”


    眾人一起噗笑,就連千尋也跟著樂了一把。


    白無邪望著這群放肆的家夥,心想,真是太縱容你們了,等事兒一完,絕對給你們樹點威信,要不然,還真當他這老大是個紙糊糊。


    吃飽喝足了,鬧也鬧過了,紀君陽終於轉入正題,“事情進展都怎麽樣了?”


    阿南回答道,“都在預計當中,隻等好戲開場。”


    紀君陽用紙巾抹了抹嘴,“這些天,大家都辛苦了,等事成之後,原本屬於你們的東西,都會一一回到你們的手上。”


    五個男人對望了一眼,然後東方晨站了起來,“紀老大,想不想聽我們一句實在話。”


    紀君陽道,“假話我們也不愛聽。”


    東方晨說,“並不否認,最初的時候,我們都有想利用你和白老大重新從肖秋堂手中奪回屬於我們的一切的心思,但是跟你們相處久了,便被你們的為人處世打動,被你們的果敢睿智所折服,你們運籌帷幄,步步為營,換作我們幾個人加起來再修練個十年八年,也未必能達到你們的境界。肖秋堂從我們和我們父親手裏掠奪走公司,那是我們技不如人,現在肖秋堂又將敗在你們的手下,未必不是報應,也證明你們比他更強大。我們幾個雖然各有所長,但若不是你們的指點,大概也成不了氣候。我們幾個商量之後,還是願意繼續跟著你們幹,做你們的屬下。”


    白無邪搖了搖頭,鄙視的眼神掃過,“瞧你們就那點出息,堂堂幾個男人,竟然沒點野心。”


    西路說,“野心那玩意兒不屬於我,隻要能給我那短命的爹報了仇,我比較享受目前的工作狀態。”


    一直不善言辭的鍾亞寶也跟著道,“我們是真心誠意地。”


    北冥說,“還是兩位老大信不過我們?”


    這一翻決心表得千尋是一愣一愣地,這些人,其實她也第一次見。


    紀君陽和白無邪的身邊,那叫一個臥虎藏龍,碰上這種事,她自然是插不上嘴的,默默地端著盤子進廚房,洗好再出來,安靜地坐在自家男人的身邊。


    紀君陽微作沉吟後道,“繼續跟著我們也可以,但是該你們的公司還是得你們自己去管。”


    下山的時候,已近十點,一前一後兩輛車子不急不緩地穿越在山間公路上。


    蜿蜒的盤山公路依山勢而修,穿過蝴蝶穀,平緩地往山腳下延伸而去。


    曾經的不怎麽好走的羊腸小徑鋪上了石板,成了人們的健身場所。


    六年時光,處處都在變化著,唯獨不變的,是他和她的那顆心。


    白無邪看著窗外六月天裏白花花的太陽,“我說紀,這從山上到紀氏,少說也得一個半小時,你這是趕去看熱鬧呢,還是趕去吃中飯啊?”


    “就讓那老狐狸再多得意幾個小時,此刻他越是興奮,到時候他就摔得越是悲慘。”紀君陽冷冷一笑,手裏反複掂量著手機。


    千尋知道,那是他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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