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不想讓父母擔心,路上便叮囑了卜芝婷,什麽都別說。


    可是這天下午,碰巧紀夫人去武館接安安,人沒接到,出事的消息倒是傳到了她的耳朵裏。跟這孩子相處得越多,老太太便越喜歡這古靈精怪的小東西,一聽到她出了事,這心裏便急了。


    一回來,便向千尋發難,“有你這樣當媽的嗎?孩子出了事,還能安然無恙地坐在家裏。”


    正在廚房裏準備晚餐的溫母聞聲出來,“出什麽事了?”


    紀夫人冷然著臉,“你問你的好女兒。”


    眼看著事情瞞不住,卜芝婷覺得很過意不去,便老老實實地交代了事情的經過,跟一屋子的人道歉。


    “溫千尋,看看你給孩子找的好師傅,人品這麽不靠譜,你都交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朋友。我孫女要是出了半點事,我就跟你沒完。”紀夫人指著千尋的鼻子罵。


    此時,海芋正好剛回到家,一見到老太太對千尋指罵,她就憤然不過,將老太太的手給拍開,冷冷笑道,“哎喲,老巫婆,現在知道安安的好了,就是是你孫女了,早幹嗎去了,想擺你作為***威風是吧。我告訴你,這裏誰都可以指責千尋,就你不能,你沒這個資格。”


    紀夫人早看不慣海芋這張臉,她的話,無疑是火上添油,一巴掌就給揮了過去。


    可到底是海芋年輕,每次跟老太太對峙,她都防著一手,哪那麽容易就被打著的,她在半空中就截住了打過來的手。


    “想打我,門都沒有。老巫婆,別忘了,這裏是溫家,不是你紀家,容不得你作威作福。”


    “夠了,海芋,少說兩句。”千尋出聲阻止這場戰鬥繼續蔓延,她轉過身,拿起桌上的座機給紀君陽撥了個電話過去。


    鈴聲卻在門口響起。


    “君陽回來了,怎麽樣,安安找到了沒有?”


    紀君陽看著一屋子焦急的臉色,安慰道,“別擔心,人已經找到,大為不會傷害到安安的。[]”


    他現在擔心的倒是周大為那頭笨牛會不會傷害到自己,但是當著卜芝婷的麵,這話還是沒有說出來。


    “那為什麽沒把安安帶回來。”紀夫人看他的身後,並沒有那個可愛的小身影。


    “安安想陪著大胡子,有艾維在那看著,沒事的。芝婷,你得跟我走一趟,大為的情緒不太穩定,我想他需要你的安慰。”紀君陽言簡意賅說清楚回來的目的。


    千尋道,“我也去。”


    “好!”紀君陽牽起妻子的手,他知道,她在家,會坐立不安的,現在人已經找到,不如帶她去,好讓她安心一點。


    “我也去。”紀夫人也跟上。


    “媽,你在家裏等著就好。要是閑著沒事,我不介意你幫我嶽母下廚多做幾道菜,今晚會有客人來。”


    紀君陽這句話,無異於一劑鎮定劑,讓溫家父母安心了不少,當然,這客人,他們也明白是誰。


    暮色墓園裏,聽得見山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草叢裏有蟲子開始鳴唱。


    周大為靠在父親的墓碑上,仰望星空,安安在旁邊不安份地動著,這裏陰森森地,但是她不害怕。


    “小丫頭,怕不怕鬼把你抓了。”


    安安撇了撇嘴,“切!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鬼,你跟我老爸鬥氣,也不用想這種小兒科來嚇我吧。”


    周大為往嘴裏灌著酒,“小兒科?真不愧是紀君陽的女兒,小小年紀,有膽量。”


    “大胡子你教出來的徒弟,能有差的嗎?”小家夥適時地拍上馬屁。


    “喲,哈哈。”突然的大笑,驚起了林間的小鳥撲騰,周大為說,“你從來就沒有正正經經叫過我一聲師父,我哪來的徒弟。”


    “我覺得大胡子比師父更親切啊,難道你不覺得嗎?”安安歪著腦袋扮可愛。


    周大為沒有回答她,而是轉了話題,“知道我為什麽帶你來這裏嗎?”


    “你想在這裏把我這樣嗎?”安安將手放在脖子上,作了一個哢嚓的手勢,臉上卻並沒有畏懼的神色,甚至露出甜甜的笑容。


    周大為一掌拍過她的頭,“你這腦袋瓜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呢。”


    “誰讓你抓我上車的時候,一臉凶神惡煞,那樣子真的很像要殺人的樣子,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為,我被你綁架了呢。不過現在放心,你就是想找個人聊聊天而已,早說嘛,害芝婷阿姨在那擔心。”


    “老子還真想綁架你,讓紀君陽的日子沒那麽好過。”雖然嘴上這麽說著,其實冷靜下來的周大為,已經為自己的衝動感到後悔,他隻是一時無法接受,紀君陽所說的是事實。


    如果,能叫醒長眠在地下的這個男人,他很想問一聲,到底是誰欺騙了誰。他那麽相信的父親,怎麽可能變成了殺人凶手呢?


    安安是個聰慧的孩子,她抱了抱周大為,“大胡子,你要有心事,現在可以說出來,說出來心裏會舒服很多。這裏躺著的都是死去的人,他們不會把你的秘密說出去的,我也不會笑話你的。”


    周大為拎著她的衣領站起來,將她高高舉起來,“臭丫頭,我真想捏死你就好。”


    要他跟一個小孩說心事,以後還不得被她當作笑談。


    這一幕,將正好趕過來的兩個孕婦,嚇得魂飛魄散,都以為他要把安安給摔下來,卜芝婷驚得大叫,“不要,大為,你別做傻事,把安安放下來。”


    “你完了。”安安同情地。


    紀君陽的心未免也一緊,女兒若在他的眼前出事,那他也不配當這父親。


    “周大為,在你動手之前,想想你新婚的妻子,想想你妻子肚子裏孩子,你也是個當爸爸的人,處事怎麽還這麽衝動。”


    “我說紀君陽,你什麽時候變這麽囉七八嗦了,老子有說要摔死自己的徒弟嗎?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還有,那個躲在墓碑後麵的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存在,通通給我滾掉,我看見你們就恨不得揍你們。”周大為一副凶狠的表情。


    艾維從暗處了走了出來,“現在相信我們了嗎?”


    周大為沒給好臉色,“相信你們個p,兩大騙子,滾。”


    到底,口氣鬆了不少。他其實恨的是,自己那麽輕易地就被人家鼓惑,像中了**藥一樣,被人操控,差點就當了槍使。他也恨艾維這小子,充什麽好人,裝什麽高尚,別以為他就會感激他的大度。


    卜芝婷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拉了拉他的衣角,“那我呢,你是不是也要我滾。你才娶我,你就想拋棄我們娘倆,你這個沒良心的。”


    女人果真是個麻煩的生物,周大為將安安一丟,拋向紀君陽。


    紀君陽穩穩當當地接住女兒,聽見他說,“別哭了,你想我兒子以後將來變成個好哭鬼啊。”


    艾維嘴角抽了抽,他所熟悉的那個周大為,又回來了,他對紀君陽使了個眼色,悄然離開。


    墓地裏,留下周大為給新婚的妻子擦著眼淚。


    回到車上,千尋就抱著安安狠狠地親了一口,“寶貝,有沒有被嚇著?”


    安安嘻嘻笑著安慰她那顆擔憂的心,“你的寶貝有那麽容易就被嚇著的嗎?”


    紀君陽笑著回頭,對坐在後麵的艾維道,“這周大為,雖然一根筋,但還不傻,雖然差點被人利用,但一經點撥,腦筋倒還轉得快。”


    艾維若有所思地,“我覺得,大為應該見過那個人,我可以用人臉拚圖技術,把那個人的輪廓拚出來,這樣,對你應該有所幫助。”


    “那這事就交給你了,你在行。”紀君陽也不跟他講客氣。


    夜幕裏,當周大為牽著卜芝婷從墓園裏走出來的時候,看到路邊亮著的車燈,微微愣了一下。


    “你們怎麽還在這裏。”


    “當然等你吃飯,我嶽母可是整了一桌子的菜在家裏等著。”


    “該不會是鴻門宴吧。”


    紀君陽笑道,“怎麽,做了虧心事,不敢去?”


    周大為經不起激,“誰說的,去就去,還以為我怕你呢。”


    紀君陽從車窗扔出一袋沒有開封的零食給他,“折騰了一天,就算你不餓,你兒子也該餓了,先拿這個墊墊你老婆的肚子。”


    周大為接住,拿在手裏看了下,“你車子裏倒是要什麽有什麽。”


    “那是當然,你也可以向我學習一下,怎麽照顧孕婦。我看芝婷跟著你這個老大粗啊,真有點吃虧。”


    “滾。”


    三輛車子,在一個小時後,齊整整地停在小區樓下。周大為從車裏走出來,看到艾維,有些尷尬地摸著後腦,不知道該怎麽表達,“那個,艾維......”


    艾維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樣子,沉著臉好幾秒,終是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朝他身上擂了一拳,“得了,都是過去的事了,就別再提,我還是那句話,上一輩的恩怨,結束在上一輩,你也不必有愧疚什麽的,那些事,與你無關。芝婷娘家的婚禮我沒去參加,留在洛市給你準備這邊的婚禮,怎麽著,也得給我個機會當個伴郎吧。”


    周大為嘿嘿地傻笑著,“那是當然。”


    隻是,誰也沒有料到,這一波剛平,一波又起,就在大為與芝婷的婚禮後的第二天,千尋突然失蹤了,一同失蹤的,還有紀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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