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裏,鬧鬧聽著墨柔然一番苦口相告,亦不知是懂還是不懂,反正趴在地上,兩隻前抓子抱著脖子上的鈴鐺死活不準墨柔然碰,又趁著墨柔然不注意時,站起身瘸著腿一溜煙跑了。


    墨柔然一路追在生了氣的雪獅子後麵跑,可追了沒幾步,肩膀上卻突然一沉,被人自後緊抓了住。


    “誰?”


    墨柔然見肩膀被人摁住,急一個轉身,待見到抓著他的是一個一身白袍,身材魁梧,戴著張銀白眼罩的奇怪男子,微微一愕,伸手鬆那人手道:“放開我!你抓我做什麽?”


    那白袍人雙目流光打量著手中掙紮的女子,聲音沙啞了句:“我帶你回家!”


    “不――”墨柔然聽罷一驚,料定是龍宣赫派人來捉她回宮,急退身道:“我不要回宮!”


    那白袍人見此,忽一掌朝墨柔然後頸將她擊昏了過去,挾上肩頭便走。


    “站住!”


    未料,那白袍人方邁開步子,背後又突然響起一聲女子嬌喝聲。白衣人身子微怔,聽得他背後腳步聲眾多,隻得立住了身。


    背後,隨著十多名宮中金甲侍衛人字兒自兩邊排開,落無聲披著一襲藍色鬥篷自後走出身來,待望到身前那白袍人肩上扛著的墨柔然,突然銀鈴嬌笑道:“你倒真有法子!”


    那白袍人聽此心頭微微一愕,將墨柔然自肩上放了下來,轉過身來麵對著含笑望他的落無聲。(.無彈窗廣告)


    “能令這倔丫頭乖乖回宮的法子也唯有如此了!”


    落無聲朝白袍人臂彎裏沉睡的墨柔然看了眼,抬頭笑問那白袍人道:“你當是無影新編的影衛吧,叫什麽名字?”


    那白袍人眸中波瀾微動,垂首應道:“在下…無風…”


    “無風…”


    落無聲略吟了聲,看向那人道:“好了,皇後就交給我吧!”說著。朝身後拍了幾下手掌,便有一隊侍衛宮人擁著輛華幄馬車走上前來,將墨柔然自那白袍人懷裏接過扶上了馬車。


    “以後別讓皇後再看到你,不然…”落無聲朝那雙目猶朝車內張望的白袍人輕笑了聲,低頭入了馬車。


    【召陽宮】


    “相公…皇上…”


    床上,已被換去那一身男裝的墨柔然蘇醒了過來,待睜眼看到自己身處的熟悉床帳及守坐在旁的龍宣赫,略有些吃驚。可一想到自己原是被他派的人抓了回來,心中又有些不高興了。


    “然兒,你臂上的傷從何而來的?”


    龍宣赫側身將墨柔然摟進懷裏。拉起她左臂寬袖,輕撫著那白細玉臂上那一道淤紅,目光映著疼憐問。


    “都怪…”墨柔然方要一吐胸中委屈。卻忽然又朝著龍宣赫惱道:“都是相公爹爹不好!”


    龍宣赫微怔:“朕的不是?”


    “相公爹爹說龍祈國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也是然兒的。可我隻不過要了那人四個包子而已…”


    墨柔然說著有些委屈,嗚咽道:“分明是那人自己說要我拿幾個包子吃的嘛…我要了他又怪我不付錢,還罵我…為什麽那麽多人都說我的不是…還要打我和鬧鬧…”


    龍宣赫聽著懷中墨柔然嗚咽了半尚,方明白道:“這麽說是賣包子的人打傷你的?”


    “嗯…”墨柔然點頭。又哭訴道:“我都把包子還他了還打…嗚嗚…”


    “好大膽的刁民!”


    龍宣赫聽罷眉頭愈緊,方要喝令侍衛出宮拿人問罪,轉念卻一想道:“給這丫頭點兒教訓也好,看她再敢私自往宮外跑…”


    “出了這宮門,誰還認得你是朕的皇後?”龍宣赫有意教訓道,“以後乖乖待在朕身邊。沒朕許可不許你再私自離宮!”


    墨柔然對著龍宣赫癡怔了良久,突然抬頭與他對視著道:“倘若…然兒執意出宮呢?”眸中,似閃爍著挑釁。


    太子被流放邊塞。她,又豈會乖乖待在他身邊?


    龍宣赫未料墨柔然會這般應答,對著她固執雙眸,麵色不悅站起身來。


    “相公爹爹…”墨柔然見龍宣赫轉身欲走,忙喚了聲。


    龍宣赫駐步。轉過頭來對著床上的墨柔然,麵色決然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無論你走到哪兒,朕都一樣將你抓回朕身邊!”


    望著龍宣赫拂袖出了寢宮,回想著他方才拋下的那句狠話,墨柔然心中突然無比壓抑。為何她非要被他牢牢掌控手心?為何要注定她和太子不能走到一起?不,她不要!她一定要逃,一定要…


    【禦花園】


    “皇上,小主子…”


    “她又出宮了?”


    月湖畔上,龍宣赫對著粼粼湖麵,聽到背後貓二語音怯懦,便知又出了什麽事。


    “是…”貓二點頭,又忙幫墨柔然開解道:“不過這次是自正門走的,隻是侍衛們不敢攔她…”


    “明目張膽的離宮…也算她有長進…”龍宣赫語音極輕極淡,卻透著絲疲憊與無奈,放眼朝那一片平靜湖水望去…


    秋葉紛飛,策策飄落入月湖湖麵,不時便為清澈湖水鋪了層氈墊一般。年老的太監,撐著小船不停朝湖麵拋撒著漁網,打撈清理著湖麵上漂浮的殘荷枯葉,不時還會有一兩條魚兒鑽入網中。


    龍宣赫負手湖畔,癡癡望著那太監手中漁網內不停掙紮撲跳的金魚,麵上露出一絲自嘲。他與墨柔然此時的僵持處境,何曾不似這漁網與魚,一個網的越緊,另一個就越想要逃…


    【北行古道】


    蒼茫而又漫長的北行古道,在天際那輪殘陽拖拽下越顯得毫無生氣,浩浩人馬行進在沒有樹木,不見植被的赤色山道上,連招展的旌旗此時都顯得格外多餘。


    殘陽斷峰上,龍風真勒住馬韁,回頭望著走過的路,望著再也望不到的樓台亭閣,人煙阜盛…盈入眸中的,隻有那綿延不盡,令人焦躁的赤,赤色的泥土,赤色的山峰…此時,更連天空都變成了赤色…


    “殿下,已望不到京城了,走吧…”


    “太傅,孤會被永遠困在這遠僻貧瘠之地麽?”


    “困?哈哈哈…殿下何不認為自己是蛟龍脫困呢?”


    “太傅的意思是…”


    “東宮曆來都是太子的朝庭,卻又一直屈於皇帝視眼之下,一舉一動都要有所顧忌。而今天高帝遠,殿下何不趁此佳機養精蓄銳,在這遠僻邊塞一展鴻鵠之誌,以為日後早做打算…”


    “太傅是要孤…”


    “正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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