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月國的王城又是另一種繁華,與眾不同的風土民情,布置別致,建造迥異的街市宮殿…一切都令初次踏入異國他鄉的墨柔然眼花繚亂新奇不已。


    “莫姑娘,王府已虛空半年無人打掃居住,今夜隻好委屈姑娘先在這客棧落角,待明日叫人將王府收拾之後,再請姑娘過去。”


    正站在窗前饒有興趣觀賞著異國夜景的墨柔然聽身後降珠這麽說,笑道:“我初來掬月,對這裏的一切尚覺新鮮不過,何況你與殿下都待我甚好,何來委屈之說?”


    床邊降珠正忙著為墨柔然整理包裹,一時抖落開墨柔然之前戴的首飾包,不禁道:“姑娘在龍祈國,當也是出自名門望族吧,隨身的東西件件都這般精致貴重。”


    墨柔然驀地一驚,回過頭去,見降珠手中正握起一支珠釵笑看向她,忙走過去掩飾道:“那都是些普通之物,哪裏貴重了…”


    “姑娘又騙我。”


    降珠笑嗔了聲道,“先別說這些首飾,就拿姑娘先前送我的那隻錦鞋,那每一針都是由金線銀絲穿繡,若非名門望族,又怎會如此講究?”


    “這…”墨柔然心中暗道糟糕。


    “莫姑娘…”門外弧月王子輕輕敲門。


    “是殿下來了。”降珠忙站起身去開門。


    墨柔然亦恍若來了救星一般,趁此將床上首飾重新收拾起來。(.)


    弧月王子已梳洗了番,換了另一身衣裝走了進來,看向床邊站起的墨柔然道:“莫姑娘,我已叫卓爾去宮門稟報,這會兒便要入宮覲見了。”


    墨柔然望了眼窗外夜色,回頭道:“可現在天已經黑了。”


    弧月王子微微笑道:“父王已仙逝一月,我而今方才回來。已是不孝,不可再推脫了。”


    墨柔然點了點頭。


    “降珠…”


    弧月王子轉而看向降珠,方要開口囑咐,降珠便已笑應道:“主子放心入宮,莫姑娘珠兒會好好照顧的。”


    弧月王子見此滿意點了點頭,又與墨柔然道了別,這方出屋往王宮去了。


    【掬月王宮】


    鼓樂聲悠揚的華璨殿內,精通各種樂器的三殿下,掬月國新君――皓月,手把著玉簫一身素白立於眾樂師之前。對著殿中央眾舞姬歡騰喜慶歌舞伴奏,一派歡暢熱鬧場麵。


    而今在座捧著酒盅陶醉欣賞的,是同樣一身白錦素袍的三位王爺。兩位王叔及他們的長子。這三位王爺,分別是四殿下,五殿下,六殿下。


    這說來倒也奇怪,這幾位王爺王叔及郡王。模樣兒雖長得都挺過得去的,可這身量,一個比一個似瘦麻杆兒,麵色也不怎麽好看,卻都似大病初愈一般。


    “啟稟陛下…”


    歌舞一歇,那一旁焦急等待了近一柱香的內侍便立時跪倒在皓月國王麵前。稟道:“七殿下回來了…”


    可那一雙眼睛,卻往一旁座上四王子幕月望去。


    “七弟?”皓月國王微微吃驚,大殿內轉瞬間一片寂靜。


    “弧月?”幕月王子驀地起座。瞠目對著那位內侍重聲道:“你沒有看錯?”


    那內侍應道:“七殿下已在殿外等候召見了。”


    經此一聞,大殿內立時一片喧嘩。


    “弧月回來了?怎麽會?”


    “是啊,他怎麽可能還能回來…”


    “陛下…”眾人滿麵驚疑齊齊望向國王皓月。


    “全都退下吧,不用伺候了!”皓月國王摒退了所有舞姬樂師及眾宮人,向地跪著的內侍道:“宣七王爺!”


    “宣七王爺覲見――”那內侍站起身來朝外長宣一聲。便也緩緩退了出去。


    “七王爺…”


    殿外弧月王子聽到這陌生稱呼,微微一怔。是啊。他的兄長已繼承王位,他便不再是這掬月國的王子,而要改稱王爺了。


    “宣七王爺覲見――”


    裏麵宣召聲又起,弧月王爺愣了愣,緩步走進殿去。


    “是他是他…真的是他…”


    “怎麽會?怎麽可能…”


    “一點兒都沒變…他怎麽反而…”


    迎著眾兄弟詫異驚奇不可思意目光,麵色紅潤,步履輕健的弧月王子昂首走進華璨殿,對著他氣質清雅的三王兄俯身一拜道:


    “臣弟弧月,參見王兄!王兄萬歲萬歲萬萬歲!”


    “七弟,果真是你!”皓月國王雙手將弧月扶起,顯得極是高興道:“孤王隻聽說龍祈國皇帝沒有留你為質,卻未料到…”


    皓月國王頓了頓,拉著弧月緩聲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弧月又跪身道:“臣弟未能送父王與兩位兄長最後一程…望王兄降罪!”


    皓月國王扶他起身道:“你那時遠在他國,何罪之有?過幾日孤王叫人帶你去陵前好好祭拜就是了。”


    “多謝王兄!”


    “七弟――”


    弧月方站起身,便聽到身後一聲重喚,轉而便覺一股暴冷之氣直襲後頸。


    “四哥…”


    回頭看向仍一身戾氣未泯的四王兄,弧月不禁打了個寒顫。


    “七弟,這半年多未見,你氣色越來越好,連身子…也似健壯了許多!”


    寒潭般冷銳雙眸自弧月身上一掃,幕月王爺雙手緊鉗住弧月略顯厚實臂膀,冷麵上露著狐疑笑意。


    “是啊弧月,你是不是得了什麽靈丹妙藥?”


    “你怎麽熬過月圓的?”


    四王爺一開口,眾人便迫不及待地一湧而上,將弧月團團圍住。


    “我…”


    麵對眾人七嘴八舌的逼問,弧月一顆心突然撲跳起來。那夜,他赤紅雙目對著莫姑娘皓腕凝血,突然就…


    腦中那一幕令弧月眉心緊鎖,心中一陣陣揪痛…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那之後他竟覺得全身都舒暢了許多,前所未有的舒暢,連月圓節那夜都不曾發病。


    “七弟,你還沒有回答我!”幕月王爺又一沉聲,透著威懾。


    弧月怔怔看著眾人。他一心想著回宮喪祭,之後便離開這片令他屈辱痛苦的王城,陪著墨柔然遠走他鄉,卻忘記了,回來之後還需要麵對這一群惡狼…


    “七弟…你怎麽了?”皓月伸手輕拍了拍弧月,發覺他全身顫抖著,連麵色也轉瞬變得蒼白,不由驚愕。


    “臣弟忽覺得身體不適…想回府休息…”弧月虛聲道。


    皓月國王看著他額頭不停地冒著冷汗,忙道:“好,那你先回府休息吧。”


    “慢著!”


    幕月王爺突然冷喝了聲,寒眸別有深意的看向皓月國王阻道:“七弟既然身體不適,陛下不如就讓他留在宮裏,也好叫太醫們好好照顧。”


    “來人――宣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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