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忙的時候何有田帶著王瓊花回了一次榕樹村,跟家裏說了他被黃大戶看上做了黃小爺陪讀先生的事。


    “上次拿了家裏十兩銀子去拜師,正巧聽人說起這個事。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比學做賬房有前途多了!所以我就用拜師錢請那人吃了頓飯,又送了他八兩銀子走通了路子,他這才把我介紹給了黃大戶。”


    “咋就需要那麽多銀子啊!那人心也忒黑了!”,大周氏一聽就心疼得牙都痛了。


    “黑我也認了!我現在一個月一兩銀子的例錢,還有一百斤糧食,八兩銀子一年就回來了!”,何有田毫不在意地說:“奶奶,您就等著享福吧!”


    當然大周氏還記得那十兩銀子是咋來的,樂嗬了一陣以後對何有梁說:“老幺,這下你可放心了吧?那八兩銀子很快就回來了,你二哥有了出息,咱家以後有錢了,奶奶準定給你相個好的!”


    “二弟、小弟都有好的,就我可憐呐!”,何有棟在旁邊酸啾啾地說道。


    大周氏當時就說了:“你就別來礙我的眼了,看到你就火大,大男人管不住自己媳婦!哪有嫁出去的閨女三天兩頭往娘家跑的,真該就休了她!”


    “那就休了啊!”,何有棟十分高興地說。


    大周氏沒理他,扭頭跟何有田說話去了。


    何有梁回憶起當初的情形:“奶奶她說休掉張大花也不是一次兩次的,可哪次大哥不是幫著勸的,就這次他不僅沒勸,我看他是真的想奶奶做主把張大花休了……”


    何有梁扯了半天還沒說到正點上,何桃都不耐煩了,催促道:“你扯這麽多幹啥?就直接說你幹啥去了竹林那邊就是了!”


    “大姐,你慢慢聽我說啊!”,何有梁肩膀一聳拉,十分無奈地說:“我這不是想把前因後果跟你說清楚嘛!算了,總之,我發現大哥他不止一次大晚上溜出去又偷偷回來,而且他身上有不少銅板,還有就是他特別想休掉大嫂!”


    “第一和第二放在一起我想得明白,他在外麵有人了,可是混著第二點我就想不通了。[.超多好看小說]”,何桃也覺得挺奇怪的。


    “後來張大花回來了,自那後大哥晚上就沒再出去過了,可是白天就整日地不著家,所以那天,哦,就是秋月嫂子看到我的那天,我偷偷跟著他,一路就跟去了竹林邊了,看著他進了高破鞋家!”,何有梁這才解開了謎底。


    “你是跟蹤何有棟去的?”,何桃這才明白為啥他做了那麽多鋪墊了。


    何有梁點點頭,很肯定地說:“這麽一來我就想明白了,他晚上溜出去就是去高破鞋那,我可是聽人說了高破鞋挺有錢的!大哥的錢估計就是高破鞋給的,你想他那麽喜歡錢,能為了錢訛我,準定就能為了錢休了張大花跟那破鞋在一起!”


    “哎呀,還真是的!”,何桃突然有些同情張大花了,娘家人不靠譜就算了,還嫁了個這麽要錢不要臉的男人!她要真被何有棟休掉的話,回到張家估計也沒啥好日子過!不過她轉念一想,這又跟她有什麽關係呢,反正張大花自己也不是什麽好人!哼,活該!最好就讓世界上的壞人都自己相愛相殺去,放過他們這些正常人才叫好呢!


    “隻要不是你跟高破鞋有一腿就好。我最近可是看過何氏族規的,裏麵寫得清清楚楚,‘通奸者使父母蒙羞,屬大不孝,一經發現屬實者一律逐出家門’!”


    “有這麽一條嗎?”,何有梁若有所思。


    “有的,最近你姐夫在學認字,想著要給傅家也弄個家規,就讓念宗問太叔公借了《大齊律法》和《何氏家規》回來看呢!”


    “姐夫這才學多久啊就搞這個了啊?”,何有梁有些哭笑不得。


    何桃聳聳肩膀:“他現在也就剛學會寫自己名字而已!不過嘛,來日方長,我看他這個認真勁,說不準他以後還能考個秀才呢!”


    “……”,何有梁一頭黑線――你以為秀才是你地裏種的大白菜想要就拿的呀?!二十多歲才開始學認字還想考秀才,那不是誰能考狀元了?!


    何桃兀自憤憤不平地說道:“我要是你的話說不定就去告密了,像何有棟那種人留在家裏就是禍害,直接讓他被逐出家門才叫痛快呢!你也不用擔心以後分家還被他扯後腿……”


    何有梁笑了笑,沒有跟著何桃的話茬。


    大哥被逐出家門他有啥好處呢?還不是得繼續跟著二房過,直到爺爺奶奶都死了。除非,除非是他被逐出家門,跟何家徹底斷了關係!


    不過,姐弟倆總算是解開了誤會,說說笑笑地回到了小院裏,倆人一進門就被何蓮盯著看,亮閃閃的眼睛裏明明白白地寫著――出啥事了,我想知道啊!快告訴我,快告訴我!


    何桃挑了挑眉,隻當沒有看到――開玩笑,哪兒能用這種齷齪事來汙染祖國的小花朵啊!


    晚上,何桃把這事當成笑話跟傅石講了。


    “……你說那何有棟是不是很不要臉,這不是小白臉嘛,而且還是被暗娼包養的小白臉,真是祖宗十八代的臉都讓他丟盡了!”


    “……”,傅石臉黑了。他突然想到他自己當初也是拿了曾九娘的遺產,除了他沒有陪睡以外,他跟何有棟的情況還真有點相似呢!讀過聖賢書以後,傅石突然覺得自己的是非觀念暴漲,有了作繭自縛的感覺。


    何桃見他臉色變了,又不說話,就抱住他的胳膊問道:“你咋了?”,


    傅石紅著臉說:“我覺得我就比何有棟好了那麽一點點……”


    “毛病啊,幹嘛拿自己跟他比啊?你比他好到天邊去了!他就是再八輩子都趕不上你的!”,何桃一聽就炸毛了,然後抱著傅石的腦袋“吧唧”一聲親了一口:“石頭,你最好、最好了!”


    傅石幹笑了兩聲,反手抱住何桃也親了她一口。


    “石頭,我有件光榮而艱巨的任務需要你去完成!”,何桃輕咳了一聲說道。男人的自尊心還是需要盡心嗬護的呀!


    “?”,傅石看著她。


    “我想盡快把製冰的秘方賣掉!”


    “這麽急?”,傅石有些不解地問:“你那個百福的方子都放了一年了,也沒見你急過啊?”


    “不一樣啊,那個東西四季都有的,可是冰隻有夏天才賣得出去啊!”


    傅石看著她不說話。


    “而且嘛,我覺得製冰的方子比百福值錢多了去了,放在家裏總是不安心呢!”


    傅石依然不說話。


    “……”,何桃編不下去了,泄了氣,實話實說道:“給你個機會讓你證明你比何有棟之類的人強多了,你去把方子賣掉,賺個十萬、八萬兩的回來!曾九娘的一百兩就是個渣,賀遠程的那一百兩就是屁!你要是還覺得心裏不舒服的話,咱到時候就買上一百兩銀子的冥幣燒給……”


    何桃話沒說完就被傅石一把摟進了懷裏緊緊地禁錮著。她聽到頭頂上方傳來傅石悶悶的聲音:“媳婦,你真好!”


    “你也真好!”,何桃拱了拱腦袋說道。這算什麽?你好、我好,大家好麽?


    “媳婦,我明天就出發賣方子去!”


    “這麽急?”


    “值十萬八萬兩的方子放在家裏我不踏實啊……”


    “……”


    “這一出去說不定就要十天半個月才能回來……”


    “你這一說我又舍不得你出門了。”


    “我也舍不得你。”


    “石頭……”


    “媳婦,今晚讓我吃個飽吧!”


    “……”


    這晚上輕傷不下火線的何桃帶病上場,夫妻倆又重溫了一把昨晚上的冰火二重天y,一直折騰到了半夜才停歇。


    縱欲過度的結果就是,原本隻是感冒的何桃,第二天一早發高燒了,燒得整個人都糊塗了!


    傅石急得要死,趕著牛車將她送到了醫館。


    大夫望聞問切一番後不由得很好奇地問何桃:“這種天氣你是咋把自己搞的受了寒又發熱的啊?”


    玩□□y玩過頭了――能說才怪呢!何桃紅著臉哼哼了一句:“貪涼,冰塊用多了……”


    大夫略顯疑惑地看著何桃,也不是大戶人家的女眷啊,還能在大熱天用得上冰塊,還用多了?不過,這些都不是他關心的事情,提筆寫了一張龍飛鳳舞的藥方,當場就讓小藥童煎了一服讓她服下,然後才讓傅石把她帶回了家。


    因為何桃突如其來的這場病,傅石的出行計劃不得不往後延遲了幾日,直到她完全好了傅石才放下心來準備出門。


    不過養病的這幾天他們倆也不算是閑著,何桃看著傅石親手做了幾次冰,又把刨冰、水果冰棍的做法加到了秘方上,給秘方又增加了一成賣出高價的砝碼。


    傅石出門那天由念祖駕著牛車把他送到了縣城,他在縣衙辦了路引,在牛馬市花了二十兩銀子買了一匹不錯的駿馬,又現場配了馬鞍鐙子,然後才騎著馬一路朝遼東方向去了。


    “爹,爹……”


    雙胞胎不見了成日圍著他們轉的爹爹,一個勁地叫,何桃伸手圈住他們倆,小聲說:“爹爹賺錢去咯,回來給你們買新衣服穿哦,現在就由娘陪著你們好不好啊?”


    “哈,哈……”,雙胞胎被她圈在懷裏搖來晃去,以為她在跟他們做遊戲,拍著小手“啊啊啊”地笑了起來。


    “姐夫到底是幹啥去了啊?”,何蓮不解地問。


    “看他的一個老朋友去了……”


    這也不算是謊話,傅石就是去邊城找賀遠程賣方子去了。


    這時候的何桃還不知道,因為她的突然念起,在未來兩個月裏她沒了最大的依靠,卻要麵對她來到這個世界後最初就應該要解決的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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