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五天左右。


    這天午飯後,被何富國帶走的何蓮第一次回到了大荒地。


    何桃正在水井邊洗衣服,聽到有人叫門,開了以後一看到是何蓮,她伸開雙臂把她抱住:“我可想死你了!咋今天才來啊?”


    “大姐,我也想你!”


    姐妹倆就差沒有抱頭痛哭一訴相思之苦了。


    “我早就想來了,可是爹一直不讓,還是娘跟他說了他才答應的。”,何蓮說著偷偷看何桃的臉色,見她麵上平平一點反應也沒有,嘴裏也不接關於何富國的話題,撅了撅嘴巴試探著問道:“大姐,你是不是還在生爹的氣?因為他打你……”


    何桃麵無表情地點點頭。


    “爹打孩子天經地義的,值得這麽生氣嘛!”,何蓮很不理解。就她記得的,大姐也不是第一次挨打,以前也沒見她記恨過爹娘啊!


    “我生氣不僅僅是因為他打我。”,何桃挽住何蓮的手把她往小院裏帶,邊走邊說道:“我氣的是他打我的原因。”


    打孩子這陋習承傳了數千年,即使曾經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她而言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她記得小時候因為偷自己存的壓歲錢被媽媽打過,邊看電視邊吃飯被爸爸打過,還因為跟逃學請家長被爸媽聯手起來收拾過。更何況是孝道大過天的大齊,作為原主的親爹,別說是扇巴掌,就是打爛她的臉別人知道了也不會多說什麽,說得誇張一些,在大齊,親爹親娘是有這個權利的!


    “我生氣的是,他作為咱們的親爹,他應該是要保護我們不受別人的傷害,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幫著別人來欺負我,哪怕那個別人是他的親娘也不行!”


    何蓮聽了點點頭:“我知道大姐你的意思,這些都是奶奶的錯。”


    大周氏就是橫在父女兩人當中的一道鴻溝,說起大周氏,何蓮突然停下了腳步,歎了口氣說:“以後她再也不能幹壞事了,奶奶全癱了,現在連自理都不行了!”


    何桃皺起眉頭,上次看到大周氏似乎還能用手拍床,現在居然連自理都不行了,也就是說她的病情又惡化了?


    何蓮繼續說道:“大姐,你不知道吧,咱家裏又出事了!”


    “還能出啥事啊?”,何桃實在想不出來。[]


    “二嫂流產了!”,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即使是豔陽高照,何蓮也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咋回事啊?何有田回來了?”


    王瓊花是和何有田一起失蹤的,她回來了,不就意味著何有田也回來了嘛!


    “哎,沒有,就是因為二哥沒回來,二嫂又流產了,現在家裏連二嬸都不願意理奶奶了……”


    “蓮姨!”,念祖看到何蓮大聲招呼,被他看護著的雙胞胎也仰起頭看了過來,嘴裏發出意味不明的咿呀聲。


    “念祖!”,何蓮兩步走到堂屋前跟念祖打了聲招呼,又跪在地上伸手拉住雙胞胎揮舞的小肉爪子說道:“冬枝,冬葉,我是姨姨,你們還記得我嗎?我是姨姨……”


    雙胞胎正處於對外界好奇的階段,聽到什麽順口的都會跟著嚎上兩嗓子,聽到何蓮的聲音自然也沒有不給麵子。


    “姨、姨……”,冬葉跟著重複了一遍,然後扭頭看向姐姐冬枝,嘴巴一張“咯咯咯”地笑著露出小小的米牙,冬枝也跟著笑了起來,發了一聲“姨”。


    倆小又呆又萌的樣子讓何蓮瞬時就忘記了家裏的煩惱,俯身親了他們一個人一口,然後扭頭對何桃說:“大姐,你聽到沒有,冬枝和冬葉都會叫姨姨了!他們還記得我呢。”


    “當然還記得你啦!”,何桃翻了個白眼,這才幾天呐,哪兒那麽容易就忘記了啊!


    何蓮逗了雙胞胎一陣後,才跟著何桃去水井邊洗衣服。(.)姐妹倆一邊搓衣服,一邊閑聊起來。“你剛才說的到底是咋回事,從頭說說。”


    “嗯,是這樣子的……”


    何富國跑去黃家詢問何有田的事,得到了確定的消息,何有田確實已經借著“祖母生病需要回去盡孝”的理由離開十多天了。小周氏回娘家帶回了兄長、侄子們,四處尋找何有田。太叔公也聽說了這個事情,發話讓何家每戶人都出人手,一起加入了搜尋的隊伍。


    兩方人馬,接連著找了五、六天,也沒找到何有田的蹤跡。大家都已經放棄了希望,連何富國、小周氏都不得已接受了何有田可能已經死了的事實。


    就在他們決定要給何有田辦葬禮的時候,何花提起了一個被他們忽略的人――王瓊花!


    何家人又緊趕慢趕地去了王家村,找到了王金貴家,找到了躲在屋裏半個多月沒出過門的王瓊花。


    其實隻要王瓊花解釋幾句,肯把何有田偷方子、賣方子的事情說出來的話,後麵的慘劇也許不會發生,可是一根筋的她謹記著何有田的吩咐,怕說出來壞了何有田的名聲,隻說何有田自己出門了,但是他為了什麽事、去了哪兒卻咬死不說!


    這時候就有人懷疑了。


    “這站著的都是你的長輩,你有啥不能說的?”


    “你說何有田出門了,去哪,幹啥又不說,你這不是擺明著坑人嘛!”


    “我們可是聽說了,這段時間王家村沒一個人見過你,你要是沒做虧心事,為啥躲著不敢見人?”


    “別是你把有田給害了,所以心虛才躲起來的吧?”


    眾人議論紛紛,最後竟然將何有田的失蹤怪到了王瓊花的頭上,而且大夥一說還覺得挺有道理的,都覺得他們是猜對了!


    王金貴兩口子自然不會讓自己閨女被這個黑鍋,跳出來說:“你胡扯啥?!我閨女回娘家,還是女婿自己送回來的,憑啥說是我閨女害了女婿?!”


    “你親閨女,你當然是幫著她的了!”


    “是不是你閨女做了啥對不起何家的事,讓有田知道了?”


    “說不準,就是你們一家三口害了有田呢!”


    越說越離譜,最後榕樹村去的人和王家村的人打了起來,差點弄個出了人命,最後還是兩個村的裏正出麵調停,才停止了一場械鬥。


    王家村的王裏正自然是要護著自己人的,但是王瓊花就是咬定了一句話“有田回來了你們就知道了,別的我啥都不會說的”,他也無能無為,隻能有著榕樹村的人把王瓊花帶走了。


    眾人回到何家,把五花大綁的王瓊花押到了大周氏的床前,又把各自的猜測說了一遍,總之一句話――何有田很可能是被王瓊花給害了!


    王瓊花隻是一再地重複“我沒有,他很快就會回來了!”。


    大周氏剛剛得知乖孫兒“已死”的消息,氣得隻剩一口氣了,聽到說王瓊花可能是罪魁禍首時,居然又撐著一口氣爬了起來,抬腳就踹向了王瓊花的肚子。


    王瓊花當場就疼暈了過去,□見了紅。


    有生育經驗的媳婦子們一看:“這是要小產了!”


    剛才還義憤填膺地吵鬧著要王瓊花償命的人群一下子都退得老遠,像是生怕站得近了沾了晦氣一樣的,看著她的眼神反而越發的厭惡了,如果何有田是她害得,誰說得準她肚子的孩子究竟是誰的種啊?!


    不僅沒人沒一個人提請大夫的話,反而小聲議論起來,甚至還有人提議應該把王瓊花沉塘!


    最後還是何富國看不過眼,讓小陳氏把王瓊花扶到她跟何有田的房間,又讓何蓮去找了成老太。


    為此,還惹得那些親戚――周家那邊的人,尤其是何花陰陽怪氣地好說了一頓閑話,差點沒又吵起來,鬧得不歡而散。


    幫忙的人三三兩兩地走了後,成老太才到了何家,診斷了一番後搖著頭說:“孩子已經是沒了。你們還是帶去醫館開藥清理清理,免得壞了身子,影響以後生育。”


    王瓊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了,還以為是被踢狠了疼暈過去的,醒來以後卻被告知自己小產了,楞了半天沒回神以後,她顧不得虛弱的身體來到大周氏屋裏。


    “有田既然不讓我說,那自有他的原因,我隻知道出嫁從夫,相公咋說我就咋做。他真的是自己出門了,很快就會回來!我回娘家也是他送我回去的,不出門也是他吩咐的,他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著!”


    大周氏原本就還抱著僥幸,認為何有田其實沒出事,加上王瓊花的態度強硬,一口咬定何有田馬上就要回來了,她雖然不明白為啥何有田無故失蹤,可是卻已經信了五分。張著嘴“啊啊啊”了幾聲。


    “你說的都是真的?”,何誌高代替大周氏問道。


    “當然是真的,等幾天他回來了你們就知道了!”,王瓊花抬起沒有血色的臉蛋,眼睛對上了大周氏的,一字一句地質問道:“你殺了我的孩子,殺了有田的孩子,你咋就下得了這個狠手啊?!”


    大周氏臥病在床,好比老虎沒了牙,一向懼怕她的張大花也膽子見長,加上她又是站著理,聽到王瓊花的質問,陰陽怪氣地接了一句:“有啥下不了手的,我大閨女就是讓她給溺死的!有一就有二!”


    大周氏信了何有田沒事,就等於承認了她又親手殺死了一個孫子,原本就是強撐著一口氣的她再也受不了這個刺激,又暈死了過去。


    小陳氏用何桃給的銀子買了幾片人參,塞在她嘴裏,好歹算是吊住了她的命。可是,當她昏睡兩天一夜後再次醒來時,渾身上下能動的就隻有一對渾濁的眼珠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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