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哥兒,你真是好樣的,不對,是你你媳婦真是好樣的!!!”,傅泉笑著使勁拍傅石的肩膀,比何桃當初還要興奮:“咱們得祭拜祖宗去!你爹的、娘的,咱們祖先的墳都要修一修,咱也要建個祠堂,跟村裏三大姓的人家一樣建祠堂,讓祖宗們都知道咱們老傅家也成了大戶!”


    “二叔,二叔……”,傅石麵露難色地說:“這個事不好讓人知道啊!”


    “有啥不好讓人知道的啊?!”,傅泉一瞪眼說道:“你的銀子又不是偷的強的,正大光明賺來的,咋就不能見人呐?!”


    傅泉興奮地在屋裏轉圈圈,感覺就跟踩在棉花上一樣的,雖然這銀子不是他賺的,他也不會要求分上一兩,可是傅石是誰,是他親侄子!傅家能有這麽一個有出息的子孫,他真是死也瞑目了!


    “二叔……”,傅石無奈地叫了一聲。


    “做啥?這大的事還不能讓我高興、高興啊!”,傅泉轉回傅石身邊,又是砰砰砰地拍了他幾下才說道:“你放心,二叔心裏有數,知道財不露白,這不就是高興高興嘛,我還不能想想啊!”


    傅泉高興夠了,傅石這才跟他說了新的置產計劃。


    “我跟我媳婦商量好了,打算再買些良田。”


    “嗯,買地好!啥時候,買地都是不會虧的!”,傅泉也很同意他的計劃。


    “正好羅大叔手上有個莊子,開價不多不少,正好一萬兩。說是莊子一共有十二傾良田,我算了下,我跟他說了,明天就去那邊看看,您要是有空的話,就跟我一起去幫我把把關。”


    傅泉瞥了他一眼說道:“你這銀子還沒揣熱和呢,又全部往外拿了啊?”


    傅石摸摸腦袋說道:“反正我們也不急用現銀,這錢放在家裏也沒啥用。上會賣辣醬的銀子我們都還沒動過呢,平時用鋪子裏的紅利都足夠了!”


    “這也是!成,那明個子我就跟你們一起去!”


    何桃掐著手指頭望著天在心裏默算:“一畝良田年產五月收兩石麥子,九月收兩石稻穀,麥子一斤8文,大米一斤10文,一畝田一年得4320文,除去一成農稅,一畝田一年淨得3888文。一傾100畝,十二傾1200畝,莊子每年淨利潤4665600,換成銀子就是兩!”


    “多少?”,傅石給嚇了一跳,一年就有四千六百兩,三年不到就全部回本了!


    何桃也覺得太多了,跑去找來紙筆又算了一遍,這才很肯定地說:“沒算錯,是四千六百六十五兩六錢銀子!”


    “咋會這麽多啊?”,兩口子都陷入了沉思,這餡餅也太大了,簡直有點不真實啊!


    “你說會不會是騙子啊?”,何桃問傅石。


    “騙哪啊?”,傅石搖搖頭,這個畝產、農稅誰都知道,沒有騙的點啊!


    “可是,這麽好的進項,咋會有人舍得賣啊?”,何桃咬爛了筆頭也沒想出個啥來。


    “哎呀!我知道了!”,傅石一拍桌子說道:“傻媳婦哎,你忘記算租費了!咱總不能自己去種吧?”


    何桃拍了拍腦袋,很是懊惱地說:“哎喲,還真是的,我真是蠢透了,你等等,我再算算!就按照給柳家的分法,交稅後的一半才是咱的,也就是說,咱們有,一年有兩千三百三十二兩八錢銀子!如果沒遇到洪澇、幹旱、蟲病啥的話……”


    傅石還是有些不相信這個結果――兩千三百兩一年也還是太多了!


    何桃把雲水村的記錄翻出來看了一一遍後,得出一個結論,確實是有這麽多收入的!這一年半來,遇災一次,他們也是賺了十二兩三錢的,但是雲水村的是開荒地,產量本來就隻有良田的七成左右。


    “種地這麽賺錢,咋就沒見到村裏誰家富起來過啊!”,何桃感慨了一聲。


    傅石笑著說:“媳婦,你又傻了吧,村裏哪家哪戶有多餘的糧食啊!”


    何桃也覺得自己傻了,村裏也沒哪一家的人均麵積超過十畝以上的!


    比如說,傅家二房,有水田四畝、旱地八畝,一年的出息也就夠一家人勉強吃飽,如果不是手裏管著傅石的地的話,說不定就會跟何家一樣常年都是半饑不飽的,哪還有什麽餘糧啊!


    日子稍微過得去的農家,一年的儲蓄也就是不過一、二兩,四、五年才能存夠買一畝良田的銀子。


    而田地是莊稼人的根本,不到萬不得已,沒有誰願意賣地――寧願賣妻賣女也沒人願意賣地!實在是沒辦法要賣的時候也很少有幾畝一起賣的,都是先賣一畝、兩畝的應應急而已。


    存夠了銀子的人也沒地兒買去,除非運氣好,正好趕上了!許多人家寧願去開荒賭運氣也經不起漫無目的的等待。


    “咱們能遇到這處莊子隻能說是運氣太好了!二叔見到咱們買地買得歡,他也打算買兩處,正好這次羅牙子手裏還有兩處良田出售,二叔這會子估計正在去看地的路上呢!”,傅石說著有些得意,他媳婦真是聰明人,連二叔都聽了她的建議呢!


    “二叔也買地?”,何桃很不謙虛地說:“這樣就對了,買地買鋪子是絕對不會虧本的!”


    何桃謹記著前世的至理名言,哪怕這裏的地價不會如天朝那樣一火箭速度瘋長,至少是不會虧本的。


    何桃這話說得太滿,她不知道的是一年以後,這一片的地價就會因為某種不可抗拒的原因,大跌了一氣!


    不過,這也是一年以後的事情,她且樂著吧!


    第二天,一大早,傅石和何桃把雙胞胎送到了二房,托付給了二房的女眷們,他們倆則駕著牛車到了鎮上,接上了傅泉還有等得心急不已的羅保成,一起朝著稻香村――待售莊子驅車而去。


    羅保成確實沒有說虛話,傅石等人到了那裏以後,一眼就看中了!


    一千多畝土地一眼都望不到盡頭,中間一條大河將莊子分成了東西兩塊,又分別被窄小的田埂區分成了一畝一塊,間或還有人工修建的溝渠、水車以及蓄水池。


    沿著中間的大河走到底是一片沙地,沙地是常年租給隔壁村的一戶瓜農的,如今地理還有稀稀疏疏的瓜藤。越過沙地以後就一片蘆葦蕩,穿過蘆葦蕩就是一大片淺水湖,約有十畝左右,


    這處也是常年租給附近村民的,種滿了蓮藕,一眼望去頗有些“接天荷葉無窮碧”的意境。


    “這地方好!”


    “真不錯!”


    “值得買!”


    參觀完了以後,傅石三人都是讚不絕口,田地都是良田,灌溉設施也很齊備,哪個敗家子會舍得把這樣的產業賣出去哦!


    羅保成偷偷告訴他們說:“這莊子的東家也是咱們這片有名有姓的大戶,姓胡,就住在個隔壁金槐鎮鎮上。胡家的小少爺在府城念書,不知咋整的得罪了那裏的一個大官,賠了不少銀子,大官還是一直找他們麻煩,不依不饒的,沒辦法,為了避禍這就打算舉家遷走,這才想要把莊子賣掉的!”


    “那咱買了這個莊子的話,會不會得罪那個大官啊?”,何桃很擔心地問。


    她隻想投資賺錢,可沒想過惹禍上身啊!


    “是呀,那大官那麽不講理,逼得胡家背井離鄉了,會不會找咱們的麻煩啊?”,傅泉也很擔心。


    羅保成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讓你最快,啥都說!他急急地解釋道:“你們想多了,得罪人又不是你們,闖禍的都走了,找你們幹啥呀!再說了,如果不是胡家人急著要走的話,這種地方咋會舍得賣啊,而且還賣這個價,這真是過了這村沒這店啦!”


    “要不……”,何桃還是覺得有些怕,這裏可不是什麽法治社會,強權大過天的,她扭頭問傅石:“咱回家合計合計再下決定?”


    “我倒覺得沒啥,胡家人都要搬走了,那個大官還能一直扯著這事不放啊?”,傅石倒是想得挺開的。


    傅石難得獨斷獨行地下個決定,何桃不願意反駁他,扭頭看傅泉。


    “還是有點太冒險了!”,傅泉顯然也不太同意,他跟何桃一樣,屬於穩健派的。


    羅保成見他們意見不同意,知道這買賣今天肯定是做不下來了,就說道:“要不這樣吧,您們回家再考慮、考慮,三天內給我個答複就行,完了的話,估計也就讓別的牙行給賣出去了!”


    “行,那咱們就先回去吧!”,何桃拉起傅石的袖子,又回頭望了一眼這個莊子,真是個好地方,可惜她不能擁有啊!


    三人走回村頭,上了牛車往家趕。


    剛駛出不多遠看到一輛馬車由對麵疾行而來。村道狹窄,根本容不得兩輛車,傅石趕緊將車趕到一邊的空地上,等馬車駛過以後才又回到村道上繼續前行。


    誰知道沒走多久,那輛馬車又掉轉頭追了上來。


    “前麵的,你們是來看莊子的吧?停下,停下啊!”


    傅石停了車,馬車也停下了,一個年輕人下了馬車,走到牛車前說道:“請你家主人一見!”


    “……”,傅石黑著看著那人沒吭聲。


    何桃“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來人這是把石頭當成車夫了吧!


    傅泉也笑了起來,彎腰出了車棚,何桃和羅保成跟著下了車。


    “先生就是來看莊子的?”,年輕人擦了擦汗問道。傅泉出門很注重儀表,跟風做了鎮上掌櫃們愛穿的絲綢長袍,這幾個人裏麵也就隻有他看起來像是有錢人了!


    “是的。”,傅泉見傅石和何桃沒有開口的意願,就點點頭,攬過了話頭問道:“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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