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護西寧郡王府和雲卿哥滿門,我都嫁入武王府了,我明明已經嫁入武王府安安分分的當了武王妃,可到頭來呢?西寧郡王府確實因此而水漲船高的風光了,可被逼走的雲卿哥一家卻滿門被害!最可笑的是,我當初竟然真的相信了他們家是為避免我們的事跟武王府起衝突而搬離……”


    銘王妃皇甫韋氏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憤恨,倏地一指老王妃皇甫佟氏:“是你!都是你!鳳國天下適婚女子萬萬千,卻為何偏偏看上我?若不是你那該死的青睞,武王府那些忠仆又豈會瞞著你殘殺雲卿哥一家,連他那剛出生的侄子都不放過!是你的錯,是你們武王府的錯,是皇甫……”


    噗!


    突兀的,一杯茶猛的就潑在了激動不已的銘王妃臉上。


    頃刻間,一屋死寂,包括被潑了滿臉茶水茶葉的當事人的她,而後,紛紛看向那慢條斯理放落空茶杯的小人兒……


    “不好意思,我最討厭那種將自己的無能硬推卸給別人來證明自己沒錯的人,所以,一不小心就脫手了,抱歉抱歉……”蕭如玥笑得誠意缺缺,而轉眸看著身邊怔愣的老王妃皇甫佟氏時,態度又猛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恭謹歉意:“對不起娘,兒媳潑了您的茶!”


    “啊?哦~,沒事……”老王妃皇甫佟氏反應有點呆滯,總覺得眼前這個年紀小小的小三媳婦兒,此時此刻那股子慢條斯理的勁說不出的帥氣。


    銘王妃滿臉滿身的茶水茶葉,還有微薄的水汽嫋嫋,著實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怒:“你……”


    “請問,一位母親為自己的兒子挑選一個優秀的女子為妻何錯之有?”


    “你口口聲聲說這是娘的錯是武王府的錯,那麽,連拒絕的勇氣都沒有的你,一點錯都沒有嗎?”


    蕭如玥一步一步逼近,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銘王妃皇甫韋氏,鳳眸微眯咄咄逼人,嘴角還勾著一抹譏諷的冷笑。


    “還是說,有個無能的父親兩個隻知道揮霍的兄長,真正在背後支撐著西寧郡王府的你已疲憊不堪想找個能安心依靠的港灣,一念之差棄了心愛投向武王府……”


    這話出口,眾人就是雲卿都均是一怔。


    皇甫煜卻始終神色淡淡看戲似得看著,還時不時慢條斯理喝著手中的參茶,直至蕭如玥說到這裏時銘王妃眼底掠過一絲驚慌,才眯了眯墨眸,卻也立刻垂低了眼簾擋去了陰冷……


    “胡……胡說八道!”銘王妃尖聲大叫讓蕭如玥閉上嘴,可……


    “可你運氣真不好,新婚第三天丈夫便上了戰場,那慈眉善目的婆婆也出乎你意料之外的嚴苛,偌大的武王府更不如你想象的那麽風平浪靜,爾虞我詐一言一行都關乎生死存亡的生活比起隻需算計柴米油鹽的西寧郡王府來說形同地獄,隻可惜……”


    “不是這樣的,雲卿哥不是這樣的,你不要聽她胡說八道!”銘王妃焦急的跟身旁的雲卿解釋,氣急那個無論怎麽吼都不停下來的聲音,一怒之下猛的就衝那張越逼越近的臉揮出了掌:“閉嘴!你閉嘴!”


    皇甫煜墨眸一沉,才要動,蕭如玥卻已經手疾扣住了對方的腕甚至借力使力一扯一推,讓銘王妃趔趄至差點摔倒……


    薄唇抿了抿,勾起,他笑得驕傲又無奈。


    蕭如玥捏住銘王妃的腕不放,冷笑繼續:“一失足成千古恨,高傲的自尊不允許你承認自己的自私,你隻好硬著頭皮撐下去,可現實又無時不刻不在殘酷的打擊你,身份尊貴的丈夫雖然溫柔體貼,可他位高權重更心懷天下,比起你來他更花心思在軍營將士和邊疆戰況,你心中有苦無處訴說,不禁就想起了那位眼裏心裏滿滿隻有你的雲卿哥,然後忽然有一天……”


    “不要說了,我求你,不要再說了……”銘王妃此時已淚流滿麵,哪裏還有剛才的理直氣壯,也再也歇斯底裏不起來,就像個被戳中傷疤的可憐蟲,卑微求饒。


    蕭如玥甩開銘王妃的手,直起身,緩緩回頭直接略過佟家長輩們一張張呆若木雞的臉孔,落至老王妃皇甫佟氏:“一個巴掌拍不響,所以,兒媳以為這並不完全是娘的錯,娘您不需要太自責。”


    “咦?哦……”老王妃皇甫佟氏此時有點反應不過來的呆呆的,說不出的怪異。


    皇甫煜又笑了,旁若無人的衝他的小王妃招招手:“玥玥,來,先喝口參茶潤潤喉。”


    “多謝王爺。”蕭如玥衝他和老王妃盈盈福身:“該說的不該說的妾身都說完了,接下來該如何處置兩人,就看娘和王爺的意思了,妾身還有傷在身已顯不適,暫先告退。”


    “嗯,辛苦你了,先下去歇會兒吧。”老王妃皇甫佟氏點點頭應允了。


    “玥玥,等等。”皇甫煜也站了起來,對老王妃皇甫佟氏道:“這事就按娘的意思辦吧。”


    老王妃皇甫佟氏麵色微妙的看著這小兒子,稍頓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


    “為什麽……同樣是被逼無奈,你為什麽就一點不抱怨?你就真的一點怨言都沒有?”銘王妃低低的聲音,氣若遊絲,但很顯然是問同樣身不由己為皇甫家媳婦的蕭如玥。


    “抱怨那種東西,我不會!”蕭如玥淡淡道,無視眾人錯愕的麵色,轉身往外就走。


    “嗬……嗬嗬嗬……你會的,以後你也會和我一樣!”銘王妃卻笑了,笑得譏諷:“總有一天,你……”


    蕭如玥回首,笑了,什麽也沒說,隻是看笑話似的看著銘王妃皇甫韋氏。


    皇甫煜拉住蕭如玥的小手,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嘴角邊噙著淡淡卻又溫情而溺寵的笑意:“玥玥,能娶到你,絕對是我皇甫煜十世修來的福。”


    沒料到他竟當著老娘和那些舅公堂舅的麵這麽惡心,蕭如玥頓時羞窘的燒了臉,連那層藥水都蓋不住浮起的淡淡粉暈,幾度抽不回手,也隻能由著他了。


    兩人裝模作樣相扶離去後,屋裏的長輩們就連佟千百都神色怪異的微妙……


    皇宮,禦書房。


    皇帝看罷手中武王府遞來的折子,暗鬆了口氣,而墨眸卻又愈發陰沉起來,道:“就照武王與老武王妃的意思去辦吧,讓刑部尚書和戶部尚書都去一趟武王府。”


    說罷,玉璽往折子上一蓋,便遞給了等候在那裏的公公。


    門掩上後,皇帝麵色頓時陰沉下來:“這事真是那小武王妃辦的?”


    一抹黑影掠出,伏地貼地跪於皇帝五六步開外:“武王府傳出的消息,確實如此。”


    皇帝又問:“確實沒懷疑過其他人了?”


    “這……”那黑衣人不敢確定,應道:“說事情多半是關著門說的,具體說了什麽,隻有佟家大帥和兩位將軍知道。”


    皇帝抿唇不語好一會兒,才又道:“讓他們繼續盯著。”


    “是。”


    不多久,武王府銘王妃與人通奸以奇毒毒害上代武王皇甫銘和現任武王皇甫煜而被削去妃籍的消息,傳遍京都大街小巷,當然連帶的,還有佟惜香的死因,以及那給佟惜香驗屍的兩名收受賄賂的女仵作被判淩遲處死的消息……


    整個京都為此事而沸沸揚揚之時,蕭家三爺蕭雲淩因生意上的事到了京都,要在蕭家京都別院住個幾天。


    才進門沒多久,蕭如月就偷偷摸摸找上門來了。


    “麵色和精神都不錯,看來傷是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三爺蕭雲淩淺笑著看著蕭如月,輕斥卻都是溫和的:“不過,以後可不能再這麽任性胡鬧了。”


    “是是是,月兒知道了。”蕭如月巧笑嫣然應得乖巧,左右看了看才傾近過來,神秘兮兮的問:“三叔一會要出去辦事嗎?”


    在家裏,那個爹是根本沒法親近,二叔也冷著個臉不搭理人,四叔那鬼德行看著就惡心,五叔隻顧著他的書畫……數來數去,就數這三叔最好相處,也特疼他們這些小輩,她好幾次偷偷出府去玩,都是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給打的掩護,真要說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他是庶出,否則她還比較樂意他當她爹!


    蕭雲淩哪能看不出她那點花花腸子,笑著直接搖頭拒絕:“現在外麵正為武王府的事沸沸揚揚,有些亂,我可不能帶你出去。”


    “那奸夫淫婦不是雙雙咬舌自盡了嗎?還亂什麽?”蕭如月蹙眉,覺得蕭雲淩在忽悠她。


    蕭雲淩莞爾失笑,卻也還是耐心解釋:“說是銘王妃多年來借著職務便利貪的武王府的錢財都進了西寧郡王府裏,她的兩位兄長當年也為免她的王妃寶座不穩而聽信讒言,逼走了她那情夫劉雲卿一家滿門暗害於路上……


    等等罪狀之下,西寧郡王府被皇上判了個抄家滅門,可畢竟是三代郡王之家,哪能沒幾個忠奴?何況銘王妃的兩位兄長統領猛虎營也有些年頭了……總而言之,這事過去之前,你最好是哪也不去乖乖呆著,再惹是非,看你爹饒不饒你!”


    提到那個爹,蕭如月頓時就軟了,努努嘴,沒再吭聲。


    瞧她如此,蕭雲淩笑得更樂了,但不一會兒便想起了似得問:“不過話說回來,月兒你雖說從小調皮,卻也不至於如此荒唐,這次怎麽竟然還偷跑到京都來了?還跑到你六姐那兒去?”


    端木芳兒事先有交代,蕭如月這話應得倒是幹脆利落:“三叔,別人不知道您還能不知道嗎?月兒從小就愛貪新鮮圖熱鬧,長大的通城玩遍了自然就不新鮮了,何況過年那事,娘關了我兩個多月的禁閉兩個多月禁閉啊,一呢,是跟她嘔氣,二來,也是圖個新鮮,就腦子一熱偷跑出來了,卻哪知道會遇事,慌亂之下就報了六姐的地兒……”


    蕭雲淩略微挑眉,喝了口茶又問:“你不說我還真忘了,那時你怎麽膽大包天到喝武王的駕?”


    “我,我那不是還沒瞧清那六姐夫長什麽模樣就過去了嘛,一時情急就……”蕭如月訕訕幹笑,倒是有模有樣。


    “你這丫頭真是……”蕭雲淩似乎信了,咋舌。


    蕭如月吐吐舌頭做可愛,怕蕭雲淩再問什麽答錯,趕緊起身告退,不想蕭雲淩竟還真又問:“對了,你七哥呢?怎麽不見他人?”


    不過一想起那個七哥蕭勤玉,蕭如月就忍不住的火:“那個胳膊肘往外拐的人,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嗯?”蕭雲淩還想再問,蕭如月卻已經跑了。


    略微沉吟,吩咐身邊的侍衛:“去,打聽打聽怎麽回事!”


    “是。”


    *分啊分*


    畢竟事出有因,老王妃皇甫佟氏的求情下,武王並沒有責罰佟千百父子擅離營地之罪。


    日落前,大帥佟國威父子將佟惜香的屍身領回了京都的佟家府邸,準備為其做個簡單的法事後便下葬,佟千百父子自然要去幫忙。


    畢竟同宗姐妹,佟憐香,佟盼香,佟妙香也都著跟去了,隻留下莫彩雯,蔣夕顏和林冰蘭三位表小姐在王府裏陪伴老王妃皇甫佟氏。


    還未入夜,幾抹黑影便神不知鬼不覺的掠進了左丞相府,各尋了一角落蹲著,興致勃勃等那傳說中比“菊花殘”更歹毒的“一柱擎天”的效果,可……


    左等右等一夜過去,竟半聲慘叫也沒聽到,而一大早,左丞相更是如往常一樣安然無事的去了早朝。


    左丞相一走,師兄們也紛紛圍回了武王府後院新房小院。


    “奇了怪了,到底是二師兄的藥不靈,還是小師弟妹那‘一柱擎天’失了效?”


    “他xx的,敢說爺爺的藥不靈,你嚐嚐你嚐嚐!”藥癡火大的一手揪住唐鏡明,一手欲行凶,還不忘吼七師兄:“老七,你丫的到底有沒有好好保管那‘一柱擎天’?該不是你小子手抖打灑了量不夠,灌水充了數!”


    七師兄怒:“我呸,你丫才手抖!我可是半滴水沒摻整瓶抹上去了的。”


    “那夜壺呢?”蕭如玥卻忽然看著七師兄問。


    “那夜壺?”七師兄呆了呆,道:“當然還好好在左丞相房裏啊!”難道他還順帶帶回來不成?


    蕭如玥抿唇沉吟一會,忽道:“趁現在還早搞不好還來得及,偷出來讓我瞧瞧。”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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